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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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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紫胤一句话撩得意乱神迷，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踏上了去往青玉坛的路，等到了青玉坛的山脚，才被紫胤礼貌性的传音通知拉回了神。
也不去想这里是哪里，他为什么到这里，什么时候和屠苏师弟联系的，我甩甩头，抓住脑海里那个最紧迫的问题问道。
“魂消魄散是怎么回事？”
紫胤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晦涩，他抿了抿唇，缓缓开口解释道。
“五百年之期已至，如玄霄师叔这般执迷不悔，若是无法离开东海之渊，怕是甚至无法如掌门一般重入轮回，只得身消道殒、永不存于天地……”
“……”
我睁大了眼睛，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可心里又很清醒冷静地告诉自己——他说的没错。
抿了抿唇角，我伸出手拉住紫胤的袖摆，带着些期冀地、试探一般地轻声开口。
“……有办法的，对吗？”
紫胤移开了视线，略略颔首。
“自是全力而为。”
话虽这么说，但我知道，这并不是努力就有结果的事情。
拉着他袖摆的手颓然落下，我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不该如此，细细想来，却又发现无能为力。
掌心传来一阵刺痛，我不想强人所难，也不知如何是好，从未有过如现在这般……不对，我曾经有过，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无能为力。
那时……那时我是怎么做的来着？
【不要任性！】
【可我……我想试一试。】
【他这么好，他不应该落得如此下场……我想尝试一下，我想给玄霄一个好的结果，我希望他幸福。】
【你不是他，又如何知晓什么是对他来说的好结果！？你如今所言所想，不过是出于局外人的高高在上的怜悯。】
【何况，纵然你替他过出了所谓的幸福结局，但那依然只是你的，不是他的。傻丫头，你要始终记住，我们改变不了什么，也什么都不能改变……】
【听话，不要胡闹！】
“不必如此。”
紧握的手掌被紫胤动作轻柔又不容拒绝地打开，他微凉的指尖拂过我掌心，顷刻间便将那几道伤痕恢复如初
“这世间本就有许多事，纵然拼尽全力仍是无可奈何，最后只得道一句天命难违。我不信天命，只知人力总有穷尽，强如神魔，亦有力所不逮之时，何况你我。”
“或许，玄霄师叔坠入魔道亦是一件好事……我听闻，魔死后不入轮回，化为魔气重归魔界，或是百年、或是千年，待得时机一到，便会凝聚重生。”
“所以……别哭了。”
他屈指在我脸颊上擦了擦，我茫然地眨巴了下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思来想去怎么都找不到办法、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姐姐的话的时候，竟然把自己给气哭了……
有、有点丢脸。
……不过，好像在紫胤面前我都丢脸习惯了……QAQ
抬手抹去脸上泪痕，我没忍住哽咽了下，强撑着用拖着哭腔的声音坚持追问。
“身、身死神消的魔，也能重、重聚吗？”
“……”
紫胤诡异地沉默了下，在我长久地专注地注视中，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勉强松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放心，只忧心忡忡地想着。
……若是姐姐在这里就好了。
她那么聪明、那么厉害，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似乎……我已经因为这样的想法，狠狠地、狠狠地拖累过她一次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掐灭了自己想要赶紧找到姐姐的念头，抬手用手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靠自己！相信自己，你那么厉害，一定有解决的办法的！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陪着霄哥一起散魂去魔界呗！
