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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抢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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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锦云宗。
如今的东川大陆以紫色为吉服,新人的礼服因此也为紫色,张羽看着前方走来的两位新人颇为怪异,还是不习惯啊,红色多喜庆。
为了这场婚礼,张羽和苍特意打扮了一番,毕竟之前的形象太为窘迫,若是那个样子参加婚礼,岂不被赶出来。一身白色锦袍为他增添了不少仙人贵气,下摆绣着荆棘刺张扬舞爪让原本温和的面容又显上一分妖冶。手执一柄山河扇,气吞山河,为龙族至宝。
旁边站着的男子和他差不多岁数,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黑袍金带,五官坚毅深刻,目光锐利,正是苍。
要说他们哪来的钱买衣服,这就要多亏苍的“杯莫停”了。免费品尝,一杯十两,不说,还有不少人有兴趣,但都不识货只能降低价钱,甚至还有人担心他在酒里下药,所以真正敢尝的反而是武林人士,而不是修士。后来要不是遇到余佳善,恐怕还买不了这个品级的锦袍。
余佳善身边有不少修士跟着,他自然不担心有人对他怎么样 ,最后买了满满一壶。
新人即将拜礼,但是好像证婚人还没到。吉时将到时,锦云宗响起一道修远鸣长的钟声,这是有长老出关了,钟声还未停,众人面前就已经站着气息绵远厚泽的沐千画,连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察觉。
张羽只觉有什么东西过去,连身形都没看清。为新人证婚之人正是锦云宗的长老沐千画,原宗主李极煌的师弟,此次出关正是为李宝芝和现在的宗主蒋飞的证婚。
“师叔……”没想到师叔真的为她的婚事出关。爹去世后,这世上就师叔一个亲人了,如果不是为了让师兄稳坐宗主之位,她也不会牺牲一辈子的幸福。
第二声“师叔”则是蒋飞所唤。师傅仙逝,门派中弟子做任务多次受到排挤,打压。沐长老出关面世,正好让各派知道锦云宗并非没人,再也不敢小觑锦云宗,这也是他特意去请长老出关的原因。
沐千画点点头,坐在最前面等着两位新人的拜礼。张羽正要站出去,没想到被锦云宗的一个弟子抢先。
李枫推开前面的人跪在地上,“长老,弟子李枫,有事要禀告长老!”这是锦云宗家事,切不可外扬,不然,会沦为修真界笑谈。
众人一副看戏的表情,心道修真界难得有人缔结连理,门下弟子却闹婚,这么热闹的场面不仅要看还要用影珠记下来才成。
蒋飞眉心狂跳,难道他……看到了?!当初就不该留下他!“李枫,今日本宗主大婚,有事等婚礼结束再说。还愣着干什么,把人带下去!”
“大师兄何不等师弟把话说完,莫非心里有鬼?”李枫叫的是大师兄,而不是宗主。
“我心里能有什么鬼,你多次烦扰师妹,还未找你算账!”蒋飞顾不得许多,一掌打到对方胸前,这一掌足够震碎他筋脉,让他再不能言语。张羽一看有情况,闪身将人救下,上前一步站到李枫跟前。
李宝芝看到这个样子的张羽晃了神,翩翩公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果然人靠衣装,只是,张羽来闹她的婚礼所为何事?难道他想通了,后悔了?可是,他说过家族里有喜欢的人,难道他也是见异思迁之人?
李枫吓得心狂跳,久久未能平复,大师兄这一掌他根本阻挡不了,本以为长老在此他不敢如此张狂杀人灭口,他想错了,也看错了。不只是他,锦云宗上上下下谁不被他的表面功夫所骗,以为他是宗里未来的希望,就连师傅也惨遭他手。
蒋飞皱眉,张羽来干什么,三年前他可是当着师傅的面说不喜欢师妹的,难道反悔了想抢婚?
“婚礼岂能你们胡闹,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李枫一听沐长老如此说,急了。“长老,婚礼不能继续啊。弟子要说的事与师傅有关!”
