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养成计划》刀尖上舞动

82、祭天之途

　　朝阳初升，放出万道霞光。
　　大荒第一大国的皇城外宫门大开，护国大将军王常在一身戎装，一马当先，两列身穿金甲的士兵迈着坚定整齐的步伐缓缓步出。
　　步兵之后，皇太子头戴太子宝冠，身着浅黄色绣金丝龙锦袍，外罩浅黄色绣金丝龙披风稳坐于马上，率领祭天的百官缓步出了宫门。
　　他的身后，白色衣衫白色披风的三皇子和白色蛟龙袍服的白王分列于左右，之后，一辆由八匹骏马拉着的浅黄色华盖马车缓缓驶了出来。
　　浅黄色车马顶盖四周是浅浅的流苏，四角缀着八宝宫灯，整辆车马华丽又气派。
　　马车后面长长的队伍望不到尽头。
　　…………
　　“太子偕太子妃代替皇上皇后去祭天了。”
　　“太子妃出来了，太子妃出来了！”
　　“快看呐，那是太子妃的车马。”
　　“太子妃车马旁边那个骑着青色高头大马的，就是沧月国的送嫁将军。”
　　…………
　　街上人潮涌动，虽然周围的侍卫极力阻拦，却也挡不住汹涌的人潮，路人不论男女都争先恐后，只为一睹当朝太子妃的绝代风华。
　　念初心端坐在马车内，听着外面喧嚣的声音面无表情。
　　所有人马绕行帝都一周以示天威。
　　朱雀大街最大酒楼二楼的窗口早已挤满了人，人头攒动，似是马上就要将这窗口挤垮。
　　天字一号贵宾房的窗口，一双眼睛正随着街上太子妃的车驾缓缓前行，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我一定要好好活着，争取早日离开皇宫，做一个普通人，找个真心爱我的男人，一起游遍天下名山大川，吃遍天下各种美食，一起手牵着手，活到白发苍苍，牙齿掉光。”
　　坐在窗户边上紫袍银发的男人手里紧紧握着一块小小的羊皮卷，羊皮卷上那些细碎的文字彷佛正自她唇间轻吐出来，真真实实地重现于他的眼前，男人深黑色的眸子里渐渐浮上来一层暖意。
　　似是心有灵犀一般，马车浅黄色的窗帘布被一支纤纤素手撩起，窗口里露出明净的素颜。
　　太子妃宝冠之上珠玉摇曳，两只血红的花朵状玉质耳环随着马车前行轻轻晃动，车中的绝代佳人美目流转，淡淡地望向天字一号贵宾房的窗口。
　　然而只一瞬间帘子便又放了下去，明净的素颜又隐在了浅黄色的帘布之内。
　　…………
　　“快看快看，太子妃在看我们了！”
　　“我看见太子妃了，我看见太子妃了！”
　　…………
　　人群发出兴奋的狂呼，比刚才更加拥挤。
　　直到马车淡出视线，黑色的眸子才转进屋内，却是轻轻叹一口气。
　　那宝冠镶满珠玉，更映得她面色苍白如纸，却是比在帝都大使馆之内的时候更加憔悴，叫他如何不疼惜。
　　是幻觉吗？
　　念初心将手轻轻按到怀中放置短剑的地方，压抑下心中一阵心跳。
　　那样深邃而专注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她，虽然看不到他在什么地方，但是她能感觉得到他就在附近盯着她看，熟悉的感觉一直盘恒在心头。
　　轩辕战天分明就在她的附近，她却看不到他在哪里。
　　直到出了帝都西门，这种感觉才消失。
　　她轻轻按着放置短剑的心口，一直揉捏着。
　　帝都西北部便是沃玛郡，要到烈焰圣殿却要有个把月的路程，好在也不急着赶路，行军速度也不快。
　　念初心每日里就是坐在马车里和小环一起看着周边的风景，偶尔子洛会来和她说说话，然而子皓却从来没有到马车附近来过，似是从行车开始他就忘记了有凤仪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半个月后车马进入沃玛郡边缘，行至傍晚，大队人马开始停在野外休息，将士们在外满扎了临时行军的帐篷，依旧是太子三皇子各自单独一间，念初心和小环一间。
　　用晚膳之时，帐篷内小环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来，向每个盘子中逐个插试。
　　直到所有菜全部插完而银针依然光亮，她才长出一口气，确认无毒之后才端过来到念初心身边。
　　自从那日汤碗里有毒之后，小环便随身带了很多支银针，还笑着说是一支不够用，每次吃饭她都要先用数根银针插试过后，确认无毒才让念初心吃饭。
　　念初心见小环如此，对小环的那一丁点儿怀疑的念头也完全消失了，只是更加小心起来，不但让小环带了银针，还让她从其他的丫头那里要了一只猫过来，只说自己在路上无聊要了来解闷的。所有饭菜都要这只猫儿先行尝过，确认无毒她才肯吃。
　　毕竟她只有一条命，还不想这么早就胡里胡涂地死掉。
　　念初心在帐内躺下，小环也轻轻卧在一边休息。
　　虽是行军临时搭的帐篷，而皇子们住的地方倒也安静。
　　一些轻微的嘶嘶声将浅睡中的念初心惊醒。
　　念初心睁开眼睛，顿时身体僵硬。
　　一条全身黑色带黄色斑点花纹的蛇正盘桓在榻前，距离她不到一步之遥，正高高扬起三角形的头，吐出猩红色的芯子盯着念初心。
　　“啊！”小环也已醒来，看到念初心前面的毒蛇，发出惊恐的尖叫。
