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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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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能够解除彩虹之子诅咒的人。”
“我很好奇，玛蒙，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衣的少年并没有掩饰自己身上已经不再见彩虹之子的诅咒这件事情，“呀咧呀咧。”
“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呢，六道骸。“
玛蒙笑了两声，微微倾了倾脑袋，“我可是对你和泽田纲吉的故事很感兴趣噢。”
“没想到曾经最憎恨黑手党的人，心里居然爱慕着自己最痛恨的位置上的人。”
“难道都不记得了吗，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六道骸。”
水流从皮肤上面游走而过，六道骸再次睁开眼，眼前已经是自己曾经最熟悉的地方。
水牢。
沉重的锁链将他的身躯死死的捆绑，喉管被人切开，接上了一根长长的导管，用于输送维持最基础生命能量的营养液。
六道骸在这里待了8年。
其实自己，才离开水牢1年之余而已。
就仿佛，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六道骸忽然想到。
“如果我是你呢，我一定不会放弃复仇这件事情。”
耳边传来玛蒙的声音，夹杂着幻音的蛊惑之意。
画面再次变幻，六道骸回到了自己在艾斯托拉涅欧的时候。
这时候他才7岁，他看着自己变得幼小的身躯，而纤细的脚踝上也绑着称重的镣铐，应该夸奖艾斯托拉涅欧的人足够谨慎严密，就连小孩子也严加防范吗。
这里和六道骸同年的记忆中一模一样。
但这是幻境，但自己无法在这个幻境中找到唯一的真实的，制造幻境的幻术师，因为在这里玛蒙的存在也是幻境之一。
包括六道骸自己。
所以说，自己现实的□□和灵魂被分离了。
而唯一能够让自己解脱的方法，就是找到自己的身体，从外面的世界唤醒自己，他才能够拿回自己的力量。
幼年的六道骸在地牢里面呆了一会儿，穿着白大褂的一群成年人就走了进来。
原来，就是这一天。
如果在这样下去，六道骸则会再次体会一边被换上轮回眼后能力失控的所有记忆。
清醒的失控，玛蒙这个恶趣味另六道骸有些作恶。
六道骸提起了嘴角，笑了出来。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胆小如鼠啊玛蒙。”
“嘴里说着是我不愿意复仇，其实不就是不敢杀我，就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我让我感到屈辱，你可真是我见过的，心眼最小的人了，玛蒙。”
“连这都能感觉出来，看来我们真是彼此彼此呢，六道骸君。”
两人竟然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怼了起来。
六道骸说的没错，玛蒙确实有什么目的并不能杀他。
他撤去幻术，出现在六道骸的面前，六道骸第一次，见到了他兜帽下的真实长相。
那一刻，六道骸似乎已经知道了关于这件事情的大部分真相。
他开口道，“你抛弃了你的身体。”
玛蒙有些惊讶，“我时常感叹于你的聪明。“
但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愚笨一点才能真正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六道骸微微垂下眼帘，并未对对方的“赞美”做出回应。
玛蒙又接着道，“当年与你的那场指环之战，我的真身伤势严重，几乎面临死亡的边缘。”
“但我的灵魂受到了指引和召唤。”
说着，漆黑的四周前方出现了一道看不见尽头的阶梯，玛蒙从容的踏了上去，向前走去。
六道骸跟了上去。
因为不跟，这个楼梯，走一步，后面就消失一层。
“六道骸，我刚刚与你说的，也并非全是谎言。”他转向望向那双美丽的异色，“我虽被你打败心中还留存怨恨，但我并不是一个不愿意承认败绩的人。”
“我欣赏你对幻术的造诣，幻术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生命的唯一追寻，这是我一个幻术师对自己最忠实的信念。”
“当年，我败于我弱小的躯体，体术这个弱点，是所有幻术师极力想要隐藏的事实。”
