《夺位之美人策》瑶席

66、番外4：片片琼花结雪原

　　番外（一）：第四章借刀杀人
　　“快同朕说说，你可是找到她了？”
　　“也不算是找到。”江允明从袖中取出那封家书，“这是臣的父亲派人给臣送来的家书，陛下先看看这个。”
　　“你的家书？”
　　“是。不过陛下，这封信也是臣父亲通敌卖国的罪证。”江允明捏着信封的手微微用力，信纸扭曲褶皱。
　　“这又是何意？”秦睿珣严肃了起来。
　　“陛下先看这封信吧。”江允明将信展开，随后用打火石点燃一旁的蜡烛，将纸放在火苗上烤了烤。
　　原本只有一句家常话的信纸上立刻出现了很多其他的字——这便是江行所用的特殊手法。

　　秦睿珣接过江允明递来的信，读过后，紧紧皱起了眉。
　　“‘雪饶’这名字，也许和玉牌上的名字有什么关系。”江允明道。
　　“只是玉牌上是另一个‘娆’字。”秦睿珣似是想起什么，再次展开信纸看了看，“允明，你说这玉牌会不会是云蝶台的？”
　　“那玉牌正面恰好刻了一个云字。之前臣也听闻，说这云蝶台培养着厉害的女间。”江允明回道。
　　“难不成，她真是云蝶台的人？”秦睿珣似在自言自语，话语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悲伤之意。
　　“陛下不是说，当年这玉牌的主人救您时，身手不凡吗？”
　　“是啊，那年朕也不过才十一岁，她更是小小年纪。”秦睿珣思绪悠远。
　　“若她真是云蝶台之人，陛下打算如何对待她？”
　　“她是来要朕江山的，朕还真是不知，要如何对待她。”秦睿珣缓缓走到桌前，没什么神思，慢慢坐下。
　　“那陛下要如何对我江家人？”
　　“通敌叛国，定是诛九族的大罪，但除你之外。不过你举报有功，朕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就算是你想保江行一命都可以。”秦睿珣说这些时，只是顺口说出，他脑中一直在想的，是江雪饶。
　　“等臣查出臣母亲的死因后，再来向陛下说吧。若真是杜氏害死了臣的母亲，他早就知道还一直加以包庇。那么，臣亦不会为他求情。”江允明握紧了双拳。
　　“好。允明，你先替朕保护她吧。待朕确定她是不是当年救朕的人后，此事再做打算。”
　　“可是陛下，这不是小事，若是我们稍有疏忽，失去的是整个靖周，而您就是亡国之君，就是靖周的千古罪人。”
　　“允明，当年朕被人算计，若不是她救了朕一命，朕定会葬身火海，又何来当皇帝这一说。你可懂我？”
　　江允明沉默良久。“允明知道了，允明会帮陛下好生照看她的。”

　　番外（二）：第五章混迹江府
　　“允明？”秦睿珣没料到，江允明竟这么快又回来了。
　　“陛下。”江允明声音低落。
　　“你只不过回家个把时辰，怎么回来时竟是这副样子？”秦睿珣从江允明的脸上看出了他心中的不快。
　　“陛下，允明斗胆向陛下请示一件事。”江允明跪到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起来说。”
　　“允明还是跪着吧。”
　　“你说吧，说完朕还有事问你呢。”
　　“可是关于雪饶？”
　　“正是，你可见到她了？”秦睿珣声音急切。
　　“陛下，允明想请示之事就是与她有关。”
　　“你说。”
　　江允明深吸口气。“今日允明的二哥在茶楼不小心冲撞了她，她便回家威胁我父亲，将二哥置于死地。因为允明的二哥喜欢喝酒，她就以醉酒之人易说胡话，会影响她的大计为由，说什么都要将允明二哥灭口。陛下，就算最后查出她是救你的那个人，时光沧海，她定然已经不是曾经救你时那般心存善意。留着她，必成祸患。”江允明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恶毒的女子毁了秦睿珣，毁了整个靖周。
　　“允明，朕知道你此番话都是为朕好，为这个国家好。刚刚你走之后，朕也想了很多。就算是朕想要任性妄为，牺牲自己的一切，可是百姓终究是无辜的，朕不能糊涂地将他们弃之不顾。”秦睿珣踱步到窗边，“开始布排暗影军吧，既然辛曲那般不老实，我们也不能手下留情了。在你确认雪饶身份之前，我们先配合她演戏，这样也能为我们争取排兵布阵的时间。若最后证明雪饶不是当年的人，我们也可立刻动手，杀辛曲一个措手不及。也能防止其他国家知晓此事，暗中布兵，乘虚而入。”秦睿珣说这些话时，才是一个真正的杀伐果决的帝王，“然后，你要加紧追查，看看那块玉牌究竟是不是她的，是不是云蝶台的。”
　　“若她是当年之人，也是云蝶台之人，陛下又要如何？”其实江允明已经从秦睿珣的话中隐隐听出了他的打算。从秦睿珣那么执着地让自己找那个女子开始，怕是他就已经不只是一个帝王了。
　　“若是，你就陪朕将这场戏演下去吧。朕想要她，要她全心全意跟着朕，不再想什么云蝶台。朕用真心总会换来她的真心。”秦睿珣满目苍然，其实，他并没有什么信心，“朕想试试。”
　　“若她真是陛下口中的雪娆，恐怕不会有什么真心。陛下，即使如此，您还是要执意吗？”
　　“是。”秦睿珣格外坚定。
　　“只是，你二哥也是叛了国的，他终究也是一死。所以，就让他死在雪饶的计划中吧。”秦睿珣说这句话时冷酷无比。
　　“臣怎么都没想到，臣的父亲竟然同意了雪饶的荒唐决定。”江允明嘲讽一笑。
　　“允明，朕知道，再怎么说江允观都是你哥哥，只是他是死罪，你不能也不值得为他求情。”
　　江允明心情沉重。“他父亲都不管，亲哥哥更不管，我管什么？”江允明说出这句话时，心中并不好受。
　　随后，殿中久久无音。

