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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很多点滴的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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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这句话说完,我放心了不少。本来,我对若甫的关心就是路人皆知,我也无法掩饰和逃避,也不想这样做。这从另外一个侧面表明,若甫也非常清楚地知道我对他有多好,因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对他好,他没理由不知道。
那个时候,我特需要有人站出来说我对若甫好,这样感觉自己爱他就多了一份正当的理由。
当然,从女生那边来讲,她们又都觉得我们不是,说明她们对同志了解还太少。我还没有到暴露的那个程度。
“呵呵,就是啊,我们是好兄弟而已”我顺水推舟,不想做过多解释。
“哎,当初你要是对我有对他那么一丁点好,也不至于是现在这样”莹又扯到了她自己身上。
我真想说,莹啊,你该庆幸我没有继续和你谈下去。想到这,我又忽然觉得莹是幸运的,看到她现在这么坦然地和我讲到我们的感情,心里开朗了不少。
“别瞎说,我那时对你不是挺好的嘛!陪你逛街,陪你吃饭,陪你买衣服”我得了便宜,继续卖乖。
“胡扯吧,没一次你是开心的。女人的感觉很灵的!”莹很自豪地说着她
的判断。
我心里也明白,喜欢和不喜欢,装是装不出来的。莹,不是女人的感觉灵,而是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一个人对一个人好,对方都能感受到,反之亦然。
那顿饭,吃了117块,和我手机号后三位相同。
后来,小马先回到了宿舍。
小马告诉我,那个“福”是他回寝室拿东西顺便贴上去的,而且是去年的“福”。我笑他,也笑自己。
毕竟回来了一个和若甫有联系的人,我开始小心翼翼地询问所有关于若甫的事情。我不敢问太多,还总闪烁其词,因为我怕小马发现我和若甫闹了矛盾,一个寒假根本就没联系过。
小马说年前发过几条消息,说若甫总是隔好久才回一条信息,而且很短,后来就不给他发了。小马还责怪他年三十的问候短信都没回。我想,若甫肯定是用他爸爸或者哥哥的手机临时插上卡用一阵的吧!小马哪知道他的手机已经还给我了。
这也说明,若甫看过我的那些短信,甚至,最近让他回来的短信他也已经读到。
从年初五到今天,已经又过去了近半个月,如果算上年前的一个多月,我们已经有两个月没有任何联系。
那一段时间,我迷恋上一件事,就是和早来的同学聊天。我知道了很多班级里的八卦,也知道了很多关于若甫的评价。八卦五花八门,有的甚至非常震撼人心,比如我们班的某个女老师一直戴的是假发,女生睡觉也喜欢裸睡等等。若甫的评价则出奇的一致,朴实、善良、帅。
我用这些别人嘴里的关于他的信息,来不停地麻醉着自己。当同学说到他的时候,总要向我征求“他是不是真是这样啊?”这样的意见。我会把他夸的更好一些,再好一些。
在我心里,他就是那么的完美无瑕,我不用怀疑,不用向任何人求证。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迷恋,会因为没有得到而变得盲目和冲动。而这个“没有得到”又如何去定义?是身体还是精神?我
不敢多想,生怕自己的爱到头来只是□□驱使下的盲目和冲动。
也许,时间会告诉我答案。
再次见到若甫,已经是4个月后的事情。
那4个月的后两个月,我精神一度面临崩溃的边缘,断断续续的感冒发烧,断断续续的情绪失控。平生第一次和人打架,脚板上现在还留有玻璃碎片的伤疤。平生第一次踢足球,在若甫曾经踢球的地方,差点摔到下巴脱臼。
我几乎每天一个短信地询问、表达、倾诉,但从没有得到过任何的回音。
情绪慢慢平复的时候,我开始想到已临近毕业,找工作的事情已经无法再拖。小马靠家里的关系进了南京的一个比较有名的国企;大刘回家继承家业,和他爸爸一起合开工厂;莹说要出国去看看……
寒假的时候见到过我一个忽然出现的叔叔。他在南京有自己的公司,让我去他那帮忙。当时,我也只是随口说会去看看,根本没放在心上。
如今离毕业已经很近,我忽然觉得恐慌,通过父母才又找到了那个叔叔的电话。
再次坐上熟悉的70路。
熟悉的报站声,永远傲慢的驾驶员,拥挤不堪的车厢。我任凭别人在我身后推推搡搡,自己却耷拉着脑袋透过人缝窥探着外面的一切。
隔壁的几个大学已经初具雏形,有的建的像寺庙,有的建的像墓地;不远处时时阵阵传来的开山声提示我仙林的这块净土已经开始沾染了城市的肮脏。
人,总是那么的自以为是而又不知廉耻,以为自己的所为可以改变很多。我们去侵占,我们去吞噬,我们去索取,我们去掠夺,我们破坏的不仅仅是它本身的宁静,还有它从头而来的真实。
一大群人呼啸着来,如今我们又将呼啸着去。回首四年,我们什么也没能带走,留下的是我们再也无法拥有的青春。
我们以为,在树上刻字,在地上撒尿可以留下印记;我们以为,炸开青山,修建楼宇,广铺公路可以带来文明;我们以为真心付出、全情投入、痴心等待可以换来真爱。
在酒醉梦醒之时,我问自己:是吗?
