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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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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外走廊上,一大群男生排排站,一个个都低着头,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你瞧瞧你们现在的样子,还有没有一点高中生的样子?!”安全办主任黑着脸,眼神扫过每个人,接触到目光的人将头低的更低了。
一时打架一时爽。
“年纪轻轻不学好,你们要是把这劲放在学习上,那年级前一百都是你们的!”
带头闹事的已经被叫到办公室去了,主任教育的不过是一群毛头小子,这会听他训斥屁都不敢放一个。
办公室里只留下了江叙、庄言、杜凯、孙宇还有校长。
孙宇就是早先跑来道歉的那个替死鬼,他哪见过这架势,身体不自觉发抖,害怕地低垂着头。
校长铁青着脸,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你们多大的人了?什么事大到需要动手的程度?!”
“这事赖江叙,他先动手,跟个娘们似的无理取闹,上来就揍人。”现在他爹在面前,他可不怕,杜凯说完还得意地扫了眼江叙和庄言。
庄言翻了个白眼,不愿理他,江叙更是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杜凯出门从来都是一群小弟在身后,平时打架也不用自己出手,说到底也就是仗着人多,这次和江叙单打独斗他吃了不少亏,脸上身上都挂了不少彩,他知道他爸爸肯定会心疼他。
“你闭嘴!你不惹事别人会动手?”
杜凯没想到自一向偏袒自己的爸爸会在这种场合下打他脸。
“爸!他动的手!你骂我干嘛?”
“闭嘴,我现在是以校长的身份教育你。”
杜凯恶狠狠地瞪着江叙和庄言,庄言耸耸肩像是不明白关自己什么事。
杜凯从小失去母亲,所以杜天对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十分溺爱,从小到大要什么他给什么,不管他去哪要干嘛他作为父亲都帮他把路铺好了,可是没想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偏离轨道那么多了。
杜天不欲再和杜凯争吵,他将话题重新转了回来,
“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给你们这群人寻乐子的!不想念了就直接滚回去,学校可要不起你们这几尊大佛。”
孙宇颤颤微微的,被吓得身体发抖,杜天看他一眼他突然跪了下来,大哭道,
“校长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开除我,我上有八十岁奶奶下有三岁妹妹,我不能不学习啊!”
众人:“……”
到最后带头惹事的江叙和杜凯被记过,其余的所有人被处以通报批评及写检讨处理,各班还各扣班级荣誉分五分。
外面的人听到这个通知都松了一口气。
体育课是一周的最后一节课,意味着一周结束了。
江叙本来打算直接回家,但想到自己还落东西在教室了,又回了一趟教室。
进办公室,受处分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这种东西到最后都会有人帮他收拾,他并不放在心上。
教室门还没锁,江叙刚踏进教室门就想退回来,他没想到都放学这么久了纪瑶竟然还没走,还端正地坐在课桌前写作业。
纪瑶本来就是在等江叙,听到一点点风吹草动她都会抬头看,正好看见站在门外意图后退消失的江叙。
“江叙!”
纪瑶倏然站起来,盯着他叫道。
江叙不想理她,却看见她湿漉漉的大眼睛,泫然欲泣的样子,江叙心猛地一顿。
杀了他吧。
“你哭什么。”
缓步走到她面前,语气有些生硬。
纪瑶没应他,仔细瞧着他,
“疼吗?”
江叙身手再好也难敌小人偷袭,脸上挨了一拳,这也是方才他不想见纪瑶的原因之一。
江叙没回答,纪瑶刷的一下哭了出来,
“是不是很疼啊,对不起对不起……”
江叙知道她爱哭,但是没想到她还有这说哭就哭的本事,他无措地开口,
“你哭什么?老子还没死呢。”
谁知道这话一出,纪瑶哭得更狠了,江叙霎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话说得太重了。
“你别哭了行吗,我带你去喝甜甜的奶茶。”
声音低沉略带乞求,说出的话真诚而略显笨拙。
纪瑶吸了吸鼻子,“我不要奶茶,我们一起去医务室。”
江叙拿着纸巾的手一顿,没法,只好老老实实跟着她去医务室。
当江叙不情不愿地出现在校医室的门口时,医务室的老师都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短短一周,江叙竟然踏了医务室两次大门,这次还是自己亲自挂彩,觉得有些玄乎,但是看着他黑沉沉的脸,还有旁边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女生,医务室的老师都默契的不开口,心里却是在各种八卦,江叙这是被自家小女朋友拉着来的?
