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那么甜》斑陆离其

53、第一次约会

　　温椀到家的时候，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李姨也没在家里，客厅里空荡荡的。轻手轻脚地上了三楼，温梜房间的门虚掩着，隐隐约约地听到一阵交谈声。

　　“席老师，这题不会，可不可以空着？”是温梜的声音，说话间还带着点丧气。

　　接着是一阵纸张翻动的“哗哗”声，过了一会儿，席琰的声音才传了出来，“公式在刚刚那张纸上的第十行，而且……是我着重圈出来的。”

　　“啊，不行，一定是做太久的题了，记忆混乱了，要不休息会儿？”温梜顺势往桌子上一趴，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

　　“现在是四点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十分钟前刚休息过十五分钟。”席琰解锁了手机，把屏幕上的时间给温梜看了一眼。

　　“可是我真的做不下去了，这简直……”温小少爷准备耍赖。

　　“咳。”温椀敲了敲门，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推开门，就叫温梜坐在书桌前，一脸的愁容。

　　席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背脊挺直，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姐……”温小少爷动了动嘴唇。

　　“席琰，今天就先到这儿，累不累？诺，你爱喝的。”温椀把一杯花茶放在了席琰的桌前。

　　席琰在温椀出现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就趋于柔和，此刻，眼睛盯着那杯花茶，眼里更是一片柔情。

　　温梜看着旁边的人陡然换了一副样子，微微张大了嘴巴，然后期待地看向了温椀。

　　“姐，我的呢？”

　　说话间，面前多了一杯白开水，没错，而且还是玻璃杯装着的白开水，跟盛着清新香气的花茶的珐琅彩茶杯比起来，简直是“不堪入目”。

　　“？”温梜的脸上满是怀疑，而且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不是老妈买的那套家庭装里的杯子吗？不是说是给女儿准备的嫁妆吗？就这么拿出来了？

　　温椀可没耐心给温小少爷答疑解惑，直接说道，“一会儿我送你的补习老师回家，就……不回来吃饭了，记得让李姨少做点。”

　　“哦。”温小少爷机械地点头应好。

　　“那我去拿点东西，你等我会儿。”温椀看向席琰说道，“对了，你晚上要直……工作吗？”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个温小少爷在，温椀只得换个方式问，要不然让温梜知道了席琰的真实身份，那今天估计就不好摆脱这个琰的忠实粉丝了。

　　“没有。”席琰喝了一小口花茶，微微眯了眯眼睛，像是只尝到了甜头的小兔子。

　　十分钟后，小区门口。

　　“早知道……今天就开车来了。”席琰拉开车门，坐上副驾的时候，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嗯？”温椀刚系好安全带，听到这句话，看向了席琰。

　　席琰对上温椀疑惑的目光，拉过安全带扣上的时候，才解释道，“今天……算是第一次约会吧？感觉应该是我开车带你去才对。”

　　温椀发动车子的手一顿，总觉得这样的席琰太可爱了些，索性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你怎么有这么多想法？行了，下一次你开车接我好不好。”

　　席琰坚定地点头，心里已经为下一次的出游在做计划了。

　　“饿了没？要不先去吃饭？”温椀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今天教温梜那小子，费了很多力气吧？要不然去上次那家私菜馆？我看你好像也挺喜欢吃那儿的菜的，我也很喜欢。”

　　“费很大的力气倒不至于，他很聪明，只是……”席琰似乎是在想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比较合适，“话比较多，问题也很多。”

　　“他从小就那样，小时候就跟在我身后，问这儿问那儿的，我要是心情好，就勉强回答他一下，要是心情不好，就懒得给他解释。你要是不给他说，他一个人问着没意思了，也就不问了。”车开过一个弯道，温椀边回忆边说道。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触动了席琰，他靠在椅背上，望着温椀的侧脸，陷入了沉默。

　　温椀没有听到回答，转过头一看，正好对上了席琰幽深的目光，像是在怀念，又像是在惋惜。

　　一人在家的温小少爷，看着书桌上放着的几页题，越看心里越有劲儿，本来打算去玩会儿电脑的心思都被压了下去，拿着那些公式和题目反复地看，每每完成一道题，心里竟然有了一种满足感。

