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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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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着苦恼着，我差点又把自己思考到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觉到一阵针扎般的视线，整个人都被拢进一股凛冽剑气中，登时就是一个激冷，忙睁开眼睛。
果然，是紫胤。
得嘞，你们师徒两个是一脉相承的爱好是吧？
不过说起来，紫胤不愧他颜值担当的称号，以我现在这个鬼畜的角度仰视看去，依然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起来。”
紫胤凉飕飕地开口，看他那表情，我就知道他下一句想说什么。
“……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
看吧。
我撇了撇嘴，右手撑地想要站起身来，然后尴尬地发现紫胤的站位有些微妙，我想站起来的话那个就会距离他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有点近……
大约是我的犹豫被他误会成了抵触，紫胤摇了摇头，视线触及我手上的蜃珠时候，原本冷淡还带着点儿愠怒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破裂，然后就再也崩不起那个严肃劲了，缓和了神情半蹲下来，伸出手。
“可是身体不适？”
他有些关切地问道，我没顾得上回答，就眼睁睁看着那只五指修长、指节分明的手，十分自然地、熟稔地落在了我的小腹上。
“你初潮方逝，本就不应受寒，却又随我去往东海之渊，海渊森冷湿寒又不得调动灵力，你修为尚浅，这几日难免会有些不适。”
……说得好像是我死乞白赖非要跟你去东海之渊似的……
我在心里默默吐了个槽，却忍不住分神去感受他掌心传递来的暖意，在他的灵力带领下在我体内逡巡，毫不客气地驱散了原先隐隐若现的冷意。
说起来，我们现在这个姿势有点糟糕啊……我是不是太坦然了一点？要不要意思意思害羞一下？可是紫胤的表情好一本正经啊，我实在羞涩不起来……
再一次在心里唾弃了一下难怪紫胤五百年了都还没找到情缘，就算被他那张盛世美颜一时迷惑，过后也会被这暧昧绝缘气息断了念想，果断注孤身啊。
紫胤淡定地收回手，顺势扶着我的肩膀把我拉了起来，就这，还不忘老妈子般谆谆叮嘱。
“青玉坛虽为洞天福地，灵气温和醇厚，但此处永夜毕竟阴凉，与你无益。”
我觉得，自琼华旧地、东海之渊走了一遭以后，紫胤对我这态度就变了。
……不，或许该说，在我想起来之后，他终于能够将自己对我的态度端上台面了。
真正改变态度的，应该是我。
我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己毫不避讳抓住他手腕借力的手，若无其事地松开，垂下眼开口。
“多谢。”
……对着紫胤，我就不由自主地端起前辈高人的态度了。
哎，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和屠苏师弟那样天真活泼地坐在崖边，毫无长辈包袱地晃悠着腿随意交谈的态度。
紫胤喔……
我瞥看他一眼，冷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角，整齐的衣摆——从头到脚写着一本正经。
这个人太无趣啦。
曾经那个羞涩可爱的小紫英去哪里了！？被岁月吞了吗！
这么想着，我不动声色地将蜃珠收回袖里乾坤。
紫胤微微侧眼看了我一下，我面不改色地双手拢袖，略略颔首，端的是仙风道骨、飘飘欲仙。
紫胤似乎轻笑了一声。
我猛地转头去看，却只来得及捕捉到他面上犹未散去的些许笑意。
“你先前所言，我回去后细细思索了一番。”
来了、来自权威大佬的鉴定！
打起精神，我半是期待半是紧张，听着紫胤用他那平静的声音温和地说道。
“一派胡言。”
“……”
就！很！气！
我狠狠瞪他，鼓了鼓腮帮正想反驳，却见紫胤轻飘飘扫过来一眼，不疾不徐地补充了一句。
“你与焚寂有感，不过是阳炎和煞气同具魔性，互相牵动。而屠苏不仅身为焚寂宿主，其一魂四魄更是被封于焚寂之中，其与焚寂煞气已难以分隔，如此，凶剑护主，亦不过寻常。若焚寂果真有灵，屠苏便是它的剑灵。”
末了，他还感慨了一番。
“想不到，屠苏心思如此单纯……不过也罢，幼时之事始终是屠苏心中执念，让他有个念想，并非不是好事。”
胡说八道，你要真那么笃定，前几年以为我是焚寂剑灵而严防死守的人是谁啊！？
我递给紫胤一个鄙视的眼神，懒得搭理他。
紫胤也不介意，就和我站在这山崖边吹着风看月亮看星星。
说来也奇怪，之前我和屠苏师弟一起的时候，虽然心情有点不是滋味但是这个情调还是颇为浪漫的，怎么和紫胤呆了这么一会儿，就真觉得有那么点儿凉飕飕的不太舒服了呢？
凭着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意气，我悄悄调动体内灵力开始驱寒，就是不想开口离开。
紫胤皱了皱眉，忽然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走吧。”
“……喔。”
那股子意气如潮水般一泻千里、溃不成军。
