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再见的明媚时光》城南七月

53、第五十三章光阴的往事

　　第五十三章光阴的往事
　　病房里的两人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对话，夏紫婉知道是凌晨和欧阳菀容来接替自己，可另一个声音她却听不出是谁，她正准备去确认一下来人，老太太就开腔说：“婉丫头，你去把她喊进来，你和容丫头、晨晨去给我买几个桃子，我想吃。”
　　虽然一头雾水，夏紫婉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她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陈小卿，虽然心里惊讶了一下，但她还是笑脸相迎说：“陈老师，奶奶让你进去。”说完示意凌晨和欧阳菀容和自己离开。
　　“奶奶故意支开我们，肯定有什么事。”欧阳菀容边走边嘀咕。
　　“这就要问凌师兄了。”听见她嘀咕的夏紫婉看着凌晨说。
　　“对，快从实招来！”欧阳菀容想到凌晨故意隐瞒自己很多事情，十分不满的让他快说。
　　凌晨看着两人一副讯问犯罪嫌疑人的表情，笑了笑在花园里找个条凳子让她们坐下，才娓娓道来：“陈小卿和温师兄是咱们学校公认的才子佳人，那时候我们时常在一起出任务，后来两人恋爱了，男才女貌的两人不知羡煞多少旁人，奶奶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毕业后两人到了谈婚论嫁，婚期定在了七月七日，我、良末和一个他们同届的师兄被邀请当伴郎，一切都顺利的进行着。可谁知就在结婚前两天，师兄接到了公安厅去边境缉毒的通知，因为任务秘密所以不容许请假，于是婚期只能推迟。
　　陈小卿不同意，她认为亲戚朋友请柬都已经全部发出，改期太没有面子，于是两人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可谁会想到师兄这一去就再没有回来，陈小卿连师兄的追到会都没有参加，就远走美国再没有回来，那天我和良末也是时隔多年后第一见她。”
　　听凌晨说完尘封多年的往事，欧阳菀容一脸惋惜的说：“真可惜，陈小卿也真是心狠，自己心爱的人走了也不去送送。”
　　“是不是吵架的时候陈小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让她那么难以面对师兄？”夏紫婉觉得她不是薄情之人，定是有什么隐情，看着凌晨问。
　　凌晨诧异她有颗玲珑的心，点了点头说：“当初吵架时她让师兄永远不要再回来，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所以她认为师兄是因为她才会命丧他乡。”
　　“可这确实和她没有关系。”欧阳菀容觉得是两码事。
　　“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夏紫婉一语中的说出事情的真相。
　　“对！”凌晨同意夏紫婉的想法，看着远处想起了那些年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陈小卿不知道在车里哭了多久才发动车子，一路上她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和老太太见面的情景。她走进病房，第一眼见到靠在病床上的老太太，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那个曾经精神奕奕的老人，如今像风中摇曳的树，感觉随时会倒下。
　　“小卿，过来奶奶这。”老太太见到她高兴的招手让她坐到床边去。
　　“奶奶！”陈小卿有些哽咽的喊着老太太，快速的走过去握着的她手坐下。
　　老太太反握着她的手慈祥的说：“真好，还能在活着的时候再见到你。”
　　陈小卿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哭了出来，她用颤抖着嘴唇说：“对不起奶奶，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来看你。”
　　“没关系，奶奶知道你心里的苦，奶奶不怪你！”老太太泪眼朦胧的拥抱着她安慰说。相拥的两人隐藏多年的情绪一下子崩溃，抱头痛哭起来，两人哭了很久才止住泪水，老太太擦了擦眼泪，伸手到枕头下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陈小卿。
　　“这是什么？”陈小卿接过后问。
　　“打开看看。”
　　她打开盒子见一块祖母绿的玉佩躺在里面，疑惑的看着老太太，老太太拿出玉佩戴在她脖子上，微笑着说：“真好看！”
　　“这是？”她还是有些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这是温家的传家玉佩，本来早就该给你，可一直没有机会，你走了以后我一直随手带着，想着能在有生之年可以交给你，虽然你和子谦没有结婚，可在我心里早早就认定了你这个孙媳妇。”老太太说完，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
　　“奶奶！”陈小卿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被老太太的话又引了出来，她动情的喊着她。
