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叶落归荑第一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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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归荑》第一期
编剧：观洲
第一幕
【清晨，叶家。仆从在院里清扫落叶，扫地声是这个早晨唯一的声音。忽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年老的仆从慢慢向外走去，拉开门，吱嘎一声，拉开这个故事。老仆抬头，看见一个美貌女子，有些惊讶。
旁白：归荑入叶府，是在四月桃花开得最好的时候。她穿着鹅黄底衫，披了淡白披风，披风帽子遮住半个头，那衣衫底下伸出双嫩白的手来，扣了扣叶府大门上的圆环，对着开门的仆从道……
归荑：（柔和）我找叶二少爷，叶子杝。
【树叶纷纷落下，沙沙作响。
第二幕【转场处理：树叶纷纷落下，沙沙作响，上一场渐入，至高处减消，接下一场轻扫落叶。】
【十五年前，叶家后院，仆从轻轻扫着落叶。叶夫人亓沅坐着，小叶子杋手里拿着风筝跑了过来，小隋乐与小叶子杗跟在后边一并跑来。小孩子追逐戏闹。
小叶子杗：你别跑！娘，哥哥抢我风筝！
亓沅：小心着点……子杋，让着你妹妹。
小叶子杋：（吐舌头）我偏不！你来追我啊！
小叶子杗：哼！
【叶子杋与叶子杗笑着跑远。
亓沅：（笑）这么大人了，还抢妹妹的东西。
【小隋乐凑到亓沅面前。
小隋乐：亓姨，明哥哥好久没来了。
亓沅：乐儿想他了？
小隋乐：是子杗。她在房中待了多日，闷闷不乐，子杋哥哥才抢她风筝逗她出来的。
亓沅：应是快了……（严肃）什么声音？
【正当时前厅传来极小的仆从惊呼声。亓沅站起来，后院护卫纷纷赶去前厅。
亓沅：乐儿你待着别动！
【亓沅快步离开。隋乐犹豫，跟在后边。
第三幕
【叶家前厅。仆从倒了一片，中毒呻吟。明玉一身染血，被其余人围在中间。亓沅快步出来。
亓沅：（惊讶）明玉？都退下！
【仆从退下，亓沅上前两步。
亓沅：你这一身血……出什么事了？
明玉：亓沅，明琰身上的毒发作了……
亓沅：（惊）早叫你莫修那毒术！
明玉：（恳求）救他！
【亓沅惊疑不定，退后两步。
【柱子后。隋乐偷偷遛来，躲在后面，听二人说话。背后突然窜出一人，拍隋乐的肩膀。
【隋乐小声惊呼。
小隋乐：子杝哥哥……
小叶子杝：嘘……
【亓沅看着明玉，拉开距离。
亓沅：（迟疑）明玉……
明玉：叶家赤水，可解百毒。亓沅，我要借赤水一用。
亓沅：叶家……没有赤水……
明玉：你看着琰儿长大，此刻竟要见死不救吗？
亓沅：叶家当真没有赤水……不过江湖传言，万不能信！
明玉：那穷天之言呢！可信吗？
亓沅：（心慌）你去了穷天？
明玉：叶家赤水，解百毒，自然能解碎声！亓沅，我只是想借赤水一用，用完我就还你。你帮帮我，帮帮明琰！
【柱子后。
小隋乐：（小声）碎声是什么？
小叶子杝：（小声）应该是一种毒，但我未曾见过……
小隋乐：（小声）什么毒这么厉害，连子杝哥哥都未见过……
【厅内。
亓沅：（艰涩）叶家……没有赤水！
明玉：穷天作证，你说叶家无赤水？哈哈哈哈哈！
亓沅：明玉……
明玉：（厉声）亓沅！你我相交二十余载，我不过想借赤水救我儿性命，你三番五次推拒，是打定主意不把我明鬼窟放眼里了？那你就……休怪我不客气！
【明玉上前攻击亓沅，二人对招。明玉招招狠辣，却被亓沅挡住。
亓沅：你打不过我，明玉，收手！
【明玉亓沅二人再打，明玉手中撒出毒粉。
亓沅：有毒，都躲开！
【亓沅迎上去，一掌拍中明玉，明玉痛呼一声，摔倒在地，正落在隋乐脚边。
明玉：（受伤痛呼，喘息）嗯……