　　番外（三）：第七章温雅多情
　　秦睿珣从江府离开，便立刻回了宫。

　　乾英殿中，只有秦睿珣和江允明两人。
　　“陛下感觉她可是当年的那个人？”江允明问道。
　　“朕感觉一定是，虽然她眼中的光没了。”秦睿珣的眼神透着些许悲凉，但更多的是找到她的意外与惊喜。悲凉，不过是他在心中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会搭上自己性命的重大决定。既然，他们命中注定相克，那么他愿意用自己的血来破解这个劫，以此来陪伴她一些时日。
　　“陛下真的确定？她蒙着面，您只看到了她的眼睛，就确定了？”江允明不大相信。事情已经隔了那么多年，人的样貌、声音、眼神都会变的。
　　“当年她救朕时就是蒙着面，那时她的眼中有一束永不屈服的光，格外坚定，一身遗世独立的孤傲；只是她现在眼中已平淡无澜，那份孤傲也不见了。她是救朕的人，当时朕唯一注意的就是她的眼睛。那一幕朕一直记在心中。不过允明，朕还是需要你帮朕再确认一下。”秦睿珣苦笑一下，“这件事，事关重大。”
　　“允明要如何帮陛下确认？”
　　“刚刚看到她，朕突然想起那块玉牌。你让人去四处询问，有收获的几率太小。若那东西真是云蝶台的，我们这样难免打草惊蛇。你换一种方法。明日，你找人做个相似的玉牌，让人拿着仿制品在城中晃荡几日。几日后，她若是没收到这个消息，你就亲自告诉她，然后看看她的反应。此刻，她认为你是和她同属一个阵营，对你定然不会有太多的防备，到时她的反应就是答案。”
　　“允明明白，这就去办。”

　　番外（四）：第十章一曲相思
　　江允明从临江祯雪出来后，回雅竹轩辗转片刻，悄悄进了宫。

　　“允明？可是那件事有进展了？”秦睿珣看到江允明，立刻将手中的笔放下，急急起身。
　　“陛下，那果真是她的东西。”江允明凝眉道。
　　“‘雪娆’‘雪饶’，当真是她。”秦睿珣眼中含情，面上是无尽喜意，“朕终于将她等到了。”
　　“陛下，您要知道，她此番是带着目的来的。”江允明提醒。
　　“允明，陪朕演这场戏吧。朕……真的放不下。”秦睿珣无奈一笑。
　　“陛下不要忘了，她此次的任务还有穆王。若是她真让穆王倾心于她，陛下又该怎么办？”
　　“若是穆王不倾心于她，是不是代表，她的任务就失败了？朕记得你前两日从你父亲那里得来的消息，她的首要任务是要离间我与皇叔，然后再杀了我们。”秦睿珣的语气是极淡的。
　　“所以陛下，此局怕是无解。”
　　“她若是失败了会如何？”
　　“据臣所知，云蝶台规矩森严，没什么人性，对未完成任务的女间惩罚绝对不会轻。具体会怎样，臣没问过她。不过就算是问了，她也不一定会说。”
　　秦睿珣缓缓坐到一旁。“朕该怎么办呢？当真是无解之局吗？”
　　“陛下，无论您如何选择，臣都会支持您，帮您安排部署。”江允明心中苦楚，自从他认识到自己永远不能和纳兰慧婧在一起后，竟比任何时候都想成全别人，“只是，希望陛下记得靖周的百姓。”
　　秦睿珣重重地叹了口气，良久道：“允明，你说朕若是现将这件事告诉皇叔，他会不会……”
　　“陛下的心中更清楚穆王会如何做。”
　　“是啊，朕最了解他，他会为了江山立刻杀了雪饶，绝不姑息。”
　　“陛下，若是我们试着将雪饶策反，如何？”江允明提议。
　　“这也是朕想做的事。这样，你先尽量阻止雪饶与穆王见面，然后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看看是否能让她脱离云蝶台。接下来，朕也会找机会同她接触接触。”
　　“臣遵命。”

　　番外（五）：第十二章冰林寒韵
　　乾英殿，秦睿珣在自己书案后的抽屉中，翻找着东西。

　　“陛下，您找臣来，有何事？当真是因为《乐典》一事？”
　　“当然不是。”秦睿珣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朕明明记得放在了这里，怎么没有了。”
　　“陛下在找什么？”江允明好奇。
　　“治疗风寒的良药。一会你拿回去给她。为了防止被她察觉出什么，一定不要告诉她是朕给的。”秦睿珣叮嘱。

