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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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继二话不说，夺过侍卫的弓箭，两步跨到窗边，看准外面逃窜的人影，拉满弓弦。
箭支破空而出，射中胡涉肩头。胡涉回头看一眼，捂着肩膀，往桥上跑去。
严继命令道：“他受伤了，都下去给我追！”
侍卫们又蹬蹬蹬跑下楼，严继见他们都走了，这才凑到严佩跟前，嘿嘿笑道：“皇妹放心，我一定让他们把人追回来。”
“皇兄，这人呢，本来已经被季鱼抓住了。”严佩瞥他一眼，又道，“皇兄到底是太子，身边的侍卫是不是应该换换了？”
严继笑脸一滞，转眼又讨好地说道：“皇妹说的对，是皇兄治下不严，让人给跑了，等他们回来，我让他们去领罚，就罚……三十大板！”
严佩叹口气，隐隐觉得，这次胡涉恐怕又要逃了。那厮有多狡猾，她是知道的，而且根据原书剧情，他们一群乌合之众被莫远收拾，胡涉败于莫远之手，受了重伤，蛰伏很久，才又出来搞事。
可现在，他没跟莫远交手，而且把主意打到她身上，虽然被严继的箭射中，但她不能确定，那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又出来活动。
“皇妹叹什么气啊，你放心，皇兄保证给你把人抓回来！什么宵小之辈，竟然敢打皇室公主的主意！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严继义愤填膺地说着。
“唉，皇兄，等人抓回来再说吧。”严佩一脸无奈。
严继见她兴致不高，忙提议说：“皇妹，要不要去东宫坐坐，皇兄请你吃晚宴，正好也给皇妹压压惊！”
“不了，多谢皇兄好意，”严佩摆手，“我想早点回去休息，晚宴的事，改天再去吧。”
“也好，那我就派人送你回去。”严继见她要起身，搭了把手，顺带瞅了一眼季鱼，然而季鱼始终半低着头，不理会他的眼神。
严佩没有拒绝，也实在是不希望半途再出什么事了，她现在就想着赶紧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这一天下来，她真的有点心累。
茶楼门外，季鱼站在一边，拂开车门帘，严佩由碧春扶着，钻了进去。
季鱼刚要上车，就听身后严继喊道：“皇妹需要休息，你怎么能和她同乘一辆车呢？”
“太子说的是。”季鱼没有反驳，放下门帘，抬脚就坐在车辕上，准备驾马。
“天色不早了，皇兄你先回去吧，有侍卫在就够了。”严佩掀开帘子，冲他说了句，话里带着难掩的疲惫。
“好好好，我这就走，皇妹安心歇着，抓人的事交给我。”严继握住缰绳，夹紧马腹。
“嗯，有劳皇兄了。”严佩收回手，听到外面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公主，起驾了。”外面马夫刚喊完，就听严佩说道：“先停一下，季鱼进来。”
车帘一动，季鱼就进了车里，他在严佩对面坐下，道了句：“公主。”
“嗯，”严佩看着他，说道，“方才，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那么拼命地练习功夫，或许今天不可能顺利擒住胡涉。所以，她不该跟他闹脾气了。
“……应该的。”季鱼只觉得心中一阵悸动，他知道公主在看他，但是他却不敢抬头。
怕她发现，他的眼神，并不像他外表那样平静。
他一向知道自己力气较常人略大，但他无意学武，除了没有传授的师傅，也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异样，习武者，步履之间，总是会被行家看出端倪。
可他现在却无比庆幸，他跟着拳脚师傅练习了一段时间，如果他只有蛮力，并无把握一定能制住身手灵活的胡涉，而现在，他完全可以站在她身前保护她了。
他轻轻扫了眼严佩，她正闭目养神，看上去确实有些劳累。他隐约察觉到，公主这两次是为谁辛苦为谁忙了。
她是为了衡伯府那位小姐，或者说，至少表面上是，因为他不确定，公主是不是为了莫远着想，才这么做的。
或许，她暗中倾心于他，但却选择退出，成全他们。
不然，如何解释每当莫远将军出现时，她总是会一直盯着他们看呢？
至少，她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他。
季鱼端起矮几上的茶壶，发现水早已凉了。他取出竹筒，重新沏好茶，透过缭绕而起的水雾，望着对面像是睡着的人。
她面色有些苍白，嘴唇……也略显干涩，他正呆呆地望着，就见严佩浑身颤了下，又忙低下头。
“什么时辰了，到家了吗？”严佩忽地睁眼，问道。
她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在看戏，戏台上，一位壮士正在暴打老虎，她正看得痛快，结果就见那老虎跳下戏台，朝她猛扑过来。
