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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和我府上的男人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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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儿啊,你真的不记得娘亲了么?”此时张晋杰的房间里已经满满当当围了一屋子人,这个妇人很明显就是家中的女主人,打扮虽算不上富丽华贵,但也是精致淡雅,明显和其他人不同。
“我······我不记得了。”此刻张晋杰被这个妇人不断用手轻拍着手背,妇人眼里的泪珠子也掉下来好几次。
张晋杰非常害怕别人哭。
张晋杰家里所有人都是硬派,没有一个人哭过,连他姐都是。这是一条心照不宣的家族认知:流眼泪的人就只配做弱者。张晋杰家里当然不可能出弱者,可现在这个家里,可不是如此。
“你,你别哭啊,我,我不记得是不记得,也没有死,说不定,你们说一说我就能记起来什么的。”张晋杰有点慌,他能感觉到这个妇人和他这具身体的关系一定十分亲密。
“对,对,”妇人赶快擦了擦眼泪,“对对对,人没事就没事,失忆咱们不怕啊,肯定能记起来,要是记不起来也没关系,娘找人教你从头学,只要人没事就好······”妇人的话明显是在安慰张晋杰,张晋杰听到娘这个字,就怔住了。娘?那不就是现代的妈?我,我有妈了?
张晋杰仔细看了这个妇人一眼,想想镜中那张脸,的确是有几分相似的。
“妈?”
“啊?”
“不是,不是 ,娘?”
“是!是!渊儿!你没有忘记,你还记得娘!太好了太好了!泉寺!泉寺!快把张大夫再叫过来,说脑子没有完全摔坏,是不是还有办法恢复记忆。”妇人扭头吩咐着青衣男子,声音因为激动都有些颤抖。
“娘,不用了不用了!”张晋杰赶快拦下准备叫大夫的青衣男子,“我这不是皮肉伤,你们这儿肯定治不了,这得自己恢复,你们多和我说说我以前的事儿就好了。”
“我们,这儿?”妇人一脸狐疑。
“啊,口误,口误,我是说咱们这儿。”张晋杰觉得自己脑袋上都冒了汗。
“公子,怎么感觉你醒过来之后,说话有点不大对劲?”黑甲侍卫一如既往的关切。
“脑子坏了嘛,脑子坏了当然就不一样,这,这很正常啊!”张晋杰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的脑子可能真的就会坏掉了。
“你看,你都承认你脑子坏了,还是要叫大夫看看才行!”妇人急着又要吩咐人去。
“娘!”
好不容易终于哄走了妇人,告诉她自己就是记忆受损,其他没有任何问题,才让她离开了房间,张晋杰叹了口气,接下来就开始认真的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男人,黑甲侍卫和青衣男子。
“你们,自我介绍下吧。”张晋杰盘着腿坐在了原先那张床上。
“公子,我俩,你都不记得了?”黑衣侍卫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失落。
“抱歉啊,我这里,是真的记不住了。”张晋杰说着指指自己的脑袋。
“公子,小的是柳泉寺,是公子的贴身谋士,自从王将我赐予公子后,就一直跟随公子左右,约莫两年有余。”青衣男子率先站了出来,恭谨的行礼,看样子他已经接受现实了。
“柳泉寺?贴身谋士?”张晋杰认真打量着这个青衣男子,看起来有些柔弱,面色有些苍白,五官淡淡的透着凉气。“贴身谋士,是,有多贴身?”
柳泉寺抬起头,“公子想要多贴身?”
张晋杰被他的眼神吓的一愣,赶忙陪笑到,“嘿嘿,开玩笑开玩笑,我就是想知道咱俩关系怎么样而已。”
“小柳是公子最信任的人,小柳对公子也是忠心耿耿,公子遇到何事都会和小柳商量,公子即使失忆,也不能怀疑小柳的忠诚啊!”黑甲侍卫忽然站出来把青衣男子挡在身后,表情似乎有些生气。
“哎呀,大兄弟,你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冲啊?我就是问问,问问。”虽然说张晋杰在学校是打架好手,但是如今真的看到佩剑穿甲的男人,而且如此高大,他心底还是不由得有些害怕。
“公子,你怎么说话怪怪的,这是哪方话,你这病,也太严重了吧?”黑甲侍卫的表情很快就转为关切,想要上前。
“诶诶,我没事没事,”张晋杰赶快挡住,“我就是有点串线。”
“串······线?”黑脸侍卫一脸懵。
“你,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张晋杰现在觉得这个家伙,脑子可能不是太好使。
黑甲侍卫往后退了两步,毕恭毕敬的行礼,义正言辞的说道:“公子,我是魏来,是从小和您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卫,负责您的安全。”
“又是贴身······这个人到底是有多弱啊?打架要人帮忙,做事也要人帮忙,还要寸步不离的这种,看来我需要给他改变下形象了。”张晋杰想着,又仔细的看了一眼黑衣侍卫。“你,叫魏来?”
