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女》星河在底

22、第 22 章

　　大人们在商议事情，青桃儿被芹子领到了西跨院的小亭子里玩耍。

　　青桃儿手小，玩不了交子儿，芹子想了想，牵着青桃儿从走廊溜到正院的耳房边上。
　　正厅里大人们争论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芹子冲着青桃儿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不可以发声音哦。”
　　芹子把食指竖在嘴唇正中跟青桃儿悄声说。

　　青桃儿松开拉着芹子的手，两只小手叠着捂在嘴上，大眼睛看着芹子重重点了点头。

　　芹子拉着她，小心推开耳房的门，抱着她跨过门槛，又仔细地回身将门关上。

　　青桃儿的一只手还捂在嘴唇上，仰着头看着芹子，小模样谨慎又可爱。
　　她眼睛冲着芹子一眨一眨的，芹子看得心乐，小声对她说：“可以把手拿下来了，我们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话，就像我现在这样，知道么？”

　　青桃儿仍旧一只手捂在嘴巴上，重重点点头，又马上反应过来把手放下，小小声对着芹子姑姑说：“知道啦。”

　　芹子赞扬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领着她往里头走去。

　　青桃儿拉着她的手，头微微仰着，好奇地打量这间屋子。

　　屋子并不大，中间用一道百宝阁隔作两间，外面除了靠窗位置有一套供人写字的桌椅外，基本算得上是空无一物。

　　青桃儿来到汾州，才第一次见到这种百宝阁样式的隔断，即便眼前这道百宝阁基本都空着，对她也是吸引力十足。
　　她仰着头看那些形状不一的小格子，走到跟前稀罕地一遍遍摸光滑的木壁。心里不断感慨：这门真好看！

　　“青桃儿，过来！”芹子已经溜进了里间，在床边站定了，回身悄声招呼青桃儿。

　　青桃儿一只手搁在百宝阁上，听见她的声音，听话地搁下手走到了她跟前。

　　青桃儿走到跟前，才发现芹子的身后有一只小箱子正好卡在床与墙壁的缝隙里。
　　她站在旁边，看芹子伸长胳膊把小箱子搬到了床前的空地上。

　　“呼！怎么又重了！”芹子放下小箱子，甩了甩被箱子坠得酸疼的手。

　　小箱子大概只有青桃儿手臂那么长，是木头做的，光溜溜的没有纹饰也没有锁页。青桃儿好奇地看着它，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来，青桃儿，我给你看好东西！”芹子蹲在地上，双手放在箱子盖上慢慢往上推了起来。

　　青桃儿也跟着蹲在她的旁边，一双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慢慢升起的箱子盖子，等到箱子完全打开，她看清箱子里装的东西后，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叹。

　　好多玩具！

　　箱子被薄木板隔成了四个部分，按照主人心思将玩具归类成了四类。

　　有两个格子里放的东西青桃儿一点都不认识。
　　其中一个，全是彩色木片儿，另一个里头的花样多些，里面有穿插在一起的木头块儿、串联一块儿的铁棍铁环、镶着可以滑动的小木块的木板……

　　“芹子姑姑，这个是什么啊？”青桃儿捏起一个彩色木头片儿问。

　　她另一只手埋到了那一堆彩色木头片里头，手往外伸，手背上的木头片儿就会从边缘滑下来，木头片边缘形状不规则，摸上去还是有些扎手，滑落时也不是很流畅，比不上淘沙子好玩。

　　芹子在另外两个格子里找东西，抬头看了一眼，嫌弃地说：“费脑子的东西，不好玩！”

　　青桃儿立马就把手上的小木片扔回了原处，她也觉得不好玩。

　　剩下的两个格子里，装的玩具就太吸引青桃儿了。

　　小沙包、打磨得圆溜溜的石子儿、咧嘴笑的不倒翁……
　　她就是从前没见过这些东西，拿到手上也知道怎么玩！

　　芹子在两个格子里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把锅碗瓢盆刀筷桌椅那一套过家家的小玩具都找全了。

