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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三人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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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波涌动，风浪渐起，鳞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出夺目的光芒，他跃出水面，半身为鱼，半身为人。
与大海一般颜色的长发随着海风飘动，在苍凉的大海上，他吟诵起鲛人族的歌谣。
龙纱披衣游沧海
夜登波兮连月色
泣泪成珠报与君
盼无期兮孤无依
……
“玄天，为何你宁可与他赴死，也不肯嫁于我，我苏禄在你眼中，就这般不堪么……”
鲛人在海上发出一声嘶吼，巨浪滔天，从他上空翻涌而来。
夜空中传来另一个声音，“苏禄，天庭派兵了，死期将至，你有什么遗言不妨跟我说说，等你那玄天醒过来，我可以替你转告她。”
苏禄突然警惕起来，“你是何人？”四下望去，却没有见到这个说话的人。
“来帮你赢得美人心的红娘呀！”一个身影从云彩里蹦出来，他挠挠脖颈，嬉皮笑脸。
苏禄望见这个身影向后退去，从海底唤出虹珊幻音弓，手上变幻出一只流光箭，天上那人稍有动作，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把箭射入那人的胸膛。
“斗战胜佛，你也是来拿我的么？哈哈！”苏禄狂笑两声，满脸不屑。
天上那人坐到一朵云上，耸耸肩膀，“汪！你看俺老孙像天庭的走狗吗？嘿嘿，俺老孙是来找乐子的！”
“哼！你不当天庭的走狗，不也成了假慈悲的臭和尚么……”
“嘶！”坐着那人闪过一丝不快，毛脸上顿时露出獠牙来，接着他又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
苏禄突然射出一只箭，不料那人扭了扭屁股，轻易地躲开了。
“怎么，要给你孙爷爷挠痒痒？嘿嘿！再来一只！”
见天上那人不出手，苏禄有些恼怒，“你究竟来干什么？”
毛脸突然窜到苏禄面前，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兴奋道，“我要说，闷得慌，来帮你打架，顺便给你牵个线搭个桥，抱得美人归，你可信？”
苏禄被他吓了一跳，但没有躲，自知不是这人的对手，没有必要躲了。
苏禄受不得这般无礼的挑衅，直接放话，“你最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要么打一架，要么滚出我南海！”
“我真是来帮你的，俺老孙一言九鼎，何曾扯过谎？”毛脸瞪着眼睛与苏禄对视。
苏禄发现这人不像是开玩笑，但这位斗战胜佛性情乖张，从不按常理出牌，他疑惑道，“你我从无交情，为何相帮？”
毛脸拨了一下苏禄的弓弦，“你这弓不错……唔，看不惯一堆人打你一个人，来活动活动筋骨，哈哈哈……”笑声狂放不羁，响彻在幽蓝的海面上。
……
南海路途遥远，陵光为了照顾清涟决定中途稍作休息，他们停在一片竹林中，溪水自山间流过，林中清幽深邃，入夜后景色很迷人。
路上，杨戬一言不发，也不去看他们，只顾自己飞在前面，在竹林中休息时，他却一直立在两人之间，还是一言不发。
清涟即使想与陵光说两句话，但中间隔着杨戬，气氛就变得尴尬起来。
最终陵光生了一团火，三人围坐在一旁，冰冷的局面才渐渐消融起来。
“陵光神君，要不要吃些东西？”清涟拿出几个糖包，是走之前逐欢塞给她的。
杨戬微微侧目，看着糖包皱起眉头，糖包是逐欢央求溟漠做的，竟被她拿去了……
清涟发觉杨戬的神色有些不对，“额……二郎神君，你要不要吃个糖包？”
“不用。”杨戬扭过头，直视火堆，面色微红。
“哦……”清涟又看向陵光，他微微一笑，答道，“好，刚好有些饿了。”
杨戬看着两个人在火堆前，一口一口的啃着糖包，心中一阵不爽，但又不能说什么，只是替他那个脑袋抽筋的主人有些抱不平，瓶里啪啦的折断了好些树枝。
竹林中慢慢氤氲了一层雾气，火堆之外，已经雾气缭绕，陵光见清涟吃糖包吃的有些噎得慌，去溪边打水。
直到清涟慢吞吞的啃完两个糖包，陵光还是没有回来。
杨戬嗅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悄悄唤出了三尖两刃枪，清涟见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收起剩下的糖包。
“雾有些大……陵光不会出什么事吧？”清涟小声道。
杨戬将枪挥了一下，他们周身的雾气稍稍消散一些，“这里有古怪，走！”
