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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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张芜霁一脸懵逼，瞪大眼睛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吧。
杨不悔抿抿嘴，伸手揉了揉耳朵。“吴忌，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嘛。”她把她拉到一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小姐，您让我送饭菜我送了，让我监督左使按时用膳我也监督了。”这下又要她干嘛！“可这这这，这让我，”张芜霁仔细地环顾了一圈周围，压低声音，十分为难。“让我监视左使，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嘛。”
送饭就差点送到床上去了，现在还想让她去监视杨逍。真的是嫌她命太长了吧。
杨不悔撇嘴，“我也不想的。可是如今六大派不是快要来围攻光明顶了么，我爹之前就百般阻挠我，不让我和他一起来明教。”
“现在情势已迫在眉睫，我爹他肯定想把我送走的。”
张芜霁算是听懂了。“小姐的意思，是想让我一旦发现左使有什么不对劲，就马上来通知你？”
她连连点头，还抓着张芜霁的手想让她答应。
“可是，”张芜霁这几日送饭给杨逍已经是胆战心惊的，生怕他记起那日醉酒时发生了什么。不过还算万幸，杨逍这次看来是真的喝断片了，仍旧对她摆臭脸，凶巴巴的。
倒是她自己，闭眼睁眼全是他温柔的眼，萦绕在鼻尖的酒香，还有那个，让她心慌意乱的吻。“小姐，我武功不高，迟早是会被杨左使发现的，等到那时候，”她在自己的脖子前比了比手势，怕的要死。小命呜呼啊。
杨不悔却扁着嘴，委屈极了。“吴忌姐姐~求求你了。你也知道，塞克里和耿叔那么听我爹的话，一定不会帮我的。而小昭，你也看见了。我爹一直怀疑她是六大派派来的奸细，还给她手脚都上了锁链，如何能帮我。”
“现在我就只有你了~”她眉眼微垂，可怜巴巴地拽着张芜霁的手臂，盈盈目光真是我见犹怜。
好嘛，有其父必有其女，两人撒娇的样子还真是如出一辙。张芜霁看着杨不悔抓着自己的手摇头晃脑，忽然又想起杨逍酒醉时眼睛发亮温柔对她笑的模样。
她简直昏头，下意识挣开杨不悔的手，脸色通红。
“吴忌姐姐~我可当你是我的好姐妹啊，你千万要帮我呀。”杨不悔嘴角下撇，恳求着。
张芜霁拗不过拗不过，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小姐，我答应你就是了。”
“只是，若我真被你爹发现了，你可一定要来救我啊。”她苦着脸，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阵后怕。
所以现在，张芜霁也不知道是该走不走。她端着茶水悄悄站在石柱后，只看见杨逍让塞克里下去后，他面色急转冷眼相对韦蝠王。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守住总坛，若五行旗再不回来部署，恐怕为时已晚。”杨逍强忍怒火。“到那时明教若有任何差池，你，我，罪不可赦！”他拂袖转身。
韦一笑却阴阳怪气。“哎呀，你真是过奖了。”他咯咯怪笑。“我哪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哪比得了杨左使啊。”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不对不对。”他一拍脑门。“现在教主已经不在了，那就是杨左使一个人说了算。”
张芜霁紧靠石柱，半个身子隐在阴影里。听那青翼蝠王言语摆明了是要和杨逍作对，还直指六大派之所以会围攻光明顶皆是因杨逍而起。她心中不由得为他叫屈。
待韦一笑大摇大摆离开后，张芜霁看着掌盘里的茶水，自然不想此刻去触杨逍的霉头。悄然转身打算遁走，不想杨逍竟从后而来，她一惊反将掌盘乱丢，茶碗直直迎向他。
杨逍宽袖一打，茶碗噔时落地碎成几片，但茶水还是溅了他满脸。张芜霁慌乱着伸手替他擦拭，嘴上也忙道。“对对对不起，左使。”