　　那蛇听到尖叫，身体飞速一动，就向念初心急射过来。
　　念初心还来不及反应，睁大了眼睛，看着逼近的猩红的芯子，下意识里一个翻身滚了开去。
　　帐篷外华擎听见小环的尖叫声，一个大步跨进帐篷冲了过来。
　　就在这一霎那间，一道银光自帐外闪进门口，那黑色黄斑毒蛇被银光定在地上，扭动挣扎几下便不再动了。
　　华擎立刻奔至念初心面前，急切地道：“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说话间伸出手来要扶念初心，却在半空中又将手缩了回去。
　　念初心将手扶上胸口，喘了喘气，摇头道：“我没事。”
　　“蛇，有毒蛇！”
　　突然听得帐篷外大乱起来，伴随着士兵的惊叫声，外面乱做一团。
　　念初心和华擎立刻奔至帐篷外。
　　只见外面士兵们住的营帐外空地上盘旋着几十条黄色黑斑花纹的毒蛇，这些蛇有大有小，但每个都高高昂着头吐出猩红的芯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周围惊慌失措的士兵。
　　蓦地，盘桓于最前面的一条蛇极其快速地攻击一下，离得近一些的一个士兵被毒蛇袭击很快倒了下去。
　　青光一闪，那条袭击士兵的毒蛇被斩成两段。是子洛带着秦枫及时赶了过来。
　　周围士兵将那个受伤的士兵拖了开去，没有人再敢上前。
　　而地上的蛇却聚集得越来越多，不一会，整个营地前的空地就被各种颜色大小不一的毒蛇占满了。
　　“快去找随行太医来。”子洛吩咐完，便大声向周围的士兵喊道：“是遇到蛇窝了。大家不要惊慌，立即让所有士兵走出营帐，取来雄黄药粉，在阵前生起火堆，弓箭手摆起阵势射杀毒蛇。”
　　营地所有的人很快就全部转移出了营帐，白王此时脸色煞白已经完全没了主张，慌慌张张被一众侍卫围着远远躲在后面一声都不吭。
　　王常在却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立刻指挥所有士兵，按照子洛的吩咐摆开阵势准备射杀毒蛇。
　　念初心扫视一圈人群，随即问周围的一众侍卫：“太子呢？”
　　营地所有的人都出来了，惊慌失措的白王和冷静的襄王都在场，只有太子的营帐没有任何动静。
　　“大哥……”子洛眼神在人群搜索一圈，立时变了脸色，拨开人群冲向子皓的营帐。
　　念初心白了脸色紧紧跟在他身后奔了过去。
　　皇太子的帐前两名守卫已经倒了下去，掀开营帐，子皓静悄悄地伏在地上没有一丝声响。
　　“大哥。”
　　子洛大步上前扶起子皓，立即伸手探向他的鼻息，摸到还有微微一些热气，这才长吁一口气，但看子皓的脸却隐隐带一些青黑之气，心里又着急起来。
　　“他的手……”念初心惊呼一声，指着子皓的左手。
　　子洛这才发现子皓左手背已经高高鼓起，肿胀处有两个米粒大小的小孔，有些许墨黑的黑气顺着手臂慢慢上升开去。
　　“御医，御医？”子洛抱着子皓，大声呼叫御医。
　　“来不及了。”
　　念初心蹲了下来，掀开子皓的左手衣袖，黑气已经上升到臂弯处。
　　她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帕，紧紧地扎在子皓上手臂处打了个活结，然后在子皓手上伤臂上自上而下地挤压，头也不回地命令道：“拿清水来。”
　　秦枫立刻奔出营帐寻找清水。
　　“凤仪，你这是……”
　　还不等子洛说完，念初心已经低下头去在子皓左手上用力地吸吮。
　　吮了一阵抬起头，吐出一口黑血在外，然后接过秦枫递过来的清水，漱漱口又低下去吮吸，边吸边吐。
　　“凤仪，你不要命了？”子洛一把推开念初心，大声呵斥她。
　　“只要口腔内没有创伤，这样吸毒就不会有问题的，再不吸出来，等太医来了也没救了。”念初心冲着子洛喊了一句，又低下头去。
　　“那我来。”
　　子洛却将念初心推开，自己俯下身去边吸边吐。
　　不一会，子皓手臂上的青气开始有所减退。
　　“好了，可以了。”看着子洛吸了几口，念初心拉开子洛让秦枫扶了他，她抽出怀中的短剑，在子皓手背上两粒小孔中间轻轻划了一个小小的十字口，然后又顺着手臂自上而下地挤压。
　　“太医来了。”
　　陈太医拎着药箱一路小跑进了营帐。
　　这次出行也只带了陈太医和刘太医两位太医，想是中毒的人太多正在忙于救治，听到太子中毒陈太医便抛下众士兵匆匆赶了过来。
　　陈太医仔细地看了看太子的伤口，长舒一口气道：“请三殿下和太子妃放心，太子体内大毒已去，余毒已不妨事。”
　　说罢便在子皓的伤口仔细涂上了蛇药，又取出治疗毒蛇的药丸来给太子兑水服下，随后递给子洛和念初心同样去毒的药丸。
　　“没事了就好。”子洛将子皓放在帐中榻上，看着念初心将药丸服下，这才自己吞下了药丸。
　　“太子休息片刻便可醒来，营帐外其他将士中毒太多需要救治，臣先行告退。”
　　“你不要命了吗？”陈太医一出去，子洛便向着念初心发怒了。
　　虽然发着怒，可眼里却是完全的担心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