　　番外（六）：第十九章左右周旋
　　江允明拿着几卷编好的《乐典》进了乾英殿，《乐典》不过是个幌子，他并非要向秦睿珣禀报《乐典》之事。

　　秦睿珣坐在殿中香炉旁，看着那丝丝袅袅香雾，出神天外。
　　“陛下，您找我？”江允明见秦睿珣失神，便开口道了一句。
　　“你来了。”秦睿珣应话很快，并不像前一刻还失神的人。
　　“陛下可是有什么事？”江允明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已经猜出了此事定与雪饶有关。不然不能仅是这么一会就叫他回来。
　　“雪饶已经选择了皇叔。”秦睿珣的眼神渐渐失去光彩，“她一定是计划先除掉朕……朕……想帮她省省力气，自己动手。”雪饶的计划，他们只知道她的目标是离间并杀掉两位皇室之人，而她具体的打算，具体要求先杀谁，谁都不曾了解。
　　江允明久久不语，因为纳兰慧婧的原因，他很能理解秦睿珣心中的那份绝望，更能理解他看似疯了的行为。
　　不过是个爱字罢了。舍弃一切都心甘情愿，只愿她好。这是很多人都难以理解的，却是理解之人感同身受的。
　　“陛下是要自己结束了自己？”江允明理解了他的意思，问的直白。
　　“是。”
　　“可是，这只是陛下的推断，也许事实并不是这样，陛下为何这么决绝？”
　　“朕太害怕，如果她与皇叔在一起了，朕会忍不住将她抢过来。还不如提前杜绝这个可能，断了自己的念想，防止朕自己成疯成魔。同时，朕死了，也算是帮她完成了一半的任务，她受的罚可能就没那么严重了。而皇叔也能帮朕撑起江山，朕也能对得起百姓了。”
　　江允明知道秦睿珣心中的挣扎，但是不想让他这样消极，随意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许我们能将她策反呢，您应当再等些时日的。您之前不是还让允明旁敲侧击一下，看看能不能将她策反，拉入到我们的阵营吗。”江允明故意隐瞒了雪饶已经对他说的不可能背叛。
　　“哪有那么多的也许。如今，她选择了皇叔，我们又如何策反，就算是策反了，之后你让朕如何对待他们？”
　　秦睿珣因为心中绝对的在乎，整个人都变得如此脆弱，忍不住胡思乱想。
　　“可是，陛下还不知道穆王殿下对雪饶的态度是怎样的，若是他最后不放过雪饶呢，陛下岂不是白白丧命？”
　　“朕已经感受到了穆王已经对雪饶有意了，无论是在静音寺，还是在旧染坊那次。就算他最后为了国家大义，放弃雪饶，不是还有你吗。朕交给你的保护她的任务，是你永远的任务。就算是最后朕不在了，这个任务你也依旧要执行下去。”秦睿珣顿了顿，“朕只要继续活着，就没办法看到皇叔与雪饶在一起。”秦睿珣笑了笑，那笑极其凄凉，“你可知朕听到雪饶说她心仪皇叔之后，朕心中那股强烈的嫉妒是何感受。朕明明知道对方是一心辅佐朕的皇叔，可是心中就是不受控制。朕虽有极强的意志力，但是对那份嫉妒，没有半分可以掌控的信心。而朕绝对不能与皇叔站在对立面。那样就称了那些暗中操纵之人的意。”
　　江允明听到了秦睿珣的话，不再多说什么，因为很多事情他都懂。秦睿珣所说的那种嫉妒，他在上次文萃坛考评之时便已尝试过。而他还听说纳兰慧婧与杨嵩的长子杨蕃是青梅竹马，两人关系极好。这件事，他只是听说，心中便有不舒服，甚至是有暴躁之感。所以，对秦睿珣所说，他真的是感同身受。
　　最后，江允明只是平淡地问一句：“臣需要做些什么？”
　　“三日后，朕会出宫微服私访。到时你乔装打扮，埋伏于于人群深处，用箭射入朕的心口。”秦睿珣的眸光平静无光，“定要一箭毙命，你要早做好准备。”
　　“陛下当真残忍，让允明亲手杀了你，抛开君臣不说，你可知你是允明唯一认同的友人。允明怎能下得去手？”江允明皱紧了眉头。
　　“允明，对不起，从你将你父亲叛国之事告诉朕的那一刻起，朕就知道，你是我此生最难得的知己，亦是朕最忠心的臣子。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个命令，是给暗影军领军者的任务。”
　　江允明别过头去，良久。“话已至此，臣只能领命了。”
　　只是，江允明终究没有下得去手。