江叙顺带送了纪瑶回家,楼底下时他叫住了她。
“明天记得体育馆见。”
“可是你?”纪瑶担心他的伤。
也许是快要入秋的原因,今天的风异常的大,吹得人脸庞发冷,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耳发被纪瑶重新别在了耳后。
江叙有些烦躁,“老子没事,烦死了。”
纪瑶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说出口。
瞧着她这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江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我说这风好烦。”
可不就是烦么,吹得人心缭乱。
纪瑶眼睛笑成了月牙状,声音轻柔“嗯,它好烦。”
江叙:“……”
“路上小心。”
“江叙。”
江叙望了她一眼,默默离开了。
他还是安静离开比较好,不然越发发觉自己蠢。
叹了口气,原本想为她做个好学生,可是发现当好学生好难。
不仅成绩要好还要遵守纪律,遵守纪律又保护不好她,违反纪律又让她担心。
唉,好难。
江叙家住在市中心的别墅区,欧式风格,看上去庄严而又浪漫。
十一中离这并不近,除了周末江叙都是呆在自己租的房子里,如果不是江威强制要求,他连周末也不想回这个乌烟瘴气的家。
刚一进门就听见楚乡细柔着声音,
“江叙回来了啊,李妈快给大少爷泡杯茶。”
楚乡身边的佣人连忙应声进厨房,江叙似笑非笑地看着楚乡这一做派,真有主人的范。
江威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报纸,听见楚乡的话,抬头,
“回来了啊。”
江叙点头,“我回房间了。”
“站住!不知道叫人?”
江叙冷冷地看了一眼楚乡,“叫什么?妈妈的闺中好友?”
“你!”江威气得将手中的报纸揉成一团恼怒地向他扔去。
江叙顺利接过报纸,“你爱屋及乌是回事,我可做不到你那般慈爱同情心泛滥,而且谁知道几年后她下去我妈还认不认她这个朋友呢。”
这是在咒她早死呢,楚乡恨恨地想,面上却是装作一脸宽容,
“我年纪大了,江叙这话也没错,老公你别生气。”
江叙冷嗤一声,只觉得这个女人倒胃口。
“大什么大,你才多少岁!我还比你大上两岁!你听听他这是什么话?”
江叙好笑地看着演戏的某人,“行了吧?夫妻情深演完了我就回房间了哦?”
“逆子,跟你妈道歉。”
“啊?我还想再活一百年呢,不想这么早下去见我妈,我看这位年纪也不小了,要不代我下去给我妈妈道个歉?”
楚乡面上的笑容一滞,心里恨得痒痒的。
江威被气得开不了口,只指着他一遍遍叫着逆子。
楚乡见到父子俩这个样子,心底又暗喜,
“老公别生气,江叙在外面浪惯了,别生气了,阿南马上就回来了。”
行啊,踩他捧沈南。
“如果每周叫我回来一次就是为了看你们演戏,或者说为了教育我一顿,那就没必要了。”
江叙兀自上楼,不顾他们说什么。
上一世也是这样,他气得摔门而出白白便宜了那对母子。
上辈子期盼的东西,这辈子已经没有任何兴趣欲望,让他不好过的东西,他也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上一世纪瑶是他的软肋,每次想要对沈南下手的时候都想到纪瑶会难过最后畏手畏脚,现在呢?纪瑶根本就不认识沈南,他以为他还有什么资格让他手下留情?
江威年轻时是远近闻名的青年才俊,人人都说江氏集团是江威白手起家打下的天下,都说安初好命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
可是只有他知道,这片江山有一半是母亲的功劳,就连最初的资金都是他母亲出的,想到这江叙都有些可怜江威,除了名字之外,他到最后都不知道母亲的其他信息。
是有多不值得她信任,才会让她将自己的身份只字不提。
记忆里的安初时常愁容满面,看上去并不快乐,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总是看着北方发呆。
终于有一天他问了出来,安初只是揉了揉他的头,笑得一脸温柔,
“妈妈想家了。”
“妈妈不是在家吗?”
小时候他并不懂妈妈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奇怪,妈妈不是在家吗?为什么还会想家?
“对阿叙来说什么是家呢?”
“爸爸妈妈都在就是家。”这是幼儿园老师教给他的话。
“是啊,妈妈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那是他第一次从妈妈嘴里听到外祖父外祖母,他还想问的时候江威回来了,还笑着问他们聊什么悄悄话呢,江叙刚想说妈妈想家了就听见安初手指放在嘴唇轻声说了句,“秘密。”
后来他才知道,妈妈的家在帝都,身份尊贵,当年是为了摆脱政治联姻才会逃出来,遇上江威也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