六道骸挑眉，“噢？这里面并不包括我。”
“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六道骸笑道，“彼此彼此。”模仿刚刚玛蒙的语气如此说道。
“我与你不同。”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你热爱幻术。”
“我觉得你其实更喜欢像云雀恭弥那种人一样使用身体搏杀的方式去战斗。”
听到对方点评自己的真实喜好，六道骸倒是觉得这人有趣了起来，“看来你对于我的观察还挺全面的。”
“从你能够将幻术实体化就能看出来，你对于实相界的领悟能力超过于任何幻术师。”
“而我不同，我永远无法逃离彩虹之子的诅咒，会一直以一个婴儿的模样存活于世。”
“而在我身体受到重创的那段时间，我来到了这里。”
“那段时间我对你恨之入骨。”
“几乎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才能杀死你。”玛蒙眼神微眯，语气中似乎真的被激起了几分杀意。
“后来呢。”六道骸轻声问道。
“后来。”
“我发现，我其实，并不需要那个累赘的躯壳。”
“六道骸，我并不认同你对于幻术的理解，你的那套说辞。”
“何为幻术。”
“是真正的，无形，无相，才能够真正的操控万物。”
“六道骸，你的幻术，不过是你对于现世的留恋所做的无意义的挣扎，那必然不是幻术真正的尽头。”
另一边。
沢田纲吉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感应到六道骸已经快要失去自己原本已经难以动摇的理智。
鬼面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对沢田纲吉说道，“若是你想见他，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金色的死气之炎灼热的燃烧。
“这样恐吓不到我的，朋友。”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到“你可知，你手中的第一代指环是如何制炼而成的吗？”
“它就是从你手中的那团火焰中诞生的。”
“我现在只是想要借用一下你的死气之炎，给我最重要的孩子最后一个礼物。”
六道骸看到玛蒙陷入到了某种意识的谵妄当中，皱了皱眉，殊不知，自己并不可能全无影响，游走于意识高昂的边缘是他曾经经常体会到的感觉，人类一旦感觉不到自己的躯体，往往都很容易陷入这样妄想当中。
“玛蒙，我劝你一句，即便我同样厌恶自己是人类这样一种存在，但我也明确的知道，当我存活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不管我经历过什么，天堂与地狱都不可能会以任何的方式与人类本身共同存在。”
“没有谁能够操控一切，若是谁觉得自己能够操控一切。”
“那他才是被一切所操控的那个人。”
忽然，六道骸的身体忽然向倾倒。
嗒。
来自玛蒙的脚下。
身下的台阶消失了一块，底下是一道无尽的深渊，坠落之前，六道骸还听到玛蒙说了最后一句。
“挣扎吧，去坚持你所认定的一切。”
与其说是坠落。
不如说是一种漂浮。
六道骸感觉到自己在漆黑的空间中，缓慢的下落。
感觉不到任何一丝温度和阳光的地方，让他无比的怀念起沢田纲吉。
白痴。
还没有找到我吗？
太慢了。
不知过了多久，六道骸才踩到了某个坚硬的地方上，脚尖宛如踏上水面，无形的湖面泛起了涟漪。
四周的场景再次变换，六道骸已经置身于一片古老的村庄之内，几个快乐的孩童在泥泞的小道上追赶，而一旁的角落里面，有个小孩怯怯的躲在树后，似乎是很想加入，可小孩们的快乐从来没有那么矜持，没有注意到这个孩子，带领这群小部队的领头人就逐步远去。
小孩失望的看着离开的人群，过了一儿，又向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六道骸默默跟随着他，他知道这个人是这个场景中的主要人物，但小孩似乎并不能看到他的存在。
这并不是幻术。
而是记忆的重现。
“妈妈！”稚嫩的声音中夹带着一扫刚刚郁结的欢快，小孩飞快的奔向那个正在阳光下晾着孩童衣物的妇人。
六道骸随着孩童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惬意，虽然只是穿着缝缝补补的旧衣粗布，依然无法掩盖她的青春与魅力。
忽的，她向六道骸的方向看了一眼。
远远的，六道骸看到她轻启嘴唇，念出了自己孩子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