　　番外（七）：第二十二章清泉甘露
　　“江允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圣令！”秦睿珣轻喝一声，因为受伤的缘故，语音有些力量不足。
　　江允明见过雪饶后，又来了永焘宫。刚一见到秦睿珣，就被喝了一声。
　　“命令已经违抗了，陛下若是想杀允明，允明无话可说。”江允明完全不像做错了事。事实上，他根本不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哼！你是我靖周最后一块王牌，朕能将你怎么办？”秦睿珣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陛下，允明有一好消息要告诉你。”
　　“朕不认为此时还会有什么好消息。”秦睿珣对江允明口中的好消息并不感兴趣。
　　“刚刚，臣去见雪饶了。”
　　秦睿珣猛一起身，一下扯到了伤口，疼得他紧一皱眉。
　　“陛下小心些。”江允明提醒。
　　秦睿珣缓了缓，看向江允明。“难道是她并不打算杀我？”秦睿珣试探着问。
　　“臣听她的意思，是要利用陛下手中的皇权先杀了穆王殿下。”
　　“可是朕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先杀了朕？”
　　“她说，穆王是个冷静睿智，难以被什么事动摇，难以掌控之人。她没有把握将你除掉后可以很好的掌控穆王。”
　　“这丫头，就仗着我爱她。”秦睿珣一提到雪饶，脸上的笑意格外温柔。明明是一句怨愤的话，却被他说得满是宠溺，“既是这样，我们也改变应对之策吧。”秦睿珣的话语是这段时间里前所未有的轻快。
　　她就像是清泉甘露，能滋润他那一颗已经要干涸了的心。
　　“那么陛下，允明没有听从你的命令将你杀死，也不算违抗圣令了吧？”江允明故意问道。
　　秦睿珣无奈一笑。“是啊，还多亏了你留我一命。”随即，秦睿珣收起笑意，“既然你没打算杀我，为何又让我受伤？”秦睿珣不讲理起来。
　　江允明仿佛早已习惯他这秉性。“陛下，您用一用苦肉计，也许还会增进您与雪饶的关系。允明是为陛下好。”
　　秦睿珣不说话，但是难掩脸上的笑意，他自是认为江允明说得很在理。
　　“所以，陛下以后切勿再那般冲动了，就算是事情关系到雪饶。”
　　“好，朕知道了。”
　　很少有人知道，秦睿珣要比秦穆更加冷静稳重，就连秦穆都对这个侄子心生敬意。可自从雪饶出现，他好似整个人都变了。而这些，了解秦睿珣的江允明自然不会告知雪饶。

　　番外（八）：第二十五章江山美人
　　江允明被秦睿珣宣进了乾英殿，两人再次进行了秘密的商谈。
　　“陛下找允明来有何事？日后若是没有什么大事，陛下还是别这样明目张胆地召见允明了，很容易被人发现问题。”不知何时，江允明也向雪饶学了几分谨慎来。
　　“允明，你之前倒也是谨慎的，可是此时更甚，看样子雪饶对你的影响还是挺大的。”秦睿珣笑了笑。
　　“好的东西，当然还是要学习的，这样臣才能成为更优秀的领军人，免得被人说成一介文人懦弱不成气候。”
　　秦睿珣哈哈笑了起来。“定是雪饶说的吧，朕能想象出她那带着傲气还有些不屑的神情。”
　　“真想看看，最后她知道臣的身份后会是怎样的表情。”江允明还是有些好奇的。
　　“到时候，你别忘了到朕坟前告知朕一声，朕也想知道。”秦睿珣苦笑了一下，“你可试探过了，她是否会投靠于我们？”秦睿珣眼中依旧充满期待。他又何尝想死。
　　江允明知道，就算是自己再想隐瞒不主动提起，他都会主动问起。
　　“云蝶台之所以是云蝶台，一定是有着可以控制女间让其不背叛的方式。臣听雪饶透露，她们应该是都服了毒药。”江允明将雪饶那一点不同隐瞒了，因为无论是怎样的控制，都一定是危及生命的，正因如此谁又会轻易背叛。而他们若是强行，恐怕只是会伤了雪饶的性命，最后也无济于事。
　　秦睿珣叹了口气。“那朕便不能冒任何险了。”
　　江允明心中的苦涩并不比秦睿珣少，不能和自己心仪的女子在一起，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好的友人去送死，上天当真是会捉弄他。
　　“今日朕找你来，是要告诉你，明日朕就要对穆王动手了，先将他遣送出城，然后派人暗杀他。暗杀当然是假的，让皇叔假死，自会保他一命，也保住了我靖周一线希望。朕既不想负了天下，亦不想负了饶儿，可最终的选择却是将两面都负了。”秦睿珣的眼眸暗了暗，“朕可以用自己的命来偿还饶儿，对百姓的交代也只能是皇叔。”
　　“陛下可要想好，且不说辛曲，这大陆上的任何一个国家，都可能在我国皇权变更之际乘虚而入。若是多国联合，恐怕靖周危在旦夕。”
　　秦睿珣重重叹了口气。“朕注定要当一个昏君了。这些也只能拜托你和皇叔了。”
　　“陛下当真做好决定了？”
　　“当真。”
　　“那么，允明会帮陛下守好江山。”江允明抱拳道。这是自己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如此就好。”
　　“等皇叔假死后，朕会亲自将这件事告诉他，若朕所料正确，他不会放过雪饶的。所以，朕要你多派些人手，帮朕看住穆王，一定不能让他回城，直到朕死后，一切尘埃落定。”
　　“允明记下了。”这命令，江允明领地格外凝重。

