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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轮回 ...

  •   三十七:轮回
      春夏交替,四季轮回。白驹过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人们都说,百年循环,因果相见。如此看来,十年时间节点,在一个人的人生中也会有着不同一般的的意义。
      在白庄离开十年后的某一天,孟琳冬迎来了一位客人。
      在孟琳冬工作的单位里,新来的实习生叫住了匆匆而过的她。
      “孟工,有人找你,我安排在你办公室里了。”
      “谢了。哦,记得晚上要聚餐啊!都得去啊!一个可都不能少。”
      “是,孟工攒的局,我们一定去。”院里的年轻人叽叽喳喳,好不容易完成了项目,可算是可以玩儿一下了。都在幻想着晚上的饭局和之后几天的休息时间该如何休闲放松。
      年轻人总是这样的有精力与活力。谁不曾年轻?谁不曾像他们一样?那样的青春,故事不同,但感触不变。
      孟琳冬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脚步不因任何事情而迟疑,这就是孟琳冬。
      “你好。”对着站在落地窗的女人说道。
      但女人并没有立刻说话,她慢慢的转过身来。
      在一刹那间,看清了来人。“是你?”
      “别来无恙,孟老五。”
      只是礼节性的接了一杯水,放在了陈蝶的面前。
      “我最不喜欢从你口中听到这个称谓,我会想起袁慧。还是叫我孟琳冬吧,就像我只叫你陈蝶一样。”她们都坐在了会客的沙发上。
      “我知道,你这一生,最不想见到的人也只有我了。”
      “有话直说吧。”
      “我是自己回来的,白庄没回来。”陈蝶想尽量用自然的语气,掩饰他们复杂的青春。
      “如果你还想说的话,请继续。”毕竟不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了。看开事情,看淡过往,是岁月赋予的礼物。
      “我得了癌症,是晚期。特意过来看看你,你是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
      “不,你最对不起的人是袁慧和妞嘉。我要是你,我不会苟活到现在。”
      “你说的都对。还有就是,我猜想,白庄的记忆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五年前我们离了婚。至于现在,他可能已经好了,但也许还没好.....”
      “没事我就走了,我还要去和项目组的成员庆功聚餐,恕不奉陪,请自便吧。”孟琳冬转身就这样走了,留下了陈蝶,独自坐在那里。
      准确的说,孟琳冬整场的聚餐并不在状态。陈蝶的话,一字一句都印在孟琳冬的心里.总归是自己的记忆,只会短暂的失去,哪有会永久的消失的道理。自己当年奢望他消失记忆,想想也是可笑。
      “孟工,你电话!是冷总哎。”年轻的人总是喜欢看这样夫妻之间情谊深远的场景,仿佛这也是他们以后婚姻中的生活。
      “哦。给我吧。”自己的婚姻怎样,只有自己才会知道。孟琳冬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外界都说冷总对妻子呵护有加,真是传闻不如一见啊!真是羡慕。”
      同事下属笑着打趣孟琳冬,孟琳冬也只是谦虚的笑笑。“什么呵护有加,就是来查岗的。”
      群众一阵欢笑,就放任孟琳冬去了.孟琳冬简单说过几句,就匆匆告别了聚会,开车回了家,那个与冷锋共同的家。
      十年间,孟琳冬在冷锋的陪伴下过的幸福安逸。而身边的人,也仿佛解脱了当初的诅咒,各自安稳幸福。
      冷锋努力的在外打拼扩大自己的事业版图,如今已成为全省的知名企业家。
      孟琳冬在十年之间,依旧在工作,基本资产都在孟麒名下的“小南国”酒店和冷锋与孟麒名下的度假酒庄。
      虽然资产不及冷锋,但好在水涨船高,在商界开来,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当初范天淮的儿子,取名范淮铭,现在的孟琳冬与冷锋收养了他,小名叫天天。同样也收养了袁慧的女儿,妞嘉。
      冷锋与孟琳冬在十年之间,也迎来了他们自己龙凤胎的两个孩子,女孩儿叫孟冷犀,大家唤为双儿,男孩儿叫冷孟翼,大家习惯换做通儿。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是冷锋赋予的意义。孟琳冬对此并没有什么想法。反正也要过日子,两人的心,有没有那灵犀一点,也已经不重要了。
      她将车停好后,远处的一声稚气的呼唤。
      “妈妈!”
      孟琳冬下车,看着迎面跑来的两个不大不小的小人。
      三人的欢笑融在冷清清,静悄悄的别墅住宅区的路上。
      “爸爸呢?”
      “在后面,爸爸看见了你,天哥也回来了,只是姐姐还在学校准备考试,他们让我们过来迎迎你。出差才回来么?累吗?”
      “不累,咱们回家吧。”孟琳冬很是疼爱这对儿女,但也只是疼爱,却不曾像其他父母一样含辛茹苦。她本不喜欢孩子,但这是她生命的延续,同样就会是她此生的牵挂。
      “回来了,姑姑。”如今的范淮铭已然是一个高大帅气的大男孩儿了。
      孟琳冬收养时就对他说,自己是他父亲的朋友,算是他父亲的妹妹,就让他叫自己姑姑。
      “我出差这段时间,生活还好吧?考试顺利吗?”
      孟琳冬看着日渐像范天淮的范淮铭,他像他的父亲,有担当,有力量,自信阳光。她心里很是欣慰,也算是安慰着自己亏欠范天淮的心。
      “还是老样子,但是不用担心啦,依旧是第一。”小伙子的笑容,就想那年军训场上的范天淮一样,注视着孟琳冬。
      “天天,骄兵必败,骄傲可是你的大毛病。走,回家吧,再聊一会儿就感冒了,晚上的天还是凉的,快走吧。”
      “双儿,通儿,跟天哥回家吧。”两个六岁的孩子,跟着高大的哥哥,在前面,调皮的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你怎么不说话?”孟琳冬挽着冷锋的手臂,歪头好奇的看着冷锋。
      “你就和孩子们说话了,你还舍得和我说话?”
