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华年》锦衣夜行cn

4、第 4 章

　　饭堂的人们见了贺宣这副模样，知道他定是又被哪个高年级的纨绔给揍了，见怪不怪，纷纷凑在一起讨论其他的话题。
　　贺宣知道，他们一定是在讨论一年一度的论道仪式，燕国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开始筹备论道，也就是一些个教派的大儒，到宫殿里辩论。
　　书院的学子都以能够参加这样的盛会，一睹世间一流学者的风采为荣。可是能够有去陛下的鎏金殿里参加论道资格的，寥寥无几。而且，这种资格是没有办法强抢的，礼部给的请柬上面都是已经标好了名字的，谁敢冒名顶替？那是不想活了。
　　谢欢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些投过来的目光，心里清楚得很，他们一定是觉得自己这个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废物凭什么能拥有他们求而不得的请柬，幸亏这玩意不能抢，不然自己现在早就被那些学子们包围了。
　　不过，对于谢欢而言，这论道还真没什么，只要他们没有注意到贺琏的失踪就好了。就算注意到了，自己也有办法脱身。不过对于那张请柬，谢欢可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一帮老头喷吐沫星子，有什么好看的。这还真不是谢欢夸大，怎么着谢欢也活了千百年了，就连死都死了一千年，那些老头的岁数还真不够看，算了算时辰，请柬这会儿应该已经送到府上去了。
　　话说，昨天那两个人也不知被带到哪儿去了。得找个机会问问，说不定能揪出一个大阴谋来，自己才刚到凡界，还想好好玩玩，可不能让这两个家伙坏了这刚刚搭建好的太平盛世。否则兵荒马乱的，自己那便宜爹还不又得出征上战场去，他万一要是出个好歹，自己还要不要活了，昨天就漏了个人就疼成那样，他爹死了，这颗心脏还不被那虫子给吃了？
　　不行不行，谢欢想想就害怕。算了，算了，受制于人，还是赶快干活去。
　　··········
　　大理寺外
　　方才，谢欢鬼魄前去搜寻了一番，却发现监狱之中并无那二人的踪影。不对呀，昨天，那洛寒明明说要把人送到这儿来的呀。
　　谢欢正在疑惑之际，却见昨天的那位安染竟然也在这里，看样子,是刚从大理寺出来。
　　谢欢其实心里对安染也不是很讨厌，虽然昨天这姑娘对自己喊打喊杀的，但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而且她也只是嘴上厉害，昨日和自己对打，连刀刃都没露过，不过是在吓唬自己罢了，现在回想起来，这姑娘昨日的模样像极了自己在仙界闲暇时养的那两只小猫。一生气时，就把身上的毛全部都炸了起来吓唬旁人的样子，想到这，谢欢嘴角不禁微微勾起。看到安染走了过来，他便迎上去道：
　　“原来是安染姑娘，在下这厢有礼了。”
　　“你认识我？你是······”安染明显不记得自己曾见过眼前这位如此高大俊朗的少年。心中暗想，我的天呐，他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斜飞入鬓的剑眉下那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目，仿佛看什么都是那样的含情脉脉，笑起来的样子明媚得让人移不开眼。不行，安染，你可是公主诶，要克制自己，不能犯花痴。况且，你还是有未婚夫的人，你不能这样。
　　一心查案的谢欢显然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是庆幸安染或许没有记起昨天的事情。于是自我介绍道：
　　“安染姑娘，我叫贺宣，是威武候府的世子。”
　　“贺宣？你，你是贺宣？你是昨天，庙里那个人？”也难怪安染没能认出贺宣，昨天庙里光线昏暗，贺宣被贺琏狠揍了一顿之后，浑身是泥不说，又在脸上画了许多符咒 ，脏乱的样子和今天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额，那个，昨天，昨天那些都是误会，误会。诶，安染，你别走呀，我还有事要问你呢。”还没等谢欢把话说完，安染就走开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大燕皇帝陛下最疼爱的六公主，临安公主，我还是天下第一的仙门灵山门唯一的女弟子。所以昨天的事，你要是敢让第二个人知道，我就拔了你和那个人的舌头去喂狗！”
　　“第二个人？不是，你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有问题吗？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就只有你了呀？那岂不是我现在就要被你拔了舌头，然后你再把你自己的给拔掉？”
　　“你！贺宣！你！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还有要事要去处理，你，你自己在这儿待着吧！”
　　仙门？现在的凡界还有仙门吗？谢欢心中疑惑不已，昆仑的灵石山不是早就被自己给毁了吗？现在凡界的灵力这么稀薄，难道他们还有能力建立以灵力为基础的仙门吗？不过，当初自己毁掉灵山之后确实有一些碎石落到了凡界，难道？
　　贺宣刚想过去拦住安染询问，却见眼前一道寒光向自己飞来。不会吧，光天华日之下杀人灭口？应该不至于吧？
　　谢欢微微侧身，躲过了要害，可是胳膊却没有躲开，被割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顾不上胳膊上的小伤，谢欢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派出去的鬼魄回来了，此刻正被一道剑芒困住。
　　“啊！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看到你追过来，我······”安染很歉疚，因为自己刚才感受到了那边的鬼魄后出于应激反应，回手就发出了攻击，但是她一时间忘了身后谢欢的存在，此时谢欢的右臂已经被不断流出鲜血染红。安染顾不得许多，急忙掏出随身的手帕帮谢欢包扎。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都流了这么多血了，怎么会没事？你别动，我身上没有带金疮药，不过这附近就有药铺，我去买些金疮药来再给你包扎。你等着我啊，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不许走掉！”
