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以后》张无花

25、婆婆成了婚姻中最大的绊脚石3

　　转眼就到了春天该向付天涯摊牌的日子，这个日子是春天精挑细选的，是他和付天涯第一次□□的纪念日，也是她怀孕的第二个月，摊牌的内容就是让付天涯赔偿她一笔青春损失费，作为她打掉孩子的代价。要不然，她就会生下孩子，然后把孩子送到他老婆孩子那，让他们养着，这是春天能想到的对付天涯和付城来说最恶毒的威胁。
　　今天的春天有些有些反常，重新做了发型，剪得短短的，前面留了一缕飘忽忽的刘海，很帅气、很阳光的样子，蓝采问她怎么舍得剪掉那一头靓丽的长发？她说得为肚子里的胎儿着想，书上说孕妇不能用含激素的洗发水、护发素、啫喱水等，那样对胎儿发育不好。头发短了省心，不用整天往上抹那么多东西，随便洗洗就可以了。
　　她现在也不坐在办公桌前，而是经常往大厅休息室跑，每隔一会儿她就跑出去一次，即使在办公室里，她也坐得离桌子远远的。蓝采问她为什么，她说她怕电脑辐射会伤害到胎儿。
　　蓝采问她：“你现在烟酒都戒了？”
　　“戒了。戒烟那两天难受死我了，好几天都没精神，眼泪鼻涕直往下掉。”春天现在笑起来特别像个母亲。
　　“这孩子早晚都要打掉的，你还受那些罪干嘛？”蓝采不解。
　　“唉！”春天叹了口气，眼神就落寞下来了。蓝采就不好意思再问，往春天办公桌前一看，上面摆着两本书，《幼儿胎教》和《如何做个好妈妈》。蓝采这些天心情郁闷，都不知道春天什么时候开始看这种书的，光知道春天的策划方案都写好了，如何跟付天涯表白，问付天涯要多少钱等被她写在策划案里，春天是个不相信任何人，渴望把命运操纵在自己手里的女人。
　　“蓝采，这些天付城正跟冯媛媛闹分手，你知道吗？”春天漫不经心地翻了两页书，问她。
　　“哦？”蓝采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慌乱，“他们，他们为什么分手？”
　　“付城说他喜欢的是别人……他当初答应冯媛媛的求爱是因为空虚。”春天说了一句，探究似的看着蓝采。
　　“冯媛媛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闹呗！对了，我记得上大学那会儿，她还看不起付城，整天跟你说付城的坏话来着。这会儿付城成了她的心肝了，天天哭着闹着，就是不和付城分手。听说前天晚上她给付城留下遗书，割腕自杀，结果没割到动脉，只流了一点血她就晕了。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在演戏！切，婊子！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春天的语气里充满了鄙视。
　　“哦，她这样做有用吗？”蓝采轻声问，从眼神来看，明显有心事。
　　付城要和冯媛媛分手了？这件事一搁到蓝采心里，她立马察觉到了一丝暧昧的意味。付城难道想和我复合？或者我和冯媛媛都是他的玩物，他又另有新欢？
　　如果是前者，蓝采觉得付城有些轻佻了，再怎么说蓝采也是有老公的人，即使偶尔出了一次轨，不管她是有心无心，不管她自己心里多么清楚那种事情是多么肮脏，对她自己来说，那都是可以原谅的，但要让她贸然离开海波，和付城走到一起，她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虽然脑海里有时候会像触电般闪过离婚的念头，但那只是对枯燥生活的一种抵触心理使然，想法和结果有着本质区别，中间需要行动和抛开一切坚持下去的勇气。
　　如果是后者，那蓝采心里就更难受了，有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的说不出来的滋味。
　　“蓝采，你还真想跟海波闹下去啊？”
　　蓝采恍了恍神：“我……我也不知道，可能吧，海波表面看起来很好说话，可来了驴脾气，比谁都倔。特别是他觉得自尊心受伤害的时候，尤其厉害。”
　　“那你就不能主动点……回家找他？”
　　“春天姐，我也想啊，可你根本没听到他妈最后说得那句话，她说，让她走，这个家没她的地。她竟然说那个家没我的地。可那个家一半以上的首付都是我出的，如果按面积算，那个家里一半以上的面积都是我的。可海波呢，这回铁定是护着他妈了，我有什么办法？我要是主动回家，他们就掌握了主动权，以后我在家里就真的没有什么地位了！”蓝采头疼地倚在靠背上，拿手指搓着太阳穴。
　　“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婚？现在像咱们这个年龄段结婚的，离婚率很高，我看了一篇报道，有一对小青年，结婚刚一个星期就离婚了。还有，我总觉得付城这次和冯媛媛闹分手是为了你！”
　　“姐，别拿我开涮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真不到万不得已，我才不会离婚呢。想想吧，有的时候婚姻真的像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真羡慕你，还有挑选的余地！”
