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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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玉瑾抬起头，充满血丝的双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叶昭说：“我有话想问你。”
叶昭走上前，在夏玉瑾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一片冰凉，眉头微皱。
“怎么了玉瑾？”
夏玉瑾抽出自己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扔给叶昭，冷眼问她。
“你还想和离吗？我知道这封和离书是你当初的缓兵之计，只是为了稳住我，不让我再闹，现在我问你，你说实话，你还要跟我和离吗？”
叶昭拿着和离书，不明白他的意思，玉瑾这是要和她和离？她好不容易才嫁了他，当然不想和离，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夏玉瑾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嗤笑。
“叶昭，你知道外面有关于你的传闻是怎么传的吗？”
“什么传闻？”叶昭不解。
“叶大将军金屋藏娇，钟情于柳家表妹，郡王爷被女人戴了绿帽！”
“放屁！这是什么狗屁传闻？”
夏玉瑾继续说：“那传闻有鼻子有眼的，你以前女扮男装，和柳惜音私定终身，后来出征回来，被迫嫁给废柴郡王，可心里一直惦记表妹。而柳家表妹痴心不改，明知将军乃红颜，也不远千里，不惧流言，不要名声，哪怕没名没分，哪怕永远也不能名正言顺，哪怕一辈子都要拘于后院，也要陪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
“还有，你不知道吧，戏班子都把你们俩的故事排出来了，每次演出，场场爆满，京中人们都觉得你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哪怕是虚凰假凤，祝福你们的也是占大多数人了。”
夏玉瑾皮笑肉不笑：“你昨天和柳惜音出去过七夕，你们俩携手游街，还拿了灯会彩头，都有人说将军虽为女子，可不爱红妆爱武装，和表妹那般恩爱，真是天生一对。”
“荒唐！女人和女人出去逛街拉个手很奇怪吗！”
“你是一般女人吗？”夏玉瑾苦笑了一下，又不知道想起什么，自嘲道。
“呵，叶昭，我知道你喜欢美人，既然你喜欢柳惜音，那不如早点和离，我也成全了你和那个女人！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我也配不上你这个大将军！”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我从小就喜欢你了，我……”
“还从小？叶昭你骗人也要说点可信的吧！”
夏玉瑾怒吼打断叶昭，重重一拳捶在石桌上，手都震裂了，出血不止。
看着平日里蹭破点皮都要痛嚎半天的玉瑾，如今流了血也不哼一声，叶昭抓起他的手，扯下衣摆，心疼的给他包扎。
想起这段时间，确实忽略了玉瑾，自己对表妹也越来越失去控制和底线，调养身子的闲适生活，叶昭知道，该结束了，她终归还是要像父亲说的那样，做个平凡的女人就可以了。
“我喜欢你的，真的，从小就喜欢。”
叶昭握着夏玉瑾的手，心虚又心疼，试图像平日里身边其他人那样，掏几句体贴的话来说说。
可她不知怎么的，就对男人做不出温柔模样，再加上表妹的样子在脑子里打转，扰得她心烦意乱的，说出来的话也就只有这句比较真诚有力。可惜语气硬邦邦的像块石头，语调也不像安慰人，倒像是在发怒。
夏玉瑾没察觉媳妇的心烦，也顾不上媳妇的语气，他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他庆幸着叶昭对他从不说谎，他相信她说的，所以他夏玉瑾也是有机会，有机会可以给叶昭幸福，叶忠将军希望的那种幸福，对么？
可是柳惜音……夏玉瑾犹豫了，他舍不得叶昭，但是，如果叶昭真的和柳惜音在一起了，要承受的压力必定更多……是不是和他在一起比较容易获得更简单的幸福？
夏玉瑾吞吞吐吐的问：“那你和柳惜音呢？”
叶昭沉默，摒去心中杂念，对着夏玉瑾的眼睛，像是承诺，又像是说服所有人那样。
她肯定道：“是我对不起表妹在先，我们都是女子，注定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你不要多想。但是我答应了表妹，陪在她身边，这是我欠她的。”
“一辈子陪着她？然后让她在你和我的身边？”夏玉瑾追问。
“等表妹想通了，我就听舅舅的。”