“是······公子,你连我的名字也记不得了。”魏来低下头,有点感伤。
“所以,你叫他大魏?他叫你小柳?”张晋杰看向柳泉寺。
“对。”
“你们这,搞得跟老干部似得,一点都不青春,你们岁数都不大吧?”
“小的······”
“等下,别说什么弱冠之类的话啊,直接报数字。”张晋杰想到,古代人说话一般都比较麻烦。
“啊?”
“就是,你多大就直接说,我先说我,我19,今年7月就该20了,你们应该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吧?”。
“公子你,不是22,生辰在下月?”柳泉寺明显警惕起来。
“哦哦哦,我,我,你看,我脑子又串线了,记岔劈了,哈哈哈哈。”张晋杰的手心在冒汗,他现 在是在一个22岁人的身上,怪不得看起来面相比自己本来老,也不知道刚自己的话会不会露馅儿。
“公子?”柳泉寺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张晋杰的眼睛,“你可还记得你为什么会昏迷?”
“我?昏迷?”张晋杰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这个人也是像我一样摔下楼梯然后就串了?这也太巧了,我和这兄弟该不会是前世今生吧?
“我,我不记得了,我都说了我失忆了,怎么会记得?”张晋杰躲过柳泉寺的眼神,转头看向魏来,“你先说,你今年多大?”
魏来似乎还沉浸在他这位公子的失忆悲伤中,听到张晋杰叫他,才缓缓抬起头,张晋杰甚至觉得他眼里亮晶晶的,“公子我23,只比公子大一岁。”
“好好,我知道了,你不要难过啊,我一定很快就能记起你的。”张晋杰赶快制止住他呼之欲出的眼泪,转向柳泉寺,“你呢?”
柳泉寺又认真的看了张晋杰一眼,“小的与公子同岁。”
“小柳的生辰只比公子晚一个月呢!”旁边魏来似乎又来了劲儿。
“哦,那咱们以后就是兄弟啦!”张晋杰从床上蹦下来,走过去一手揽过魏来一手揽过柳泉寺,“以前呢,什么贴身侍卫,谋士的,实在是别扭,小的,小的这种话也别再说了!咱们以后就兄弟相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是我们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公子,你?”魏来比张晋杰的这副身体大概高半个头,柳泉寺和张晋杰的身体身高差不多,张晋杰不得不踮起一只脚捞住魏来的肩膀。
“公子什么啊公子,以后呢,我就叫你阿来,你呢,就是阿寺,哈哈哈哈,听起来好像F4里的名字 哦~我呢,我该叫什么呢?“张晋杰才意识到到现在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你是公子。”魏来认真的看着张晋杰。
“什么公子啊公子,阿来,我叫什么名儿来着?”张晋杰搡了下魏来的肩膀。
“你,你叫······”魏来看起来还十分的不习惯,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
“席渊,公子,您叫席渊。刚那位夫人是您母亲顾芸,公子是轩城三大皇族之一席府公子,席大人已经病逝,现在是您是席府的主人。”柳泉寺看着张晋杰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我叫席渊?”张晋杰低头打量了下自己,还是皇族公子,说起来我这副身体竟然还有些来头。
“是的,公子。”柳泉寺挣开了张晋杰的手臂站定,“公子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们就好。我和大魏······阿来,一定知无不言。”
“对对,”魏来也赶快挣脱了张晋杰的手,和柳泉寺并肩站立,“公子你要是有什么不记得的,尽管问我和小柳······阿寺,我和他一定都告诉你。”魏来说完这话时,柳泉寺看了魏来一眼。
