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成了反派心尖宠》我梦西洲

13、第13章

　　沈烟婉越看这小妹妹越觉得可爱亲人，尤其是小姑娘叉着腰一副真情实感地为顾廷昭出头的样子，小小的脸蛋上满是认真。

　　大概小说里豪门嫡女，千娇万宠说的便是如此吧。

　　“初夏，你听，那小妹妹给世子抱不平呢，说她表哥可是芝兰玉树……”

　　沈烟婉抿唇一笑，又想了一遍小妹妹刚才的言语，忽觉哪里不对。

　　表哥……世子。

　　沈烟婉蓦地抓住了初夏的手，有些许激动，压着嗓子道：“表哥，她表哥是……世子，顾廷昭？!”

　　她没听错吧！

　　“顾廷昭”三字沈烟婉不敢提，只嗫嚅着急急做了个口型。

　　初夏也吃了一惊，连连点头：“是啊，奴婢也听见那位小姐称世子为表哥呢。”

　　不同于先前的淡然，沈烟婉脸上这次可谓是放了晴，一双眸子乌黑璀璨之极。

　　不成想，顾廷昭的表妹地位不容小觑，那些贵女在顾廷昭表妹面前也不敢放肆。

　　待到亭子里的姑娘们都散了，沈烟婉主仆二人才自一侧谨慎而出。

　　拍了拍掌心初时扒在树皮上的灰尘，沈烟婉心情大好，唇角的笑意浓了几分。

　　“走，拿好食盒，我们去上课。”

　　今天的酥果子，大抵有人与之分享了。

　　学堂里应是有立规矩，和八角亭里的“热闹”不同，沈烟婉才刚刚踏进前厅，便感受到了那一股严肃静默的氛围，厅堂里还飘着若有似无的淡淡花香味。

　　各家贵女带的侍女随从是不可以带进夫子教学之地的，没了初夏在一旁陪伴，沈烟婉几乎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进门时刻意无视了那些瞬间砸在她身上的目光。

　　少女未及笄却已现婀娜的身姿，凸凹有致，那娇媚又清冷病弱的面看得众人惊呼连连。

　　那一种病弱间的风情，更是她们这些尚未出阁的姑娘们所学不来的。

　　瞬间，便有了窃窃私语之声。

　　“这是谁啊？”

　　“没见过啊！”

　　“哪家的小女儿，藏得这么严实。”

　　“啊，她看过来了！”

　　居主位的女夫子一身利落长裙，高贵素雅，本是在闭目养神，被众女间突然的躁动扰得心烦意乱。

　　夫子的声音淡然中夹了一丝严厉。

　　“女子贵有德，德行不妥，修再多的课又有何用？静心之时，窃窃私语又像什么样子。”

　　女夫子走了下来，一甩衣袖，又厉声道：“明日的静心，再加半个时辰。”

　　一副庄严相，真真是夫子的派头。

　　回想起被小学数学老师支配的恐惧，沈烟婉慌乱的小眼神无处安放。

　　众人虽佯装静心之态，可都暗搓搓地竖耳听着，等着看这是哪家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怎么她们都未打过交道。

　　眼看着女夫子越走越近，沈烟婉只能硬着头皮，轻声开口道：“学生沈烟婉，见过先生。”

　　屏息的静默。

　　待到“沈烟婉”三字一出口，这下，底下可是炸了锅般的热闹。

　　所有贵女面有异色，频频侧目，不住地细细打量沈烟婉，低语声此起彼伏。

　　各成几派的小团体时不时和旁边的姐妹挤眉弄眼，目光又直直地射向沈如渺，各个带了质疑之意，又是好一阵七嘴八舌的讨论。

　　“什么姿色平平，原来都是戏弄我们的！”

　　“这种皮相，难怪能嫁到侯府去。”

　　谁会想到，沈如渺口中上不得台面，出身卑贱的姐姐，竟生得这般绝色，这怎能不叫一直以取笑她为乐的众人惊诧。

　　诧异过后，这些女子也不傻，慢慢都反应过味来了。

　　“这姐妹俩，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啊。”

　　“是啊。世子是腿脚不好，又不是眼盲了。”

　　渐渐地，众闺秀女子看向沈如渺的眼神都带了几分鄙夷和讥笑。

　　沈如渺隐隐约约想说什么，那一句“你们不要被她的狐媚子相给骗了”被众人的议论声堵在嗓子眼里，干瘪的脸上更是急得发烫，可再没人愿意给她施舍半分眼神。

　　从被人捧到高处再摔下的滋味可不好受，沈如渺咬着牙埋下了头，终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眼眶烫得发热。

　　她只恨那下～贱婢子生出来的贱～人怎么和狗皮膏药一样，从小到大都要活在她的阴影之下，现在这个贱*人更是仗着世子这个靠山来这里恶心她！

　　夫子素手一指，点了张最一排角落里不太起眼的书案，学堂里的案都是两两成排的，同小学时的书桌无异。

　　沈烟婉轻轻点头，和小妹妹笑得弯弯的眸子对了个正着，她看见拿妹妹水润的唇轻启，无声地做了个“表嫂”的口型。

　　噫……居然是顾廷昭表妹，这是什么缘什么分啊。

　　看来，顾廷昭说她这个表妹活泼伶俐，原来是真的。她真是打心眼里，喜爱这个可爱好相处的妹妹。

　　女夫子转身回走，这学堂里闺秀千金她见得太多了，就是宫里的公主她瞧得也不少，区区一个世子府里的家眷，还是个废世子，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女夫子淡淡道：“以后世子夫人就坐这里。第一天来学堂，先熟悉下我们这里的规律，若有不懂不知晓的，可随时来问。”

