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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定亲路漫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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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坐在马上的谢阿皎被圈在朱彻的怀里,脑子里嗡嗡嗡的。
靠!
他又吃她豆腐!
谢阿皎冷声道:“手拿开。”
朱彻一脸无辜:“我得把着缰绳。”
谢阿皎冷声道:“我来把。”
看着侧坐马上的谢阿皎,朱彻好心问道:“阿皎,你看得到前面吗?”
谢阿皎确实看不到前面,她只好更用力的坐直身子,确保自己尽可能不碰到朱彻。
朱彻叹气道:“阿皎,你在蜀郡救我的时候,我们不也是同坐一匹马的吗?你现在怎么防我跟防狼似的?”
谢阿皎答道:“那能一样吗?你当时不过是一具尸体,我把你横扔在马背上罢了。”
朱彻点头,没有生气谢阿皎把自己说成“尸体”,他甚至建议道:“那你现在也把我当尸体看不就好了。”
当尸体看?
身旁这具男子的身体,分明是有温度的......那样温暖,那样......
她在想些什么?谢阿皎醒过神,立刻离朱彻更远了些。
朱彻无奈道:“阿皎,再动,你就要摔下去了。”
谢阿皎不再逞强,但仍是尽力让开朱彻。
马奔跑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
此情此景,终于让谢阿皎回忆起当年带着伤痕累累的怀王殿下在林中策马扬鞭的场景。
“你......查到是谁要害你了吗?”谢阿皎忍不住开口道。
朱彻明朗一笑,问道:“谢千户很关心本官?”
谢阿皎高傲的哼了一声,实话实说道:“我不过是想看你说还没查到的那一脸窝囊样。”
看来谢阿皎也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如果连锦衣卫都没有头绪,那,引他入套想置他于死地的那个幕后真凶,究竟是查不出,还是不能查?
朱彻沉思片刻,认真开口道:“你想看窝囊样?阿皎,你真喜欢吃软饭的小白脸?你若真喜欢,我也不是不可以尝试......”
谢阿皎终于败下阵来:“怀王殿下,我第一次见你,你可谓是百般高冷。如今,你却总是在往另一个方向崩塌。”
朱彻微微一笑:“谢千户第一次见本官,又何尝不是与今日判若两人?”
另一边,镇抚司里的锦衣卫指挥使谢鼐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谢鼐皱眉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锦衣卫擦了擦头上的汗,战战兢兢的重复道:“今日怀王仰天长啸三声谢千户误我。”
事关自家闺女,谢鼐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谢千户的原因,怀王殿下似乎没能赶上刑部的午饭。”
谢鼐按了按跳动的眉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今日还另有一个消息等着谢鼐。
家里派人来告诉谢鼐,他的宝贝女儿的庚帖失窃了。
谢鼐叹气,这个女儿,有时候也太任性了些。
谢鼐任性的女儿正在刑部派人拿来一面镜子。
谢阿皎看着镜子,微微发愣。
这就是洛城天方簪?
那支她进马车一开始拿起的簪子?
谢阿皎突然有些心烦意乱。
她起身朝朱彻走去。
埋首案卷的朱彻抬头赏了谢阿皎一个眼神,问道:“何事?”
谢阿皎朝他摊开手:“我的簪子和绣春刀呢?”
朱彻翻了一页案卷,答道:“绣春刀我一会儿还你。簪子的话,你头上不就有一根?”
谢阿皎答道:“这根簪子是你的。”
朱彻点点头:“戴我的簪子,不好吗?”
谢阿皎一拍桌子,问道:“你还不还!”
“真是的,那么凶干嘛?”朱彻不满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根流苏金簪,“喏,你的簪子。”
谢阿皎一把夺过,插进了头发里,再把那根洛城天方簪取下,放在了桌上,学他的口气道:“喏,你的簪子。”
朱彻看谢阿皎不肯收,也不再多言。
不再多言的朱彻随意道:“去帮我倒杯茶过来。”
谢阿皎闻言冷哼一声:“太烫,太凉,太浓,太淡?问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茶艺一事,下官自认不专,还请王爷找精于此道的人来做。”
朱彻的笑里更多是无奈。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谢阿皎倒了一杯,叹道:“不过是想请你帮我倒杯茶,这点事都差使不动你,可见官大一级压死人完全是无稽之谈。”
谢阿皎反驳道:“你胡说什么?你哪一次喊我倒茶不是这样来回折腾我?那时候看你重伤未愈,没有行动能力,本小姐没和你计较。你现在有手有脚的,自己倒杯茶怎么了?”
朱彻仍是笑意吟吟:“你还记得。”
谢阿皎面上露出微笑,但笑意未及眼底:“拜王爷所赐,当日种种折磨,下官时至今日仍不敢忘怀。”
朱彻点头同意道:“可见相互折磨的爱情才是最刻骨铭心的。”
谢阿皎想起三年前那个无情的权贵少年,突然有一丝怀念。
如果当日的少年不是那样昭然若揭的周身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谢阿皎也不会玩心大起,生出戏弄的心思。
“王爷,您的联想就只能是爱情吗?”绝情断欲多想想事业不好吗?