　　“别哭孩子！”老太太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说：“子谦的死和你无关，是他和我们的缘分太浅，所以请你以后把我们都忘了，重新开始新生活，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咱们就不见面了！”老太太一副慈祥的面孔说完，放开她的手，让她离开。
　　“不，不......”陈小卿明白老太太的良苦用心，可她还是心痛的快要呼吸不过来，她不想也不愿意的一直摇着头，想去拉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将手缩回，硬起心肠说：“走吧，希望你理解一个垂暮老人的心。”说完将脸转到一边不再看她。
　　陈小卿知道她心意已决，喊着眼泪说完：“奶奶再见！”后一步三回头走出了病房，直到再无声响，老太太才转过头。她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泪如泉涌，她知道此声再见，再也不会见。
　　三个人坐了一会，见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才起身回到病房。走进病房，陈小卿已经离开，只有老太太靠在病床上，眼睛有些红肿，似乎哭过。
　　见到他们三个，老太太高兴的招呼他们，欧阳菀容知道她心里难受，尽可能的想方设法的逗她笑，看着老太太情绪好转，夏紫婉才放心的回去。
　　在医院从初冬住到了深冬，老太太眼看着春节将近，她像往日般坐在窗前看着楼下花园人来人往，想了许久后她喊来正在收拾床铺的护工，扶着自己去院长办公室。
　　正在忙碌的院长听见敲门声，抬起头大声的说：“进来。”后又低头忙了起来。
　　老太太推开门走了进去，见院长正在忙碌，想退回去。院长抬起头来一看是老太太，急忙站起来去搀扶她坐到沙发上，说：“赵老师，您怎么了来了，有什么事让护士来叫我就好。”
　　老太太笑笑说：“你那么忙，还是我来找你，顺便也可以活动活动筋骨。”
　　“来，赵老师您喝水。”院长倒了杯水递给老太太。
　　“谢谢，你别忙活了，坐下，我有话说。”老太太拍拍旁边的沙发，将手上的杯子放在桌子上说：“我想出院回家，主任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找你。”
　　“赵老师，您现在的情况可不能出院，您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出院了很危险。”院长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她。
　　“我的情况我心里有数，这可能是我最后一个春节，不想把剩下的时间都浪费在医院，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请你体谅一下我这老太太的心。”虽然知道自己的请求会让院长为难，可她还是坚持要出院。
　　“好吧，如果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给我打电话。”院长知道她铁了心要出院，只好妥协同意。
　　“好，谢谢你，还是要请你像之前一样替我向孩子们保密。”老太太道谢后不忘嘱咐。
　　“嗯，您就放心吧！”院长笑着保证。
　　“嗯，那你忙，我先回去了。”老太太喊来护工扶着自己走回病房。
　　院长看着老太太颤巍巍的背影，心里堵得难受，自己最敬仰的教授，本来是因为发烧拉肚子来住院，不想在检查中发现得了肝癌，她果断放弃化疗，只同意服用药物控制，还让自己瞒着那群孩子，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样由着她究竟是对是错。
　　回到病房，老太太让护工收拾回家的东西，请护士去给自己办理出院手续，她坐在床边给夏良末打电话。听到老太太可以出院，他高兴的喊着夏紫婉去医院，让凌晨和欧阳菀容回家做饭。
　　夏良末和护工先下楼把老太太的东西放到车里，夏紫婉扶着她去和护士们道别，她一一拥抱她们说再见，护士们说的最多的就是让她保重身体，她们都知道她的情况，也都参与了善意隐瞒的事件。
　　“还是家里舒服！”几个月后再回到家，老太太走下车，看着自己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小院子高兴的说。
　　“那是，这可是赵女士的家。”提着东西走在后面的夏良末附声道。
　　“奶奶，欢迎回家！”老太太走踏进小院，抱着花的欧阳菀容和系着围裙拿着勺子的凌晨，就出来迎接她。
　　“谢谢我的孩子们！”老太太高兴的接过花，开心的说。
　　“快进屋，外面冷，马上就开饭。”凌晨生怕冻坏了老太太，催促着让他们进屋。
　　吃完饭，因为还要上班，四个不得不返回单位，老太太非要送他们，直到他们走远，她才让护工护着回屋。
　　“赵老师，您那么爱他们，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生病的事情？”护工看得出她很爱那群孩子，却故意隐瞒病情，她不明白的问。
　　“就是太爱他们，所以才不愿意告诉他们，我不愿影响他们的工作，也不愿他们以后的脸上布满阴云，我希望最后的时光是美好的。”老太太拉了拉盖在脚上的毛毯说。
　　“赵老师，您真是菩萨心肠。”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他们就是我的孙子孙女，他们给予我的比我付出的多很多，你扶我到书房吧，我想抓紧时间把要做的事情做一下。”老太太伸出手对护工说。
　　“好！”护工拉着她的手慢慢走到书房，坐到桌子前，给她铺好纸张和笔，带上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