不是……等下，羲和和望舒既然是琼华铸造的双剑，那……那，那和焚寂说好的上古七凶剑呢！？
如果不是同为凶剑的好姐弟，我又为啥总是和焚寂有所感应？难不成是同为剑灵的惺惺相惜？
正当我深陷入头脑风暴的时候，紫胤已经停下脚步，我下意识抬眼看去，就见屠苏师弟他们正站在不远处围着欧阳少恭郑重其事地说着些什么。
“当初屠苏曾向在下求取起死回生药，如今雷严已死，我方能腾出手来，倒是让屠苏久待了。只是此方尚缺一味奇异药材，名为‘仙芝’，相传于海外十洲三岛中的‘祖洲’方能采摘，路途迢迢，凶险未知。”
平时都很敏锐但是此刻尤其迟钝的屠苏师弟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背对着我们梗着脖子硬邦邦撂话。
“天涯海角，我都甘愿一闯。”
紫胤面沉如水，长袖一甩，气势汹汹走上前去，我一手捏着下巴，皱着眉为这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的场景苦苦思索。
啊，这不是梦里的，百里大苏和风晴雪吵起来的原因吗，就是百里大苏想要去寻仙草炼药复活他娘。
他娘……
娘……？
我整个人一顿，只觉一道惊雷从天灵盖劈下，将我方才混沌杂乱的思绪尽数粉碎，登时恍然大悟。
对啊，是了！
以前我对自己是不是焚寂剑灵产生疑惑的时候，就考虑过百里屠苏这个成也焚寂败也焚寂、差不多就是和焚寂绑定了的奇妙关系，当时还差点对自己的人品产生了怀疑，寻思着难不成是我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小男孩长的真好看，所以就耍流氓地把人家绑定成童养夫了？
但现在我验明正身了，我是羲和，和焚寂没有一毛钱关系。
于是，问题来了。
作为一把剑，焚寂既不像我这么见色起意、呸、同门情深，也不像望舒对我那样姐妹情深，那么它为什么要和百里屠苏共享他的煞气？
嗯，你说啥，百里屠苏是焚寂宿主？
那你怎么解释说焚寂一面死活不肯跟百里屠苏人剑合一，一面又屡次突显神威，助百里屠苏与危难之中。还有之前，焚寂煞气每个朔月都要发作一次，但是只要百里屠苏乖乖和焚寂在一起，也就是小打小闹就过去了，一旦他们分开，那简直就是人间惨剧，一个失去理智大杀四方一个拼命呼唤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是什么节奏？这是你是我的人只能我欺负其他人谁动我削谁我们要缠缠绵绵到天涯的霸道总裁路线啊！
想到梦里方兰生的青玉司南佩，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一种全新的角度重新诠释自己的疑惑，然后，我发现了——
焚寂的种种表现，唔，解释成霸道妈妈爱上你也可以，对吧~
……等等，好像解释成霸道凶剑爱上你也可以喔……
我捏了捏下巴，决定抛弃这个很带感的念头，毕竟，焚寂之前还总想跟我来个什么心心相印来着，想要脚踏两条船的霸道凶剑怎么可能是主角，倒是想要儿子媳妇一把抓的霸道妈妈现在异军突起、很受欢迎呢。
哎呀没办法，谁让人家小时候太可爱了呢~
咳咳，言归正传。
捋清了思路，我板正了脸色，不着痕迹地挤进正在单方面被训的紫胤和百里屠苏中间，顶着屠苏师弟惊喜还带着点儿敬佩的眼神，伸手、不是。抬手弹了弹他的额心。
啧，又长高了。
……就我不长！可恶！
“胡闹。”
摆出师姐的气势，我收回手瞪了兀自懵懂的百里屠苏，他好脾气地看着我，目光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和暖意，紫胤也在看我，这人虽然老老实实地被我挤到一边去站了，但是那个眼神哦，冰冷冰冷的，带着刀一样往我手上剜。
撇撇嘴，我盯着百里屠苏，在他也跟着凝重起来的神色中冷冷开口。
“且不说这世上有没有死而复生之药——”
说到这，我看了一眼欧阳少恭，不是贬低你的医术，但是唯独死生一事，天道恒长，怎可轻易亵动。
“便是有，你想要复生之人的魂魄又从何处寻来？何况……”
沉默了下，我再一次抬手——屠苏师弟很上道地低下头，让我揉了揉他的头发。
“若是，你所寻之人早已随在你左右了呢？你师尊曾误认我为焚寂剑灵，只因你我二人皆能感知焚寂煞气，如今误会已解，但此事仍无法用巧合二字形容。或许——是因为她虽身魂不全，却仍能分辨出你我二人？”
——却仍能，认出你和小婵？
瞅着屠苏师弟那个不敢置信的小眼神，碍于其他人在场，我不能说的直白，天知道我现在有多想揪着屠苏师弟的衣领朝着他耳朵吼——你还找娘亲，你娘她化作剑灵守护你了好嘛！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焚寂总是能够挺身而出啊！