　　谢欢显然没有料到安染的举动，她，是在关心我吗？很显然，谢欢被眼前的情况惊住了，不要怀疑一个单身了几千年的处男对女生第一次触碰和关心的剧烈心理反应。
　　上一世，谢欢在仙门中恶名昭著，就连散修都闻风丧胆，其中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他长得太丑了，或者可以说长得太凶恶了。以至于仙门在贴出通缉令时，人们想也没想就选择了相信谢欢就是那个坏人。最令谢欢伤心的是自己还亲耳听到有人说：“长得这么丑，一定是他。”谢欢泪奔，长成这样，怪我吗？
　　所以，这也导致了谢欢在仙界一直都是处男的悲惨经历。
　　今天梳洗都是下人们弄的。再加上昨晚一夜未眠精神不济，一直都在打瞌睡。所以到现在为止，谢欢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面貌已经变得与以往不同。
　　而且，谢欢还没成为鬼王之前就在仙界处处树敌，招惹的仇家不计其数，所以也就难免会受伤。哪天被人捅了几刀，吃点丹药照样还能跑好几里路去找萧何医治。可萧何虽然医术高超贵为仙界第一神医，但毕竟是个男子，下手每个轻重，每次被他一直虽然好得很快，但也疼的要命。
　　此刻，就因为这一点小伤，被一个女子，就这样捧着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生怕弄疼了自己，
　　这样被人所珍视的感觉让谢欢觉得，原来，自己的人生竟然还可以感受到这样的温暖。
　　看着安染小跑着去找药铺的背影，谢欢想，其实，活着还是很不错的。这，还是谢欢第一次由衷的感谢这一次的重生。
　　然而，美好的事物总是稍纵即逝，呜呜的叫声从那两个鬼魄的嗓中发出，打断了谢欢的遐想。
　　谢欢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俩蠢货。心中诽腹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人没找到不说，还被抓了，真是蠢透了。被抓了就安安静静的待着不好吗，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吗？
　　唉，早知道就召两个聪明点的来了。
　　但是，这俩毕竟是自己召过来的，总不能看着他们就这样被抓，谢欢右手一弹，化去了剑阵的灵力，让那两个鬼魄趁势逃了。
　　放走了两个鬼魄，胳膊上的伤口因为功法的原因已经快要愈合了。谢欢觉得安染差不多也快回来了，于是动了动受伤的右臂，方才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了。又有不少血流了出来。
　　果然，不一会儿，安染就拿着一个药瓶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谢欢奇怪，凡间的缩地术已经失传了吗？
　　“你回来了？怎么？很远吗？你不是修者吗？为什么不用缩地术啊？”
　　“我是占卜师，灵力太弱了，而且我也不学那些，祖师爷爷说了，说我只要把占卜术练好就可以了。”
　　“占卜师，凡界也有占卜术吗？”
　　“啊？凡界？”
　　“啊，不是，我是说占卜术不是必须得是神魂特别强大的人才能修炼的吗？你····”
　　“我就是啊？祖师爷爷说我是他见过这几百年来先天神魂最强大的弟子”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嘛？”
　　“好好好，是真的，是真的。”
　　安染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剑阵散了两个鬼魄跑了，只剩下自己的剑掉落在地上“我，这，怎么会这样啊？只是两个初等的鬼魄而已啊。算了，这种东西，逃了也就追不上了。”
　　谢欢明知故问道：“怎么了吗？”
　　“没，没事。对不起啊，刚才有两只邪祟在你身边来着，我感觉到了，没有回头就····”
　　“啊，没关系，那我应该谢你才对，多谢公主方才出手相救了。”
　　“诶？对了，你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在破庙里呀？”
　　“哦，我昨天被我爹给训了，心情不好，就想着出来吹吹风，换换心情。但是走到破庙的时候太累了，就想歇会儿再回，结果，就在那睡着了。”
　　“啊，好吧。我听说你现在在书院啊，那你认识洛寒吗？”
　　“洛寒？应该，认识吧。就昨天那个···”
　　“对，就是他。他是我的未婚夫。你参加论道吗？”
　　“会去吧。”
　　“我父皇说,会在论道结束后宣布我和洛寒的婚约，到时候等钦天监选定了日子，我们就会成婚了。”
　　“是吗，那，恭喜你了。”
　　“对了,贺宣，你来大理寺干嘛呀？”
　　“哦，我昨天在庙里听到那两个人在提到好像在用活人献祭的事，就想过来看看顺便告诉你们这件事。那两人今天有没有说些什么？”
　　“那两个人不见了，今天早上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突然就在大牢里消失了。”
　　“消失了？昨天是谁把他们押回来的？”
　　“是洛寒啊？他带着他们家的府兵去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他？”
　　“怎么可能？放走两个犯人对他有什么好处啊？”
　　“那我不知道，反正现在他的嫌疑最大。”
　　“看丢了人的明明就是大理寺，怎么可能和洛寒有关系？”
　　“那昨天怎么那么巧，刚好你抓住那两个人，他就来了？”
　　“你说话要讲证据的，怎么能全凭臆测就血口喷人呢？”
　　“你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什么叫血口喷人啊？我是就事论事好吗？”
　　“什么就事论事，我看你就是赤裸裸的嫉妒洛寒。”
　　“我嫉妒？呵，我嫉妒他什么呀？”
　　“哼！我不管！你就是嫉妒他，嫉妒他名气比你高。嫉妒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是谦谦君子！待人温和！”
　　“呵，谦谦君子？你才认识他多久，谁知道真的假的？人面兽心懂不懂？披着羊皮的狼听说过吧？”
　　“你才是兽心，你才狼呢！昨天要不是洛寒，你早就被我打死了。”
　　“好好好，你开心就好。我书院还有课呢，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待着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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