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张樟彰

26、送别

　　“我觉得什么啊觉得！”在车里，裴云青实在是凑的太近了。我脸上一红，赶紧推开他说道。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琼瑶剧看多了，居然会觉得强吻能解决问题！
　　“你让我再考虑一下……另外，你离我远点！”
　　刚把他推开，下一秒裴云青又凑了上来，这下可好，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我感觉到自己的脸红地快要烧起来了。
　　实在忍无可忍了，我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说道。
　　“行！顾彻，我先把你送回去吧，你刚刚掉进了养鬼的鱼缸里，那水阴气重，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等我超度了苏婆婆，给你买只老母鸡回来补补！”
　　可能是看我们两的事有希望，裴云青乐呵呵地从我身上爬起来，回到了前面的驾驶座上。
　　“你要去超度苏婆婆？她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么？”
　　我用手给自己发烫的脸颊扇了两下风，问他。
　　“原本该是这样，不过我在同行中的口碑太差，事情也就不敢做的太绝。目前，她呆在我的一只阴木梳里。一会我施个禁术，偷偷把她送进轮回道，也算了却一桩大师。”
　　裴云青向我解释道，他正开着车，牧师前方。坐在后面的我，也就不能见他的表情。
　　不过从他平静的声音来推断，这货压根没把施个禁术什么的当一回事。
　　“你要施禁术，会不会折寿什么的？”
　　也不想拐弯抹角了，我直接问他。毕竟上辈子我手底下的方士可是算出来，他这辈命途多舛。
　　而且为了强行跟他结缘，我还得与他分担一二。
　　这命途多舛吧，要是是他本身命不太好，我也就认了。如果是这货自己作的，我可得劝他及时止损！
　　“不会！只是难度大了一点，危险系数不高的！”裴云青轻笑了一声说道。
　　“那就好……欸，等等，裴云青，你赶紧追上前面那辆红色的车！”
　　“好！”裴云青的车技还是挺好的，他答应下来后，立马黏了上去，不一会，我们就和前面那辆车缩短了距离。
　　虽然隔了两层玻璃，我还是认出了，那俩车里坐着的女孩，是我的女朋友——宁馨。她的身边的副驾驶座上还放着她平时出远门会背的旅行包。
　　“你前女友？”观察了一小会，裴云青也认出了宁馨，他看看我，有点尴尬地问我:“你要去和她打个招呼吗？”
　　“当然！”我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宁馨的电话。
　　虽然她现在是我的前女友了，而且还试图不告而别，但是我还是打算要和她好好说声再见的！
　　“喂？顾彻，怎么了？”宁馨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时，我感觉到了鼻头一酸。
　　“没事，我在大街上看见你了！你下车来，我门俩说会话吧！”
　　“……被你发现了！”宁馨在车里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罢了，我们在前面那个拐角停车吧！”
　　“好！”我答应下来，挂了电话。
　　看见宁馨下了车，我也跟了上去。
　　裴云青和杜川都乖乖地留在车里，没有出来。
　　“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呢？”我看着眼前的宁馨，几天没见，她似乎更干练了一点。
　　“我也不想的，不过我们再无可能了，说再见也只是徒增感伤罢了？”
　　“为什么？你就那么确定你会一去不回吗？确定到连一个等你回来的机会都不给我！”
　　“顾彻……你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我不能说！顾彻，你不要逼我好不好？”宁馨突然提高了音量，她大事说道。
　　同时成串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掉落下来。
　　“就当我自私一回。我师傅已经这样了，他只有两年阳寿了，再有人离开我真的受不了!”
　　“宁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虽然一直躲在车里，裴云青很明显地是在关注着车外我们俩的对话的。
　　听完宁馨的话，他一拧车门，走了出来。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裴云青！”裴云青一现身，杜川也坐不住了，他也从车里走了出来:“你虽然素来行事百无禁忌，现在也快是上追杀令的人了，今天这事我奉劝你，莫要插手！”
　　“……”被杜川威胁了，裴云青冷着脸思考了一下，就开口说道:“你觉得我会怕么？”
　　“你！”杜川明显被气狠了，在他要撸起袖子来打人或着施法之前，我赶紧把裴云青往后拖。
　　“杜师傅，你别生气，他不会说话，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唉~我正和宁馨依依惜别呢，这两人闹着一出，把我刚流出来的眼泪都给吓回去了！
　　“算了师傅，我自己清楚的，你先回车上去吧！”宁馨也赶紧出面劝道。
　　但是杜川对裴云青明显很不放心，他只退后了两步，就是不肯走。
　　宁馨看了他一眼，也没什么办法，于是决定长话短说。
　　“顾彻，我把能说的都告诉你吧！其实我们师门最擅长的是卜卦，只是卜卦是泄天机，会折寿。我们这一脉还折的尤其厉害。我师傅就深受其害。”
　　“所以他一直不教我卜卦的方法，但是我自幼调皮，背着他偷学了不少，还天分奇高。师傅为了让我不折寿，一直不让我和别人说我算出来的卦象，我也算是一直没有破戒。”
　　“在你吞了女鬼泪后，我发现你的命格有变，就替你卜了一卦，这卦的内容……我不能说。”
　　“我只能告诉你，我要和你分手，就是因为它。我知道我是自私了一点，你要骂我打我，我也认了！……顾彻……对不起！”
　　说完了要讲的话，宁馨就闭上了嘴。她不敢看我，低垂着头，默默站着。
　　“没事，你不告诉我，也是人之常情嘛！”不想看她自责，我勉强笑了一下。
　　虽然她不明说，按现在这情形我也猜到了一二。我之前还担心裴云青命途多舛呢，现在好，我自己的情况估计还要紧急一点。
　　之前还以为宁馨要和我分手是不想拖累我，谁知道事实是反过来的。想想我才20来岁，这消息可真是晴天霹雳了！
　　我瞪着一脸内疚的宁馨，发着呆。
　　“没事，我在！”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的时候，身边的裴云青握住了我的手，他轻声说道。
　　“嗯……”我转头看他，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好！”然而扶着宁馨的杜川瞥了一眼裴云青，却淡淡地讲道。
　　“我刚刚给你们卜了一卦，你们两个前缘深厚，意气相投，只可惜此生太过亲密，反生劫煞……更何况裴云青，你还可能要背着追杀令，要我说还是……”
　　“师傅！”宁馨打开了车门，她突然轻声打断了杜川的话，“顾彻的命格特殊，你莫要妄言！”
　　说完后，宁馨最后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正色对裴云青说道:“我们师徒不会在追杀令一事上难为你的，拜托你了，好好保护顾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