　　确定公式都印在脑海里之后，温小少爷喜滋滋地想，这下明天补习的时候，总归会轻松点了。今天肯定是被听到说做不出来题，才只能有一杯白开水喝的，那明天都会做了，温椀就能同意借电脑了吧？温小少爷乐呵呵地想着。

　　至于那个补习老师，听温椀叫他什么来着？席言？席颜？还是席岩？但总归不会是琰就对了，他肯定忙着打游戏呢。对了，琰都好几天没播了，得找个时间去问个具体时间才行，免得错过了。

　　温小少爷，趴在桌子上，一边想，一边用手指点着纸张，发出“嗒嗒”的声音。

　　餐馆里。

　　还是上次的那个位置，下午的江面静悄悄的，江风吹过来，还带着点热气。点的菜也跟上次的差不多，大同小异。

　　“吃吧，吃完给你看样东西。”温椀突然想到了手机里的那张成图，一脸神秘地说道。

　　“什么东西？”席琰夹了一筷子温椀爱吃的青菜放在她碗里。

　　温椀尝了一口碗里的青菜，“先保密，等会儿给你看。”

　　“是吗？”席琰像是在懊恼。

　　温椀不打算再逗他，拿出了手机。

　　“温椀？”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声音。

　　“许瑞哲？”温椀看着几步外的人。

　　许瑞哲的目光在温椀和席琰的身上看了一圈，压下了心里的一点酸涩，说，“这么巧，来这儿吃饭？”

　　“是啊。”温椀放下手机，“你的伤怎么样了？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吧？”

　　在海市住了几天院后，许瑞哲才回到江晓，之后这几天两人一直没有时间碰个面。

　　“都好了。”许瑞哲点头，“再过几天，我准备出去一趟，我确定……”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看着来电显示，许瑞哲皱了皱眉。

　　“喂？什么事？”

　　“嗯，是。”

　　“我不去，你们去吧，我还有事。”

　　几句简短的对话之后，许瑞哲挂了电话，不知道这个仅见过几次的远房亲戚约自己到底寓意何在，也懒得多想，摇了摇头，看向了温椀，“我想好要拍什么了，过几天就要离开江晓去那儿了准备拍摄了 ，希望你也能早点确定，很期待你的作品。”

　　“好啊，那就……颁奖典礼见。”温椀一口应下，而后伸出了手，“路上小心，对了，别忘了……”

　　许瑞哲看着温椀的样子，微微一笑，“知道了，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嗯，再见。”

　　被许瑞哲挂断了电话的那头，饭店的包厢里，围坐了一群人，有男有女，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

　　一个年轻男人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骂了一句脏话，看着坐在首位的唐旭，说，“旭哥，那小子挂了我电话，说他有事儿，不来。”

　　唐旭周围还围坐着几个年轻的姑娘，家里都是有些小企业，但跟唐氏这样的集团一比，就算不上什么了，“旭哥，谁啊？这么嚣张？请他都不来？”

　　“没谁，就一个眼比天高的小子，以为自己是嫡系子孙就不错了，但其实就是个外孙，而且手里什么实权也没有，一天到晚就会摆弄个相机，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似的。”年轻男人把手机揣进了兜里，一脸不屑地说道。

　　“没事儿，不来就不来，我们自己去。”唐旭吐出一阵烟圈，说，“听说繁茂路那边新开了家会所，就在那片休闲区附近，今天就去那儿玩玩，我请客。”

　　周围是一阵叫好声。

　　手机“叮咚”一声响，年轻男人打开一看，是条短信。

　　“旭哥，刚刚收到消息，说是姓席的那小子已经很久没接工作了，估计是被我们整怕了，毕竟每次刚要确定的合作就被耍，多了谁不怕，还是旭哥你这招好使。”