张晋杰看着他俩,心里叹道:“哎,这腐朽封建思想,看来必须的让我给他们掰掰了。”张晋杰看看他两个,既然是贴身,那一定是非常信任的人,也应该不会骗我,那我干脆就都问问清楚好了。张晋杰想了想,转身坐到床上,清了清嗓子,“那你们就要好好和我说说了,现在是什么朝代,是什么年份,我是什么身份,身边除了你们两个是最信任的人之外还有谁?平常都结交些什么朋友,做什么事,关系如何?有没有对象,嗯···就是媳妇儿的意思,还有你们说我是皇族,那我和皇上还有另外两家关系如何,你们这里,哦,不对,是我们这里还有什么特别的风俗习惯没有?这些,你们现在一一说给我听。”张晋杰一口气说完这些,赶快伸手将桌上的水一口吞了个干净,然后就盯住眼前的两个人,等待答案揭晓。
“公子,你这,怕是重新投胎了吧?”魏来看着张晋杰完全已经悲痛欲绝的表情。旁边柳泉寺赶紧扯了他一把。
“还真让你说对了,我这不就是重新投胎么?”张晋杰心里小声嘀咕道,“我这样问是不是有点太直接了?他们不会怀疑我吧?不过我其实就是那个什么···席渊,他们就算把我扒开了,也找不出什么证据。”
“公子,这些事情关系庞杂,一时半会儿可能不能说清,阿寺就先简单和你说些,之后我会慢慢再一一告知。”柳泉寺又行了一次礼,“公子请放心,如若之后出门不认识谁尽管可以直接询问,公子失忆的消息已经告知王上及众人,所有公子不必担心尴尬。”
张晋杰不得不再次重新审视下这个面相斯文,办事妥当的年轻人了。明明和自己同岁,但脑子做事却是早就老练沉稳,他觉得仿佛看到了那个话少的李扬,他才惊觉,他对于大于本身年龄的成熟有一种由衷的向往。
“阿寺做的很好,告诉他们好,摊开了说,谁要是不服,就干他!”张晋杰身体里的中二魂又一次燃起来。
“干?”魏来看向张晋杰,“公子,虽说咱们轩城民风开放,男女皆可,但是干这类字,未免太过露骨,公子你······”
“我去!你想什么呢?!我说的干,是打架的意思,你以为我要干嘛!”张晋杰说着竟然觉得耳根子有点红,他虽在鸣起是风生水起的人,但其实在那方面,他爹却是对他保护的不得了,其他什么都没管过,唯独恋爱,一个风月场上的男人却从小给他儿子灌输的是,要专一,要负责。若是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要谨慎再谨慎,那种事更是不能随意越矩。所以张晋杰和他姐姐两个人看似奔放实则 骨子里保守又单纯,对于爱情,那是看的非常神圣的,即使他老子的婚姻并不幸福。
“哦!公子,你说打架啊!”魏来一听打架,马上来了劲儿,“只要公子你吩咐,魏来我保证让他们狗啃烂泥!”
“哟~阿来很能打?”张晋杰看向魏来这一身专业装备,想着是不是只是为充门面。
“公子你这是什么话!”魏来似乎被羞辱了似的,气的脸都红了,“你都不记得每次让我帮你挡蠡公子·····”
柳泉寺赶忙拦住笑道,“公子,阿来是轩城武士排名第三,公子大可放心,一般人是近不得公子身的。”
魏来看着柳泉寺拐弯表扬了他,脸竟然更红了。
“才第三啊?要做当然做第一啊!”张晋杰想到自己在鸣起一中时的排位,应该排到首位了吧?
“公子有所不知,轩城第一武士是皇族第一勇士金允忠,即皇城三大贵族之一的金家老爷,也是金大将军,而这第二,则是金家公子,比公子年小一岁的金仲贤,公子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他,你昏迷的日子,他也十分担心。”
“哦,原来是这样,前面两个都是皇亲国戚啊~那就不怪阿来你了。”张晋杰思索了片刻,又问道,“我与金家的关系好么?”
“甚好。”
“哈!那就行,只要是兄弟!就不怕挨打啦!”张晋杰笑起来,的亏自己上的是个贵族身,而且还是个会事儿的贵族身。
“皇族三大贵族的关系紧密,并非勾心斗角。王上给三府的权贵基本均等,各自负责的领域也不同,所以公子不必担心。”柳泉寺有条不紊的说道。
“三权制衡?这个词太先进了吧?嗯,看来皇上很聪明嘛!”张晋杰翘起腿,“这样好,以前看后宫戏,一群女人争来斗去,有一千个心眼,男人也是怕前怕后,想到我就觉得烦!”
“公子!”柳泉寺忽然提高了嗓音。
吓了张晋杰一跳,“怎么了!忽然抬嗓门儿!”