只是刚擦过他的宽眉，张芜霁才惊觉不妥，手尴尬地僵在半空，害怕地吞咽了下口水，眼睛胡乱地左右打转。杨逍沉着脸却只冷冷看她，发丝则沾上了一根茶叶梗。
张芜霁实在看不下去，咬着下唇微微叹气，眼疾手快将那根茶叶梗拿掉。杨逍挑眉示意，要她给个解释。
“茶叶梗，”她将拿在手里的叶梗递到他眼前，“太难看了。”
杨逍双手负在身后，“我要的不是这个解释。”
张芜霁看了眼摔在一旁的茶碗，再看看他，这还不明显吗。
“去打扫藏书阁，没打扫完不许吃饭。”杨逍扭身离开，不近人情。张芜霁却看着他独自一人萧索的背影，心里不舒服。
去他大爷的。她再也不要心疼杨逍那个大魔头了！这藏书阁足足三层，得整整打扫个两天两夜才能算完吧。
张芜霁把一层扫完就累得撂挑子不干了，坐在阁前台阶上走神。
“嘿，吴忌，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大胖肥硕的身体远远跑来，地都抖了三抖。她无语，送吃的也得偷偷摸摸的吧，这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但能有吃的填饱肚子就好。只是，“只有馒头吗。”她咬着干巴巴的馒头，一把辛酸泪。
大胖挠挠头，“你也知道光明顶近况不好，多体谅体谅吧。”
“还有，左使打算遣送我们下山了。”
张芜霁偏头看他，“六大派这么快就来了吗。”
“不清楚。但我们大家都不想走。”大胖是被耿叔捡回来的，从小和他在光明顶长大，如果没有耿叔没有左使，也就没有他了。
她略一思索。“大家可以先下山啊，等光明顶击退外敌后你们也还可以再回来的。”
“吴忌，你不懂。光明顶是我们的家啊，哪有人弃家不管的。”大胖人憨憨傻傻，却十分讲义气，也很照顾她。
“我们生是明教的人，死是明教的鬼。虽然我们只是光明顶上的仆从，武功也不高，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我们能死在一起，和明教共进退，这就是我这一辈子能做的最厉害的事了。”
大胖熟悉光明顶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看过各种角度的夕阳，和灿烂的黄昏。生生死死都比不上和家人在一起。
张芜霁鼻尖发酸，看着他傻乎乎的笑容十分动容。
“对了，我们也会尽力保护小姐离开光明顶的。”大胖差点忘了正事。“吴忌，小姐很信任你。若到时候光明顶真的守不住了，耿叔一定会让你带小姐离开的。”
“你可一定要保护好小姐啊。”大胖难得严肃，郑重其辞地拜托她，依旧大力地猛拍着她的后背。
张芜霁又痛又疼，低着头有些哽咽地答应着。
“好嘞，你慢慢打扫吧，我走啦。”大胖站起身，却又忽然顿住脚步。大步一跨向前，抱住她。“吴忌，好兄弟，希望还有见面的机会。”
她也拍拍他的背，吸了吸鼻子，小声说着，“说实话大胖，我真的是个女人。”
“走了，兄弟。”大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张芜霁抓着笤帚低头不语，眼泪却一滴一滴缓缓落在阶上。这段时间的相处如走马灯般一一跃现于脑海，欢声笑语，嬉笑怒骂。
最后定格住的竟是杨逍那双温柔的眼眸。
“吴忌姐姐~”杨不悔一路小跑着过来找她。
张芜霁连忙抹干泪痕，挂上笑脸站起来。“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一听到我爹罚你打扫藏书阁，我就赶过来了。吴忌姐姐，你没事吧。我爹，他没发现什么吧。”杨不悔上下打量她，有些担心。
她眼睛还有些发红，摇摇头笑着。“我没事，只是，只是冒犯了左使。他也没发现我在监视他。”
杨不悔松口气。“吓死我了。没事就好。”
“吴忌姐姐，你饿了吧。”她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包油纸送上前。“快拿着吧，我爹他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让你不吃饭呢。”
张芜霁打开油纸，里边是一整只烧鸡，油光发亮，香味扑鼻。“多谢小姐。”
“那我就先走啦，吴忌姐姐。”杨不悔转身要走，却被她伸手抓住手腕喊住。
“不悔。”
杨不悔有些奇怪，有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起。