小隋乐：（惊吓）亓姨……
明玉：原来这还躲了两个小子！
【明玉上前，抓住隋乐。隋乐惊呼。
小隋乐：啊！
亓沅：乐儿！
小叶子杝：隋乐妹妹！
亓沅：（急）明玉，此事与隋家无关！
【明玉冷笑，携隋乐走，声从远处来。
明玉：（冷笑）三日之内，拿赤水来换！
【亓沅追了两步，噗地一声吐出血来，晕倒在地。
亓沅：（吐血）噗……
众仆：夫人！
叶子杝：娘！
旁白：观洲原创，一芥堂独家制作，广播剧《叶落归荑》第一期，敬请收听。
第四幕
【十五年后，叶家。叶老夫人携一家老小，在院里见归荑。归荑静静立在院里，那株十五年前叶子杋栽下的桃花树开得正好。
叶老夫人：姑娘说要找子杝，有何事？
归荑：（忐忑）子杝，在家中吗？
叶老夫人：子杝是我孙儿，姑娘有任何事，能与他说，当也能与老身说。
归荑：（迟疑）他可安好？
叶老夫人：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归荑：子杝两月前从扬州离开，说有要事处理，待他办完事就回家，然后，然后找人来提亲。子杝离开时，说至多一月就能来接我，我等了两个多月，他还是未来，突然上门，实在冒昧，但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叶子杗：（好奇）这是为何？
归荑：我已有身孕……老夫人，子杝若安好，又在家中，不可能不来见我。他，他是不是出事了？
叶老夫人：一派胡言！
归荑：我未曾胡言，他说他是京城叶家二子叶子杝，他不可能骗我！
叶子杗：姑娘所说，可有凭证？
归荑：凭证？有，有的……
【归荑说着从怀里掏出块鹅黄色丝帕，丝帕打开，包裹着一块白玉。
归荑：这玉佩，我与子杝各持一半，他那一半，是离开扬州前我亲手交给他的，子杝定会随身带着。
【叶子杗走上前去，从归荑手里取了玉佩，递给老夫人。叶老夫人颤抖着接过。
叶老夫人：去，把我房中那木匣子取来。
【仆从匆匆离开。
叶子杗：（小声）玉佩之事，只我兄妹几人知道，各商行暗中查访，一直没找到消息。这白玉在她身上，二哥去扬州的时间也能合上，祖母，也许真是……
【仆从捧着木匣子回来。叶子杗打开木匣，老夫人拿出匣中白玉，将两块玉放在一起。
叶子杗：（喃喃）果真能，合二为一。
【叶老夫人举着白玉，她看了一眼归荑，庭院中，归荑低着头，神色未明。
叶老夫人：姑娘，何名？
归荑：归荑。
叶老夫人：子杗，扶你嫂子进屋。
归荑：这，什么意思？
叶子杗：（笑）祖母认你了。
归荑：那，子杝呢，子杝去哪儿了？
叶子杗：嫂子莫急。二哥哥有事耽搁，近来不在府上。待他回来，定让他给你赔罪。
归荑：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叶子杗：很快……嫂子，莫说这些了。我先带你进去吧，你喜欢住什么样的院子？叶家没那么多规矩，不必拘着。对了，这披风我给你摘了吧……
【叶子杗说着，刚要伸手摘掉归荑的披风，廊子外走进一道身影，着了碧青袍子，拎着个精巧小瓶，闻着却是酒味。是叶家四少，叶子杋。
叶子杋：老远就听见声音，子杗，又在闹什么呢？
【叶子杗停住了摘披风的手，转身向着叶子杋的方向走了两步。
叶子杗：（欢喜）三哥来得可巧，刚找人还找不着。喏，这是二嫂，名儿可好听了，叫归荑……
【归荑伸出手来，将帽子缓缓摘下，桃花灼灼，人胜其夭，她突然就那么一笑，桃花纷落，全散在淡白披风上。
归荑：（浅笑）这，就是三弟吧？
【手中酒瓶落地，叶子杋震惊，愣在原地。
叶子杋：（OS）明姝。
第五幕
【叶家小院，沁兰苑外。叶子杗在门外，归荑在门内。叶子杋远远看着叶子杗道别，声从远处来。
叶子杗：嫂嫂先歇着，有什么不便的就吩咐下人，我晚点再来看你。
归荑：有劳小姑子了。
【叶子杗离开。叶子杋走近，脚步声轻，屋内声渐渐清晰。
侍女：裁缝明日才来，只得先取了两身相近的衣裳将就一日。珠钗倒是现成的，夫人可以挑着玩……
