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离别，注定来不及告别》白子画的爱女

28、番外——此致语冰

　　语冰:
　　我从医院辞职后，又找了一份工作，依旧是做中医理疗师。病人不多，闲暇不少。闲暇之余，甚是想你，而那份无望的思念与期待，我亦知是毫无价值与意义的事情。在你眼里，我对你的这份痴心妄想，一定甚是可笑与荒唐吧。
　　我的理疗室外面，有一株石榴树。盛夏时节，结满了很多很多的石榴。临近中秋，越是顶端的石榴越是硕大鲜艳，嫩黄中透出鲜红。
　　有的石榴都裂开了嘴，露出饱满红润的石榴籽。树下挂着一个木牌“禁止采摘、违者罚款”。这个木牌毫无震慑人心的作用。
　　每每人们都熟视无睹，经过这棵石榴树，都会摘几枚石榴。门卫也摘、员工也摘、病人也摘、经理也摘、谁看见谁都摘，而我也摘。
　　石榴树就栽种在我理疗室的窗前。打开窗户，密密的枝条都会伸进我的房间。看到那满树的石榴果，怎能不心动？怎能不想摘呢？
　　可是我个子矮，只能摘近处的，有些青涩的、未经阳光充足照射的石榴。那些石榴都是青皮儿的，里面的籽儿也都是白白的，并未完全熟透。
　　“书到用时方恨少，待摘石榴方觉矮。”其实我一米六三的个子，在女生中并不算很矮的。可是等到摘石榴，看到那些娇艳欲滴，果实饱满已经裂开的石榴都在高处，我就是踩着椅子去摘，也是枉然的时候，便觉得自己矮了。
　　那一刻我想到了姚明。如果姚明在这儿，我让他帮我摘石榴，那一定能摘到最大、最甜、最好的石榴了吧？让姚明帮我摘石榴，恐怕你又要笑我异想天开了。
　　我摘不到好吃的甜石榴，却每每看到医院里的男同事仗着身高优势摘得好石榴。然后把摘下来的好石榴，给那些嘴甜、会哄他们开心的女同事。他们讨好着那些会向他们撒娇，使小性的女人。却从来都会忽略我，从来不会主动给我一颗石榴。因为自从和你断了联系后，我的心情一度很消沉。对于别的男人，也态度冷淡了很多。或许因为我的清冷性子，让他们敬而远之吧。
　　可是当他们有个头疼脑热时，又总会第一时间来找我，让我给他们做免费的中医理疗。
　　“用得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人心是多么的势利粗鄙而浅陋。我性格倔强、孤傲自持，尤其不善与人交际。所以我这种不讨好的性格，自然不会有男人喜欢。
　　我看着树上的石榴越来越少，看着那些石榴都成了别的女人的口中之物，成了那些男人讨好女人的手段伎俩。我心里怎能不气？怎能平衡安心？
　　石榴树成了我心中患得患失的块垒。我想吃一颗很大很甜的石榴，却触手难及。而且每每看到那些大石榴、好石榴、甜石榴成了别的女人口中的战利品，那份嫉妒与失望你能体会吗？
　　有一次一个演出团队，上我们那儿义演。因为刚下完雨，路面湿滑，石榴果儿更显得娇艳欲滴。
　　那些老阿姨、老伯伯看到那么好的大石榴，都不顾形象采摘起来。有的竟然站在电动三轮车后座上，攀着枝条去摘石榴。
　　他们把摘下来的石榴分发给同伴，同伴都说很甜。我看到他们这样做，不知为什么竟帮他们指着石榴的位置，好让他们摘得更准确。毕竟从我的屋子里，看石榴果的分布看得最清楚。最后他们把树上的石榴全摘完了，一哄而散。
　　看着满地零落的叶子枝桠，我百感交集。曾经我那样喜欢这颗石榴树，那样嫉妒别人把石榴果摘下来。可是现在看看空荡荡的树枝枝头，再也没有一枚石榴果。我就再也不会担心，那些男人们采摘石榴，把它们用来讨好女人了。没有了石榴，也就没有了嫉妒、失望、愤恨、患得患失。这与感情多么相像。
　　你走了，永远地走了。我就再也不会担心失去你了。其实我从没得到过你，哪怕一分一秒也从未得到过你。
　　或许你的决绝冷漠，就犹如这摘完石榴、光秃秃的树干。唯其如此，才能让我对你断了念想。如果是这样，我便了然释怀。你走了，我再也不用盼着你回来了。因为你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语冰，这些心事沉淀搁置在我的心里很久很久了。与其慢慢遗忘，不如真实具体地写下来。至少在以后的时光，看到这段文字，能让我透过斑驳的纸张，去窥见一个曾为爱痴心妄想的傻姑娘。而我所有对你萌发的傻言、傻语、傻想法、傻举动，都只是根源于我对你深深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