朱彻无奈道:“有你在身边,总是拉低我的思维档次。”
谢阿皎拿起绣春刀出门的时候,朱彻仍不忘善意提醒她:“明天可以在家里穿好你喜欢的紫裙子过来。你若总在我这里换衣服,我怕被人戳脊梁骨。”
谢阿皎的绣春刀不小心削下了桌子的一角。
识时务者为俊杰。
朱彻立刻噤声。
朱彻摸了摸绣春刀切过的截面,眸色黯沉。
他记得谢阿皎以前使绣春刀讲究姿势好看,现在也开始讲究实用重力道了吗?
这些年,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以至于练武不再为了好看而是要为安危着想?
谢阿皎今日受衣服限制,摆不出那些好看的花架子,使绣春刀使的很不顺手,乍见自己把桌子角切的那么齐,也愣了愣,接着便蹲身捡起了地上被她的绣春刀切下的桌角,打算拿回去和谢鼐炫耀一下。
朱彻看着站起身子走出门外的谢阿皎,低垂眼睫,说道:“那日我昏死过去前最后看到的一个人是你,我觉得命运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我以为我会必死无疑。”
谢阿皎抛了抛手里的桌角,笑道:“偶尔有那么一两次,我也会好心一下,不那么残忍的见死不救。”
分别后,两人脸上仍带着一层浅浅的笑意。
谢阿皎杀了回来。
朱彻见到她回来微微一愣,问道:“怎么了?”
谢阿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王爷若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不妨让下官换回飞鱼服再回去。”
朱彻点点头:“好说。”
一身飞鱼服的谢阿皎一回谢府,就把手上的绣春刀和桌角随手扔给了迎上来的侍女。
她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谢阿皎看着眼前的女子,开口道:“娘?”
谢阿皎的娘亲,广平王的女儿柔乐郡主,出手如电直逼谢阿皎咽喉。
谢阿皎急忙顺势后仰,柔乐郡主攻势一变,从谢阿皎怀里抽出了庚帖。
谢阿皎暗自懊恼。
柔乐郡主妩媚一笑:“娘这就为你往长兴侯府跑一趟。”
谢阿皎沉下脸色:“多谢郡主美意。”竟是连一声娘都不愿意喊。
柔乐郡主闻言更是一脸嫁女万事足,笑容好不张扬。
柔乐郡主前脚刚走,谢阿皎脸上绽出一个得计的笑容。
柔乐郡主翻身上马,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马鞭甩了下去:“驾!”
扬起纷纷尘土,美艳绝伦的柔乐郡主突然面色一变:“不好!”
她取出庚帖打开一看,这哪里是谢阿皎的庚帖!
上面分明是谢阿皎端端正正的楷书:我不嫁。
这大逆不道惊天骇俗之语,她还非写的中规中矩又兼中庸。
还好在去长兴侯府前反应了过来,不然这亲家还怎么做?
柔乐郡主拿着手里的庚贴,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咬牙调转马头,回家找谢阿皎算账去了。
“谢阿皎!你的庚贴给我交出来!”
谢阿皎早猜到柔乐郡主会在半路去而复返,她放下手中茶盏,坦然答之:“庚帖不在我身上。”
柔乐郡主恨铁不成钢,恨道:“这一门好亲事你为什么不肯嫁!”
谢阿皎正待开口,柔乐郡主抢话道:“是不是因为那个程渊!我早看出你们不对劲,三年前我就反对你爹要他和你一起外放的主意,是你爹不听我的。如今倒好,你对他这副情深意重的样子是要做给谁看!你爹早该后悔没有听我的!”
谢阿皎脸色一白,但很快平复下来,她摇摇头,平静道:“母亲,一个连承诺都不肯给的男人,不值得我为他拒嫁他人。”
柔乐郡主看谢阿皎面色平静不似作假,这才脸色好看一些,问道:“嫤儿,那是为什么你不肯嫁到长兴侯府去?”
谢阿皎答道:“娘!你不觉得李思齐他太幼稚了吗!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柔乐郡主目光闪了闪,敷衍道:“再幼稚的男人,娶了媳妇也会长大的。”
“哼!我谢阿皎要嫁的,是一个一开始就不幼稚的男人!谁爱给李思齐当娘谁嫁他去!”
柔乐郡主拍桌怒道:“谢阿皎!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些什么话!”
刚从镇抚司回家的陈鼐当了这个和事佬,他先是拿出谢阿皎带回来的桌角,夸赞道:“皎儿,你的功夫又有长进!”
柔乐郡主骄傲道:“你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谢阿皎捋了捋发丝,叹道:“雕虫小技耳。”
谢鼐又拿出一张庚贴,拉过柔乐郡主道:“吃过晚饭,我们一起跑一趟长兴侯府,父母都在,这才庄重合礼。”
因外援而完胜的柔乐郡主捂嘴笑道:“是我白天太急了些,还是夫君你想的周到。”
一败涂地的谢阿皎颤声道:“爹你......你是怎么找到的庚帖的!”
谢鼐悠悠答道:“雕虫小技耳。”
锦衣卫,偶尔公器私用一回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