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女》星河在底

10、第 10 章【捉虫】

　　江信两天后的下午到了张家。

　　青桃儿这一天歇晌时没有睡，偷偷缩在炕上的被垛后面玩了半个时辰，等到下午太阳快落山时就熬不住了，趴在炕上沉睡不醒。

　　晚饭时，她被阿李硬硬地从炕上叫了起来。她呆呆地被阿李抱着，走到堂屋里，看见饭桌上多了一个人也没反应。

　　阿李朝江信介绍怀里的小女儿，江信笑着往她怀里塞了一个小巧的银锁，阿李要推辞，姜丫儿就抢先把银锁挂到了青桃儿脖子里。

　　青桃儿显然是睡得有些癔症，整个过程，就好像没有魂儿一样，听不见大人说什么、不知道跟自己有什么相关，偶尔控制不住地打一个秀气的小哈欠，由着姜丫儿把银锁挂在脖子上，阿李教她说谢谢，她也没有反应，只呆呆盯着姜丫儿看。

　　姜丫儿伸出手压下青桃儿头上翘起的头发，好笑地说：“这是睡懵了，还没醒神呢。”

　　晚上这一顿饭有鱼有肉，很是丰盛。张老头儿开了一坛早几年埋下的酒，和张大牛两个人陪着江信吃了几碗。

　　“这酒还是我前些年自己酿的，纯正的高粱酒不上头，就藏下来这么一小坛。你这后生如果过几年再来，可就喝不上了。”张老头儿一碗酒下肚，难得的，话多了几分。

　　江信细细饮下一碗，开口夸道：“确实是好酒，大爷这酒酿得确实好，绵软有烈劲儿还不冲头。”

　　又夸阿李婆婆做菜的手艺，说：“大娘菜做得也好。”

　　“我在外面跑生意，鲤鱼没少吃，没有一个是不沾土腥气的。只有大娘今晚煮的这个，鱼肉细嫩，一点土腥气没有。我今天是沾大爷大娘的口福了。”

　　他一番话夸得张家老两口都笑得裂开了嘴。

　　姜丫儿也在旁边凑趣，说：“我在这儿住着，没少跟大娘偷师学艺，等回了家，你看着，我灶上功夫肯定能以前强不少。”

　　“也别等回家了，你明天早上就做一顿，有长进好说，没有的话，咱也别走了。就住下来，什么时候你能把大娘的手艺学到了三分咱们再启程不晚。”江信在一旁，故作一本正经地提出建议。

　　话落，一桌子人都笑开了。阿李婆婆频繁给姜丫儿两口夹菜，直说好吃就多吃些。

　　张大牛负责给老爹和江信倒酒，三个男人碰着碗谈些种地打猎行商的话题。阿李婆婆拉着姜丫儿说些家长里短的趣话儿，阿李抱着青桃儿坐在旁边，一边给小女儿喂饭，一边插些话头。张旭挨着阿李坐着，乖巧地吃着碗里的东西，时不时地会帮着阿李把鱼肉里的细刺挑去，喂给青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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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桌上的气氛从头到尾都是其乐融融。

　　江信来了，他住到了姜丫儿原来住的厢房里，张家人又清扫了原先搁粮的南屋，搭了一张床安排曹婆子住下。

　　姜丫儿夫妻二人半个多月没见，各自问了对方这一段时间里的经历，闲聊着，就说到了张家这一双儿女身上。

　　“两个小孩儿瞧着都乖巧大方，还不阴郁，难得了。”江信说。

　　“是啊，”姜丫儿收拾着床铺，说：“两个孩子都懂事招人疼。”

　　她说着，想起更中意的青桃儿，想到她平日里常常逗得她笑岔气的行径言语，就不由笑了，说：“青桃儿那个小女娃真是招我稀罕，我前天还跟阿李打趣，说要不要把青桃儿给了我当女儿，阿李可是紧张得不行。”

　　江信想起晚饭时见过大眼睛亮亮的小女娃，不由也笑了，随口就说了一句：“当不成女儿，当儿媳也行啊。”

　　他这话本是随口一说，但是说完，他自己先愣了，想到自家里的那一堆撕扯不干净的破事，就有些意动。

　　“当儿媳？嫁给江辰那个小古板么？我怕阿李得嫌弃这个小女婿。”姜丫儿开着玩笑。

　　“说起来，你怎么谈生意谈到县城来了？”姜丫儿问。

　　迟迟不见回答，她铺完被子抬头看江信在地上站着发愣，就走过来推了他一把。

　　“啊？怎么了？”江信回神，问。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问你话你都跟没听见一样。”

　　江信在心里把这主意掂量了一圈，还是跟妻子说出了口。

　　“我在想，让青桃儿做咱儿媳的事儿。”

　　姜丫儿只当他是玩笑话，笑着说：“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江辰那个小古板，我这个亲娘看着都生厌，我担心阿李嫌弃这个小女婿呢。”

　　“我说真的，张家知根知底的，江辰又跟青桃儿年纪差不多，你跟阿李情分这样好，两个孩子配到一起，多合适！”江信看着妻子，认真地建议。

　　姜丫儿脸上的笑渐渐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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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第1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