【外景转内场，声拉近。
归荑：刚才出现的，是你们三少爷？他喜欢喝酒？
侍女：是三少爷，还请夫人莫怪。
归荑：我如何会怪他……
【窗外叶子杋踩在枯叶上发出声响。归荑脸色一变。
归荑：你们先下去吧。
侍女：夫人？
归荑：我突然有些乏了。
侍女：是。
【侍女出。
【屋内，归荑打开珠钗盒子，一根根扔着玩。突然归荑笑了一声。
归荑：（笑）你还要在门外待多久，不进来，难不成怕我？
【叶子杋脚步迟缓，一步步进屋，盯着归荑。
叶子杋：（痛苦）当真是你……
归荑：（怡然自得）是我。
【叶子杋看着归荑，突然上前两步。归荑退后。
归荑：（惊讶）做什么？
叶子杋：（期待）孩子……
归荑：（厉声）假的！
叶子杋：（顿，笑）刚才是子杗扶你进来的吧？
【归荑脸色一僵，继而笑。
归荑：那就得看是你叶家会用药，还是我明家会用毒了。
第六幕
【叶老夫人住所，安静肃穆。叶子杗挪着步子缓慢进。
叶老夫人：如何？
叶子杗：安置在沁兰苑，摸过腕了，确是喜脉。时月太短，我技艺不精，诊不出来。
叶老夫人：会武吗？
叶子杗：脉象来看，不会。
叶老夫人：且让她住着，改日再探探。
叶子杗：我？
叶老夫人：你若不好意思，便通知你那些婶子来。今日也不早了，歇息去吧。
【叶子杗不走，看着叶老夫人。
叶老夫人：怎么？
叶子杗：祖母，我不懂为何一试再试。送回玉佩的匣子，有叶家独门标记，外人从未见过。她能拿出玉佩，足以证明身份。嫂嫂独自上京，来我叶家，本就忐忑心怯，我们这样再三怀疑，日后她若知道，怕会寒心。
叶老夫人：你二哥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我又如何安心？他虽留了言在先，道叶家儿媳会持玉佩前来，我总觉蹊跷。他若当真应承了这个女子，一月后返回扬州，又岂会在出发时捎上这么一个口信。好像他知道会出事，而这女子将带着玉来。
叶子杗：也许原本计划是让嫂子先回来，待把玉送出后，二哥又变了主意？
叶老夫人：这一切只能让子杝来解答了，只是不知，他到底在何处……
叶子杗：三哥正想着法子呢，一定会找到的。
叶老夫人：子杋也是，最近不知为何，居然迷上那杯中之物……
【叶子杗低头，未敢答话。
第七幕
【沁兰苑，归荑叶子杋对视。
叶子杋：（提醒）愚弄叶家人，祖母迟早会知道。
归荑：（自得）她现在就可以知道，你要去告诉她吗？
【内场接外场。
【沁兰苑外，叶子杗来，听见瓷器碎地声，转眼见叶子杋从里头仓皇而出。
叶子杗：三哥？你怎么在这儿，你做什么了？
叶子杋：来看你嫂子而已，能做什么？
叶子杗：哥！虽说是嫂子，但总归是女子，大半夜的你带着这一身酒味就来，委实不妥！
叶子杋：既说是嫂子，我又何必装得端庄守礼，日久不还得发现吗？
叶子杗：（惊讶）你手怎么了？
叶子杋：喝多了没注意，摔了下，不是什么大事。
叶子杗：（嗔怪）你就该把这酒戒了！
【叶子杋踉跄着前进，叶子杗犹豫，后追着叶子杋离开。
叶子杗：三哥！你小心着点！唉
【叶子杗说话声渐小。外场转内。
【归荑站在屋内，远远看着二人离开。一道妖娆身影悄然出现，可作翻窗而入。
明芸：（讽）还惦记着你那叶子杋呢，伤春悲秋，可成不了事……
【归荑衣袖一甩，劲风拂去，明芸仓皇躲开。
归荑：（厉声）我不用你提醒，滚！
【明芸恨恨离开，越墙而出。
明芸：（OS）一个弃子，得意什么，我倒要看看，日后你是被叶家人剥皮抽筋还是回明鬼窟生不如死！
第八幕
【叶家大堂。仆从进进出出，几个旁支的婶子围着叶老夫人，屋里传来不甚明确的嬉笑声。
三婶子：是了，子杝就那性子，那年夏还闹着要离家出走呢，过了两日，人真不见了，阖府上下找了许久，却是躲到了冰窖里……
【叶子杗带着归荑进来。婶子说话声音逐渐清晰。
叶子杗：婶子们来早了，说什么这么开心？
三婶子：正说到子杝惧夏呢，这就是归荑吧？子杝心尖儿上的人，长得可真俏。