从叔叔那回来,无兴而去,扫兴而归。
推开宿舍的门,就看到了若甫。他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书桌上,摆弄着手里的手机,一款已经很旧的爱立信。
头发有点长了,胡子也没仔细的修剪,穿着他大一穿过的那件土黄色的夹克,裤子还是他哥哥的那条熟悉的运动裤,鞋子是一双新鞋,白白的,显得格外扎眼。
“回来了?”这3个字,我憋了好久,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问他,声音很小。
“嗯”他的声音比我的还小,几乎听不到。
大刘那时候也已经回校。他兴奋地把若甫带回来的野板栗扔了一袋给我,“尝尝,野生的,若甫带来的”。
我匆忙而慌乱地接过板栗,像是接到一个手雷,像是接到一束玫瑰。
我没敢直接打开就吃,怔怔地拿着板栗望着若甫。他坐着一动不动,背对着我们,也不说话。大刘是个很聪明的人,借故起身马上就出去了。
我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更仔细地看到他的胡茬,看到他的脸。一个寒假,似乎比原来黑了不少,人也有了些消瘦,心里如刀割般难受。
我就看着他,没问,没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滑落下来,我转身轻轻地擦去,不想让他看见。
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再回来时,若甫已经躺在床上。
我就走到他床边坐下,继续看着他。我在乞求,我在等待,我也是在询问。乞求他看到我的存在,等待他向我发火,询问他是否一切安好。
沉寂好久。
“我马上搬走了”他最终说了一句让我怎么也没想到的话。
“不是没毕业呢吗?”我天真地把毕业设定为我们的分手之期,没想到说来就来了。
“我找到工作了”又一句让我没想到的话。
“什么工作?在哪?”我非常急迫,非常担心。
“我哥他们下属的公司,长江路那”欣慰的是没有离开南京。
“哦”我情绪稍稍有些缓和。
“你让开,我收拾一下东西”他让我起身,以前他是不会这样的。
我呆呆的看着他收拾着他的东西,没有再敢问任何一句话。他的态度我已经非常清楚。我要问的也已经知道了答案。过去了几个月,他始终还是没有原谅我的意思,或者准确的说是还无法面对那个晚上的我。
在他不得不回来的时候才回来,像大刘和小马一样。大刘是无牵无挂,小马是一贯潇洒。这个寝室里,原来只有我们“相依为命”,如今只剩我一人。
从那天开始,我也学会了抽烟。
那天过后的很久,我想我还是感激若甫的,毕竟最终他还是和我说了话,毕竟他在哪上班也没有隐瞒我。
他没变,最终没有向我发火,所有的火他放在了肚子里,自己隐忍着,囫囵着吞下。
但是,在那样的时刻,我无法坦然面对他的离开,毕竟在那时刻的分离,很有可能意味着永远的告别。
他搬走的时候又留下了几样东西,是他收拾的时候找出来的:一个给他的腰包,一个给他火车上喝水的水杯,一双全新的从未打开过的袜子。
那双袜子什么时候给他的,我已经不记得了。是啊,我们交往过的很多点滴的美好都将在他搬走后消失掉。
他搬走的那天,我没有去送他。那个时侯,我还是无法坦然面对。大刘和小马也没有让我去送,虽然他们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但总觉得气场不对。
“你不去送,那么自然有你的道理。何况,那个人是若甫。”大刘后来如是说。
“何况那个人是若甫”。大刘的话让我明白,在他们的眼里,我和若甫之间早就不需要其他人说话。我们的事只有我们两人来解决。而如今,面对的是分离,任凭我有万千只手,千万张嘴,也是有心无力。
那种疲惫感弥漫在全身,久久无法散去。
一连几天,经常站在阳台上,看着空荡荡的衣架,那几个衣撑已经不在。想着楼下花坛里那条鹅卵石小路,是你搬走时经过的地方。朦胧中看到你一手抓着两个水壶,呼哧着嘴一路向我跑来。
“四瓶水,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