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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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武11年，禤谚国已经独霸天下整整二十年了。二十年呐，久居于此的人们都能讲述这国家从贫穷弱小到强盛安乐的过程。但，最让人所赞叹、所侃谈的是位于最高座的人——王，他们的王！
在禤尧帝的“亲民”政策下，国家安宁，人民安康。只是近日在崇、即、平等地区爆发了许多荒民。人心惶惶，大臣小官也在金銮殿里禀告此事。
“……持续干旱，为了摆脱困境，人们向崇、即等地区逃荒，给这些地区带来了巨大负担，望陛下给予救援。”一身着深朱色朝服，手持笏板的中年人低首叙说。
话落，满朝文武便于左右相邻人探讨此事。要知道，这禤尧帝可是很喜欢他人出个法子。本来也没什么，只是若是出了个胡法子，可不就糗大发了吗。
“可有人愿献上一计？”禤淮令身居帝位多年，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威慑。
这片大陆有着几千年的历史，自然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但这次规模之大已不是人能所抵挡的。总而言之，四个字——束手无策。
“娄通政使，可有见解？”指的便是禀告此事的人。
娄通政使捏了捏较暖的笏板，面显思虑，踏出几步。约摸半盏茶的时间，才道：“此是旱灾，多数是北方地区的人民，往我南方前行，而崇、即有水乡之称，便往之涌上，各政府极力承担，却也人数缺乏。”
想来堂堂禤谚国怎会有着人数稀少的问题呢，除去富强之称，禤谚国中也多的是些红情绿意、湖光山色。环境宜人得很，人不也就来了嘛。
禤淮令低眸望去，望着面上含笑的林丞相，微微昂头。转眼看向娄通政使，起唇道：“爱卿们多思量思量，明日可不要空思上朝啊！”
言罢，杨公公便扯着尖锐的嗓子道：“退——朝——”。
各大臣小官或三三俩俩结伴而行或只身踏出皇宫坐着马车赶回府中。而林丞相，林城，被禤淮令的近身太监也就是杨公公请入养心殿。
“念然。”禤淮令起身拉过林城，伺候皇帝的侍女、太监早已被杨公公带下去了。皇上与丞相的感情很好，若俩友相会有人打扰，会惹恼皇帝的。
林城随意挣扎几下，没挣开。一双桃花眼点着笑意，望着这万人之上的帝王，清澈的眸子倒映着他的模样。
一双剑眉连带着深棕色的眸眼更加的锋利，高挺的鼻梁，平常轻抿的薄唇，现在连两个笑涡也出来了。
用来批改卷轴的桌子后，放了两张靠椅。禤淮令把林城按着坐下，自己坐了另一张。
熟练地将头枕在林城的腿上，嘟囔道：“那些大臣们总是给我打字眼儿，不知道我最烦这些的吗？”
骨结分明，修长的手指依着穴位或轻或重地揉着。林城轻声道：“这次的旱灾的确是抵抗不了的。说不出个什么来，也是情理之中。”
“唔，念然你也没办法？”被按揉着，舒适的迷了眯眼，眼中的水雾似要凝聚成珠来。可雾终归是雾，时间久了便散了去。
林城手中动作不停，“法子有是有，只不过能做成的结果只是减轻些负担。”禤淮令没有答话，林城停下动作，在心中理了理思绪。
少顷，道：“崇、即两地是灾民去往最多的地区，同时也是商人较多的地区。这天下第一商就居住在崇地。说来着天下第一商啊，为人纯善，其妻纯良……”
天下第一商，姓叶，名甚字今朗，手中商家无数，开的最大的呢，是米铺。也不知那传来的——“灾来临，天减半，叶救半，拨千银，撒万粮。”倒也是七分真，三分假。
如今这灾已让民不聊生，叶家前前后后或大或小的办了六次赠米面。这已是第七次了。
叶家米铺前面排了许多人，先是妇孺老残，再是雄壮男子。叶家能在禤谚国出于大众也是有一定能力的。
三个桌子，每个大概匹配的是一个小厮、两个丫鬟。几名大壮则来来回回穿着薄衣运送粮袋，他们原也是逃荒的同乡来着，为了给孩子治病，银两在路上花了个一干二净。
而最左侧的桌子有些特殊了，两旁的丫鬟穿着统一的绿色衣裙青色薄纱，中间的女子一袭蓝裙，眉目间的温柔添了几分江南女子特有的情意。
