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张樟彰

15、客人

　　怎么看裴云青也没有很可怕啊，我歪着头看着我进来的裴云青。
　　不就正常的一个小伙子么长的还比一般小伙子要帅气一点。
　　“顾彻，这个你拿着，你就把乌龟养在里头吧，大小应该够用。”裴云青被我盯得有几分不自在。他不自然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才把手里抱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大陶瓷碗递给我。
　　“好，话说这个不会是古董吧？”真的拿到手里了，我才发觉裴云青给的大磁碗做工十分精致，色泽也与世面上流通的瓷器不同，带有一种古色古香的韵味。
　　“看起来是有点像古董，不过是仿制的，你放心用吧！”
　　“那就好。”我小心地把大磁碗放进储物室的桌子上。出来的时候顺手从冰箱里掏了两瓶啤酒出来。
　　“云青，你进天第一天搬进来，我们先干一杯，祝你生意兴隆！”
　　“谢谢。”裴云青酒量似乎不太行，不过看我一仰脖干了，他也给自己灌了下去。
　　“好兄弟！”把瓶子放下，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俩还没吃晚饭呢，本来一早就说要请他吃大餐的，现在正是时候。
　　我把店面一关，就和裴云青出了门。
　　到了酒店，随意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些酒。我们两个吃吃聊聊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顾彻 ，我想起来了，你手机我还没还你呢！”裴云青拍了拍自己的兜说道。
　　“诺，今天没人给你打电话。短信倒是收到了不少。”
　　“是吗？”我伸手接过来手机，查看了一下信箱，除去垃圾广告外，只有一条颇让我在意。
　　那条短信是宁馨发来的，她说三日后她就要带杜川离开这里，出发求医。
　　“顾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看到我的脸色瞬间不太对劲，裴云青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咱们喝酒吧！”我勉强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酒来。
　　宁馨三天后就要走了，可能就不回来了，她发给我这条短信应该就是想要和我好好告别的意思，那三天后我要去送她吗？
　　理智上讲我是要去的，情感上讲，就这样结束我们三年的感情我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烦死了！”做不好决定，我觉得心乱如麻。不知不觉酒就越喝越多，裴云青一瓶还没喝完呢，我就干掉了差不多15瓶左右的啤酒。
　　“服务员，再来五瓶！”
　　“顾彻，你能喝完吗？”没有阻止我，裴云青只是默默点了一下桌面上的空瓶子。有些担忧地问道。
　　“肯定没问题，嘿嘿，云青，你看着，我还能再喝下15瓶左右。”
　　“你自己还是要注意点啊，我一会还有事，不能送你回家，你要自己走回家去，能认识路吗？”裴云青有点嫌弃地推开满身酒气的我，他拿筷子敲敲我的手背，强调道。
　　“没问题，这条路我熟。”吧一粒华生米丢进嘴里，我又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就这样喝着喝着，不知道我一共喝了多少瓶酒，反正最后，我就断片了。
　　等我趴在桌子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半夜11点多了，酒店都要开始打烊了。
　　桌上的餐具早就被服务员收走了，整个一楼，除去打扫卫生的清洁阿姨，就只有我一个客人。
　　看着身边空落落的座位，我突然有点失落。虽然裴云青一早就告诉我他一会有事，不能陪我。但是心头的孤独感还是越演越烈。
　　费力的站起来，我感觉今天真是喝的太多了，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冷的，我们这又是老城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我开始跌跌撞撞地往家里走。
　　“小伙子？小伙子？”就在大概再拐一个弯就能回家的地方，突然有人在身后喊我。
　　“听起来是个老婆婆的声音啊，大晚上的，哪里来的老婆婆，我肯定是又撞鬼了。”无奈地挠挠头顶。
　　我正被血液里的酒精整的晕晕乎乎呢，又碰到这么棘手的问题。
　　不管了，老人都说人身上有三把火嘛，我不回头就行了，任她叫唤去。
　　“小伙子，你别跑啊，我想问问你认不认是裴云青大师，我是来找他看事的。”
　　我本来想快跑几步甩掉她的，谁知道背后的老婆婆居然追了上来。还跑的气喘吁吁的。
　　“来找裴云青的，难道是他的客人。那就是人了？对哦，鬼好像不会喘气，肯定是人。”使劲地拿被酒精绕晕的脑子思考了一番。我得出了这个结论。
　　“裴云青才刚开张呢，不能给他搅黄了。”想到这里，我就停下来脚步。
　　“婆婆，你跟我来，裴大师就在这边。”
　　“好，小伙子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见我愿意带路了，老婆婆立马露出了一个感激地笑容，她身材不高，穿着一身暗紫色的衣服，一头灰白的头发被整齐地盘于脑后，黑色裤子下是一双单布鞋。
　　“我失恋了。”看着老婆婆和蔼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早就过世的奶奶，一张口就把实话说了出来。
