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天》失落的灯火

1、一

　　让我想想……我那次拦下她，是在哪里？

　　对了，是一个破败小区的破败天台。彼时她坐在栏杆外，楼下没有车水马龙，只有黑乎乎一片，不知道是绿化带还是水泥地。

　　2月的风还很冷，我掏出烟点上，远远地看着她坐在天台边缘，晃着腿。

　　我问她：“嘿，为什么想死呢？”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抬起了头，看着被霓虹灯映成肮脏橘色的夜空。这个年代早就没有星星了，现在就连“像墨水一样黑的夜空”也没有了。

　　我看不到她的正脸，我只能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烟像戒烟广告里快速燃烧掉的生命一样很快没了三分之一。我没有这么快就吐出烟来，而是憋了几秒气，让尼古丁与我的血液充分融合了，才缓缓将烟雾吐出。

　　“问你话呢，没有喜欢的人和最想去的地方吗？这个世界就这么不值得你留恋？”

　　“我讨厌二手烟。”

　　她开口了，声音跟二月的风一样冷峭，没有起伏，没有感情，只有单纯的信息传递。

　　我把剩下的烟扔到地上碾了几脚，坐到消防水管上。这种小区总是这样，过度相信消防水管看起来无坚不摧的不锈钢外壳和楼内居民的素质，假如有一天楼房失火了，我一消防斧下去就能让整栋楼失去生的希望。想至此，我踢了两脚水管，它发出“嗡嗡”的抗议声音。

　　远处有她的书包，和散落一地的物品。我打开手机电筒找到钱包，打开，取出身份证，在看到姓名和照片的一瞬间惊讶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零几年的流行韩剧的剧情更加狗血的事情，那莫过于当你过烟瘾时遇到了想跳楼的前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