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博物馆》一笔不成秋

18、体面(三)

　　宋渝晚上并没有睡着，她只觉得心中有一团团火焰在烧灼着她的五脏六腑。
　　天还未亮，宋渝便坐在化妆镜前，梳妆描眉。
　　“喂，带上林佳佳，去办公室等死。”宋渝冷然道。
　　只是宋渝没想到，林佳佳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反倒是季书礼来找宋渝“解决问题”。
　　“季书礼，你少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东西，你，还有林佳佳一个狼心一个狗肺都不是好东西活该去死！”宋渝狠狠的手拍在桌子上，用力之大，震得宋渝手骨刺痛颤抖，连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噤声。
　　“你站在什么立场和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宋渝的目光宛如利剑，狠狠的剜着季书礼的血肉。
　　季书礼的拳头握的死紧，他没办法可想，只有平息宋渝的火，才能把伤害值拉到最小，他还要在这个学校工作！这让他抬不起头来。
　　“我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跟你谈，林佳佳只是一个小姑娘你和她计较什么？”
　　“你放你妈的屁季书礼，她是小姑娘我不是吗？我也是我的父母千娇万宠捧着长大的！你说话过过你那没有发育完整的脑子吧！你千万别逼我季书礼，我想让她滚出这个学校我有的是办法，包括你！”
　　“是！你厉害你牛逼！你这么厉害干什么？你可以保护好你自己但是林佳佳没有！她只有我！所以我现在要保护曹佳！”
　　宋渝忽的顿住，她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见，耳朵里都是血液冲向头顶的嗡嗡的声音，宋渝目瞪欲裂，眼泪瞬间冲出眼眶！
　　什么时候，连保护自己都是过错了！就因为她可以保护自己就可以是季书礼和林佳佳来伤害自己的理由了吗？
　　“你……”宋渝抬起头，把眼泪憋回去。
　　“别和我胡扯这些东西，把林佳佳叫过来，你没资格说！”
　　“她不会来的。”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她必须跟我道歉。”
　　“她凭什么要对你道歉”
　　“就因为你和她让我被人戳脊梁骨抬不起头，你们让我变成众矢之的！”
　　“谁说你什么了？”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们多恶心多龌龊要我说给你听吗？”
　　“行，那你把火对准我冲我来！”
　　“我偏不！你也配吗？”
　　季书礼狠狠抽了一口气，放缓语气，“好！我让她跟你道歉，但是……你也要道歉。”
　　宋渝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渣男，“你有病吧？我道歉凭什么？”
　　“因为你也损害了林佳佳的名誉。”
　　“滚吧季书礼！那是你们活该，你们就连死，都不配有人收尸！”
　　季书礼走了！走出办公室的门时狠狠挥拳砸向门框。
　　宋渝瘫坐在椅子上，捂着眼睛，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宋渝的确发布了道歉声明，“我向你道歉，但是不代表我可以原谅。”
　　樊樊瞧见了，气到把手机都砸坏了，“宋渝你有病吧！你凭什么道歉是不是傻啊！”
　　宋渝气若游丝，“因为……她有别人保护啊！”
　　樊樊也是个暴脾气，顺手转载了道歉的声明，“去你妈的有人保护，有人保护就了不起吗？”
　　网上有讨伐林佳佳季书礼的，也有抨击宋渝玻璃心的。
　　宋渝不置一词，失魂落魄。
　　宋渝躺在床上，万籁俱寂，紧绷了一整晚的神经松下来，两眼一片黑，梦里是宋渝和“自己”在说话。
　　“宋渝，你该离开了！”宋渝说。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每个人都在伤害我。”这是“自己”。
　　“所以，你才应该离开，永远别再出现了！”宋渝一把将她“自己”推倒，“自己”的身后是一片汪洋深渊，宋渝看见她“自己”一点点沉默，没有反抗，也不曾呼救，宋渝觉得“自己”好像很痛苦，“原来你到死都舍不得季书礼，废物！”
　　醒来已经是夕阳渐垂。
　　宋渝摸摸自己的脸，都是湿的，浑身都是湿的，好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一周后。
　　“季书礼，别忘了林佳佳还欠我一句道歉。”
　　“林佳佳有抑郁症，你就不能不闹了吗？”
　　“我闹抑郁症就能不道歉了吗？她要是真有抑郁症现在就应该从楼上跳下去死了！还能在这里兴风作浪！”
　　“我可是道歉了季书礼，别太过分了！”
　　“我可没让你道歉。”
　　“不是你说的吗？林佳佳道歉我也道歉！”
　　“我是说她道歉之后你再道歉！”
　　“你简直无耻，别忘了是你们把我变成众矢之的的！”
　　“那我这些天被人指指点点我就很光彩吗？”
　　“你们去死管我屁事！”
　　“那你被人戳脊梁骨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真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
　　“宋渝，没有人会向你道歉，任何人都不会！”
　　“你够狠季书礼！你千万别后悔你今天说的话。”
　　“随便你。”
　　宋渝满脑子的愤怒和怨恨，一封投诉信捏在手里，迟迟不曾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