咳，当然也不是因为屠苏师弟他亲师父紫胤在一旁虎视眈眈，我怕被他报复什么的……
方兰生、红玉、襄铃、欧阳少恭和一个我没见过的帅大叔五人脸上齐齐浮现出“我读书少，你别驴我”的复杂神色。
倒是那个我之前在琴川惊鸿一瞥、穿着一身特别好看的民族风格浓厚的蓝色短裙的女孩子接受度良好，连个顿都不打，直接追问。
“是……真的吗？”
嗯，声音也很好听，清凌凌的——我盯着她那张清丽纯美的脸蛋出神。
“苏苏的娘，一直陪在他身边？”
等等……这个称呼……
这个甜甜蜜蜜、亲亲昵昵的称呼……
心情有些微妙，我转头看向百里屠苏——师弟，你的小情缘风晴雪果然出现了啊。
百里屠苏迎上我的视线，抿着唇，安静还带点儿执拗地看过来，也不知道是在抗拒我的话，还是在期待我能够说服他。
我歪了歪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屠苏师弟的视线里笃定地点了点头，斟酌着语言摆事实讲道理来论证我的推测。
越说我越坚定，是了，没错，你看我，剑灵都能因为空虚寂寞冷重新转世为人，人怎么就不能因为留恋不舍为爱化身剑灵了？
就算她现在没什么神智也不能化形甚至连心灵感应都不行，光会凭本能行事，独占欲还强了点儿，朔月之夜控制不住自己爆煞气，被儿子情绪感染了爆煞气，儿子不在身边也爆煞气，儿子被人欺负了还爆煞气……咳咳，这么一说，感觉屠苏师弟她娘的脾气也有点儿爆啊……
忍了忍，我还是没忍住追问了一句。
“屠苏师弟，你娘亲是否性格强硬，不惯在人前示以温柔？”
听我扯掰了半天的屠苏师弟显然已经蒙了，眼睛里还残留着些许犹疑，但是神色已然松动了许多。对于我的问题，他思索了半晌，然后小小地点了点头。
“我虽仍未忆起全部，但多少有些印象。我娘她确实……或许是因为身为乌蒙灵谷的大巫祝，她平日积威深重，不苟言笑，便是对我亦是——不，正因为我是她的孩子，娘亲待我远较他人更为严格，便是笑也不常见，更遑论温柔以待。”
说道后来，百里屠苏大约是回想起了旧事，声音也低沉下去。
而就在这时，焚寂它、动、了！
就像是在响应我的话，焚寂迫、不、及、待地挣脱了百里屠苏用来遮掩——也或许只是为了充当剑鞘让它不那么特立独行——的布带，飞到百里屠苏面前，悬停在空中小幅度地上下跃动。
百里屠苏睁大了眼睛，难得露出十足的惊愕神情来，甚至连呼吸都像是怕惊扰什么一般屏住了。
我眼角余光似乎瞥见紫胤抬眼看向悬在半空中的焚寂，眼中也流露出些许动摇来——凭我对他的了解，别看有些人表面上不动声色、稳如泰山，实际上内心已经惊涛骇浪、怀疑人生了。
咳，有点想笑，但是为了形象，忍住！
我垂下眼帘，伸手握拳放在唇边，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天哪……居然、居然是真的。”
襄铃已经倒戈了，她看向焚寂的眼神充满了敬畏，还带着点儿怯怯的讨好。
“太好了，原来屠苏哥哥一直和娘亲在一起的……襄铃、襄铃也想和娘亲在一起……”
“襄铃别难过。”
原本目瞪口呆几乎要抱头尖叫的方兰生立马抛弃立场，忙不迭地转身，笨拙地去哄触景生情的襄铃。
“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娘亲的。”
红玉的眼神都迷蒙了，显然很是动摇，下意识地去看紫胤，然后也不知道从他那副八风不动的伟岸身躯上得到了什么启示，也可能是想到了她自己这个真实案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也接受了事实，开始给犹在震惊中的其他人科普起来。
“焚寂为昔日龙源部族所铸七把凶剑之一，龙渊铸剑之术出神入化，早已失传，后人只得耳闻，难知其中玄妙.若果真心有所执，机缘巧合之下触动上古凶剑，入剑为灵……这么说来，倒也未必不可能。”
她这么说着，眼神若有似无地往欧阳少恭那边飘。
我跟着看过去，却见欧阳少恭面无表情地死死盯着悬在空中的焚寂和百里屠苏，只是那张脸生的好看，我一时也辨认不出他究竟是太过震惊还是另有所图。
大约是察觉到我的视线，欧阳少恭抬眼看来，目光褪去了往日的温和，显得有些过于凌厉了，但晋一触及我的目光，那分冷厉便如同湖面雾气遇到阳光一样悄然消散，遍无踪影到让我忍不住开始怀疑方才是否是因为我心中存疑而生出的幻视。
作者有话要说： 少恭内心OS：我草我草我草，她胡说八道，你们别信啊，你们真信啦！？妈的，一群智障！
他的经历大概是：一切真相尽在掌握中你们都不知道我知道的那些真相——等等，我知道的才是真相，你们别信他瞎说啊，等——你们听我解释啊，我才是真的真的真的！
为少恭流下一滴鳄鱼的眼泪
以及，不会弃坑，但是会很缓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