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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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凯旋，犒赏三军。
叶昭回来之前，到河边先将身上铠甲仔细冲洗过，可是还能闻着身上的血腥味。
怕熏着表妹，回军营了没有直接去军医处，而是留在大帐安排之后的事情。
伊诺受伤不轻，东夏短时间应该不会主动来犯，以防万一还是布置好巡防，嘱咐孙副将不可懈怠。
还有三日，增援大军就可以抵达居平关，等到胡青他们都来了，和东夏决战也会有更大的把握。
安排妥当后，叶昭想着先回房换身衣裳，惜音不知道吃饭没有，身边都是受伤的士兵，那个新来的照顾她的小丫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红莺贴心，有那么多大夫呢，累坏惜音就不好了。
撩开营帘，和端着水盆的空青差点撞上。
“将军！”空青笔直的站在旁边，拿着水盆给叶昭敬了个军礼。
叶昭哑然失笑，问道：“无需多礼，你叫，空……”
“空青！”声音有点激动，小丫头站的笔直，略显僵硬，“我叫空青，将军！”
将军记得我叫什么！
“挺好的挺好的，你是惜音家里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红莺那丫头对我向来没大没小的，你也不用这么见外。惜音呢？还在军医那里吗？”叶昭一边往里走，一边解着身上的铠甲，顺手就把佩剑递给了空青。
空青一手提着水盆，一手拿着将军的佩剑，人更僵硬了，紧紧抓着那把剑，眼底激动的神色越来越明显。
将军的佩剑！
把厚重的盔甲挂到旁边架子上，叶昭活动活动发酸的筋骨，看空青半天没回话，又问：“惜音呢？不在军医那里吗？”
“小姐等下就过来，吩咐我准备了热水，浴桶里放了些能够放松肌肉的药。”空青放下手里的水盆，换两只手抓着叶昭的佩剑。
将军又和我说话了！问了我两次！两次！
叶昭听不见空青内心的独白，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比红莺话少，不墨迹，挺严肃认真的。
想了想还是有媳妇好啊，要是以前，只能回来拿凉水擦擦，有媳妇就是不一样啊。
绕过屏风就看到后面的浴桶，叶昭摸摸水，微微烫手，大冬天的热水澡，这日子过得，便迫不及待宽衣解带。
“将军！我把盔甲拿出去擦擦，就在门口！”空青转过身去，端起放盔甲的架子就跑出去了。
将军的盔甲怎么这么帅！
叶昭也脱掉衣裳，钻进水里，热水烫的叶昭打了好几个颤，舒服的不想说话，含糊答了一声，就把头都埋进水里了。
从伙房端着刚煮好的粥和两个小菜的柳惜音，走近元帅的营帐就看到空青仔仔细细的在擦盔甲，特别认真，她走近了都没发现，“阿昭在里面吗？”
空青忙扔了手上的布，接过柳惜音手上的东西，答道：“将军在沐浴。”
真是太粗心了！怎么能让小姐端盘子呢！
柳惜音和空青一起进去，摆好粥，空青就出去继续守门擦盔甲了，柳惜音摸摸粥，还烫着呢，可是天气冷，粥凉的快，还是催催看。
“阿昭，你好了吗？”
屏风后传来叶昭的声音，道：“还没，惜音进来帮我擦擦背吧，我够不到。”
结果刚走到屏风旁边，就被叶昭抱了个满怀，惜音进来的时候她就听到了，早就从浴桶中出来了。
捂住将军不安分的嘴，道：“别闹，不累吗？受伤没有？给我看看。”
叶昭任由她打量自己，搂着惜音的腰，笑道：“没有没有，皮都没破，我就在后面呐喊助威来着，都没动手去砍人。”
“骗人，空青给你擦盔甲，那水都变红了。刀剑无眼，战场凶险，别说大话，我答应你不跟去前线让你分心，你也答应我了要好好保护自己，不可涉险，不可……”
“不可独自冲杀在前……我都记着呢，放心吧。”叶昭打断接话，凑过去亲了一口。
“头发还湿着，赶紧擦擦，大冬天别冻着，把衣服穿好，粥还热着，先去吃点。”给叶昭穿好衣裳，拿干的巾布擦着将军的头发。
哪里能不担心，阿昭一上战场，看诊的心思都没了……
两个人坐下来喝粥，柳惜音也把军营伤兵的情况跟叶昭说说：“我带过来的大夫本以为够多了，可是照看所有人还是有些忙乱，所幸药材是够的，还有几天，族里会再准备一批伤药，还有大夫过来。阿昭，我没见过大长老这么好说话，我要什么他就给什么，他来信说了，全力支持大秦打仗。”
“大长老大义，苗族和如今的大秦人也没什么区别了，自然是要全力守护我们生存的土地，等到战事结束，惜音带我去见见大长老吧，娶了他们的宝贝，还是要去送点见面礼啥的，你说对吧。”叶昭喝着粥道。