归荑：给婶子们问好，祖母好。
三婶子：好，好！
叶子杗：祖母，我三哥呢？
叶老夫人：不知在后院哪儿，你自找去。
叶子杗：嫂子，那我去找三哥，你陪祖母们聊聊天。（靠近归荑，小声）嫂子莫怕，婶子们为人和善，最多不过念叨几句。
归荑：嗯。
【叶子杗转过屏风，向后院去。三婶子问话声做减轻。
三婶子：归荑可有听子杝说过惧夏之事？
【叶子杗转过回廊，见叶子杋躲在后边。
叶子杗：（惊讶）三哥？
叶子杋：（小声）过来。
叶子杗：（小声）三哥怎不过去？
【二人坐在回廊处，前厅的声音清晰可闻。
归荑：……子杝倒是未明说惧夏，却甚喜冬。他道父亲说他本应春来时降生，却不知何故提前，腊月梅花开时就落地了。他居所名为寒来，寒来暑往，暑去寒来，最不喜的，想来当是夏。
叶老夫人：（叹气）改日东西备齐了，也让你住寒来居去。
归荑：谢祖母。祖母，我能讨两株桃花先种上吗？
叶老夫人：怎么？
归荑：我见院里桃花开得正好，甚是喜欢。
叶老夫人：你可知这桃花，是谁种的？
归荑：子杝与我提过，院中桃花乃是三弟所种，种了十五年，为的是纪念一位妹妹。
叶老夫人：他倒不瞒你。
归荑：子杝是待我好。
三婶子：说来还未问你，如何与子杝相识的？必有一段趣事……
归荑：婶子说笑了，却是件俗事，那日街上遇偷儿，抢了我一支玉簪，是子杝帮我追回来的……
【走廊后。兄妹二人听着前厅谈话，叶子杗看叶子杋，突生感概。
叶子杗：嫂嫂人好，长得也美，知礼还知趣，就一点不大好，太柔柔弱弱，少了几分叶家儿女的果断。
【叶子杋嗤笑。叶子杗打量叶子杋脸色，试探。
叶子杗：三哥，三嫂……
【叶子杋盯叶子杗，子杗紧张。
叶子杗：……我只是想，二嫂也是自扬州来的，也许可以问问，她知不知道……
叶子杋：别问她！这件事谁也别说！
叶子杗：……哦。
【兄妹二人沉默中，前厅的声音继续传来。
归荑：……他倒也送了我一支，是揽翠阁小师傅做的。
三婶子：子杝竟也会讨好人了？
叶老夫人：那玉佩也是？
归荑：玉乃十里林泉中玉，花样不好看，是我自己雕的……
【叶子杋喝酒，回忆插入。
叶子杋：（混响）十里竹林付之一炬，你莫不是想同归于尽？
归荑：（混响）山中林，林中泉，自不用你操心。
【叶子杋放下酒瓶，突然起身。
叶子杗：（惊讶）哥？怎么了？你又去哪儿，你可别乱跑了！唉！
第九幕
【药庄，众人低头忙碌，叶子杋匆忙从外跑进。
叶子杋：当时去扬州查十里林的是谁？
手下1：是我。竹屋起火，随风蔓延，烧毁整个竹林。
叶子杋：当时你说，十里竹林付之一炬，无一人伤亡？
手下1：（惊讶）对，未见尸骨，也未有人报过失踪。
叶子杋：十里竹林深处有个清水潭，潭下有路可通外，你去过吗？
手下1：未曾听说……
叶子杋：去查！调集所有人手，把十里林翻一遍！
手下1：所有人手？还有人在找二少爷呢……
叶子杋：所有人手！
手下1：是！这就安排人去。
【叶子杋脑内闪回第七幕那晚与归荑的对话。
叶子杋：愚弄叶家人，祖母迟早会知道。
归荑：她现在就可以知道，你要去告诉她吗？你告诉她，让她赶我出去，或者把我关起来拷问，做什么都行。可你舍得吗？
【叶子杋未答，归荑盯着叶子杋，慢慢走近，叶子杋后退。
归荑：叶子杋，你舍不得，你真那样做了，叶家人会讨厌我。你多次提过想带我回家，你告诉我叶家大小事，告诉我他们喜欢怎样的女子。你喜欢我。你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这样出现吧？我站在那棵桃花树下叫你三弟的时候，你脸色都变了。
叶子杋：……我二哥呢？
归荑：不知道。
叶子杋：你带着玉佩，没这么巧合的事。
归荑：你怎么不想想，也许我像哄骗你一样，哄骗了他。（轻蔑）傻子！
【叶子杋心中愤怒，手中使力，拿在手上的酒瓶破裂，手掌被划开马上开始流血。归荑上前，叶子杋退后。
归荑：（紧张，心慌）你……