　　“喏，你看，这是炒锅，这是蒸笼，这是个小椅子，”芹子找了一个小巧的篮子，把找出来的小玩具一样一样地拿给青桃儿看，再一一放到小篮子里。

　　“这是刀，还有案板……”

　　青桃儿看到这套小玩具高兴得不得了，蹲在地上的小身子前后一晃一晃地。

　　芹子每拿出一样放到篮子里，她都要再从篮子里拿出来仔细看一会儿再放回去。

　　她在家里跟哥哥过家家时，都是用树叶子和树枝当锅碗瓢盆和筷子，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做得跟实物一模一样、变小了好多倍的小厨具。

　　“……这是茶壶，我记得还有一个摊煎饼的鏊子来着。”芹子说完又开始到那两个格子里翻找。

　　“找到了！”芹子从箱子里又翻出一个小小的木头厨具。

　　青桃儿看了眼，不认识。
　　芹子跟她解释：“这个是带盖的，可以摊小鏊煎饼。”

　　一小篮子小玩具，从做饭用的锅碗瓢盆到吃饭的筷勺桌椅，都齐全了。
　　芹子把箱子放回原处，领着青桃儿，挎着小篮子，又小心翼翼地从原路返回了西跨院里。

　　青桃儿巴巴地一路看着芹子手臂上挎着的小篮子，等进了亭子里，芹子刚把小篮子放到石桌上，青桃儿就立马凑了上去。

　　“喏，青桃儿，我们两个分工好不好？一个负责做饭，另一个负责招待客人。”芹子提议。
　　过家家这种游戏在未婚小女孩儿当中，不分年龄地受欢迎。

　　“好呀好呀！”青桃儿摆弄着手里的小锅子，毫无异议。

　　“那青桃儿你想做哪个？做饭还是招待客人？”芹子问。

　　“我做饭！”青桃儿欢快地回答，一边把桌上的锅碗瓢盆归拢到她面前。

　　“好啊，那我就招待客人！”芹子说。

　　青桃儿腿短，够不着桌子，这会儿就跪在石凳上面，芹子怕她受伤，专门给她铺了一个棉垫子。

　　相隔五岁的两个小女孩儿明确分工以后，就开始有滋有味地玩了起来。

　　芹子负责端茶倒水招待看不见的客人，青桃儿则从空气里抓一把‘面’‘水’‘米’搁到锅里。

　　玩了一会儿，芹子看青桃儿从虚空中拿米拿面的动作，眼珠转了转，说：“厨房还有一点发霉的小米，是不要的，你等等我，我拿点过来。”

　　青桃儿乖乖点头，“好，那样我就可以煮米汤了。”

　　*
　　江辰早晨吃过饭就又溜出去找那帮小伙伴玩了，本来按芹子的预想，他今天得到吃饭的点才会回来。
　　但是没想到，半晌上，这群孩子里的小头头李瑞就被叫回家去了，他一走，剩下的孩子做游戏都有点群龙无首的感觉，也很快就散了。

　　西跨院因为最近住进了小青庄的几个青壮，为了方便他们进出，西跨院的门就一直是虚掩着，江辰这两天也是从这个小门抄近道进出。
　　但是，他今天回来时，推了推门，却是一动不动。

　　江辰绕远从正门回了家，一门心思奇怪西跨院为什么今天锁门，他穿过垂花门就沿着西厢房的廊下往西跨院走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江辰在西跨院里转了一圈，一个人也没见着，他正纳闷人都哪里去了时，一抬头，看见了亭子里趴着一个小女娃。

　　“先放面，然后放水……”青桃儿趴在石桌上，摆弄着手里的锅碗瓢盆，叽叽咕咕地说着自己的做饭步骤。

　　江辰走到亭子里，往石桌上扫了一眼，觉得这些小玩意好像有些眼熟。

　　他又认真看了一眼，这不是他压箱底的玩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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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第2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