“爹!”跟爹有关,难道找到凶手了?但是即便如此也不用扰乱婚礼啊。
沐千画看了这弟子一眼。
“师弟,我知道你一直心悦师妹,但是你也不能扯出这样的谎话来故意阻止婚礼!长老,我已经警告他多次了,没想到今日闹到婚礼上,弟子这就把他赶出去。”
“且慢。”张羽道。
“来人,把这两个闹事的人都赶出去!”蒋飞掠至张羽面前,张羽现在的修为没有他高,岂会是他的对手。
胜券在握的蒋飞本以为能将张羽拿下,没想到却全身被禁制动不了,他没有看到张羽任何动作,便被他用神识控制住,三年前的张羽明明还弱得需要暴增灵力才能与他相对!
沐千画看了张羽一眼,这个修为竟然有如此坚韧的神识,不可小觑。
张羽看其他弟子过来正要擒住身后的李枫,拿出一块玉牌,玉牌散发温和的光晕,“前辈,晚辈是有一物要物归原主。”
“宗主令!”
“宗主令?”
……
锦云宗弟子看到宗主令,虽然心中奇怪,但是得宗主令者为宗主这是锦云宗的规矩。“弟子见过宗主!”
“这人谁啊,一招就制住了蒋宗主。”
“这并非任何门派的弟子服,怕是个散修。一个散修能有这个能耐,手里怕是有好东西……”
“锦云宗今日可真是闹了一场笑话……这平白冒出个掌门,不知道他们要如何收场啊!”
围观的人皆是看了场好戏,纷纷猜测这白衣男子是何人,不仅抢婚,还抢了宗主之位!
张羽听到周围的议论声,李前辈的事是锦云宗内部的事,还是不要张扬的好。“前辈,接下来晚辈所说之事事关锦云宗和李前辈,恐怕这婚礼不能继续了……”
“张羽,这婚礼岂是你说取消就取消的。长老,这人不怀好意想要破坏我和师妹的婚礼,还请长老做主!”蒋飞现在动弹不得,只希望沐千画能将张羽赶出去。
宗主令,不是在爹手里的吗?难道是三年前……
李宝芝问道:“张羽,你怎么会来?还有宗主令怎么在你在?”
“这正是我要说的。”张羽看向沐千画,“前辈?”
“都散了吧。”这次的婚礼很重要,如果处理不好,锦云宗就此会一蹶不振。沐千画看张羽不像是不知规矩故意闹事的人,再者还有宗主令在手,没准真是师兄给的。
主人下了逐客令,在场的宾客也不敢再留。不过张羽抢婚的谣言自此不可自拔的呼啸而上。
“取消婚礼的代价你可知?若是你说的事不值一提,想过后果吗?”
沐千画身上一阵威压释放,茶盖与茶身都相互颤抖、碰撞。周围的弟子早已经匍匐在地。
“晚辈不敢。”张羽的腿一软几乎就要倒地。拜托,不要动不动就灵力施压好吗。
灵压总算消失,张羽擦掉脑门的薄汗。
“还是请他先说吧,晚辈方才听他所言,事关李宗主,想必和宗主中毒有关。”张羽意指他身后的李枫。
李枫会意,对张羽表示救命之恩,“方才多谢相救。”
“长老,我是宗主身边随身侍候的弟子,两个月前,我亲眼见大师兄杀了中毒还在昏迷中的师傅。”
“你住嘴!你胡说!……长老、师妹,相信我!”
“什么!师兄……你说的真的,爹是……”爹是大师兄杀的!?
沐千画起身,站到蒋飞面前。“可是真的?”
蒋飞心里有鬼,沐千画清冷的语调这时在他看来如冷冽风雪般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长老……我怎么会……噗!”