她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公主，现在酉时未到，回府估计还要两刻钟。”季鱼说完，重新倒了杯茶，递给严佩，“先喝点茶吧。”
严佩顺手接过，啜了两口，水温适中，茶香宜人，只是她有点饿了。本来在茶楼里点了不少菜，结果胡涉那厮来捣乱，害得她一口饭也没吃上。
“有什么吃的吗？”严佩看了看矮几，又四下打量一眼，按理说马车上应该准备了点心的。
“车里的点心怕是已经凉了，”季鱼说着，从袖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纸包，放到严佩面前，“这是红枣糕，公主尝尝看。”
严佩打开纸包，赫然是一块还热乎着的枣糕，她咬了两口，又甜又软，不出片刻功夫，就吃完了。
她又端起茶，喝了半碗，这才想起来，问道：“这枣糕是哪来的，味道还不错。”
季鱼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攥住衣摆，状似淡然地说道：“公主，这是离开茶楼时，老板塞给我的，说公主用餐出了意外，这点小吃就当作赔礼道歉了。”
“那倒怪不着他们，说起来，他们也是无妄之灾。”严佩正感叹茶楼老板人好，就见季鱼又从袖里拿出两个纸包。
“这是什么？也是老板给的？”严佩扫了眼，问道。
“……是，”季鱼把纸包摆在她面前，“这是桂花酥，这是酸梅干。”
严佩本来也没吃饱，二话不说，拿起桂花酥，吃个干净。待她吃完，淡淡的桂花香气飘散开来，混着茶香，倒也让人心旷神怡。
“茶楼老板人真不错，东西也好吃。”她抓起一把酸梅干，边吃边说，“以后一定再来光顾他们。”
“嗯。”季鱼轻应一声，又给她斟满茶水。
他知道公主没吃饭，路上恐怕会饿，所以下楼时，想着问老板买些糕点，结果老板大手一挥，说让他随便选，不收钱。
于是他就想着公主平时吃东西的口味，选了三样。
果然，是她喜欢吃的。
一包酸梅干吃完，公主府也到了。
碧春搀着严佩下了马车，问道：“公主，晚上想吃些什么，奴婢让厨房去准备。”
“嗯……”严佩早就吃饱了，琢磨着应该喝点什么，就说道，“只准备驸马的就好，另外给我做点虾仁粥吧。”
“还有呢？”
“没有了。”严佩老实答道。
“公主几乎一下午都没吃东西，只喝虾仁粥？”碧春忍不住问出口。
“碧春，我在车上已经吃过糕点，茶楼老板送的。”严佩捂嘴咳了下，说道，“现在已经不饿了，你就让厨房给我做碗虾仁粥吧。”
“是，公主。”
碧春走后，严佩回了房里，靠在软绵绵的椅背上，直犯困。
天渐渐暗下来，季鱼只点燃了立在墙角铜鹤灯架上的烛火。
火光幽幽，照在桌边她的侧脸上，忽明忽暗，但他看得出来，公主脸颊泛红，朱唇微润，显然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季鱼站在铜鹤旁边，愣愣地盯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
严佩一睁眼，就见季鱼打开门，碧春端着鲜香四溢的虾仁粥，后跟着其他布菜的丫鬟，走了进来。
那味道勾得她肚里馋虫蠢蠢欲动，当即握着调羹，吃了个碗底朝天。
只是她吃完之后，才发觉，吃撑了。
“公主还要沐浴吗？”碧春收拾托盘，问道。
“嗯，”严佩差点忘了，但她现在显然不适合泡在水里，就说，“先等等，我去散步消消食。”
“好，那奴婢待会去青阁等候公主。”碧春说完，端着托盘退下了。
严佩站到门口，等着季鱼给她系上斗篷，见他系好了，才走出门外。
夜色覆盖大地，弯弯的下弦月悬在半空，严佩沿着小径，没心没肺地走着，要不就踢踢路边的枯草，要不就看看远处憧憧的树影。
“你怕鬼吗？”严佩瞧着月色下，残存了少许枝叶的树木在秋风中摆动，投在地上的婆娑影子，问道。
季鱼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问自己。
“不怕。”他见过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再说，他出生自黑夜，早已习惯隐在暗处，从来不担心这些子虚乌有之物。
对世人来说，可能没有比他更可怕的了。
严佩忽地想起他的出生，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她咳了两声，决定略过这个话题，抬头望了望天，脱口而出：“月亮真美啊……”
季鱼不说话了，他弄不懂公主为何突然称赞起月色来。
严佩想到以前某位作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心里有些别扭，虽然季鱼并不知道那句话的典故。
沉默溶入月色，在两人间蔓延开来。严佩决定闭上嘴，她摸了摸肚子，估计着该去沐浴了，便往青阁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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