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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番外-存在/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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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的雨今夜下的格外的大。
张起灵看了看窗外的街道，他很困惑，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这里这么熟悉，让他舍不得离开。
吱呀——
门被推开，进来的人是王盟。
张起灵记得他是一个人的伙计，但是那个人……是谁？
“小哥，今晚雨下的太大了，刚出去就被淋的全身都湿了，还好晚饭没事……”说到这里王盟声音变小了一点，“不然老板一定会责怪我的。”
这句话王盟有些支吾，眼睛中有点哀伤的感觉。
雨声很大，怎么都显得屋子里安静的过分。
突然，张起灵的电话响了。
张起灵拿起手机，这个手机他很熟悉，但是不是他的。他看了看上面的联系人，是胖子。
“喂，小哥。”
胖子爽朗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带着一点沧桑，张起灵没有说话。
“小哥，明儿胖爷我就到杭州了，后天就是小天真的忌日了，咱们兄弟里，他最在意的就是你了，你到时候可要好好和他说说话。”
天真这个词，让张起灵有些熟悉，似乎有什么要浮上来又被张起灵强压下去。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问，“……天真是谁？”
电话那边安静了几秒，传来了胖子难以置信的声音。
“小，小哥？你，你该不会又失忆了吧。”
“天真，是谁？”像是怀抱什么期待一样，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又问了一遍。
“……哎”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叹息，随即挂断。
雷雨还在继续。
张起灵目光转到房间里的灰色照片上，男子的笑容显得温柔而又苍白，张起灵就这样看着，心中微微的痛感让他更加困惑。
天真……是谁……
你是谁？
和胖子到墓地的那天，依旧是个雨天，大雨洗刷着城市的一切，轰隆隆的雷声惊扰这张起灵的心。
到了墓地的时候遇到了吴邪的亲戚，在耳边的哭声中，张起灵默默走到吴邪父母的身前，磕了三个头，不顾一旁人的目光和劝阻扔掉了雨伞，就那样笔直的站在吴邪的墓碑前，许久许久。
久到，分不清他脸上滑落的是什么，是苦涩的泪？还是冰凉的雨？
哪一个，都不是他想要的。
回来后，张起灵和胖子去了楼外楼。
在楼外楼熟悉的座位中，他突然感觉他和胖子之间的那个座位，应该有一个人。
一个明明看着很文弱，却总是对他执着的过分的人。
“小哥……你，是不是想起他了？“胖子试探的问道。”
张起灵迟疑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
“没有。”
“好吧。”
气氛变得安静的诡异，就连胖子都只是默默地喝着酒。
最后酒过三巡醉了的胖子，给张起灵倒了一杯。
“嗝，不是，不是胖爷我说……小哥，小哥怎么会是你忘了他。这世界上没有谁会不被遗忘，但是为什么最先忘了他的人却是你？”
脸红的胖子明显是上头了。
“小哥……你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抱着吴邪出去的？那么紧，又怕太过紧了会伤了他，简直，简直他妈的比胖爷我抱着冥器还小心翼翼。”
“你怎么能忘了他！你怎么可以忘了他！”
胖子拍着桌子，在表达什么情感，张起灵却只是默默地不说话。
张起灵在桌子下面的手握紧成拳，开始有血滴在地板上。他静静的看着血从手缝里滴落。
当初抱着他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张起灵这样想着。
胖子已经在对面哭号的不行，张起灵拿起刚刚胖子给自己倒的那杯酒，一口灌了下去。
酒水的苦涩从舌尖蔓延到舌根，刺激着人的眼角和大脑。他觉得有点恍惚。
然后张起灵站了起来，离开。
张起灵回到吴邪的房间，用手轻抚着这房间里的每一样物品，他闭上眼，想象着那个人正戴着眼镜钻研东西的样子，想象着那个人打着哈气起床迷迷糊糊走进浴室的样子，想象着那个人破口大骂却还带着点书生气的样子，想象着那个人熟睡时抱着他流口水的样子，想象着，他对他笑的样子。
这里的房间充满了他喜爱的味道，是那个人的味道。
张起灵躺在那个人的床上，看着自己的手，曾经有人握过这双手，那时候的他带着的是什么样的心情牵着自己的手？他嗅着床单上那个人的气息，面前似乎又浮现那个人的身影。
我好想你。
然后张起灵睡着了，睡得很深很沉，睡了很久很久。
再醒来，张起灵去了吴邪的墓地，他跪在墓碑前，伸出手，抚摸着照片上那微笑的少年，好像心被撕裂了一样，张起灵哭了。
“吴邪，其实我没忘了你，我只是害怕，害怕没有你的世界，所以强迫自己，所以假装自己从来没遇到过你。”
“吴邪，你会怪我吗，你会吗？”
“对不起，吴邪，对不起。”
张起灵消失了，他挖了吴邪的墓，带着吴邪的骨灰消失了。
在消失之前他见了胖子一面，然后离开，再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连胖子也只是说了一声，孽啊，便闭口再也不提。
只是那个地方，有着满天飞雪，美的纯粹，冷的刺骨。
那是一切的开端，也是一切的终结……
那人笔直地站在那里，语气是轻柔的。
“吴邪，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