　　唐旭没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依旧抽着烟，眼睛里流露出的是玩味的目光。

　　“怎么，有人得罪旭哥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姑娘眼里露出了好奇。

　　“那可不，那小子自找的。”年轻男人嗤笑道，“他啊，敬酒不吃吃罚酒，旭哥开电竞俱乐部的时候，看他有点实力，想要让他做点‘份内’的工作，可人家说什么就是不肯，还冷着一张脸，这不就是欠收拾吗？”

　　“也是，自找的。”周围的人附和道。

　　年轻男人还没停的意思，接着说道，“不过这小子开始运气好，前一两年没他什么消息，可前段时间，正好被旭哥以前俱乐部的成员给认出来了，这不就自己送上门了吗？要我说，这次就得好好收拾他，要不然他……”

　　“行了。”唐旭把烟蒂扔在了烟灰缸里，“说到这儿就行了，只要直到得罪我，没有什么好路走就行了，时间差不多了，现在去繁茂路。”

　　“好嘞，走喽。”包厢里的一众人成群结伴地走了出去，有的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但嘴里还吆喝得厉害。

　　电影院里。

　　温椀看了一圈片名，都没找到一个比较感兴趣的，只能把目光投向了席琰。

　　吃完饭，看时间还早，两人一合计，决定去休闲区逛一圈，休闲区里娱乐场所多，美食店也多，还有各种大商场，晚上总会聚集很多人，很是热闹。至于为什么来这儿，一是温椀许久没有去那里逛逛了，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去的勤，后来渐渐就不去了，二是难得跟席琰出来一趟，知道他平时都不怎么出门，想让他去一些比较有意思的地方。

　　席琰在温椀看不到的角落里合上了手机，依着刚刚看到的答案，果断看向了爱情片的分类，然后选了第一个。

　　事实证明，能排在第一个，说明片子还是不错的。影片主要讲述了一对青梅竹马，从幼时相识，到情窦初开的年纪的一段暧昧时光，再到因突发意外而失散于人海，最后是多年后的重逢的故事，情节虽然老套了点，但胜在演员的演技都还不错，看起来倒也有一番滋味。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有携手相行的夫妻、温馨的一家人三口、热恋中的男女、独行但十分潇洒的人……温椀看着席琰的背影，往前迈了一步，握上了他的手，说，“刚才，影片里男女主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还挺有趣的。”

　　影片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幼儿园儿童节的表演节目上，男主角反串扮演了一位公主，女主角则演路边的一棵普通的柳树。只不过，公主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路边的柳树，就这么撞掉了所有的伪装，公主不知所措，柳树憋红了脸，这一幕，被台下观看表演的父母拍了下来，也见证者男女主角的相遇。

　　想到这儿，温椀拿出了手机，找到了存下来的那张照片，像是献宝似地放在了席琰面前，“这是下午说要给你看的，结果被许瑞哲一打断，给忘记了，怎么样，好看吧？”

　　望着温椀满脸的笑意，席琰有些挪不开目光，点头说，“嗯，好看。”

　　“是吧？”温椀看着照片里的人，又看了席琰一眼，伸手抱住了他，“不过，还是眼前的人好看。”温椀觉得，明明自己没有喝酒，但却好像有点醉了，不然，为什么看着这个人，整个人都晕头转向的。

　　席琰揽住温椀的腰，在喧闹的街道上，抱在一起，耳边好像一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怀里的人。

　　唐旭一伙人从会所出来，打发了几个喝得烂醉的人，剩下的人依旧围着唐旭转悠，不过大都是一群姑娘，至于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看着这副情景，一个年轻男人露出了然的目光，往边上站了几步，给这群人留下点地方来巴结。摆弄了几下手机，实在无聊得很，看了看周围的繁华的街道，然后，目光停在了斜对面的一处。

　　“旭哥……旭哥，我看到温大小姐了。”跟着唐旭混久了的人，都知道他对温大小姐的那点意思，谁让人家温家的实力强呢。

　　唐旭听闻，抬头望了过去，可看到对面的情景的时候，眉头狠狠地一皱，身边那人还在继续，“诶，跟温大小姐抱着的那人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唐旭目光一沉，望着街对面，半张脸落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满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