笑着答好，给将军剥个鸡蛋。
“还好是冬天，伤情比较好控制。”柳惜音叹道。
每逢战事结束后，都会有大批大批的伤员，肠穿肚烂的，断手断脚的，多严重的都有。
幸好这次有苗家医术高超的大夫，伤兵的死亡率大大降低，不管以后怎么样，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
“害怕吗？打仗就是这样……”叶昭想安慰，也无从说起，不想惜音看到这些，女儿家总会害怕的。
“不怕，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阿昭是英雄，阿昭属于战场，惜音也不是躲在后方的小姑娘，我要做阿昭最好的帮手，帮阿昭出谋划策，当阿昭战场上的眼睛，为你坚守军营。阿昭说过，你是大漠翱翔的鹰，我就要做能和你并肩的凤。”
“得妻如此，是昭三生有幸。”
“将军！柳将军找你……”空青进来就看到，叶昭搂着她家小姐，小姐坐在将军腿上……
赶紧退出去，在门口大声道：“柳将军稍等！小姐正在给将军换衣服！”
刚刚将军是在亲小姐吧！我看到了！好难为情啊……
柳天拓大概是知道空青的身份的，当初把惜音接过来的时候，和那家人接触过，都是为了惜音好，也没什么冲突，人家现在也就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简单调查过之后，柳天拓就放手不再过问了。
只不过这个小丫头现在是什么情况，前脚跨进去，后脚就出来了，还堵在门口？天很冷啊！让我进去暖暖啊！
“将军在更衣，不方便，柳将军稍等。”
面无表情的空青，让柳将军感觉更冷了……臭小子，把舅舅关在外面，要冻死老子了！
“空青？快让叔父进来！”柳惜音整理好两个人的衣裳，才端坐起来，喊空青放人。
空青领着柳将军进来，倒了一杯热茶，就站在一旁，不说话，还是没什么表情。
不跟小丫头计较，柳天拓喝口热茶，搓搓手道：“没啥事，咱们打了胜仗，等会庆功，喊你出去喝酒。还有军报的折子马副将也写好了，你等会去看看，差不多就赶紧给皇上送过去。”
叶昭点头，道：“我等会和惜音先去一趟军医那里。”
“也好，那把请求抚恤的事情也加在折子里吧，我先走了，你记得晚点出去喝酒，你带着大家打了胜仗，大伙高兴着呢，别扫兴说不去啊！惜音也是，女儿家别老是往伤兵那边跑，大夫多得是，不缺你一个小丫头，我都听说了，前几日还被几个没眼力的兵油子调戏了！”自家闺女，非要上战场，“昭儿，你也说说她，她也就听听你的话，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柳家舅舅交待两句话，喝完一杯热茶就走了，军营事情还很多，元帅调度好大部分事情，要落实下来，还是要他们这些人去忙活。
这刚在一起就是不一样哈，想想自己当初刚娶媳妇的时候，打仗也想媳妇，等会寄一封家书回去，让自己那婆娘点点闺女的嫁妆……
“被调戏了？”叶昭面色不变，玩味道，“不知道你是我的人？”
柳惜音笑了笑，“你可别去乱说，别人只知道我是你表妹，是柳将军的女儿，好奇多看了两眼罢了，更何况我躲在帘子后面，哪能看的到？不信你问空青，空青从不说谎的。”
“是的，将军，他们不知道小姐是将军的夫人，被调戏的也不是小姐。”
叶昭随口一问，“军营里就三个女的，你，我，还有空青，难不成他们……”
“是的，将军，他们调戏的是我。”
柳惜音在旁边捂着嘴偷笑，叶昭假装淡定的点点头，转过头给柳惜音递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这丫头一直这样吗？一板一眼的？
柳惜音回了一个眼神。
对呀，是不是比红莺好玩多了？特别可爱，别看年纪小，看上去却古板的很呢！
叶昭明白了，又回了一个眼神。
确实，比红莺好相处多了，你喜欢就留下来吧，好好教一教，最好和红莺分开，别沾染了红莺那些没大没小的恶习！
空青看着两两相望的两个人，不懂为什么都不说话了，莫名觉得尴尬，想找个借口看能不能溜出去继续擦盔甲。
“空青？”叶昭突然发问。
“是的！将军！”站的笔直，声音平稳，一字一顿。
将军喊我做什么！
“呃，你多大了？”
“快满十六了！还有两个月！将军！”
“呃，是第一次出门吗？”
“是的！将军！我从小在族里师傅的药庐长大！”
“师傅？”
“是的！将军！族里二长老就是我师父！”
“哦哦，所以你医术一定很好。”
“是的！将军！我医术是族里年轻一辈里最好的！但是蛊术没有小姐厉害，暗器没有红莺姐姐厉害！”