　　沈烟婉乖顺得很：“有劳先生了。”

　　反正来也都来了，好好表现吧，更何况，有顾廷昭这个表妹在，她有预感，以后这学堂生涯倒也不会太寂寞。

　　沈烟婉脚下轻快，裙摆飞起激荡的弧度，轻刚落了座，沈烟婉对着小姑娘也是甜甜一笑。

　　见夫子没再留意这边，沈烟婉也做了个口型，喊她“表妹”。

　　学堂一堂课一个时辰，上下午各两堂，晌午还有一个时辰可以用膳，沈烟婉盘算着做多了的酥果子可以拿出来与表妹一同分享。

　　第一堂课就是索然无味的算账，女夫子说女子治家打理，避不开看账本算账，熟悉日后夫家的流水进账。

　　女夫子讲得头头是道：“算盘算盘，乃是招财进宝之寓意，学好了算盘，这才算是入了治家的门道。”

　　沈烟婉隐隐约约记得，沈夏氏给她准备的陪嫁嫁妆里就有算盘，可她当时只顾着想那金算盘能换多少银钱了……

　　算盘这些都是沈烟婉小学时学过的玩意了，许久不练也再拾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沈烟婉唇角带笑，皓腕翻转，将算盘敲打得风生水起，引得同座的小妹妹频频侧目，就连夫子都看了她好几次。

　　下了课，表妹没有丝毫生疏，急不可待地拉着沈烟婉的袖子晃来晃去，亮晶晶的眼里满是崇拜。

　　小妹妹声音脆生生的：“表嫂表嫂，你以前是不是学过啊，这么难的东西你都会，你好厉害啊！”

　　不像她，先生教的口诀她到现在也记不下来，听到算盘哗啦哗啦的声音就想打瞌睡，每个月先生还要和她娘告她不用心的黑状。

　　“难怪我表哥娶了表嫂你哦！”

　　对着这么可爱的妹妹，沈烟婉有些招架不住，她笑得有些无奈，不太理解小妹妹对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沈烟婉笑得宠溺：“这与你表哥娶不娶我有何干系。”

　　小妹妹一脸的骄傲：“我表哥超级超级超级厉害的，他说过以后要给我娶回来一个超级超级超级厉害的表嫂！表哥真的没有骗我！”

　　说着，小妹妹白萝卜一般的小胳膊大张，比了个大大的圆圈，动作稍显吃力，却更显真诚。毕竟在她的小脑袋瓜里，“超级超级超级”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厉害的词汇了。

　　沈烟婉却蹙了下眉，她总觉得，“超级超级超级”这种话好似在哪里听过呢，实在是太熟悉了。

　　小姑娘动作幅度太大，脸上的婴儿肥跟着一颤一颤的，白嫩白嫰的小脸看上去就像那刚出锅的白豆腐，溜光水滑的。

　　沈烟婉抑制住想要伸出手搓揉两下的欲望，真心夸道：“表妹你好可爱啊。”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奇怪的开关，然后！然后！就在沈烟婉热切的注视下，小妹妹竟然小唇一抿，肉乎乎的小手托住了两颊，小脸整个埋了进去。

　　她、她脸红了！

　　沈烟婉心里的粉红泡泡都快溢了出来，这种动不动就脸红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可爱生物！

　　小姑娘软嫩嫩的小脸浮上两团红晕，羞得只能从手指缝里偷偷瞄着沈烟婉，殊不知自己的小动作通通被沈烟婉尽收眼底。

　　小姑娘一边投偷瞄一边不住感叹，她的嫂嫂长得真是好看啊，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姐姐一样！

　　要是再过几年，她也能长得这般貌美就好了。

　　想起自己还没和表嫂嫂介绍过自己，小姑娘可不想做娘亲口中不讲礼数的小孩。

　　小姑娘放下了肉乎乎的小手，朝着沈烟婉扬起稚嫩的小脸，一板一眼地说：“我叫阮灵，表嫂嫂以后叫我灵儿就好啦！我爹爹是副都御史，我家就在平南府上，表嫂嫂要经常来找我玩啊！”

　　真是个好名字，一个灵字足以配得上小姑娘的灵动。

　　就是，有一种好熟悉的感觉……好像也有人……

　　阮灵……阮灵！？

　　沈烟婉终于想起了她是在哪看过这个名字，紧咬着不堪凌虐的下唇，瞳孔瞬间微缩，本就无血色的脸上瞬间一片灰白。

　　她居然是顾廷昭表妹？！

　　那……

　　幽深僻静的长廊上，秦文衣袍飞起，脚下生风，吊儿郎当的脸上满是凝重和为难。

　　到了书房门口，秦文又猛地刹住了步子，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措辞。临行前世子可是叮嘱过他好生照看少夫人的，可偏偏出了这事……虽说这事怪不到他头上，可秦文还是惭愧。

　　直到书房内一声沉闷的咳嗽声响起。

　　这是世子知道他来了。

　　秦文也怕耽误事，只得推门而入，急冲冲道：“世子，刚才小的接到初夏的消息，说……说是少夫人在学堂里忽然晕过去了！”

　　顾廷昭笔下动作未停，只掀起眼皮，不以为然道：“中暑了？”

　　其实她心里更多的猜测是小姑娘为了逃课想出的借口。

　　秦文心一横，支支吾吾地说：“好像……好像还和表小姐有那么一点点关系，您要不要去看看？”

　　顾廷昭笔下一滞，带出的墨汁在信纸上晕出一团黑污。

　　将信纸捏成一团，顾廷昭垂下了眼，眼里一片晦涩不明。

　　“不去了。”

　　出了这个府，他们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