　　番外（九）：第二十六章以牙还牙
　　江允明在雪饶离开妙音府之后，先派自己的手下悄悄去乾英殿看了看，确定雪饶没有回乾英殿，便赶去了乾英殿。
　　“她又有什么新的打算吗？”秦睿珣见江允明立刻回来了，便猜测和雪饶的谋划有关。
　　“她打算等到穆王到了遣地之后，派人毒杀穆王殿下。”江允明如实回答，“她之所以选择在遣地毒杀殿下是因为，若是殿下在路上又被什么莫名的人刺杀，没成功的话，会为朝中大臣提供说服您赦免他的缘由，您将他赦免了。那么她之前的一切便白费了。”江允明将雪饶说的话讲给秦睿珣听。
　　“那么，我们的计划就取消。你按照她交代给你的去办。”秦睿珣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前方，“为了不让雪饶怀疑，朕暂时不能离开，只能由你悄悄跟着皇叔出城去替朕和皇叔将一切讲明，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他。记住，一定要等他离开祈丰城再说。隔一段距离，会让他冷静些，多些时间思考。”
　　“陛下，即使是这样，穆王也定然会拼命折返回来。允明认为，以殿下的性格，他不会留下雪饶的命的。”
　　“朕会好好保护雪饶的。穆王如果悄悄回来了，朕就亲自和他说。”
　　“那好，允明知道了。”江允明想了想，从怀中拿出装着毒药的瓶子，“这是她给我用来毒杀殿下的毒药，怕是这也是用来对付陛下的。她说此药除了解药，就连传说中可解百毒的刺血草都不可解。臣本想打探一下解药的事，可是她什么都不愿意透露。”
　　秦睿珣接过药瓶看了看。“这怕是云蝶台特制的毒药，外人摸不到什么门道。我们派人去找寻名医，打探解药，怕是会打草惊蛇，连累雪饶。算了，这是朕的选择，你只需按照她吩咐给你的做就好。”
　　“是。”

　　番外（十）：第二十七章未察己心情难抑
　　几块阴云将圆月遮挡了起来，夜色更浓了。
　　掩映的树丛暗影旁站着两个人。
　　“江允明？你来这里做什么？”秦穆凝眉问道。
　　因为秦睿珣的原因，秦穆对江允明还是有些疏离的。
　　“允明是来替陛下传话的。”
　　秦穆淡淡一笑，这笑容中包含着很多难以言喻的心情。“我从未想过，他会这般待我。”秦穆轻叹了一口气。
　　“殿下在心中还是相信陛下的，对吧？”
　　“如今我已被遣，又如何相信他？我倒是想相信他，只是我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合适的理由。”秦穆心平气和道。
　　“殿下想知道吗？”
　　“既然他派你来了，莫非他真的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秦穆心中疑惑。
　　“这理由就是雪饶。”江允明的心情沉重。
　　秦穆笑了笑。“这算是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不就是我所知道的。就是因为他想得到雪饶，所以就将阻碍他的我逐了出来。”
　　“殿下，接下来允明要同您讲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秦穆看着表情严肃的江允明，知道此事定不简单，便侧耳认真倾听。
　　“雪饶并非允明的妹妹，她是云蝶台的女间。”
　　“你说什么？”秦穆激动地抓住江允明的肩膀。
　　江允明微微低头。“抱歉，殿下，这是陛下要求允明保密的。”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这件事？”秦穆完全不敢相信。
　　“是。”
　　“那为何她会成为你的妹妹？”

