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依旧爱吃糖》素香毛竹

67、第67章

　　唐飞在夏凉被里摸索着把内裤穿上了，张伯翰也穿上后重新钻进了夏凉被里抱住他。
　　“接着说”唐飞仰着脑袋在张伯翰怀里蹭了蹭。
　　“说什么？”张伯翰亲亲他的发尖儿，手在他大腿上来回摸着。
　　“为什么那个陈虎不能打？”唐飞也在张伯翰腰上抓了一把。
　　“是这样的”张伯翰说，“其实婷婷姐是被陈虎家里养大的，本来就有点童养媳的意思，但是偏偏婷婷姐不乐意”
　　“童养媳？”唐飞还是第一次听这个词。
　　“对，就是男方家里从小就把一个小姑娘养着，等她长大了就得给这家里的儿子当媳妇”张伯翰解释，“不过婷婷姐是因为父母车祸去世了，又没有什么亲人可以抚养，所以才被陈虎爸妈接到家里养着的，那个时候他们是邻居”
　　“据说陈虎爸妈对她挺好的，陈虎好像也是真喜欢她，但婷婷姐始终不乐意，她喜欢的是浩哥，后来就出了那档子事，婷婷姐躲了浩哥很久，再见面时，就大着肚子了”
　　唐飞感叹的问了一句，“浩哥知道这事就没去找陈虎拼命？”
　　“是要去拼的，连菜刀都拎上了”张伯翰将唐飞搂的更紧，“后来婷婷姐哭着跪下求他，才把他拦住了，具体发生了啥我也不清楚，反正那天之后，浩哥就跟大姑说这辈子非婷婷姐不娶”
　　“大姑竟然同意了？”唐飞觉得不可思议。
　　“一开始没同意，是小美出生后，大姑看浩哥对她们母女衣不解带的照顾，这才知道浩哥是认真的，然后就同意了”
　　“奶奶都没意见吗？”唐飞问。
　　“没有，奶奶那人最不着调了，她白捡了个重孙女，还开心的大张旗鼓的操办了百日宴呢”
　　“是够不着调的”唐飞笑了半天，“奶奶可真是个神奇的人”
　　张伯翰也笑了起来，咬着唐飞的喉结亲了亲，“不过婷婷姐也是够狠，她生下小美后，陈虎去探望，结果她逼着陈虎发誓，这辈子都只能当小美的叔叔，不然就永远不让他见孩子”
　　“啊”唐飞突然觉得陈虎还挺可怜，相比之下，浩哥竟然妻儿围绕，捡着了幸福。
　　世俗眼光下做着不世俗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触动，唐飞忽然翻身骑到了张伯翰身上，“张张，大姑都能理解得了浩哥，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们也能被理解呢？”
　　“那不一样”张伯翰皱着眉，躲开了视线。
　　“哪里不一样？”唐飞扳着他的脸强行和他对视着，“就因为我们都是男的吗？”
　　“小飞，这事没法比较”张伯翰有不好的预感，他现在真是悔到肠子都打结了，本来这该是个浓情蜜意的夜晚，他好端端儿干嘛要给唐飞讲这些啊，真是作茧自缚。
　　“怎么没法比？”唐飞不依不饶，“浩哥对婷婷姐是认真的，难道我们之间就不认真吗？大姑都能把别人的小孩当成亲孙女对待，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被谅解，张张，你就不能试试吗？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小飞，是你想的太天真了”张伯翰叹了口气，“我爸不是大姑，你知道浩哥要娶婷婷姐的时候，全家唯一反对的人是谁吗？”
　　唐飞看着他有些发抖。
　　“没错，是我爸”张伯翰说，“直到现在我爸都没回老家过过年，每次都是他把奶奶接过去，他说浩哥是离经叛道，说大姑是缺心眼”
　　唐飞无力的倒在一旁，“所以我跟你就永远都见不了光了吗？”
　　“对不起，小飞”张伯翰翻身搂紧他，力道大的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对不起，我真的太害怕，我不知道他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他一向很固执，我不想惹他生气”
　　唐飞没说话，一双桃花眼空空的。
　　“小飞？”张伯翰蹭着他的脸颊，哽咽的说，“要不你揍我一顿吧，我，，我，，是我还不够有勇气”
　　唐飞还是没说话，只是翻了个身挪到了床的另一边，逃离了张伯翰的怀抱，他蜷缩着，自己抱着自己，就像小时候刚到英国时那样，除了自己，一无所有。
　　张伯翰注视着他的背影，心里被针扎一样的疼，这么久了，其实他能感觉的到唐飞对他在情感上的依赖。虽然也会任性的跟他发脾气，但张伯翰知道，唐飞还是享受被他管教的感觉的，当年还那么小，唐飞就一个人去了异国他乡生活，没有亲人陪伴，没有亲情滋养，其实他内心从来都是干裂的土壤，长久缺乏水源，早就脆弱不堪。
　　偏偏好不容易找到的这处水源，竟然还匮乏的厉害。
　　张伯翰啊张伯翰，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又是在伤害着谁？
　　喉间酸涩难忍，张伯翰还是蹭了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唐飞。