“把柳惜音嫁出去，我会为她寻一门好亲事的！”夏玉瑾接话，凭叶昭和柳惜音的关系，叶昭能对他说出这番话，他已经很知足了。
夏玉瑾素来很识时务，懂得做人要留三分余地，他知道叶昭和柳惜音的情谊不比常人，他现在肯定比不过，可日子长了，等他们之间有了孩子，他和叶昭的羁绊肯定就会比柳惜音更深了。
虽然他不记得自己小时候什么时候见过叶昭，还让她喜欢上自己，他现在也想不到那么多，只上前抱住叶昭。
“媳妇，那我和你一起补偿她，有个郡王的身份给她撑腰，权势压压人，会让她嫁个好夫婿的！”
夏玉瑾放开叶昭，拿起和离书，撕了个粉碎，握住叶昭的手，却感觉姿势怪怪的，换成拍肩，正常多了。
“媳妇，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也真的喜欢你，咱们再不提和离了！”夏玉瑾冲着比他还爷们的叶昭说喜欢，也顾不上不好意思，既然叶昭还是选了他，那他以后就要把叶昭当女人看！当自己女人看！
夏玉瑾心事已了，后知后觉感觉到手上的疼痛，看着叶昭包扎的乱七八糟，也没嫌弃，忍着痛重新包扎。
叶昭帮他弄着，心思却飘到别的地方了。
玉瑾亲口说喜欢她，亲口说不和她和离了，这不是她一直以来希望的么？她在外面放下将军架子给他撑腰，她为了讨他欢心日日去安太妃那里请安，她苦读女则，就是为了能和夏玉瑾好好过日子，像父亲期盼的那样做个平凡的幸福的女人。
如今夙愿达成，为什么她觉得空落落的，胸口也感觉一阵阵的钝痛，就像当初在漠北被蛮金偷袭，一箭射入后背，震伤肺腑的疼痛？
夏玉瑾还是想最后确认一次：“你说话算话，和我好好过日子？”
叶昭忍住莫名的疼痛，玉瑾是她的丈夫，她当然要和他好好过日子，这是父母期望的，她的选择是对的！
“当然……算话！”
本就应该是这样，她没错，一定没错。
“阿昭……”
熟悉的声音，坚定的心思一阵恍惚，叶昭回头，看见了柳惜音。
穿着单薄的衣衫，赤着脚，倚着房门，红着眼，满脸泪痕，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叶昭没由来的心慌，自己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明明她没错，为什么看着表妹突然涌起了巨大的愧疚，想起近日种种，特别是昨日的那个吻。
“对不起，惜音，我会守诺，好好照顾你的……”语气生硬，握紧了拳头。
“和玉瑾一起……照顾你。”
柳惜音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原来终究是一场梦。
看着站在一起的那两个人，看着叶昭也突然觉得变的陌生了。
昨日站在你身边的还是我，昨日你还宠着我，还为我摘灯，还吻了我，哄我入睡……
本以为你触手可及，可是不过一晚就变了，你是不是再也不会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我了，是不是又要放弃我，丢下我了？
我千般手段，万般努力，依旧抵不过那人的三言两语。
叶昭，你果然无情，即给我希望，又瞬间将我打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惜音……祝将军和郡王幸福美满。”
默默转头，艰难的走回房内，关上房门。
屋子里还有叶昭的衣服，唇角还有叶昭的味道，似乎还能感受到叶昭温柔的怀抱。
她听见郡王拉着将军走远了。
将军跟着别人走远了。
她的阿昭走了。
还是走了。
柳惜音拿起叶昭昨日换下的腰带，取下昨日为她系上的，亲手做的香囊，含泪将腰带挂上房梁。
许久不见踪影的红莺从窗户跳了进来，及时救下柳惜音。
可是柳惜音万念俱灰，一心寻死，红莺拦住了，她就闭气不语。
红莺心中难受的如火般煎熬，她自幼与柳惜音一同长大，虽是主仆，但是情同姐妹，对她的一切付出看在眼里，也甘愿为她奔走，就为了柳惜音能够得尝所愿。
她恨将军的无情负心，又怜小姐的痴情，本来族中就有一劳永逸的法子，以小姐的本事，十个郡王都能除掉，也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彻底控制叶昭，让她听从小姐的吩咐。
可惜小姐一心为了将军，不忍伤害郡王让将军伤心，更担心那法子的副作用，不忍伤了将军的身子。
今天要不是她早上起得早，发现夏玉瑾坐在园中，神色不对。
要不是小姐吩咐过，有特殊情况，她不方便处理，就去询问军师。
要不是军师早有察觉，修书一封让她快速赶回来。
要不是她轻功了得，脚程块。
若小姐真的出事了，她就是族中的千古罪人了！
红莺拼命叫柳惜音不应，又不敢掰她的嘴，给她渡气，只好拿出胡青的书信，对柳惜音说。
“小姐！你别这样！军师有信！将军今日所言，绝非本意！小姐千万别放弃啊！你听听军师的！他了解将军！你信他一回！别犯傻啊！”
柳惜音已经倾尽所有的努力，可还是回到原点……
难道军师还有办法？
对！我不甘心，我还要再试一试！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