看蒋飞惊慌地表情,沐千画再结合刚才的表现,便知真假,一掌震碎他周身筋脉。
蒋飞喷出一口鲜血,四经八脉疼得他痉挛,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他……以后再不能……
“为什么?为什么大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泪糊了李宝芝双眼,像是从没看清过眼前的人。她想不明白,大师兄一向是爹口中最优异的得意弟子,是最疼她的大师兄……
“咳……哈哈哈!……为什么?因为他根本没想过把宗主之位传给我!三年前,他看中那个宁北辰,回来后一直念叨为什么不是他的弟子,哈哈咳咳……宁北辰根本看不上锦云宗,真是可笑……”
蒋飞知道一切都已经完了,索性说得痛快。
“我有哪里不好?师妹你说,为什么师傅就见了宁北辰一面,连对方什么人都不清楚,就想收听他为弟子,把宗主之位传给他!”蒋飞金丹被废,跪在地上狼狈不堪,与之前要行大礼满面红光、意气风华的样子截然相反。
“还有你!”蒋飞忍痛站起身一把抓住李宝芝,“为什么……?”
李宝芝被这个样子的大师兄吓坏了,法力都忘了用。“啊!……张羽,张羽救我……”
却不记得自己还是个小姑娘时,遇到危险叫的第一声总是“大师兄!救我!”
蒋飞被“张羽”这两个字所刺激,红了眼,发了狂,像是入了魔。“张羽有什么好,他哪里有我对你好?”
张羽看蒋飞发狂,一手拉过李宝芝,将他推开。
“抓起来,按门规处置。”沐千画话落,周围的弟子上前将蒋飞缚住带下去。
蒋飞没有反抗,毕竟反抗也没用,只是问张羽,语气冷静好像刚才癫狂入魔的样子不是他。“他什么时候把宗主令给你的?三年前你来锦云宗的时候?”
“是。”
听到答案蒋飞大笑不止,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即使不是宁北辰,宗主也不会是他吗,真是可笑。
即将出大堂时道:“师妹,我才是世上对你最好的人。”
从小到大的师兄妹情谊,让李宝芝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听到师兄的话更是肝胆俱裂,心脏疼得一抽。宗里的师兄都对她好,可处处维护她的最疼他的还是大师兄。
大师兄带他们下山历练,他总是冲在所有弟子最前面。有一次她差点被火焰兽的火焰灼伤,是大师兄扑在她身前,及时挡下巨焰。那个时候大师兄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小时候她贪玩,不小心打碎了书房里娘亲的遗物,她害怕受到爹责罚哭着找大师兄,是大师兄在师傅面前揽下罪责,说是他不小心打碎的。那次,大师兄在大殿足足跪了五日。
出来时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没事了……她不用受罚,不用再惶恐不安。
一桩桩,一件件,她都记得……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杀她爹啊!
派人将情绪不稳李宝芝扶下去休息,大堂里只留下沐千画和张羽。
“宗主令是师兄交给你的?”
“不错,三年前我上锦云宗探望李前辈和李姑娘,前辈那时交给我的。”
三年前,他回到中部的时候十七告诉他去一趟锦云宗,他没有玉牌,通报的弟子却说前辈不见他,没办法,只能破了护山阵法。虽然阵法繁琐但是难不倒他,毕竟在“张蕴尘”那具身体里,他看了不少阵法相关的书籍。
破最后一道阵法的时候,张羽故意被人发现。这才见到李前辈。
“为何三年前师兄便把宗主令给你?”难道师兄预料到他这个大弟子会弑师?
“晚辈不知,当时前辈也说是暂时交由晚辈保管,等日后李姑娘能独掌一面再交由她。”
“那为何是今天?”这件事有太多解释不通的地方,要说这个人的目的是宗主这个位置,又为何要把宗主令还回来,难道是欲擒故纵?也不对,宗主令在手三年前就可以当宗主,何必等到今日?
“只是凑巧近日才回泓城。”张羽将宗主令放到桌上,不能再说下去了。“前辈,这令牌还请您交给李姑娘,晚辈还有事就此告辞。”
张羽拱手行礼正要离开,谁知道神海一痛,一道神识将他禁锢,动弹不得。“前辈这是何意?”
“锦云宗的规矩,拿宗主令的就是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