她立时改口，“小姐，若六大派真攻打上来了，”
“杨逍，”张芜霁顿了顿，“左使他如果抵挡不住的话，小姐千万记得要保护好自己。无论如何，活下去最重要。”
“也不要害怕装死丢脸，”
“你只要在心里牢牢记住，你爹娘，只想让你好好活着。”
杨不悔迟疑片刻后才点头答应着。回到房中，她越发觉得那些话有些熟悉。
“不悔啊，娘呢，以前希望自己别再莫名其妙地死掉。但自从有了你之后，就只盼望你呀，能无忧无虑地长大，不要遇到什么危险，只要好好活着便好。”
六大派不日就要攻上光明顶，护教的五行旗弟子正在外围与他们奋力厮杀，只为保护明教。
杨逍却看着韦蝠王与五散人恨铁不成钢。他们此刻都还不能放下个人恩怨，他心中怅然，教主，是我杨逍对你不住啊。
当张芜霁看到杨逍让塞克里看住杨不悔后，心里慌张，看来六大派很快就有攻上光明顶了。她想着塞克里也能好好保护杨不悔，便偷摸跟上杨逍去往前厅。
但是一言不合就内斗真的好吗。拜托诸位啊，大敌当前啊，你们打起来算怎么回事啊。不过，杨逍就是杨逍，不愧是光明左使，韦蝠王和五散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好言相劝下，他们总算是达成一致一起撤掌。可谁料不知从哪儿竟冒出来一名少林僧直直打向杨逍。
背后偷袭，实在卑鄙。但圆真还是成功利用杨逍重伤了韦蝠王一行人。他们一行人被打翻在地时，一阵劲风也直扑向悄悄躲在石柱后的张芜霁。
她被掀翻在地，后背磕在坚硬的碎石上，痛得她是眉目紧皱。又还撞到了她后脑的旧伤，更是隐隐犯疼。
等张芜霁再次艰难爬起来时，杨逍等人已盘腿坐好努力疗伤。
后脑的伤竟开始慢慢发烫，她背靠着石柱，调整内息。那少林僧不知和明教有什么恩怨，居然想让他们明教灭亡。
张芜霁因为脑后旧伤脸色发白，虚汗直流。全然没怎么听清楚那圆真和尚与阳顶天夫人的一段秘辛。
可当他自报家门后，张芜霁却心口一滞。
混元霹雳手成昆！
就是他！害得义父家破人亡，还害得义父性情大变，坐下那些恶行。她勉强转身想看清楚他的面目，却不小心踢到石子儿。
成昆眼神一紧，死盯着石柱大喊。“谁！给我出来！”
杨逍紧握拳头，想起身却无奈伤重徒劳。他心中恐慌，可又不能露出破绽。心下思虑正打算转移圆真的注意力，哪想。
“成昆，你作恶多端，滥杀无辜，纳命来~”张芜霁解了发髻，披头散发着，哑着嗓子缓缓飘了出来。她使了些轻功，让自己看起来更像鬼一些。
杨逍这时竟还哭笑不得，无奈摇头。今日怕是大劫啊。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成昆冷哼一声，“装神弄鬼！”宽袖一挥，一排暗器齐齐射来，既打向了盘坐在地上的杨逍他们，也射向张芜霁。
张芜霁一脸惊惧，撩起头发，掌中聚力引起碎石也朝击来的暗器打去。好巧不巧，其中一枚暗器被碎石打偏，竟又往杨逍而去。
她三步并作两步施然来到他身边，内力凝住射去杨逍门面的暗器。还算及时，张芜霁微喘着气，着实紧张。
杨逍嘴角有血，却还能笑得出来。略略凑近她耳畔，嗓音低沉且迷人。“专心点。”
张芜霁蹭地一下又羞红了脸，妈耶，这怎么能专心啊，谁能告诉她！
“别走神。”杨逍勾起嘴角咳了几声，提醒她。
果然，成昆见暗器不成，便抬掌又打来。张芜霁一扭头见他高高跃起冲自己施掌，想也不想掌中运气挥打过去。
她施的可是九阳神功，杨逍也惊诧，喃喃道。“九阳神功？”
成昆倒机灵，一抹唇角血迹脚底抹油溜得却快。
张芜霁起身欲追，却被杨逍急急抓住手腕，“穷寇莫追。”
“你不懂，我可有好些帐要同这个混元霹雳手算呢。”张芜霁想要拂下他的手，却看杨逍目光灼灼盯着自己。
“杨逍，我其实有话想要对你说。”
杨逍微微抿起嘴，眼神里带了些许期待，手心竟有些紧张地出汗。
“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是真实地见过。”她也不明白该如何解释自己既怕他又想他的复杂心思。
“也一直想和你说一句，你怎么都长胡子了。”
杨逍忽然眼圈泛红，慢慢笑了。
傻瓜，因为我等你等得都老了呀。
“等我回来，我会努力向你解释的。”张芜霁可不能让成昆跑了，做下约定。
杨逍不再拉着她，和她相视一笑。“好。”
作者有话说第9章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