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儿（主网王）》琴心淡然

36、好客的柳家妈妈。

　　“呼呼——啪啦——呼呼——啪啦拉”澎湃的浪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的冲刷着岩石，嘉儿异常平静地注视着站在对面的两个男孩，他们的沉默不语令她脑海中产生了一种自己在戏台上演戏的莫名感受。
　　“我先走了——”挥挥手，女孩离开的姿态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拖拉，仿佛在她的生命之中，从未有过任何的波澜起伏，一直都静谧祥和。
　　“我们——都需要——冷静——的想想——当初的承诺——”
　　红色的身影沿着海岸线缓缓离去，女孩独特的甜蜜里透着清冷味道的嗓音像是春夜晚间随风潜入的蒙蒙细雨，悄无声息地印入人的心间，却又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贞治——”轻呼出声，脑子里一头浆糊的柳莲二看着好友飞快转身，追上消失在沙滩尽头的小黑点，伸在半空的手臂停滞，他又有什么样的理由去阻碍好友的决定。
　　嘉儿说的那些匪夷所思的际遇让这个生活在和平时空，没有经历过任何磨难的男孩感到震惊。当女孩讲述完毕全部的遭遇后，他脑海里第一个浮出的念头是，她是在开玩笑吧。这些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但，女孩异常坚定的眼神和好友脸上流露的痛楚，却使得他明白。这不是谎言，更不是玩笑。所有的一切都是女孩真实的经历。心灵受了极大冲击的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些凌驾在数据之上，不能用常理来表达的异常现象。所以，他的心在一霎那间退缩了。
　　愣愣的呆立在原地，心绪混乱成一团的柳莲二首次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前进还是后退，迫在眉睫？
　　加快奔跑的速度，乾贞治奋力向前追赶，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五米……伸手，手指碰触到女孩冰冷的手腕，握住，紧紧握住，用力，用力将她拉进怀中，抱住……紧紧抱住
　　“坏丫头——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坏丫头，我们是不是前生欠你的，你这辈子要这么折磨我们俩——”
　　怔忡的望着恨不得将她揪起来狠揍一顿的男孩，以及手腕上传来的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嘉儿似乎感觉到胸口处的心跳在急速加快，一波又一波的暖流涌出，蔓延至身体各处，瞬间驱散了先前埋下的阴霾。
　　她嘴角一扯，眉眼弯弯，脸部的弧线变得柔美温和，轻轻的附和：“是的，我是坏丫头。我一天不捉弄你们俩。我就觉得心底痒痒。你们俩前生肯定欠了我不少，所以今生得在我身边当牛做马的还清这笔债务。今生还不了，来生，来生还不了，再来生……以后，可要记住了，不要欠我的债，因为我是专门放高利贷的，欠下了，永远都还不清……”
　　“坏丫头，亏你还有脸说。”屈指敲了敲怀中女孩光滑的额头，乾贞治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赶上了。没有错过。
　　“坏丫头——往后，不许自以为是的替我们打算。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是故意的吗？我才不像柳莲二那笨蛋，被你说的那些给吓倒了！我从未对许下的诺言有过一丁点的滞疑。不止是你。我也同样会为之付出我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身体，灵魂……嘉儿，我永远铭记着，我们的友谊可以跨越时间，地点，甚至空间，永远留存在彼此的记忆中。”
　　“乾贞治——你说谁是笨蛋！”气急败坏的吼声回荡在空旷的海滩，拔腿赶来的柳莲二抡起拳头砸向在背后说他坏话的好友。
　　“谁承认谁就是了！”早有防备的乾贞治表情轻松地双手抱起女孩，向后一跃，闪过好友的攻击，颇有深意的回答。
　　“你——”上气不接下气的抬手指着气定神闲抱着女孩站在不远处的好友，柳莲二此刻是有苦说不出。动手，碍于女孩还在他怀里。动口，不就明摆着承认自己是笨蛋。
　　“呵呵——”见柳莲二赶过来，解开心结的嘉儿呵呵笑起来，脸颊上露出平时不轻易显现的小酒窝，她甜甜的开口：“贞治，莲二，笨蛋呢，从来都认为自己很聪明的。”
　　听了嘉儿的论断，两个男孩都哭笑不得，偏偏两人因为刚才的一连串变故，自认为理亏在前。遂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咽。
　　“莲二，你的衣服都湿了！”
　　嘉儿歪头注意到柳莲二身上的衣物近乎全湿，惊呼出声，她拽着乾贞治，跑过去，检查。