　　江允明将事情前后的缘由讲给了秦穆听，秦穆的心中掀起了狂澜。原来，她是云蝶台的女间，她对他的温柔不过是一场骗局。他好不容易心仪的一个女子，竟从始至终都在骗他。

　　秦穆久久难以平静。“所以，珣儿是真的喜欢她了，才冒着丢了江山的危险，将她留在身边？”
　　“殿下还记得陛下小时候有一次出宫，深陷火海那回吗？”
　　“记得。”
　　“那日救陛下之人正是雪饶。”
　　秦穆已经了然。“他是要还了她这条命？”秦穆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秦睿珣的。
　　“陛下有此意。到时候，陛下会做好万全准备，将自己的命奉出，算是让她完成一半自己的任务，也不必回到云蝶台之时受太多的苦。在辛曲以为事成之时，我靖周已经布排好一切，可彻底攻陷辛曲。这样做，在一定层面上来说，不仅让雪饶完成一半任务，也能确保江山社稷，对得起靖周百姓。不过，看似两全之策，却是没对得起任何一方，最终为难的还是陛下。”
　　“简直是胡闹！他可以不用死的。难道他就为了让雪饶完成一部分任务就断了自己的命？”秦穆红了眼睛，轻喝一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上邪路。”秦穆握了握拳头，忍痛道，“江雪饶必须死！”
　　“因为这样是唯一的两全之策。陛下没办法置靖周百姓于不顾，更没办法负了雪饶，只能两边都负了，用自己的命，换个不完全的两全。而且，陛下早就猜到了殿下的反应，他让我转告您，他会用自己的命护雪饶到最后。”江允明看着秦穆，“殿下，其实您根本就没有那么爱雪饶，和陛下相比，您差远了。对于您来说，雪饶不过是一时间的兴趣，所以您听说雪饶是云蝶台女间之后，为了保江山才会说要杀掉她。同样的事情，陛下知道后，也是为了保江山，要牺牲的是自己的命。在选择之时，您丢掉的是雪饶，而陛下丢下的是自己。”江允明拱手行礼，“允明与陛下情同亲兄弟，只想尽可能多的帮助他完成心愿。殿下，陛下心意已决，还望您可以成全。今日，陛下让允明将此事告知也是尊重殿下，不想等着时日多了，让殿下以为陛下真的变了，而寒了殿下的心。”
　　“你说我不爱她……”秦穆抬头望着遮住月光乌云的光晕，没再继续说下去。
　　“雪饶打算等您到了遣地，派人来将您毒杀。”江允明斟酌了一下，说道。
　　秦穆苦笑了一下。
　　“陛下的意思是，您正好可以将计就计，先假死，以此让雪饶认为您真的死了，这样便可以保住靖周皇室唯一的血脉。”
　　“她的计划就是将我们全都杀了，让靖周陷入混乱，然后辛曲轻而易举就可攻破靖周？”秦穆再次确定道。
　　“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我知道了，你走吧。”秦穆附手，向着更加黑暗之处走去。其实，他的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但是知道真相的他一瞬间疲惫至极，什么都不想问了。
　　江允明将所有事情都告知秦穆后，便连夜快马加鞭赶回了祈丰城。

　　番外（十一）：第三十章独为伊人心惶然
　　祈丰城中贤聚居三楼。
　　秦穆和江允明都进行了乔装打扮，就连亲近的人都很难一眼看出他们究竟是谁。
　　“殿下终究还是回来了，速度倒也快，竟然脱离队伍，独自先回来了。”江允明将门关好，看向坐在窗边的秦穆。
　　“你又是来当说客的？”秦穆略略打量了江允明一眼。
　　“殿下别白费力气了，就算您安排了这件事，希望通过众意给陛下施压，也难以让陛下收回成命。陛下知道，您只要回来了，就会不顾一切来阻止他，但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已经猜出了此次刺客是我安排的？”
　　“没错。”
　　“难道他真的打算搭上一切，糊里糊涂地来成全雪饶吗？”秦穆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茶盏。
　　“陛下心意已决。他会找机会亲自来和您说的。允明只想说，殿下的阻拦会让陛下更难，可就算再难，陛下都不会放弃，最后受苦的还是陛下。”
　　“所以，究其原因，都是因为雪饶。”
　　“殿下这是何意？难不成，您已经打算对雪饶下手了？”江允明心中升起几分防备。
　　“我说过，她必须死。”秦穆这句话说地坚决无比。
　　“难道您不会后悔吗？毕竟您曾经是喜欢她的。”
　　“我喜欢的是那个曾经是你妹妹的江雪饶，而不是云蝶台的女间。”秦穆心中苦楚。
　　“这又有何区别？殿下感觉被雪饶欺骗因而喜欢上她是一件让您蒙羞的事吗？”
　　“我从未这样想过。”
　　“殿下再好好想想吧。陛下希望殿下能尽快出城，以免露出马脚，不然一切都白费了。”
　　“我可没说要配合他！”
　　“允明的话已经带到了，殿下如何抉择还要看殿下自己，允明先走了。”