　　“对不起，再给我些时间好吗？”
　　唐飞愣怔着，好半天才轻轻的开口，“你不是还不够有勇气，你只是还不够爱我”
　　“不是这样的”张伯翰将他搂的更紧，“我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我只是还需要些时间”
　　“那你还需要我等多久”唐飞声音轻飘飘的，像是脱力了一般，“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年？”
　　张伯翰叹了口气，“我，我不知道”
　　“张张，我真讨厌你”唐飞说。
　　“我知道我知道”张伯翰顶在唐飞的后背上轻轻蹭着，“但你要相信我是真的真的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呵”唐飞猛的翻身骑在了张伯翰身上，双手紧紧掐着他的脖子，“你连敢公开的勇气都没有，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就会有勇气跟我走到永远？”
　　张伯翰没吭声只是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我真想掐死你”唐飞恶狠狠的矬牙，对视半晌后，忽的俯身一口咬在张伯翰的心口上。
　　张伯翰痛的直抽气，但却一动不敢动。
　　“疼吗？”唐飞在尝到血腥味后终于松了嘴，在那深深的牙印上舔了舔。
　　“不疼的”张伯翰说。
　　“靠，张伯翰你他妈就是个傻逼”唐飞黑着脸骂了一句，起身跳下床就要往外走。
　　“小飞”张伯翰赶紧拉住他，“……是疼的”
　　“我靠”唐飞回头踹了他一脚，“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跟我都要先说两句瞎话吗？”
　　“不是”张伯翰讷讷的解释，“如果你咬我两口心里能舒服点儿的话，我是没问题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唐飞扑到他身上，把他推着压倒在了床上，从下巴上咬起，一路咬到了精瘦的腰，每一口都带着狠劲儿，印迹显然。
　　张伯翰抿着唇，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好久唐飞才终于住了口，将胳膊撑在他头侧，盯着他的眼睛，“不管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会做什么见不得光的情人的，你最好给我个期限，我要当你男朋友，谁都可以知道的那种男朋友，我要在阳光下牵手，我要在大马路上接吻，我要在看电影的时候能十指紧扣，我要能随时随地的拥抱，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坦坦荡荡的在一起”
　　张伯翰看着他，“等我们大学毕业好吗？”
　　“不好”唐飞咬上他的唇，湿热的泪落到他脸上，“我等不了那么久，你再让我偷情，我就要疯了，当年我老爸就是跟别人偷情的，现在你还要我也偷情吗？我不要我不要我就是不要”
　　“小飞”张伯翰在他背上来回搓着，此刻唐飞的情绪有点不稳定，不，准确来说是很不稳定，他们很少认真的讨论这个问题，每次都是唐飞委婉的提起，然后被他的各种话题转移，他们之间拌嘴也不少，但每次能上升到吵架高度的原因都是这一个，唐飞烦了，他也烦了。这次唐飞没再给他可以转移话题的机会，近乎不讲道理的撒着泼，流着泪提着不容拒绝的要求，张伯翰叹了口气，紧紧搂住了他。
　　“那等到我高考完好吗？”
　　唐飞抱住他的脑袋带着哭腔问，“不可以再早一些吗？或者我们可以先让朋友知道吗？”
　　“小飞，这种事急不来”张伯翰偏头亲亲他的耳朵尖，“再给我一年时间，我会试着给家里做些铺垫，我们也要给亲人朋友缓冲的时间对不对？”
　　“那我可以先让佟辉张可可知道吗？”唐飞将他脑袋抱的更紧，“他们跟我们那么好，肯定能够理解的，还有我姐，她肯定会向着我的”
　　“宝，你冷静一下”张伯翰抱着唐飞坐了起来，“唐糖要是知道了，你妈妈还能不知道吗？而且唐糖，我总觉得她不会轻易接受的，佟辉和张可可又都是大喇叭，我们……不能说”
　　“可是当初我告诉仲仲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唐飞还在挣扎。
　　“那不一样，仲翰就算再看不惯，他也会希望我跟你在一起的，毕竟对他来说这是有好处的，可别人就不一定了”张伯翰耐心的分析着，“小飞，你相信我，就这一年，无论我们做的铺垫能不能起作用，到下年暑假时我们都公开，好吗？”
　　“别骗我”唐飞雾蒙蒙的桃花眼瞪着他。
　　“哪里敢骗你”张伯翰在他眼睛上落下一吻，“只要你别哭就好，我最怕你哭了，每次你一哭我就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