　　“呵呵，没事的。回去泡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就好。阿嚏——阿嚏——”柳莲二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轻声安抚女孩。不料，接连不断的喷嚏声，表示他有伤风感冒的前兆。
　　“这可不行。我们还是快点去你家吧。”有感自身责任重大的嘉儿收起脸上的笑意，表情严肃的决定前往的目的地。
　　在自家“药居”当学徒三年的她深深地明白，即便是一个小感冒，有时亦会引发一场大灾难。很多时候，人们往往因忽视这一问题的严重性。俱认为自己身体健康，随便应对下，很快就能过去。放弃了必须的治疗休养。从而引来无数的后患。
　　知道女孩在某些问题上异常坚持己见，与她辩论，往往得不偿失，柳莲二点点头，同意先去自己家更换衣物。正好，今日母亲也在家，她一直都惦念逢年过节都往家中快递各式礼物的嘉儿。不如乘此机会，介绍她们俩认识。相信母亲一定会喜欢她的“乖巧活泼”。（此女在长辈面前一贯的表现）虽然，柳莲二本人对“乖巧活泼”此项结论深表怀疑。
　　关于嘉儿在流星街的过往，就这样暂且被搁置。三人之间的友情历经这次考验，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坚不可摧，
　　招了一辆出粗车，报了地址，三人坐车前往柳莲二的家。车上，在两个男孩愕然的目光下，嘉儿毫无形象可言的把自己的包包翻了个底朝天，找出年前绣的一对准备送给老师的柳芽色空谷幽兰图案的香囊，拎起香囊左看右看，再三询问柳莲二，作为上门拜访的礼物是否显得过于简单？逼得他举手发誓，自己妈妈绝对会视若珍宝之后，她才安下心来。
　　这两天连番到别人家里做客的经历，也让嘉儿在以后养成了一个良好的习惯。在随身的包包里，总会备上几份亲手制作的礼物，以免临时受到邀请，为礼物犯愁。
　　车子很快驶进柳莲二家所在的住宅区，柳莲二和家里通过电话，告知嘉儿上门拜访。自家母亲在电话里喜出望外的连声怪责，说怎么不早点通知。害得她都没准备好吃的，招待客人。柳莲二满头黑线的听着手机里传出的母亲柔声怪责，视线扫向坐在一旁捂嘴偷笑的女孩，忽然，他有点后悔带嘉儿回家。
　　回头想想，早上在乾贞治家，志子阿姨对嘉儿嘘寒问暖一脸和蔼可亲，对自家儿子是爱理不理的无所谓模样。柳莲二不用数据都能证明，女孩在他们家的待遇一定是贵宾级别的。而他自己期待母亲能给平民级别已是不错了。
　　车子停下来，三人下车。站在一栋很常见的日式独幢居民房前，穿过院子，还没等按上门铃，大门便已自动开启，一名衣着优雅美妇人笑眯眯的走出来，两眼放光的盯着看上去“乖巧可爱”的嘉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一拉，紧紧搂在怀里，嘴里喊着“卡哇伊，卡哇伊……”
　　“妈妈，能不能到屋里再说。”低估了母亲对嘉儿这类长得像女儿节偶人娃娃一样的女孩的热情执着程度，面对女孩抛过来的求助眼神爱莫能助的柳莲二硬着头皮开口提醒母亲，他们还站在门口的事实。
　　“呵呵……嘉儿吗？我可以叫你嘉儿吗？太可爱了……嘉儿，你叫我雅美妈妈好不好？”听到儿子夹带着警告的提醒，柳雅美恋恋不舍的将怀里差点因窒息晕厥过去的女孩放开，她态度十分亲密搂着晕头转向的女孩，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抱怨自己生了对不贴心的姐弟。做姐姐的一天到晚只知道待在警察局不回家；当弟弟的也好不到哪儿去，整天躲在房间里捣鼓他的资料数据。
　　进屋后，柳莲二顾不上女孩愤怒的眼神，说了声回房间去更换衣服，不等柳雅美的回应，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拖起好友，逃向位于二楼的卧室。
　　柳莲二——你等着！下次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嘉儿瞪大眼睛，忿忿不平的盯着两个男孩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自己则被兴致高昂的柳雅美硬拽进她平日的工作室，玩扮装游戏。
　　“嘉儿，你看，这是我即将推出的少女服饰。以娇嫩的粉色，浅绿，鹅黄，粉紫……为主色调，裙摆，袖口，衣领，腰部点缀蕾丝，刺绣，飘带……来体现豆蔻年华的女孩子们，活泼可爱，天真烂漫的一面。”柳雅美笑眯眯地拉开工作室里的置衣柜，向外表甜美可人，内心深处却在不停祈求呼唤快来个人解救她脱离苦海的嘉儿展示她最新的设计作品。
　　头疼的看着满满一衣柜的衣裙，嘉儿的嘴角抽了又抽，硬逼着自己拉扯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点头认同柳雅美兴致勃勃的言论。她心底里隐隐有种极不好的预感，柳莲二的妈妈，该不会是想要她把柜子里的衣裙，全部试穿给她看下吧。
　　“呐——嘉儿，这里的衣服都是雅美妈妈送你的见面礼。”
　　好的不灵，坏的灵，一听到柳雅美开心的宣布说那些衣服都是她送给自己的见面礼，用来感谢女孩三年来一直从中国快递礼物给他们家的时候。
　　嘉儿犹如遭到五雷轰顶，目瞪口呆的坐在原位，看着一脸兴奋挑选衣裙的柳雅美……
　　此刻，她最想说的一句就是，能不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