我干巴巴地应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被牵着往前走。
通往传送阵的路不长，紫胤走在前面一点，脚下踏着青玉坛的光斑小径，脚步声伴着清凌凌的脆响，泛起涟漪一般的微微蓝光。
这场景和先前去往东海之渊的时候逐渐重合，我心中微动，而紫胤似是感受到了我微妙的心理变化，原本握着手腕的手慢慢向下，及至走到传送阵前，恰恰将我的手握入掌心。
“方才所言，我不会对屠苏、或是其他人说。”
我正盯着他的手，再看看他的脸，恍恍惚惚升起一个念头——人无趣也没关系，这颜值太能打了啊……
紫胤转身看向我，因为这该死的多年不长的个头，我不得不仰起脸看他，大约是我此刻的表情有点蠢兮兮的，他烟灰色的眼眸里又晕出了些许笑意。
体贴地牵着我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传送阵的高台上，紫胤和我交换了前后的方位，凭借着地势优势，此刻我和他终于保证了视线持平——不得不说，这个角度看紫胤，还有点小稀罕呢~
“玄霄师叔之事，你无须烦恼，我与玄霄师叔已有约定。你若想见他，便提前告知与我，待得海陷之时，方得潜入。不过近年来或因五百年之期将近，海陷越发频繁，若我预料不错，三月后或可一试。”
我张了张嘴，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模样，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点了点头。
“……多谢。”
“不必。”
也不知道我的回答戳中了他哪个点，紫胤看起来又不高兴了，皱着眉硬邦邦地撂下一句。
可他也没放手，我也没抽手，两个人就这么站着，相顾无言，看起来应该挺傻的。
我茫然地歪了歪头，紫胤浓密的眼睫轻颤了下，垂下掩住他眼中的情绪又很快抬起，有些无奈地略略摇头，松开手。
皱了皱眉，在他的手指脱离的时候，我反手握住了他的指尖，犹豫着松开了些许，又有些急切地重新紧紧握住。
“如今我已忆起往昔，若是……待回天墉……实在不知，该如何自处。”
眉头紧锁，我终于从这几天接踵而至的庞大信息中回过神来，开始思考起回天墉城要面对的严峻局面——话说，我现在还怎么对年龄差了我好几辈的涵素真人撒娇耍赖喊师父父TVT？
若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倒是真能够厚着脸皮当没这个过往，可……这不是有个前辈高人架子端的足足的某人天天杵在眼前晃吗。
但要是不回天墉，我又能去哪里？琼华吗？那个没有霄哥的、万径人踪灭千山鸟飞绝的茫茫雪原？抱歉，请允许我郑重地拒绝，我对那儿可没有紫胤那样的归属感。
“何必苦恼？”
紫胤反问了我一句，没有被我捉住的那只手落在我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正如我先前所言，前尘已逝，如今，你为芙疏。”
“那你呢？”
看他眉眼间一片平静释然神色，我终于忍不住将这个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
紫胤大约是真的被问住了，一时间有些愕然地沉默着，思考了片刻后，才摇了摇头。
“琼华的慕容紫英或是天墉城的紫胤，又有什么区别，纵然无法忘却前尘，却终不会为往事所困。”
“是吗？”
我扯了扯唇角，明明觉得自己的心情十分平静，可偏偏那一身阳炎非要不听话地往外窜。眼角有些微烫，我拉下他落在我发顶的手，握着他的双手将他拉向自己。
“那若我不是羲和，仅为芙疏，你可还会对我另眼相待？紫英啊紫胤，玄霄说的没错，执迷不悟的，是你。”
他唇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烟灰色的眼眸中渐渐蕴起冰冷的不悦，却不说话也不挣扎，顺着我的力道向前倾身。
额头相抵，我的目光死死锁着他的眼眸，缓缓笑开。
“为何非要芙疏呢？我是羲和，不好吗？”
“……勿要任性。”
紫胤的声音有些低，有些哑，目光却渐渐柔软了下来。
“若我非要任性呢。”
眯起眼睛，我实在很不喜欢紫胤这种高高在上的长辈作态。
我是芙疏，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芙疏。
可你看着的，分明不是芙疏，是羲和呀。
我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似是愤怒又似是悲怆，似是遗憾又似是无奈，也不知道是在心疼我自己还是在心疼他。我难过的时候彷徨的时候还能在他怀里哭出来，可他呢？
……我也是长辈呀，我也很可靠的呀，
像屠苏师弟那样，信任我一点、依赖我一点，不行吗？
哼笑一声，我在紫胤不敢置信的注视中，又往前凑了凑，吧唧一口亲在他侧脸上。
一触即走。
重新拉开距离，我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冲着睁大了眼睛、彻底打破那副平静神情的紫胤吐了吐舌头。
“我、偏、不！”
——现在这副生动的模样，不是可爱多了吗，小、紫、英~
作者有话要说： 芙疏：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当时实在是青玉坛的夜色太美太温柔，我一时没把持住……
屠苏：……这么说来，莫非我上一章也是……
紫胤：……那我下一章要不要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