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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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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地看着他跑进炮火中,一声轰响在耳边炸开,四散的泥土与石块以极快的速度飞过来。还来不及躲闪的我,感觉额头被石头砸的很痛,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指头清楚地感觉到湿热的液体留了出来。
我把身子用力地蜷缩在角落里,尽量地不露出一点身体。本以为作为外来的人,正常的情况不是会与他们有一点不一样。
特异功能?
身强体壮?
结果就是,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在几分钟前仍在拥挤的民众,有一部分人跑得快躲过了危险,另一部分的人的生命则终止在了寄托了无数希望的广场上。
哭喊声、哀嚎声、枪声、手雷声……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夹杂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我的脑袋阵阵地发晕。
时间过了好久,就到已经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这场战乱。直到一个士兵蹲在我的面前询问道:“姑娘,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挤出一抹笑容说道。
强撑着自己的大腿打算站起来,可是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刚站了一半就摇摇晃晃地向旁边倒过去。好在这位小哥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拉住我的胳膊,这才晃悠悠地站稳。
“你额头都流血了,还是找军医给你包扎一下吧。”他扶着我的胳膊走向着不远处地休息区,我看到不少的士兵来来回回地跑动着寻找着幸存者,更多的都是搀扶着与我一同走向休息区的人。
此时的休息区就是在还没有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广场一角搭起的一个小布棚,里面已经满满当当地躺着好多人。他们的身上缠着绷带,绷带处渗出深红的血水。
“谢谢你,我缓缓就好,不需要在这占用资源的。”我把自己站的挺直用来告诉眼前的小哥哥我没事。
“那你注意一点,我先去忙了。”看到我的样子,他放心地离开了。
我在休息区转了几圈,每一个受伤的士兵的都看了一遍,他应该没有受伤吧。
我开始环顾周围正在救援中的士兵,也没有那个身影的存在。我看到一个腿被炸伤的士兵正倚靠在台阶上,我凑上前坐到了他的身旁。
“小哥,我想见你们军长,要到哪里找他?”我的声音有些小,导致他靠近我问了两遍。
“你说什么?什么?”
或许是被炸得耳朵有问题了,我扯着嗓门喊道:“我要找你们军长!”
身后传来一个软糯糯的女声,她说道:“军长受伤了,现在应该在他家里休息。”
我看向这个声音的来源,是个个子不高一头金发的女孩。她穿着白大褂手上拿着绷带正在给一名士兵包扎伤口,看着她利索地用剪子剪断纱布,再用胶布固定住伤口。她抬头看向我,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很快,她发现了我额头的伤,拿着医药箱走了过来。
“我叫乔桥,如你所见,一名漂亮的医生。”她的声音甜美,淡棕色的眼睛像一窝泉眼可以把人吸进她的眼睛里一样,“刚刚战斗中,军长被打了一枪,现在正在他家里抢救。”
乔桥一边说着一边利索地给我的伤口抹上药,凉丝丝的,接着贴了一小块纱布在伤口上。
“家?”想想也对,军长和士兵确实是有差距的,“他家在哪?”
“以现在这个情况,你应该见不到他。贴一天就可以拿下来了,一直放在额头上会不透气留下疤的。”她把工具收进医疗箱,“你家在哪?可以让士兵送你回去。”
“我……”我想到了教授的家,接着说道:“我家在阿拉斯莫街道。”
原本平和的眼神突然变得尖锐,她把脸蛋靠近我说道:“说谎并不是一个人该有的品质。”
说完她便要提着行李箱离开,我有些慌乱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乞求道:“好吧,我承认我家不在阿拉斯莫街道,我是从富利达来的。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住在阿拉斯莫街道,我需要去确认他们的安全,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乔桥没有说话,看了我一眼之后,绕开我。
就在我垂头丧气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说道:“你的问题不是我能解决的,跟我来,我告诉你军长在哪里。”
跟着她我来到了广场周围的另一个街道,当时没有好好的观察地图,现在结合着实际情况仔细地观察者。蒙克多这个城市,是一个以这个广场为中心,各个街道从中心向周围四散开来。
就像小时候画的太阳,一个圆加上无数条射线。
军长家就在前面不远处,我看到了有一名士兵举着枪站在门口。乔桥指了指那个地方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他家在那,能不能进去就要看你自己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非常感谢。”她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我想她应该是去继续救治受伤的人了。
这条街道的大门都是紧闭的,我走向了这条街道的唯一一个人问道:“你好,我想见军长。”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保持着沉默。
“你不说话,我就自己进去了哦。”我的手已经抬起就在距离门把手很近的地方,一把枪放在了我的手前。
“姑娘,请你离开!”
他眼神坚定地瞧着我,我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说道:“我要进去!”
“这里不是你可以进去的地方。”他把身子挪在了门前,挡住了一大半的门。
“我听说军长受伤了,我是来探望的。”我的话完全没有动摇他一点点,还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眼神。
看到他没有一丝想要放我进去的意思,我顺势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我坐在这里等他可以吗?”
他没有说话,显然没想到我会有如此的决定,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我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台阶上,就像远处坐在广场上的人们,眼神空洞没有光彩。
看着一个个士兵抬着尸体离开,广场上很快被清理出一大片。
远远地瞧着仍被层层保护得很好的军事基地,在那些士兵的身后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教授说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他真的是老糊涂了。
天渐渐地暗下去,街边的路灯大多被炸坏了,没被炸坏的也一闪一闪地亮着光,发出“滋滋”电线灼烧的声音。
我庆幸地摸着肚子,这么久了除了有些疲惫竟不觉得饿。
隔着厚厚的铁门我竟然听不到屋内有任何声音,温度降了几度,有些冷,我裹紧了外衣,向门口缩了缩。
“你不累吗?”身边的士兵仍旧一动不动地站着,心里不禁感叹,军人的身体素质就是好。
“谢谢关心。”沉默了那么久,终于从他口里蹦出了几个字。
“不客气。”无趣的人,给这个恐怖的地方平添一丝冷漠。
我随口问道:“他受伤严重吗?”
“医生会好好医治的。”好吧,说了等于没说。
“我知道了。”我只想知道他的伤严重吗?血止住了吗?还有,他是清醒的吗?我要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头倚在门框上,有了些支撑,我感觉轻松多了,眼皮渐渐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