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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万窟墓中引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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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战即将在即,姬族将士们身骑飞禽走兽已在城外集合完毕。
赤由将军一身战铠身背巨剑威风飒飒,他问下属道:“殿下还没来吗?”
“回将军,未曾见到殿下。”一将士回答道。
眼看着太阳要照到天灵盖上,这小姬王还未来,估计又跑去跟大祭司扯谈去了,也不知这大祭司有如此魅力,小姬王每次都要跟他说上半日,先前的风吟也是。
赤由无奈摇头,勒起身下剑齿虎朝宫殿飞去。
阳光明媚透过窗纱射进宫楼,罗帐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殿内麝香氤氲,醉人心脾。
姬容轻嗅道:“你殿中香真好闻。” 他走到炤宁身后轻轻取下眼纱,换眼将近一年,眼上所剜下的伤疤依旧触目惊心。
姬容不明白,炤宁那时怎么会舍得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即便是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能做到炤宁这般。
炤宁道:“各殿中所用都是麝香。”
“是吗?”姬容从所带银箱中拿出半幅精致的银面具,为炤宁仔细戴上,他见炤宁眼纱总是脱落,便自制了一副面具给他。
“好了。”姬容拍了拍炤宁肩头道。
“多谢殿下。”炤宁微笑道。
姬容看向炤宁,眼里喜悦之情毫不掩藏。
银色面具下炤宁唇角分明,美颜如画,姬容看得有些恍惚,他轻笑道:“很适合你。”
炤宁回道:“那便好。”忽然他问道,“给殿下所开醒神汤可还在饮用?”
姬容前段时间说他总感觉头昏,炤宁便为他开了副醒神方剂。
姬容立刻回道:“每日都会喝,效果很好。”
这时门外守卫进来传话道:“殿下,赤由将军来了。”
推测赤由前来目的,炤宁催促道:“时辰不早,殿下该动身了。”
姬容道:“那你送我。”
炤宁:“自然。”
姬容顺势扶住炤宁,同他向殿外走去。
姬容道: “父王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受不了操劳,我不在这段时间内族中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殿下放心。”
“你做事我一向放心。”姬容笑了笑,又问道,“王墓那边什么进度了?”
“风吟一直在监管,不日将完工。”
赤由看着谈笑走出的两人,不由觉得养眼。
“该走了殿下。”赤由提醒道,这大太阳把他脑门晒的生痛。
姬容松开炤宁,纵身跨上坐骑麒麟,温声道:
“我走了。”
炤宁点头,随着猛兽一声猛兽低吼,二人便踏云而去。
姬容走后几日,姬王便逝去,正在征战的姬容收到消息,立刻赶回来。
他没想到父王离世这么快,他还未来得及收复这片山河,让他看上一眼,便成遗憾,也无心在战。
一时间姬族上下,白凌遍地,足足留守姬王尸体半月,才下葬,陪葬品无数。
炤宁曾在古书中看到一巫族秘术,可将死人复生,不仅代价大,且风险够毒,一种根深蒂固的想法俨然在他脑海中早早而生。
故炤宁有心接手这座建了五年之久的王墓,姬族信水,奉水为大吉之照,他也遵循了原意,以船为棺,以水为墓。
炤宁早已掌握姬族实权,以姬王遗嘱为由,要求用万人姬族陪葬,但仅凭一面之词许多人断然不信,直到他拿出一张手谕,姬王亲笔手谕。
一时间姬族上下人心惶惶,生怕选到自己。但每户一人违命者灭满门的要求令终究谁都逃不过。
这些姬族人不是没想过反抗,但随着姬王常年招募征战,姬族很大一部分兵力都是由外部组成,就算组织造反,也没那个实力和权力。
万人被押至墓中献祭,怨声满天,却只能被迫跳下冰冷的石台,被摔的残缺不全。
只需最后一步,炤宁便可完成自己付诸一生的计划。
冰冷的石船中姬王尸体静躺其中。
姬容愕然看着墓门外站的炤宁,他衣袍上沾满鲜血,嘴角不在挂着笑容,赤由就这样毫无准备被的被他杀死在脚下。
“为什么?”姬容不敢相信,眼前至信任之人竟会谋逆。
“你姬族灭我全族,我必将让你们血债血偿。”
姬容不可置信的看向炤宁,他阴冷的像换了一个人,一个他不再认识的人。
见炤宁一步步逼近,姬容心中一痛,眼眶瞬间微红,他从怀中拿出玉瑱警告道:“别过来。”
炤宁无视他步步紧逼道:“巫族秘术有一阵法,可令死者复生,需万人献祭,献祭者如有一人不愿所有人都将连带着他们血亲魂飞魄散,此时大阵以布,不妨将最后成功一步用在他身上,如何?”
炤宁手中法杖指向姬王。
姬容几日未眠,此时受到刺激更是有些精神恍惚,他低声道:“如若是我父王所做,我一人承担便好,你为何要牵扯无辜之人。”
炤宁冷笑道:“无辜?谁无辜?姬王遗愿万人献祭之时,殿下不是也没有质疑反对?因为你清楚你父王是何种人,这种暴虐、凌弱想法他又何尝做不出,我只不过顺水推舟罢了。而你身为姬族现任之主,却对此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又谈何无辜?你和他一样,都是一种人,求权好战,以杀戮为乐,你们姬族上下无一人无辜。受辱也好,卑屈也罢,我一直在等这一天,为的就是让你们挫骨扬灰,不得其死!”