　　番外（十二）：第三十四章灼人暖意化寒冰
　　秦睿珣独自在穆王府的密室中坐着，静静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来人并未掩藏自己的脚步声。
　　秦睿珣听到脚步声，转过头去看着秦穆。
　　“你还真是长大了，开始为所欲为了！”秦穆看了秦睿珣良久，忍着心痛，说出了这句话。
　　秦睿珣站起身来，对着秦穆作揖行礼，像最初向他讨教问题一样恭顺。“望皇叔成全。”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秦穆大喊着。
　　“知道。”秦睿珣淡淡一笑。
　　“值得吗？”秦穆语音颤抖。
　　“值得。”
　　“是因为她救过你一命，所以你才不惜一切要还她一命？”
　　“允明和你说了？”
　　秦穆别过头不语，气愤、心痛与无可奈何交替，让他如沉阴凉海底。
　　“虽说救命之恩大于天，但是如果仅仅是救了我一命，我是不会以命相还的。我是一个帝王，知道这个位置代表着什么。这个位置有着责任，也带着残酷，所以冷酷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那个身影，早早就刻在了我的心中，让我难以冷酷。”秦睿珣眼中泛着光彩，唇边染着暖意，“当年她不仅是救了我，还在我的绝望中添了一抹暖，让我知道，这世界并不是完全冰冷的，还有一个人可以不图我的任何，不因我是何人，舍命相救。她就像光一样，劈开了围绕我的黑暗、恐惧，让我知道其实这世界上不仅仅是黑暗。直到再次相遇我才知道，原来当时的她也是身处黑暗，可能更甚于我，可是却用仅有的暖来救了我，带给我活下去的希望。”
　　“当真是孽缘。”秦穆闭上了眼睛，以此来掩饰从眼睛中溢出来的疼痛。
　　“皇叔，放过她吧。”
　　“放过她，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你白白交付自己的性命？”
　　“皇叔，对不起。你为我保江山，我自当感谢，所以这江山便送你了。可饶儿，我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她。”
　　“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你作为一国之君，竟将江山轻易送了人！你如何对得起我秦家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拿命来开疆扩土的祖祖辈辈？”
　　“他们都不在了，对不起又如何？这世间从来都没有什么绝对的对得起对不起之说。”秦睿珣的神情很淡，“可能，我注定要做一个昏庸的帝王了。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因为上天认为当年那一丝温暖是我偷来的，我本不应该得到那丝温暖，所以现在要以残酷的方式取走。可是，我舍不得，拼命挽留那不属于我的东西，最后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就是你的命？”
　　“我本就是偷拿了那丝温暖，才多活了这么些年。是时候还回去了。”
　　“若是没有我，在那女人的蛊惑之下，你是不是还要将江山送给她？”
　　“若是她要，怕是真会。”秦睿珣的脸上染上笑意，“若是靖周倾覆，我亦愿代她下地狱。只要她能活着，能好好的。”
　　“秦睿珣，你当真是疯的不轻！”秦穆苦笑了一下，“你终究还像小时候一样，一身反骨，永远都和你皇爷爷对着来。可父亲却说你不墨守成规，将来必有大作为。这就是你的大作为？甚至不顾靖周百姓的大作为！”秦穆有些痛心。
　　“皇叔，你不要说了，说什么都没用的。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我倒是希望上天罚我这样不管不顾，在不伤害雪饶的情况下让这件事的结果有所改变。到时，只要我还活着，我愿为今日的话赎罪，我会比现在勤奋百倍，治理好我靖周山河，让百姓生活富足，安安稳稳。”
　　“秦睿珣，你不要用你想像的那些话来搪塞我。如今就是这种局面，没有什么以后、或许，既然你不会改变决定，那就由我来。我不是你，没有你那些情意，对于我来说，国家百姓才是最重要的。”秦穆眼眸微红。
　　“是啊，如今就是这种局面。所以，皇叔，这无关乎国家百姓。我已经将他们安排好了，接下来的是我自己的命，由我自己安排。”
　　“可你是一国之君！这注定，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秦穆拂袖而去。
　　“皇叔，你不要伤害她，算我求你。”秦睿珣脸上的笑意苦涩，转而又是一丝欣慰。

　　番外（十三）：第三十六章泪水横飞心抽痛
　　“陛下，您找允明何事？”
　　秦睿珣还未说话，就先叹了一口气。“允明，朕是说不动皇叔了，已经再一次和他谈崩了。他之前已经对雪饶动了手，怕是心意已决。朕担心，朕派去在暗中保护雪饶的人并不能保护周到。所以，雪饶在江府的安危，朕只能先拜托给你了。你……一定要帮朕保护好她。”
　　“允明领命，陛下不必担心。”

　　番外（十四）：第三十七章人心多变月依然
　　江允明看着纳兰慧婧离开，从暗影下走出，望着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独自言语着。
　　“因为我看到你，自然就想到了这首曲子。你可知，早在见你之前，你的名字已不知在我耳边响过多少回。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你就是纳兰慧婧啊。”
　　夏日的清风吹过，拂不去白日里阳光留下的燥热。

　　番外（十五）：第三十七章人心多变月依然
　　秦睿珣听到雪饶均匀的呼吸，缓缓睁开了眼，借着月色，他一次次描摹着那好看的眉眼。他伸出手，似怕惊醒她而小心翼翼地抚过她的眼角眉梢。
　　“娆儿，怎么办，我越来越舍不得死去了，多希望能与你相伴白头。”秦睿珣在雪饶额间留下一吻，“和你相处的时间越长，我就越舍不得你。所以，我只能让这一切快些结束了。希望下一世，我们能换一种方式相遇。”秦睿珣闭了闭眼，不知是不是有滚烫而哀伤的泪从眼角滑落。