      “行了,大企业家,还和自己家孩子吃醋。让你的竞争对手知道,你也不怕丢人!”
      “我不怕,他们生意上不如我,也只能在这样的小事情上浪费精力。”表明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骄傲。“出差辛苦吗?”
      冷锋的关心,孟琳冬还是多年间习惯了默契的接受。
      “还好,休息休息就行了。”
      孟琳冬习惯了这样与冷锋相处,习惯了与孩子的存在,更习惯了十年之间的相夫教子。
      尾随孟琳冬的陈蝶,将这一切的幸福都看在眼里。此时孟琳冬拥有的幸福,是自己一生没有办法触及的,更是没有办法破坏的。
      自己,终究是没有她活的幸福。
      第二天,阳光依旧照在市医院慌慌忙忙的人们身上,但不同以往的是,伴随着清晨阳光的到来,一个人的生命,也在阳光中结束了。
      清晨的孟琳冬接到了一封不记名的信件。孟琳冬认识这样的字体,只有陈蝶能写出来,毕竟对曾经是闺蜜的她,还是多少了解的。
      冷锋凑了过来,“是谁啊?”
      “是陈蝶写的,拿去扔了吧。”
      孟琳冬将信件随手放在茶几上,满不关心的离开。
      “琳冬,还是看看吧,现在还能收到信件,也是挺难得的。”冷锋饶有兴趣的拿着,眼睛看着信件,等待她的指示。
      “那你就看,我不介意。”
      冷锋打开信件,脸上的笑意,逐渐不见了。
      “琳冬,陈蝶......死了。”
      孟琳冬应声将水杯跌落在地,玻璃杯瞬间,粉身碎骨。
      她与陈蝶的再次相见,注定是在医院冰冷的停尸房。
      “请问你与陈蝶是什么关系?我们知道了你们的关系才能让你带走她。”
      医生礼貌的询问,让孟琳冬一时语塞。
      “是姐妹吧,最好的那种。”
      尽管陈蝶生前如此种种,但孟琳冬作为她唯一还在“联系”的旧识,还是安静的给她办了葬礼,安葬了这位一生中不知是恨还是可怜的人。从小父亲不管她,如同孤儿般的生活到十几岁,她没有疼爱她的父母;白庄没有爱过她,否则也不会离婚了,她没有真心的爱人;
      而自己与袁慧,被她伤害到甚至性命都要断送在她的手里,最终,也没有关心的朋友。
      无所爱,无所挂,无所记的人,所拥有的人生。
      这样了无牵挂人的结局,也算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在孟琳冬看来,陈蝶的一生,有爱无心,有恨无泪。
      在操办完陈蝶的葬礼后,孟琳冬想起了陈蝶最后写给她的信件。
      但孟琳冬翻箱倒柜的找遍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却都没有找到。
      最后一个接触信件并且看见内容的人是冷锋,只有他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陈蝶写的信呢?我怎么没找到?”在餐桌上,边吃着饭,边问着冷锋。
      “嗯?不在书房里的吗?咱们去领认完尸体后,回来放在你的书桌上了。你没找到?”
      “你确定?”
      “你是想说,我藏起来,不让你看是吗?”冷锋的语气渐渐的冷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孟琳冬多少有点心虚。
      “十年,抵不过一张轻飘飘的纸,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十年百日的恩情,也抵不过他一句鸿雁传书。”
      冷锋冷着脸,在狠狠的咬紧“他”这个字后,扬长而去。
      孟琳冬见冷锋走了,也没有心情吃下去了,四个小孩子面面相觑,天天则看着远去的冷锋。
      “吃饭,吃完就各忙各的。还有双儿,通儿,一会儿不许打扰天哥和姐姐,听到了吗?”孟琳冬尴尬的交代着,看得出,孩子们都有点不知所措。
      毕竟此前这个家庭里从没有这样的境况。这顿饭,是注定吃不下去了。
      孟琳冬上了楼,进了书房,看见冷锋坐在电脑前,不知在忙什么。
      “生气了?我就是问问,你干嘛这么激动啊。”孟琳冬趴在冷锋的书桌上,尽量哄着冷锋,笑着说道。
      “你认为我是怎样的人,就会问出怎样的问题。”丝毫没有买孟琳冬的帐,语气强硬。
      “你什么意思?”孟琳冬不是那种看别人脸色的人,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我什么意思?陈蝶的信我却实是没拿。但是我实话告诉你,即使我拿了,我也不会给你。”冷锋的语气愈加激动。
      “这是你的实话吧。信里到底有什么,让你如此的害怕。”
      “琳冬,我不是害怕。”
      “你想说什么,一口气,说出来!”孟琳冬明显,没有了之前的耐性。
      “我最怕你忘了白庄做了什么。我承认,白庄爱你,但他给你伤害远远大于他那所谓的爱情。”
      “说什么怕我受伤,你根本就是没有勇气谈及他。冷锋,你在险恶的商场都不曾怕什么,你现在这样,连相信我的勇气都没有,还欲盖弥彰的想要狡辩,你就这样对我没信心?还是你压根没打算相信我们的婚姻。”
      终于,十年前就埋藏在两人婚姻关系中的炸弹,尽管当初埋藏的小心翼翼,一丝不苟,但还是被时间的火把,点燃了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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