一句句话刺进姬容心里如同刀绞,泪水不由地从眼角滑落,父王逝去对他打击已经够大,炤宁的仇恨对他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炤宁举起手中法杖要对姬王施法,姬容不由分说即刻拔出腰间长刀向炤宁挥去。
但他实力却不及炤宁,经过几年参悟和修习,炤宁术法算不上绝世无双,但对于姬族这些人来说,绝对凌驾于他们之上,毕竟巫族属于神脉后裔,天生高人一等。
昔日之情一文不值,炤宁一式便将姬容击飞数尺,落地激起大片水花。
姬容浑身湿透,喉中一阵腥甜,鲜血从嘴角缓缓溢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炤宁伤害父亲,不得已从怀中拿出玉瑱想要催动时,竟发现无论怎么催动都毫无反应。
见姬容手足无措的样子,炤宁心中自觉一阵痛快,他冷声道:“我已将你经络封住,玉瑱感受不到你的气息自然无法催动,别白费力气。”
看着姬容惊疑的眼神,炤宁忍不住讥笑道:“你是不是不解,为何我没碰到你却能封你经脉?”他继而转言提醒道,“醒神汤可还好喝?”
姬容瞳孔一缩瞬间慌神,殊不知他早已经开始预谋。
“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死也让你死的明白些。那副药剂单看确实无害,一旦混合麝香效果却有所不同,短期封人经脉,长期嗜血入骨,重者丧人性命。你先前头疾,也是我在你殿中熏香中做手脚以至,迷合散,无色无味。”
姬容此时已泪流满面,他从来没有提防过面前之人,信他如己,从未怀疑。
唇边泪水微咸,即便是姬王去世,他也未曾掉过一滴眼泪,此时亲人离世和炤宁背叛的双重打击令他身心俱疲。
他咬牙道:“那我倒要谢谢大祭司,还留我一条性命。”说罢,他再次起身用尽全力朝炤宁攻去,带起一路水花。
刀光凌厉,水光相融,两者相交迸射出阵阵寒光。
炤宁心宁气定继续施法布阵,面对迎面而来的刀刃,他另一只手一用力便再次将姬容击飞,重重撞击到墙上,将其打个半死。
“殿下!”
风吟声音从殿外响来,一双如同潭水般深邃眼眸,面对眼前景象也不由得惊恐起来。
刚才有人向她禀报大祭司反叛时她根本不信,但此时事实已经摆在她眼前。
她眉间一紧,心头抽痛,断然带人上前制止炤宁。
手中弯月刃如同流星般刺向炤宁,听闻刀刃在风声“咻咻”流动,炤宁能准确无误的躲避风吟进攻。
几回合下来,对方伤得伤死得死,炤宁依旧安然无恙站在原地,继续进行布阵。
风吟满身伤痕,被咒法束缚在殿外,凌乱不堪,挣脱不得。
她心如刀绞,终究是自作多情。
炤宁嘲讽道: “想用我教你们的术法和我打?不自量力!”
他继续催动阵法,姬王尸体在阵法的作用下竟然回魂,像是被恶鬼附身般,他的魂魄散发着阵阵黑气且狰狞嘶吼着。
整座墓中大大小小的冤魂逐渐随着姬王魂魄的嘶吼声,开始呻/吟,仿佛在回应他,声音时而惨烈,时而凄厉,回荡在众人耳边。
“不要…”姬容倒在水中,手中紧紧抓着玉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姬王的魂魄被炤宁折磨。
他双目怒红,用尽浑身最后力气想要催动玉瑱。
意志在脑中流转,额间青筋爆棚,血脉贲张,血液接连从眼鼻耳口流出,在姬容痛苦嘶吼中他强行突破药物限制,打通经络,催动玉瑱。
玉瑱强大的力量在阵法将要形成之际,直接将阵法的力量封锁,反噬回去。整座墓在两股力量中撼动,墓中河水受到冲击如同惊涛骇浪。
姬容七窍流血,双目黯然手持玉瑱悬浮在半空中,玉瑱的力量不断吹动他的衣身,水珠流动在他身周,似是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
炤宁没想到姬容竟然有骨气不要命的打通经络,他受不住玉瑱和阵法力量双重反噬,直接昏死过去。
再醒来炤宁发现自己安然地躺在主殿外,一切都恢复平静,而他也变成了一位身死魂在的活死人。
玉瑱的阻拦,令一切都没能如他所愿,无论是否参与行阵之人都被这股封锁的力量变得不人不鬼。
自此炤宁一直游荡在墓中,他去过主殿,却被化为亡魂的赤由阻拦在门外。遇到被怨魂反噬已经神智不清的风吟,帮她剜了那双被怨气污染发黑的双目,将她化作石像满足她生前对姬王的忠心。
一切的一切都化作虚影,回忆长久,现实中却眨眼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