叶子杋：（冷静）我会查出来的。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查出来。
【叶子杋推门而出。脑内回忆结束。
叶子杋：（急）等等！
手下1：三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叶子杋：这件事别告诉老夫人。
手下1：（为难）三少爷，老夫人若是问起……
叶子杋：她年纪大了，别让她操心。
手下1：是。
叶子杋：（OS）明姝，你到底来做什么……
第十幕
【叶家，夜，归荑送别众人。
三婶子：夜已深，我这就回去了。
归荑：三婶婶慢走。
【正巧叶子杗抱着一只猫兴冲冲跑来。
叶子杗：三婶婶慢走！嫂子！祖母呢？
归荑：祖母早歇着去了。你这抱的什么玩意，猫？
叶子杗：对啊，我养的，取了名，唤做绣球，特意抱来给你看看~
【归荑摸猫，绣球发出温顺满足的喵叫声。
叶子杗：好玩吧？
归荑：这些个活物，有时候倒比人可爱多了。
叶子杗：可惜嫂嫂有身孕，不便养了。嫂嫂若是喜欢，我便常带着它来看你。
【归荑笑。绣球突然惨叫一声，挣脱了叶子杗怀抱。
叶子杗：唉！绣球！
【叶子杗追着猫跑开。
第十一幕
【叶家，兰因阁，夜。
【归荑翻墙，衣袂翻飞之声，小声跑动声音。阁内远远传来木鱼敲击声。
【归荑入内，忽蹲下身。
归荑：（OS）银丹草？
【归荑走近，阁内木鱼声忽然一停。
亓沅：谁？
【归荑匆忙离开。
第十二幕
【叶家，叶子杋看见叶子杗抱着绣球低头走。
叶子杗：（嘀咕）乖，没事了啊，给你炸小鱼去~
叶子杋：子杗，你一个人，嫂子呢？
叶子杗：三哥，你吓我一跳！嫂子，回去了吧？
叶子杋：怎么回事？
叶子杗：我抱绣球给嫂子看呢，谁知绣球受了什么惊吓突然跑了，我就去追啦。
叶子杋：你放她一个人在那儿？
叶子杗：怎，怎么了吗？叶府就这么大，侍女会带着嫂子回去，不会迷路的……
叶子杋：（无语，恼）……你还是看你的猫吧！
叶子杗：（茫然）搞什么嘛……
第十三幕
【沁兰苑。叶子杋慌张跑进来，归荑端坐屋内。
归荑：慌慌张张，不请自来，三弟，你又想做什么？
叶子杋：你一直在这儿？
归荑：当然。
叶子杋：那你何必伤了子杗的猫，故意支开她。
归荑：不愿像犯人一样被你们盯着罢了。
【叶子杋看着归荑，忽然心软。
叶子杋：明姝，别伤害我家人。
归荑：……我不会。
【叶子杋转身准备离开，又回过头。
叶子杋：你，你从前说的那位朋友，现在可好？毒解了吗？
归荑：那人已经死了，就不劳三公子费心了。
叶子杋：（震惊，遗憾）死了？
归荑：（叹气）……骗你的，从没这个人罢。
第十四幕
【守真园。叶子杗拿着小鱼干哄绣球。
叶子杗：你怎么了，连小鱼干也不吃了？
【叶子杗摸绣球，绣球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叶子杗：是怕嫂嫂吗？嫂嫂人挺好的呀。绣球，我觉着她是个好人，你说呢？叶家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扬州的事一出，三哥整个人就跟废了一样，接着二哥又断了消息……可是二嫂已经来了，二哥应该也快回来了，对吧？
【叶子杗摸着猫，猫突然嚎了一声。
叶子杗：（茫然）怎么了？我没用力啊……你的指甲，什么时候伤成这样的……
第十五幕
【兰因阁。亓沅对着佛像敲木鱼，叶老夫人从外进。
叶老夫人：沅儿。
亓沅：娘。
【亓沅倒茶，叶老夫人接过，喝茶。
叶老夫人：有个姑娘上门来找老二，怀着孩子，也知道大多只有他们兄妹几人知道的事。试探过了，看样子，是他在外惹的情债。
亓沅：孩子大了，竟也做出这样没分寸的事。他人呢，还没消息？
叶老夫人：没有，只不知又去哪儿了，我心里没底。
亓沅：会不会……是那边的人？
叶老夫人：这么多年都没动静，你别瞎想。再说明琰那孩子也活下来了……