　　“那也要注意身体啊，身体是自己的，你糟蹋自己的身体，那个姑娘也不会开心的不是。”看我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的，老婆婆干脆上手馋着我。
　　“嗯，婆婆你为什么要这么晚来找裴云青啊？你年纪大了，我们这边晚上人少，不安全，你还是白天来比较好！”
　　“我也想啊，只是老婆子白天不能出来，只能晚上来找裴小哥了！”听了我的话，婆婆有一点为难的讲。
　　“白天不能出来？”我听着这话不大对，什么叫作白头不能出来，难不成这婆婆不是人。
　　我往前走的脚步僵硬了几分，看着老婆婆笑吟吟的脸，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我要控制不住面部表情的崩坏走向时。我们已经到了我家门口。
　　裴云青正在那等着呢，他看见我们俩个，立马上前从老婆婆手里把我接了过去。
　　“苏婆婆，他胆子小，你别吓唬他！”
　　“也不是老身故意要吓唬他，他现在阳气弱，总会被脏东西缠上。这孩子又太善良，容易轻信他人，让他提起预防一下也是好的嘛！”
　　“谢谢苏婆婆好意了，不过还是不劳您老费心了！”
　　苏婆婆还是那副慈祥和蔼的样子，说的也都是好话，但是裴云青却没半点领情的意思。
　　裴云青比我要瘦很多，让他扶着烂醉如泥的我进房间，有些吃力。等到苏婆婆要上手帮忙，他就拦着不让，一抬眼，眼神里满满是警告的意味。
　　“哼，老身可是扶了他一路呢，要下手也不等现在在，虽说这小子是转生的帝王，身上的帝王血也算宝贝，也不值你这么护着，在裴小哥的眼里，老身的眼皮子就那么浅？”
　　“苏婆婆误会了，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苏婆婆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裴云青只好到了个不是。但是他仍旧不让苏婆婆碰我。
　　“算了，老身也乏了，裴小哥，你是住在二楼吧？好好休息，明天老身再来找你。”讨了个没趣，苏婆婆不再坚持，她撇了我们两一眼，转身绕去了房子背后。
　　“裴云青，你放手，我想吐！”被他连拉带拽的搀了一段路，我觉得自己的胃里像翻江倒海似的。
　　冲进了厕所了，我哇地一声吐了好多，等把胃里吐空了，才舒服了许多。
　　“顾彻，你没事吧？”等我扶着墙出来了，裴云青有点担心地走了过来。
　　他拍了拍我的背，递过来一杯热水。
　　“刚刚那个苏婆婆，是什么人啊？”其实就是不问，我心里也有点数，看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那苏婆婆多半也是个玄门中人。
　　“她是这一带最厉害的问米婆婆，平时可以帮需要的人和他们死去的亲人对话！”
　　“那她来找你是干什么的？”
　　“谈合作，最近她接了一单活，搞不定，让我帮帮她，成事报酬分我一半。”
　　“那她是好人吗？你怎么很忌惮她的样子？”
　　虽然我很想直接问问裴云青帝王血的问题。毕竟镇玄也说过我的血液特殊，我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是话没出口，我却犹豫了，听苏婆婆的口气，我在她眼里就像一个物品一般，我有点担心裴云青也是这么想的。
　　“你都听见了？”裴云青有些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他是个聪明人。自然能听出我没问出口的部分。
　　“你昨天不是喝了女鬼泪吗？现在看看，你上辈子应该是皇帝，哪滴女鬼泪把你的前世唤醒了。所以你现在的血液和普通人的不一样。用来画符封印什么的，有奇效。就怕会有心术不正的人会对你图谋不轨！”
　　“苏婆婆，我和她认识，她人倒还好，就是脾气有几分古怪，但是你的血对她用处不小，我也不能完全放心。”
　　裴云青缓缓地和我解释道。他一面说一面看我的脸色，好像比较担心我会暴走。
　　“那你呢？”我看着他，问道。喝了一肚子的酒，又刚刚吐过，我现在倒是清醒了，淡淡地看着他，我平静地问道“那你怎么想的？”
　　他对我一直很友好，和对别人冷漠的态度大不一样。我们虽然认识不久，呆在一起却很自在，交往的太顺利，我倒有点怕了。
　　“你觉得我是怎么想的？”被我直接质问，裴云青也没有正面回答我，他只是反问道:“你还相信我吗？”
　　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他听见我在怀疑他后，眼神变得有点哀伤。
　　“我，信吧！应该信吧！”盯着他看了半晌，我有些自暴自弃地回答道。
　　真不知道对他那该死的亲近感是哪里来的？
　　说起来，我这个人就是太怕麻烦，有朋友也懒着花精力去维持感情，遇事贯会逃避，导致一路走来，朋友也丢了一路。这下好了，和这小子总共认识不到两天，就遇到了这么多让人头疼的事情。
　　“谢谢！”裴云青好像松了一口气，他掏出了自己手机，看了眼时间“顾彻，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
　　“嗯……等等”
　　“怎么了？”都准备出门了，裴云青对于被我叫住有些不解。
　　“那个，苏婆婆是不是住在你那？你要回去睡吗？”
　　裴云青租的那个铺子我去过一回，比我的店面还要小，最主要的是卧室小，连张长一点的沙发都放不下。
　　“我去找家小旅馆就行”
　　“出门，左拐，往前走300米，有家不错的。”
　　“好，谢谢！”裴云青冲我笑了一下，便转身走了出去，我也一转身倒在床上。
　　虽然说我是决定相信他了，也不知道我们两个还能做多久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