“夫人，这儿热哟。您便回去吧，有奴婢们就够了。”右侧略瘦小的丫鬟道。烈日高照，她们皮糙肉厚的不碍事，可夫人就不同了。
叶夫人弯了弯水润的眸子，大半面容被面纱掩了去。若是去掉，定又是一幅价值千金的《美人笑靥图》，随着清脆的声音传来，丫鬟们又是一番感慨上天对夫人之厚。
“这旱灾已经如此严重了，但却毫无半点退意”叶夫人蹙了蹙眉头，眸中含忧道：“我们能做的，也只是拨银撒粮了。”又一小袋面食送出去，送的是位干扁老妪。
美目不经意抬起，只见五六个穿着简陋衣裳的男孩们围殴一个男孩。略壮的男孩们身着的便是她叶家所发放的，而那个满面灰尘、露出的皮肤青青紫紫的男孩，她还记得。前一次发粮食的时候见过，是个好孩子。
心中一紧，不顾丫鬟们的诧异和随后的焦虑，向那里快步走去，俩小厮见夫人来到男孩们面前，瞅了一眼便知晓发生了什么，多见不怪嘛。正准备上前拉开，谁知五个男孩够狡猾，跑了。两小厮对视一番，转向叶夫人。
叶夫人正柔声低语地安慰男孩，许是感到叶夫人没有恶意，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一眼。他能从那对眼眸中看到善意、怜惜……反正，在那双水润的眼眸中没有他所害怕的、所恐惧的。可他还是把头埋在膝盖上。固执地用双手护着头，保护着自己。
心中胡思乱想着，突然整个身子都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香香的，他想，和娘亲最喜爱的花儿的味道差不多。男孩僵直着身子。
叶夫人也能感受到他的不安，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我是叶家的夫人，家就在不远处。呶，那儿，你愿意做我们家今日第一位客人吗？”说着她伸出食指，指向西南方。
男孩看了看宅府，又看了看叶夫人。得活下去啊……拇指与食指不停地摩擦衣裳。良久，点了点头“嗯”了声，复而，又将头低了下去。
转眼便是三日，叶家老爷叶今朗领着工人运粮回来了。夫人前些日子飞鸽传书说了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心中好奇也不先沐浴净身，大步走向主院，此时正及晚膳，门也没关实，近着门也能听见欢声笑语。
叶今朗稳了稳脚步，带有薄茧的大手推开门，就见着叶夫人不停地往一小男孩碗中搛菜，他都没这待遇过！
开口道：“为夫这才走几日，夫人就移情别恋了？”
“今朗？”叶夫人站起来，随即嗔怒地望了望自己的贴身丫鬟。目光转向男孩，心中的一处顿时就陷下去了。男孩也看着叶夫人，当他少见的琥珀色眼瞳注视着你时，如清风拂过心底，过激的情绪也缓和下去了。
叶夫人将衣服的褶子抚平，向叶今朗欠了欠身子，还未起来，男孩也有学有样的向他欠身，略显笨拙，但是清秀而稚嫩的小人儿做起来异常可爱。
一时之间，似乎连空气都有些呆滞。“噗嗤”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开了，随即这院里充盈笑声，久久不散。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叶今朗走到男孩面前，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小子，领悟能力很高嘛。不过，这可不能只用在礼仪上啊。而且堂堂男子汉可不能学些女律仪礼!”
这场笑局算是让叶家持掌人接受了男孩。
晚膳过后，有情人在河边彳亍，无言，独留微风吹过树叶的清声。半响，女子停了下来，柔声道：“夫君打算如何处置？”
叶今朗叹了口气，望着布满烁星的夜空，道：“天已经知道了那小子。”
叶夫人看着叶今朗的皱起的眉头，说道：“他想让我们如何？”
“夫人，我们一生多福，可却少了个能延续家的人。那小子，好好教养一番，是能成大器的。”
有些事情该知道的一定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你知道了往往会成为——祸害。
男孩的身份……倒是能给叶家带来些利益。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