【叶老夫人突然停下，窥着亓沅面色。
叶老夫人：子杝的事，老三会处理的。话说那姑娘，叫归荑的，你想见一见吗？
亓沅：等老二回来，让他把人带着我再见吧。他若回不来……我也该出去了。近来府上，来了什么会功夫的人吗？
叶老夫人：没有，问这做什么？
亓沅：今日恍惚觉得有人来过，看来又是幻象。
叶老夫人：不必忧心，外头的事，有我呢。隋家丫头过几日又该来了，你要不安，便唤她过来。
亓沅：嗯。
第十六幕
【叶家，门庭大开迎隋心。隋心一路直入，闯入叶老夫人居所。
侍女：隋小姐好。
仆从：隋小姐好。
隋心：（欢喜）老夫人！
叶老夫人：隋心来啦。
隋心：心儿代家人给您问好，愿您身体康健。
叶老夫人：好！
第十七幕
【叶家庭院，归荑走着，见仆从来往繁忙，又隐约听见前厅热闹的声音。
归荑：这么热闹，来客人了？
侍女：上面未曾吩咐，来的应当是隋家的小姐。
归荑：隋家？隋家的小姐隋乐，不是已经……
【叶子杗走近。
叶子杗：是另一位。你们先下去吧。
侍女：是。
【众侍女退。
叶子杗：当年隋乐姐姐在叶府出事，隋家老太太伤心，便从旁支里挑了一位年纪相仿的接过来养在膝下，取名隋心，愿她随心随性。
归荑：倒是好寓意。
叶子杗：隋家小姐常来叶府，我母亲宠她，甚至多我三分。说起来，隋家还与我三哥有过婚约，二哥竟也未告诉嫂嫂。
归荑：既是三弟的事，你二哥又怎好多说。
第十八幕
【前厅。隋心喝着茶，眼珠子却瞎转悠。
隋心：老夫人，子杋哥哥不在？
叶老夫人：近来药庄的事，都交他处理了，不常在府上。
隋心：原是这样……那我去找子杗玩。
叶老夫人：去吧。
第十九幕
【叶家庭院，隋心蹦蹦跳跳走着，归荑迎面来。隋心好奇看归荑。两人即将擦肩而过，归荑叫住隋心。
归荑：这位，想必就是隋家的小姐了？
隋心：（好奇）你是谁？
归荑：听人说，你喜欢叶子杋？
隋心：（羞）我……这关你何事……
归荑：若我要与你争他，可关我事？
隋心：（恼）你不害臊！你与我争，你与我争什么！子杋哥哥喜欢谁，他自然选谁！
【归荑想起从前叶子杋说的话。
叶子杋：（混响）我喜欢谁，自然和谁在一起，何必管他人说什么。
归荑：逗你的，怎还生气了？我是归荑，在这儿等子杝回来呢。
隋心：等子杝哥哥？（惊喜）你是那位嫂子？
归荑：当然。不生气了？
隋心：隋心方才失态，还请姐姐勿怪。
归荑：也是我闷得坏了，这才打趣你。说来你既倾心于子杋，何不嫁他？
隋心：倒也不怕笑话，我觉着子杋哥哥不喜欢我，他拿我当妹妹。不过他喜不喜欢，我管不着，我喜欢他就可以了。
归荑：你会永远喜欢他吗？
隋心：那当然啦！
【归荑一时愣住，继而扯出笑来。
归荑：或许，他也是喜欢你的，不然你可曾见他与旁的人亲近？
隋心：这倒未曾。
归荑：我看啊，是欠一道火候。我认识子杝时，给他做了一道西施含珠，子杝便巴巴地送了我定情信物。
隋心：西施含珠？
归荑：淮扬名菜，以西施舌蛤蜊、五花精肉为主料，搭配高山娃娃菜、水马蹄、木耳、冬笋、香菇，熬制片刻便成。叶家人口味相似，隋小姐若会做菜，不妨试试。
隋心：多谢姐姐，可这西施舌蛤蜊，我却不知道是何物。
归荑：厨娘想必知道，却有一味，厨娘不知道的，是那银丹草。西施含珠，加上新鲜的银丹草最是美味，北方却是难寻。
隋心：银丹草？佛堂外头便有啊。
归荑：佛堂？
隋心：兰因阁，叶夫人住的地方。（突然丧气）说来这次上府还未向她问好呢……
归荑：我只听子杝说，娘亲不喜见人，看你这模样，她很可怕？
隋心：倒也不是。她每次说话都和和气气的，可我总怕得慌……姐姐，这话你可得帮我瞒着。
归荑：自然。那不如我们偷偷去，采了银丹草便走。
隋心：好。
第二十幕
【兰因阁外，隋心归荑二人采银丹草。
归荑：叶家有谁偏爱银丹草吗，这儿为何种了这么多？
隋心：想是拿来入药？我在叶家未见人食过。姐姐不说，我倒不知可以用来做菜。
归荑：这样啊……那你知道娘亲为何要把自己困在兰因阁里吗？
