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好难搞》十全

8、第八章

　　她趴在桌子上面静静地盯着花看了一会儿，月季花枝叶舒展，花瓣微卷，张然在花上洒了点水珠，然后给王林夕发消息：我今天收到了一朵花。

　　王林夕回消息很迅速：呦，谁送的？

　　张然：刘渊送的。

　　王林夕：哇哦哇哦哇哦，你们俩个发展得也太快了吧！什么花呀？玫瑰花吗？

　　张然叹气：唉，月季。

　　王林夕：噗……为什么是月季？

　　张然：因为是在学校摘的。

　　王林夕：？？？

　　张然：它喵的还是我亲手摘下来的。

　　王林夕：靠……什么鬼，在下佩服！

　　张然：啊，好烦哦，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王林夕：不造，你觉得嘞？

　　张然：……愁死了。

　　王林夕：昂，愁什么呀，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呀，哈哈哈，有一种别样的浪漫。

　　王林夕向来没心没肺，张然叹气，没再说什么。

　　或许他怎么想不重要，她自己怎么想才重要。张然不知道他和她关系的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也许好也许坏。

　　刘渊远比她以为的毒舌，以前张然只觉得他高冷，话少，可现在才发现他岂止高冷，他还能把人给气死！

　　张然第二天上午去图书馆和刘渊一起学习，一道高数题，她做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有做出来，刘渊就在一旁托着脑袋看她，不帮她就算了还说着风凉话:“这么简单的题做这么久？”

　　张然:“……”哪简单了。

　　刘渊:“你是怎么考上M大的？靠改卷人的怜悯心？”

　　张然:“……”劳资靠的是真才实学。

　　真正惹怒张然的是下面这一句。

　　刘渊:“你知道你和猪的区别吗？”

　　张然摇头。

　　刘渊:“猪有脑子，你没有。”

　　张然:“……”靠！

　　张然敢怒不敢言，一上午都是压抑着怒火，默默在心里咒骂刘渊一万遍，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给刘渊跑腿买饮料了！

　　刘渊说:“口渴了。”

　　张然嘴比脑子快:“你想喝什么？”

　　话说出口，张然简直想抽自己一巴掌，奴性啊奴性。

　　刘渊眼里藏着笑意，懒洋洋地把手机递给张然，说:“你想喝什么，就买什么。”因为张然经常给他买饮料，所以有一次张然给他买可乐的时候，刘渊把支付密码告诉她了。

　　刘渊这副样子慵懒又……怎么说，魅惑？用词可能不恰当，但张然确确实实是这样觉得的，这是她以前怎么也想不到的，原来刘渊还有这么一面，她还……挺喜欢的。

　　但是张然还没忘记自己在生气，去一楼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瓶农夫果园番茄味道的混合果蔬，刘渊看到两瓶饮料的时候，皱了眉，嫌弃极了，问:“怎么买了两瓶这个？”

　　张然很无辜:“你让我买我想喝的呀，学长，你尝尝，这个其实可好喝了。”

　　张然是真的喜欢喝这个，刘渊是真的讨厌。在张然的哄骗下，刘渊打开瓶盖喝了一小口，皱了眉:“还行。”

　　但那瓶农夫果园，刘渊再也没动过。

　　刘艺和姜灿的状态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最初的时候刘艺进一步，他们的关系就会进一步，看上去似乎发展飞快，但到了现在，他们的关系真正需要突破的时候，却止步不前，不管刘艺怎么努力，怎么暗示，他们的之间像是隔了一道透明的屏障，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同，只是姜灿站在另一边，中间的距离，刘艺无论如何也跨越不了。

　　刘艺为这个苦恼了许久，上一秒还在发誓，如果她和姜灿还是现在这种进展的话，她就彻底放手，再也不提他了，下一秒就能继续和姜灿打王者。

　　赵琦、张然、郭俞微挨个被刘艺折磨，刘艺再一次和姜灿打完王者后，放下手机，沉思了半响，又问一遍：“不然我告白吧？女生也可以告白啊。”

　　这是她第N次问这个问题，全宿舍的人就当作没听见，赵琦把精致小巧的耳钉摘下，准备去洗漱，刘艺凑过来，抱住她，可怜兮兮的样子，问：“当初你跟你男朋友，不也是你告的白嘛。”

　　赵琦从她怀抱里挣脱开，拿起发箍，边把发箍戴到头上边说：“我和郑容予跟你俩可不一样，我向他告的白，他问我要的联系方式。”

　　“万一人家只是养个备胎。”赵琦戴好，回头看着赵琦，语重心长道，“长点心。”