　　番外（十六）：第三十八章入骨深情动剜心
　　雪饶走后不久，江允明换上一身暗色衣服，吹熄室内的蜡烛，悄悄离开江府，进了宫。

　　秦睿珣还在乾英殿审阅奏折。轻细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猜到大概是江允明来了，便支走了顺德。
　　顺德离开后，江允明纵身而下，单膝跪地给秦睿珣行了个礼。
　　“起来吧。这么晚了还进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秦睿珣有所预感。
　　“是有一件事急着告知陛下。”
　　“何事？”秦睿珣已经猜出个大概，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奏折。
　　“雪饶已经下了决定，尽快将您杀掉，完成任务回到云蝶台。”江允明如实道。
　　秦睿珣一个闪神，毛笔落在了奏折上，留下血红的一道。
　　秦睿珣嘴角挂着苦涩的笑。“这一天迟早要来的。”这淡淡的一句，怎能诉说出他心中许多个百转千回。
　　“她始终是无心之人，您真的做好打算了吗？”江允明有些不忍心。
　　“允明，别说了。她爱朕也好，不爱也罢，朕始终都是爱她的。也许朕对她还不够好，或者她根本就不会喜欢朕，所以朕对她的好才没有感动她，让她主动向朕说出她的底细或者透露一点点东西，示意朕，然后站到朕这边来。”
　　江允明听了他的话，想起了雪饶那日无意间说出的她在云蝶台有亲人这件事，但是他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秦睿珣。因为他想来想去，感觉这个女人的心太过冰凉，并不值得秦睿珣为她付出一切，所以才有所保留，希望秦睿珣最后可以改变主意。说实话，眼睁睁地看着秦睿珣奉出性命，他真的不忍心。
　　“既然她改变了主意，那么朕也要快些了才行。朕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在临死前多与她相处些时日。”秦睿珣笑了笑。
　　江允明叹了口气。“既然陛下决定了，允明也不说什么了。”
　　“你和纳兰慧婧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人家惹成了那个样子？”秦睿珣也是比较关心江允明的。
　　“因为我不仅拒绝了她，还对她说了很多绝情的话，所以她说不会再喜欢我了。”江允明神情低落。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这件事发生后，虽然你父亲会被判为叛国，但是你同他不一样。这件事对你根本就没影响，也不会给她纳兰家带来不好的声誉，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你不像朕，明明有机会，为何又要考虑那么多？”
　　“我父亲始终都是我的父亲，他叛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是他的儿子，这份耻辱是我始终都要背负的。而纳兰家……”江允明摇了摇头，“我不想让其染脏了婧儿的姓。”
　　“一切不过是你自己的想法，你可问过纳兰慧婧？她并不一定也会像你这样想，你从未给她一个选择爱不爱你的机会。这样不是对她好，而是不公平。”
　　江允明恍然抬头，心中似有什么被放下，多有几分畅然。
　　“朕不像你，还有那么多时日可以担忧，可以胡乱思虑。朕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将雪饶娶进宫中，好让自己不后悔。允明你也想想吧，如若你也像朕一样，只有几个月，甚至不到几个月的时日可以活，你想要做些什么？”秦睿珣的话中好似带着些许久历尘世的通透。
　　“我知道了。”江允明深吸一口气，“我本以为我是很了解你的，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江允明打算将他有所保留的那件事告诉秦睿珣，“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雪饶不可能被策反的原因是，云蝶台有她的亲人，若是她背叛了，她的亲人就没命了。”
　　“你这小子，竟藏了这么大一件事。”秦睿珣笑着，并没有责怪，一份喜悦占据着他的心，“这么说来，她想杀了朕，并完全不意味着她心中没有朕。”
　　江允明也笑了笑。“我从未想过，我们两个也会让两名女子折磨得疯疯傻傻的。”
　　“疯傻一世也比不曾遇到过要好，疯就疯，傻就傻吧。这一世也是值了。”秦睿珣笑的没心没肺。
　　“对了，雪饶说要见你，不知是什么事。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你过两日再去找她吧。”
　　“好，朕知道了。”

　　番外（十七）：第四十二章陷害
　　晚间，江允明再次悄悄出现在了乾英殿。
　　“允明，你来了。朕听闻你昨日受伤了，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秦睿珣放下手中的书卷。
　　“陛下挂心了，只是小伤，并无大碍。臣此时前来是有事启奏，但并非雪饶。”
　　“纳兰慧婧？”秦睿珣拿起书卷。
　　“臣认为，蛮族之人皆是狼子野心，不可久留。况且……”
　　“江允明，”秦睿珣打断了江允明的话，“你不会是要请命出兵吧？”
　　“正是。允明自知，陛下的圣旨不可轻易收回，所以一切便由允明来做。况且，陛下早就提及要除去蛮族之事，允明只是将事情提前了。”
　　秦睿珣将书放到一边，有些哭笑不得。“你是暗影军的领军人，也曾暗中参加过不少战役历练，可以说是作战经验丰富。除蛮族，暗影军自是非常合适的人选。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你是知道的，你不能走。就算是一小部分人撤离，也不可以。”秦睿珣叹了口气，“既然你想起朕早就有除掉蛮族的打算，那便是自然也知道朕让纳兰慧婧去蛮族和亲的意思。”
　　“允明在此谢过陛下，否则，允明怕是要错失此生最重要的一个机会。”
　　“你知道就好。此事，朕自有安排，你不必挂心了，安心完成朕交代给你的事即可。”
　　“是。允明告退。”

　　番外（十八）：第四十三章对峙
　　江允明走出临江祯雪，回头望了望。
　　他刚刚不过是发现了纳兰邵彧的身影，认为纳兰邵彧是不会无缘无故来江府的，担心是冲着雪饶来的，就打算过来看看。
　　昨天大殿上的事他已经听说了，那么纳兰邵彧这一次出现自然是有可能对雪饶威胁最大的一次。所以他才跟过来，打算在合适的时候为雪饶解围，要不然他可以完全让下人将糕点送来。没事的话，他可不愿意见到雪饶。
　　保护雪饶，是秦睿珣交给他的任务，所以无论雪饶如何，自己对雪饶有什么偏见，他都应当完成秦睿珣交给他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