　　“还羡慕我呢？”春天苦笑了一下，“我刚才那么说也只是试探你，在我看来，一个男人愿意和你结婚，承担一个家庭，为你负责一辈子，那就是对你最大的爱护，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缺点，他都是生理上和心理上离你最近的那个人。有人形容夫妻关系，就是贴心贴肉，这句话很贴切。这世道，男人和女人贴肉不贴心的多了，贴心不贴肉的几乎没有。贴心又贴肉的，这辈子，谁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遇到，你知足吧。”
　　男女关系无非就四种：不贴肉也不贴心，贴肉不贴心，贴心不贴肉，贴心又贴肉。看谁运气好，能遇到最后那种。
　　男人，女人，孩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最放不下的就是女人，这是身为女人最大的悲哀。春天现在深有体会，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像埋在土壤里的一粒种子，努力地蠢蠢欲动。她深夜里甚至能感受到孩子的那种努力。一想到过几天她就要把那粒发芽的种子从土壤里残忍地刨出来，掐死，她心尖子上都疼。
　　两个月了，刚开始怀孕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光想着把这个孩子打下来。两个月来，她和这个孩子连体同根，竟然有了感情。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梦到了那个孩子，一个白净、漂亮、头发卷卷的小孩儿，孩子趴在她怀里哭，一个劲儿地问她：“妈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要我了？”哭得她心都碎了。
　　下班时，春天给付天涯打了个电话，没说别的，只是说好久没在一起了，有点想他，今天晚上她准备一桌好菜，让付天涯过来吃饭。付天涯很暧昧地笑着说：“宝贝，有没有准备节目？我的心思你最了解了。”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过来就是。”春天撒娇般地嗔他。要说这付天涯，还真是有个不可告人的特殊嗜好，不知道为什么，他比较痴迷□□女将，为此，他给春天买了一套□□服装，每隔一段时间俩人见面的时候，他总让春天打扮成□□小将和他□□，这样他就会很兴奋，动作也很粗野。有几次高潮的时候，他喊出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春天没有问他那个女人是谁，只是偷偷猜测那个女人是付天涯年轻时暗恋的对象，或者那个女人就是个□□女将，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付天涯没有得到那个女人，所以就让春天打扮成一个□□，满足他压抑在心底的欲望。
　　春天是个聪明人，从不多问自己不该问的，也从不放弃属于自己的，所以，她总能比别人过得好，这是她对自己的评价。今天晚上，她要向付天涯索取她应得的东西。人总是会变的，记得刚和付天涯一起的时候，她从没想过自己真正需要什么，那时候想的就是能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能有套自己的公寓，能有个男人在她寂寞的时候过来陪她。可是从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两年，她越来越不满足于现状，她再也不是两年前那个青春亮丽的自己了，年华流逝在她睡觉的枕头上、梳下的断发上、眼角浅浅的皱纹上、越来越高档却越来越不起作用的化妆品上、渐渐松弛的皮肤上、悄悄下垂的□□上、不再紧绷的屁股上……
　　女人一旦感觉自己正在衰老，就歇斯底里地想去抓住些什么，春天甚至曾想逼付天涯离婚，可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就被她悲哀地否定了。当初她资本雄厚的时候尚不能让付天涯离婚，何况现在？
　　女人爱幻想，幻想能让一个女人的生命增添亮色和希望，可如果非要把幻想付诸现实，就只能说那个女人有些傻，不知道多少女人正在幻想着一个有妇之夫尽快离婚，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走进婚姻的殿堂。可结果呢？大多数这种女人都被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还有看似充满希望的生活折磨得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