隋心：子杝哥哥未说吗？我从记事起，夫人就在兰因阁里，应是诚心礼佛？
【归荑听见的声音——亓沅在院里走动，渐渐走向门口。
归荑：子杝与我提起娘亲，总不愿多说。倒是江湖传言，叶家有一宝物，名曰赤水，说是叶夫人心狠手辣为这赤水害了人命，是以躲在佛堂里，不敢出来见人。
隋心：（激动）一派胡言！（吼完后悔，转小声）……叶家根本没有赤水！姐姐万不能信！
归荑：我自是不信的。
隋心：（小声）当年出事的，是隋乐姐姐……叶家若真有赤水，隋叶二家早就决裂了。
【亓沅拉开门，隋心一惊，迅速转向门的方向。
隋心：（惶恐）夫人……
亓沅：叶家，没有赤水。
隋心：（害怕）是，隋心知道。
【亓沅见归荑，惊讶。
亓沅：（问归荑）你是谁？（问隋心，惊讶）你叫她姐姐？
隋心：（茫然）是啊……
亓沅：（厉声）你为什么叫她姐姐？
隋心：（懵）她，她不是子杝哥哥的……
归荑：归荑，见过夫人。
亓沅：归荑……
归荑：是。
【亓沅陷入自己思绪。隋心归荑面面相觑。
亓沅：（迷茫）你是归荑……（疑惑）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隋心：我们想采点银丹草做菜。夫人，这是您种的吗，那我们不采了……
亓沅：留着也是无用，迟早会枯。
【亓沅离开，回屋关门。
隋心：（拍胸口呼气）吓死我了……当真不能背后议人是非。
归荑：叶家夫人，看起来倒是挺和善。
隋心：我倒觉得不如姐姐和善，我一见姐姐，便心生喜欢。
归荑：你倒会说话。
【效果处理：亓沅在内听见隋心说话。
亓沅：（痛苦）乐儿……
第二十一幕
【药庄。叶子杋与众人议事。
手下1：这是上半个月的账簿，您得看一下。加上昨天有几笔新的大单子，还得核对。
叶子杋：嗯。去扬州的人，传消息回来了吗？
手下1：还没有。
叶子杋：是这两天了吧？
【隋心欢快跑进。
隋心：子杋哥哥！
叶子杋：隋心，你怎么来了？
隋心：怕你忙过头了，给你送饭来。
【隋心打开装饭的盒子。
叶子杋：这种事什么时候要你做了……
隋心：（撒娇）我学了一道新菜，特意送来让你尝尝……
叶子杋：（冷漠）西施含珠。
隋心：（惊喜）子杋哥哥你知道？我还特意加了银丹草呢！
【叶子杋起身出去。
隋心：（茫然）子杋哥哥？（小声喊）叶子杋！（懵，转问其他人）他怎么了？
手下1：（为难）这，我们也不知道。
【有手下从外着急跑进。
手下2：（急切）三少爷呢？
隋心：（恼）不知道！
第二十二幕
【叶府，叶子杋冲进来，跑向沁兰苑。
老仆：三少爷，四小姐找你呢！
【叶子杋未搭理。
老仆：通知四小姐去，三少爷回府了。
第二十三幕
【沁兰苑。叶子杋冲进来。
叶子杋：你教她做西施含珠？
归荑：嗯。
叶子杋：为什么？
归荑：我看她娇俏可爱，一派天真无邪，很是配你。想来我从前不也是装得天真，才得了你喜欢吗？
叶子杋：你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别人……你就真的只是想利用我吗？
归荑：……我这不是已经利用完了吗？
【叶子杋夺门出。
第二十四幕
【叶子杋疯跑回容思院，想起往事。
归荑：（混响）明姝。
叶子杋：（混响）明明如月，静女其姝。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归荑：（混响）十里竹林可为证。哪一日我要忘了你，定将它焚尽。
【叶子杋拎着酒壶喝。
叶子杋：（混响）姑娘留步，您东西掉了。
归荑：（混响）（笑）你那簪子，我不识得，那簪上的玉，却是揽翠阁小师傅的手艺，可值十两银子，看在这十两纹银的份上，东西我收了。
归荑：（混响）我不是已经利用完了吗？
【叶子杗急冲冲跑进容思院，叶子杋半醉。
叶子杗：三哥，你怎么了，又喝酒！你先别喝了，我想问你，是嫂嫂折了绣球的指甲，对吗？她是不是不喜欢绣球啊？
叶子杋：（自嘲，半醉）不喜欢？她不喜欢我……