杨戬往天上飞去，清涟紧随其后。
飞了一阵，又停在半空中，清涟没收住撞到他身上，有些狼狈。
“诶？怎么了？”清涟正了正身形，而后被浓浓的雾气呛到，猛烈的咳起来。
雾气比方才更浓了，她往地面看去，那团火光很亮，仿佛离他们只有几丈的距离，但他们应该已经飞出去很远了，怎么会看地上的火这么近呢？
“清涟……”竹林里传来呼喊声，清涟听出那是陵光的声音，转身往地面飞去，杨戬想叫住她，却发现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浓雾里，他也只能寻着声音飞去。
寻声飞到溪水边，清涟望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溪水另一边。
“陵光？”
白衣人转身，眼目含情，“你可知道我想你想的好苦……”
她望着这张俊美的侧脸，有些失神，仿佛初见他时，他就是这样看着自己的。
“陵光……我……”她想告诉他，他始终在她心里，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她会一直陪他在喝茶，聊天，画画……
可是，陵光从来没有对她表白过心迹，她提起剑来，确定这人不是陵光，虽然长得一样的脸。
“你不是陵光，你是谁？”清涟大喝道，提前手中仙剑指向他。
“你不认得我了吗？”白衣人身形震了震，垂下头去，满脸落寞。
“你假扮陵光，是何居心？”
“我就是陵光，为何要假扮呢？”
“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你骗不了我……”
清涟虽然笃定这个人不是陵光，却不愿意先出手，只是提剑指着他。
“哈哈~”白衣人轻笑一声，“我不是陵光，那你的陵光去哪了呢？你好像很在意他。”
浓雾中突然射出一道金光，长枪飞速旋转，掀起一阵狂风。
金光突然射到白衣人身上，“现身！”
杨戬三眼全开，额间第三只眼金光夺目，溪边的白衣人惨叫一声，化作一只白狐，没跑两步，被杨戬飞出去的枪钉在地面上。
“仙爷饶命，你们的同伴在水里，饶了我罢……”白狐自知遇到了强敌，身体被枪钉在地上动弹不得，血窟窿里咕咚咕咚的往外冒血，忙交代了陵光的位置。
溪水中，只中有一小人被罩在气泡里，呆呆的发愣。
“你给他施了什么妖法？”清涟厉声道。
“没……没什么，就是让他做了场梦。”白狐发抖，哀嚎一声，“仙爷，饶了小妖吧。”
杨戬拔出枪，用捆仙绳锁住白狐，“你把妖法解了，让他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白狐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血流的太多，它已经有些迷糊，“仙爷……这法术我解不了，或是睡上两三日做完这场梦自己醒过来，或是去梦中把他带出来，别无他法。”
杨戬用枪指了指白狐，“你去将他带出来。”
“小妖没那个本事，我与这个仙君素不相识，入不了他的梦，须得亲近之人才能入梦，不然惊吓了梦中人，恐怕……”
清涟和杨戬对视一眼，亲近之人……
他们两个，谁是陵光的亲近之人呢？
杨戬与陵光乃君子之交，两人又都喜欢清静，所以互相往来并不多。
清涟心里有些发慌，她到底算不算得陵光亲近之人……
“咳，你去吧”杨戬把枪收起来，坐在溪边的大石上。
白狐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扯着脖子说，“对对，方才我就是用仙姑您的面容引诱那个仙君的，他见了你毫无防备，想必您与他很是亲近，您去合适……合适……”
噗通，她的心又乱起来，方才她还好奇，以陵光的修为，怎么会轻易找了这个白狐的道，原来是白狐假扮成她的模样。
杨戬催促道，“我们没时间等他自己睡醒，你最好快些把她唤醒。”
清涟看了一眼还在水中发呆的小人，不再犹豫，引出自己的神思探入陵光的梦中。
约莫一炷香时间，清涟和陵光还没有动静，杨戬皱眉，心想这女人在梦里和陵光干什么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
溟漠让他一有情况就及时报告，现在这算是有情况了吗？
他要怎么报告，说清涟和陵光双双入梦？
怕是不妥……
……
“阿爹，你说阿娘现在在干什么呢？”逐欢肚皮撑得鼓鼓的，伸出手，冷不丁的拔了三足乌身上一根毛。
大鸟顿时尖叫，扑腾着翅膀要飞走，又被逐欢拖住一只脚，猛地往下拽。
溟漠走过去摸摸逐欢的头，“不要总盯着一只拔，偶尔也换一只……”
大鸟眼中激动的差点流出泪来，哀鸣一声。
“好吧”他松开魔爪，三足乌没了束缚使劲派大翅膀，眨眼间就飞得只剩下一个影儿。
“阿娘怎么都不回来看我呢？”逐欢拽拽溟漠的衣角，小嘴一撅。
“她大概在做很重要的事情……”
溟漠伸手触到肩头两排浅浅的咬痕，目光凝滞，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