“王上不可玩笑,公子说话要小心。”柳泉寺的恢复了说话的音调。
“哦哦,对对,我都忘记我现在也是有阶级的人了,对不起啊,阿寺,我以后一定注意。”
柳泉寺赶忙说:“公子言重了。”表情像是受了惊吓,旁边的魏来更是一脸不可思议。
“啊,我是说···我现在嘛,就相当于新生,新生当然有新思维嘛,我们之间以后就是平等的, 不必太过拘泥这里的礼仪的。”张晋杰说完拿起杯子准备再喝一口,结果发现杯子已经空了,站起身准备自己去倒水,柳泉寺赶快准备接过,张晋杰灵敏的躲过,自己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大杯,“这种事呢,我自己有手有脚就自己做了,你们呢也不需要找人来伺候。”张晋杰说完,忽然想到,“哦,但是有件事我是一直不喜欢做的,就是叠被子,所以还得麻烦你们给我找个人每天帮我叠叠被子就好。”
“公子······这些您放心,自然都是有的。”柳泉寺脸似乎在很努力的保持镇定。
“那就好,替我先谢谢那个姑娘啦~咱们继续说,刚说到轩城,是我住的城名?”
“是,公子生于清国都城轩城三大贵族之一席府,此时正是羽化二十三年,当今王上姓尹,名钧。三大贵族除蠡姓是先王上所赐,席金两族都是子孙一直延续至今。”
“清国······”张晋杰将脑子里听过的历史知识掏了个干净,也没找出这么个国家来。虽说他成绩的确一般,但是赵韩楚魏燕齐什么的,这些名字,听历史老头讲都讲了好几十遍,自然也是有个印象的,可是这个清,张晋杰实在是想不出在哪见过。
“公子?”柳泉寺唤道。
“啊,啊,没事,那个,你说是皇城三大贵族,那必然和皇族是有联系的,怎么都连姓氏都不同呢?还有那个蠡姓,是先王上所赐,那就是以前皇城只有两大贵族?”
“公子看来果然是忘的差不多了。”柳泉寺笑了笑,“公子说的没错,蠡姓之前,的确只有两贵,一文一武,文为席,武为金。不过蠡老爷当年深受先王上赏识,再加上席老爷过世的早,公子当时也年幼,先王上本就将亲妹妹婉公主许给蠡老爷,所以便决定再立一族,分管政务。至于亲族关系, 我只知席金两族是吾国开国后最大的两家功臣,但与皇族并非血脉,清国一向也是能者居上,至于亲族贵戚,除开皇位继承,其他则是王上定夺如何承担政务。”
“原来是这样······”张晋杰点点头,“看来这个蠡姓应该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不然也不会让先王上直又给妹妹又封贵族的。那我和他们家关系如何?”
“公子不喜蠡公子,觉得他刻薄高傲,时常让我······”
“阿来!”柳泉寺一声喝道,魏来赶快闭上了嘴,斜眼看了下柳泉寺。
“这些都是公子以前小打小闹,虽说公子有诸多不满对蠡公子,但是上次围猎公子也算是救了蠡公子一命,所以关系已经缓和了很多。而蠡老爷自从入府后一直和席家是有商有量,尹夫人也一直和夫人交好,公子虽与蠡公子有摩擦,但在处理事物上和蠡老爷相处却是融洽的。”
“呵,这个蠡老头有意思了,我瞧不的他儿子,他竟然还能对我们家和和气气,这不就是笑面虎么?肯定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说不定就惦记这直接吞了这席府呢!”张晋杰笑起来,“我想这些做什么啊!我是现代人啊,我如今应该想着怎么从这个地方回去才对,怎么就开始担心这个身体的问题来了?哎~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朝代,若是历史书上的,我至少还能知道皇帝做过什么,以后谁当皇帝,这样我也可以少出点岔子,如今这什么清国,听都没听过,让我怎么找门路啊,真是的。不过,历史那老头倒也说过,历史上很多东西的消失是真的无影无踪的,只是存在过,但是却再也不会被人发现。也许这国家就是这么个灰飞烟灭的一段呢?”
“公子?公子?”柳泉寺又叫道。
“啊,啊,你看我,刚醒过来就老是容易发愣,肯定是脑子供血不足,要不你们先出去吧,我躺会儿,晚点起来再说。”张晋杰这么说着,感觉倒是真的有些困了。
“公子,刚刚下人禀报说金公子已经在外等候了,您要不要见一见再歇息?”
“金公子?”
“对。”
“就是我之前的老铁?”
“老铁,是······”
“啊哈哈哈哈,就是兄弟的意思。兄弟关心我,我当然得去,走走走,让我去看看我金老铁。”张晋杰一跃而起,利索的将房门打开,便看到距房门十步的位置,一位身着粉衣,乌发婀娜的妙人正背对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