“呃……”叶昭想问问惜音，她平常说话也是这样吗？
柳惜音笑够了，才道：“空青平常才不是这样的呢，话很少，一般人问她都不答话的，只是阿昭对她来说很特别吧。”
“是的！将军！”空青声调高了半分，冰冻的脸上似乎也透露出了一些激动的神色，“将军是我最佩服最敬重的人！”
叶昭听到的都是人们对她的非议和惧怕，除了秋水秋华，还真没有人这么直白的跟她说过有人敬重佩服她，好奇道：“为什么呢？”
“将军做了很多女子不能做的事情！将军证明了女子不比男子差！”
柳惜音听到这里，也不逗弄空青了，给叶昭解释道：“空青父母很早就过世了，苗族虽然苗王一直是女人，但也是因为很多蛊只有女子才可以学。而现在苗族大隐于市，也不像从前一样人人学蛊了，族里现在都是正经的医学，而学医的都是男子，空青从小吃了不少苦头。”
“不是的！小姐！空青不苦！小姐是空青的榜样，是小姐力排众议在族内主张废蛊学医。是小姐告诉我，世界上还有一个女人，做到了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很多男人都比不上她！”空青说完，直直跪在叶昭面前，“将军！您是小姐的信仰！是空青最佩服的人！小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请您务必好好对待小姐！”
叶昭牵着惜音的手，她都知道的，不用多说什么，惜音自然也是她最珍惜的人。
“你会武吗？”见空青点点头，叶昭把她扶起来，笑道：“那我去打仗的时候，你就替我好好保护惜音吧。”
“是的！将军！”又站的笔直。
叶昭和惜音逗着空青玩了一会，就去军医处了。
打听了一下伤兵们的情况怎么样，又问了一下药够不够，棉被够不够，吃的喝的都嘱咐要紧着好的送过来。
叶昭今天清晨的突袭大获全胜，所有将士都在讨论叶将军武功盖世，打仗势不可挡，别说受伤，油皮都没有擦破，简直不是凡人。如今见着真人，一个个也是激动地伸长脖子瞅着，几个躺在床上不能起身的伤兵，也探出身子想一睹活阎王的风采，结果被旁边的大夫按回去了，按在伤口旁边，不重，却也疼的厉害，龇牙咧嘴的乖乖躺回去了。
军汉都知道，得罪上峰被打军棍或是罚上前线可以，得罪伙房的大头兵少吃两顿肉也可以，但是千万不能得罪的就是军营里的军医……
特别是将军表妹身后那位……
所以空青一出面，整个军医处都安静了许多。
叶昭正好说话：“抱歉，我来晚了，大伙好好养伤，咱们早日回家！”
“将军！咱们打了胜仗，能喝酒不？”一个背上被划了一刀，趴在地上努力抬头的伤兵笑着问道。
“能！天气冷，咱们喝一点，但是都听军医的，不可多喝。不过肉管够，从东夏那里拉回来不少牛羊。吃饱了，养好伤，把东夏那群小崽子赶回家，老子再请你们喝酒！”
叶将军笑的开怀，整个军营的氛围都被带的兴致高昂，晚上庆功喝了七八车的酒，还是顾忌着旁边东夏虎视眈眈，不敢马虎，稍有克制。
接下来两日，叶昭趁着大秦军大胜，士气如虹，万众齐心，连番到通阳城门前骂阵。
伊诺昏迷，不能管事，东夏的莽夫又是经不起挑衅的，被一个女人在城墙下指着鼻子骂窝囊，这是任何一个东夏勇士都不能忍的。
不少部族首领不管伊诺昏迷前定下的，据守通阳城不可出战的命令，带着自己部落的勇士迎战叶昭。
活阎王提着大刀，武功盖世，来一个砍一个，来两个砍一双，只要出来迎战的将领均被她斩于马下，最后还险些带着大秦军冲破了城门，还是伊诺身边的图巴小将神勇，拼着被叶昭砍了一刀身受重伤，也堵住了城门口。
伊诺中途转醒，部下不敢瞒他，听到图巴受伤的消息，怒火攻心，又吐了一大口血，下严令，凡是不听军令，擅自出兵者，定斩不赦，才控制住局面。
可惜通阳城山多地广，易守难攻，攻城战，平原战，人少都不占优势，再如何骂阵，东夏都没有任何反应。
久攻不下，叶昭也就放弃了直接攻城的打算，只是派骂人最花样百出气死人不偿命的秋老虎继续在城下骂，还给他送过去了惜音亲手煮的护嗓子的茶水。
斥候来报，上京大军已在六十里外，还有三个时辰便可抵达居平关。
叶昭等着胡青来了，好商量下一步的攻城计划，结果大军是等来了，跟着来的却只有领军的秋水秋华，胡青和夏玉瑾包括红莺都不在大军内。
秋水拿着自家相公的亲笔信，递给将军。
叶昭看完信，就布下军令，整军备战，并未部署攻城的事，下属请战，只说时机未到，先按兵不动。
回了房就问惜音：“狐狸和玉瑾怎么绕到江北去了？还有祈王信使是什么情况？狐狸信中说，具体的情况红莺书信给你了。”
柳惜音也拿着空青刚给她不久的书信道：“我也是刚收到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