叶子杗：（生气）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话！
叶子杋：（痛苦）子杗，她想撮合我与隋心……她居然想撮合我与隋心……
叶子杗：（恼）你还没说到底是不是她折了绣球指甲呢！嫂嫂不知道，想撮合怎么了？三哥，你别喝了，再喝真得醉了！
叶子杋：子杗，你还想着那个人吗？
【叶子杗愣住。
第二十五幕
【守真园。叶子杗一人坐着，想起方才叶子杋说的事。
叶子杋：子杗，你还想着那个人吗？你若是还想着他，就当明白我宁可醉死酒中。
叶子杗：（茫然）我不明白，三哥。
【叶子杋自嘲笑。
【绣球跑到叶子杗身上，叶子杗摸着绣球，
叶子杗：绣球，她折你指甲，却没伤你皮肉，是拿捏得很稳的，对吧？三哥那么惨，我们得帮他。那我们原谅嫂嫂？
【绣球喵了一声。
第二十六幕
【沁兰苑。归荑坐着发呆。叶子杗敲门，归荑开门。叶子杗抱着绣球进。
叶子杗：嫂嫂，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归荑：未曾歇息，怎么了？
叶子杗：你帮我抱抱绣球吧。
第二十七幕
【叶家大门。有人急切敲门。老仆忙去开。
老仆：什么事这么急？
手下2：三少爷回府了吗？
第二十八幕
【沁兰苑。叶子杗把猫丢给归荑，归荑僵硬接过，放在腿上。绣球被摸了两把，呼呼起来。
叶子杗：乖吧？
归荑：子杗……
叶子杗：嫂嫂，我听说，你有意撮合隋家小姐和我三哥。
归荑：连你也知道了？他们二人有婚约，又是郎才女貌的。那日我见了隋心，很喜欢，便教她做了道菜。怎么，隋家小姐也当你嫂子，不乐意？
叶子杗：隋家小姐虽好，可三哥心有所属。
归荑：（笑）是吗？
叶子杗：嫂嫂在扬州，可认识一个姑娘，唤作明姝的？
归荑：（顿）……不曾听过。
叶子杗：那便可惜了。明姝，便是我三哥心仪之人。
第二十九幕
【容思院。叶子杋喝得烂醉，手下匆匆进来。手下伸手去拉叶子杋。
叶子杋：（醉）让开，别烦我……
手下2：三少爷，十里林清水潭查到东西了！
第三十幕
【沁兰苑。
叶子杗：三哥几月前，也去过扬州。他从扬州回来时，面容憔悴，我去探望他。他告诉我……
叶子杋：（混响）子杗，我喜欢上一个姑娘。
叶子杗：（混响）（欢喜）（混响）真的吗？那你怎不带回来让我瞧瞧，我终于有嫂子了。
叶子杋：（混响）（黯然）她不喜欢我。
叶子杗：三哥说，他很喜欢对方，可对方于他无意，只是为了得到一件传说中的宝贝，才接近他。
叶子杗：（混响）一个女子，若愿委身于你，如何无意？
叶子杋：（混响）是为了赤水。
叶子杗：（混响）就算为了赤水，那也是喜欢，你总得把话说清楚。
叶子杗：三哥被那姑娘一气，隔日就回了京。三哥啊，不懂女孩子心思，琢磨了好久，最后他还是决定回去找她。
归荑：（怔）……他回去了吗？
叶子杗：他还没来得及出发，扬州的人传来消息，十里竹林，化作一片火海……
【十里竹林开始并音】
叶子杋：十里竹林，化作一片火海，那是我与明姝的约定，意作恩断义绝。说着恩断义绝的人，能不能解释一下，清水潭里，为什么会有我二哥的印鉴？
——第一期完——
【片尾调起，接二期预告】
【明琰威胁明姝】
明琰：我有无数妹妹，可你只我一个哥哥。明姝，你当我是你哥哥吗？
【一片嘈杂中，叶子杝对归荑说的话】
叶子杝：（坚定）你必须活着，我不管你要我如何，我要你完整地回去，去找叶子杋。
归荑：（急切）叶子杝没有死！
亓沅：（惊讶，茫然）我见你眼熟。
叶子杗：（痛哭）孩子是真的！哥！
叶子杋：你要什么？你放开她！
旁白：《叶落归荑》第二期，敬请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叶落归荑第一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