　　刘艺垂下眼，表情落寞。

　　张然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整理好，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刘艺，她前几天看到姜灿打篮球的时候，有别的女生给他送水，似乎是外文系的，姜灿笑着接受，两个人很熟悉的样子。

　　张然编辑了一大段的话，想给刘艺发过去，但是看了看刘艺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改天吧。

　　十月一日国庆节前，学校举办合唱比赛，以爱国为主题。

　　郭俞微跃跃欲试，赵琦打击她:“昨儿晚上是谁把阴天快乐唱出了义勇军进行曲的气势？”

　　“……”郭俞微死鸭子嘴硬，“这以爱国为主题，就适合我这种唱歌激情澎湃的歌唱家。”

　　她虽然这样说，但没有报名。

　　刘艺找了个做家教的兼职，最后参加的只有张然和赵琦。

　　参加比赛的人开了一次会。

　　参加的人大部分都是学生会成员，大多都听说过她和刘渊的传言，张然收到了许多目光，大部分的暗自打量，极少数的光明正大。好在大家都是大学生，不论心里怎么腹诽，都不会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

　　张然能理解他们，刘渊对人向来疏离，尤其是对女生，但是却会帮张然补课。不怪他们会好奇他俩的关系，因为就连张然也是好奇的，好奇刘渊到底怎么想。

　　张然并不经常见林朦佳，开学这么久，见她不过三四次。现在她坐在张然左斜对面，对着张然微微笑了笑。

　　笑容真诚。

　　张然听到后方女生的窃窃私语:“不是说林朦佳喜欢刘渊吗？这多尴尬。”

　　“不对啊，我听说的怎么是刘渊喜欢林朦佳？”

　　“……行吧。”

　　“嘘，不说了，别被听到了。”

　　……张然听得一清二楚，她也不想听到，奈何从小耳力就好。

　　林朦佳喜欢刘渊，刘渊喜欢林朦佳。张然脑子里闪出聚餐那天，刘渊和林朦佳相视一笑的场景，金童玉女，她心里莫名堵得慌。

　　文体部人手不够，所以负责这次比赛的也有组织部的人。

　　她这一晚上都有些不在状态，赵琦很担心，摸摸张然的额头，说:“没发烧，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张然摇摇头，笑得微微牵强，“中午没睡好，这会儿好困。”

　　“那一会儿结束就回宿舍睡觉吧。”

　　林朦佳给人的感觉一直都很落落大方，她站在众人面前，微笑地说出鼓励的话语，从容自信，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轻松面对。

　　某种方面来讲，张然也能给许多人这样的感觉，但是在张然心里，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个丑小鸭，所表现出来从容淡定都只是伪装而已。

　　会议结束的时候，赵琦刚打开手机就看到几个未接来电，郑容予打来的，赵琦给他回拨过去，她手上整理着材料，一会儿要给班长拍照发过去就让张然帮她拿着手机，开了免提。

　　“你怎么不接电话！”那边的郑容予语气间颇有点气急败坏、兴师问罪的意思。

　　赵琦被他吼的莫名其妙，火气也慢慢上来:“我刚才在开会，你凶什么？”

　　郑容予似乎是叹了口气:“琦琦，我来了，在图书馆门口等了你有一个小时了，你不接电话。”

　　瞬间赵琦眼睛里都是璀璨的星辰，嘴角止不住的扬起，语气都带着雀跃:“那我去找你，你等着我。”

　　赵琦一直是四个人里最稳重的，张然还是第一次见她高兴成这样，就像一个小女孩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

　　她挂了电话，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幸福，她对张然说:“张然，我去见他了，先不回宿舍了。”

　　“去吧去吧。”张然很为她高兴。

　　她跟张然说话的时候还是装出一副沉稳的样子，转身离开的步伐却匆匆。

　　这一刻张然真的很羡慕她。

　　她一个人走，慢悠悠的，走出教学楼的一个拐角时，看到角落里有两个人，身材纤细，女生靠墙站着，男生面对着她，抬起了手，不知道是要壁咚，还是要摸女生的头。

　　哇哦哇哦，又来一对要虐她这个单身狗了。张然这样想着，距离再近一些的时候，张然错愕，脚步停滞，她看清了，那两个人是谁。

　　刘渊，林朦佳。

　　刘渊和林朦佳显然注意到她，张然是一个无端的闯入者，她把两个人暧昧的气氛打破，尴尬又不受欢迎。

　　刘渊看着她，直直地和她对视，慢慢把跟林朦佳头顶平齐的手落下。

　　刘渊面无表情，在张然看来却像是一种无声的责备。

　　周围空气变成了刀子，一刀一刀地凌迟着这些天张然的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她移开目光，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你敢哭出来你就死定了！

　　和刘渊擦肩而过的时候，张然恶狠狠地警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