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过风月》妘湮

10、第 10 章

　　季杨这副见谁都要扎上一扎的模样让方明南觉得幼稚可笑，知道季杨在他眼皮子底下向褚潋献殷勤时，他不气是不可能的，但他分得清是谁的原因。

　　他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外来人员而去怀疑褚潋，也不会向他这样因为感情不顺对谁都风度尽失。

　　方明南知道这只是季杨的自作多情，可别人添油加醋声情并茂的讲一通，方明南再怎么相信褚潋心里还是不是滋味的，就好像自己紧紧藏在怀里的宝贝被别人瞧见了还妄想从他怀里偷走，他表面上淡定如常，心里却瞬间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轮番上阵。

　　去找褚潋为的就是想向她倒一倒自己心里的酸水，谁知道见了褚潋才知道她有多不对劲，他这才去找和她一起出差的同事了解这其中的细节。

　　他之前还只是知道个大概，现在才知道这趟工作任务是在这个实习生身上出了问题。

　　季杨现在的样子在他眼里更像一只尚未长大的兽崽，幼稚且毫无威摄力，“你以为我是在干涉你的私事吗？”

　　方明南继续说道：“这次在出差中你犯了什么错误，你自己也知道，你不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倒在这因为私人感情对公司的同事发火，你是觉得自己是实习生所以不用承担责任？”

　　方明南的话轻飘飘的，丝毫没有涉及到褚潋，可季杨却知道方明南的话明明白白地在说他不配。

　　不管是工作能力还是对感情的处理上，他都不配。

　　季杨的眼里划过一丝狼狈，他硬邦邦的回答道：“关你什么事？”

　　方明南就这么干站着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起来高高在上，季杨早就没了刚才的那股不服输劲儿，他现在被方明南的气势狠狠地压住，连对视的勇气都消失殆尽，只能别过头错开方明南的视线。

　　看两人对峙着，李祎也听够了墙根，此刻又跳了出来：“方总，实习生就是应该有点教训经验的，不然不长记性。”

　　李祎落井下石的样子逃不过方明南的眼睛，他才懒得管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给季杨敲了警钟便也达到了目的。

　　于是对着李祎说道：“你知道就好，自己办公室的实习生犯了错责任在谁，你应该比我清楚。”

　　方明南的一句话把李祎噎得脸色青白。

　　等到方明南走了，她才敢骂骂咧咧：“呵，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季杨冷冰冰扫了她一眼，她才有所收敛，缩着身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而季杨自己却如同困兽在深渊苦苦挣扎却毫无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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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褚潋在方明南面前失控，她便有些躲着方明南。

　　方明南好几次来找她，都被她默默地打发回去了。

　　方明南就不懂了，到底他们之间出了什么毛病？那个季杨就是个自作多情的人不值一提，除了这件事，他想不出两人之间到底怎么了……

　　情侣之间不怕吵架就怕冷战，方明南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褚潋冷着。

　　这种毫无由来的气，方明南可以受着、甘愿受着，可是时间长了心里也窝火。

　　公司车库，方明南挡住车门，有些生气的看着褚潋。

　　“你不打算找我谈谈？”

　　褚潋垂下眼，扣上安全带，“我想先回家。”

　　“褚潋！”方明南握拳狠狠地锤了下车门，“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不行吗？你非要这样把我们的关系搞僵？”

　　褚潋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渐渐缩紧，就如她的心一样一寸寸缩紧，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她更知道自己的状态有多不对，可正是因为自己还没解决自身的问题，所以不想让她工作的低迷掺杂进他们的感情中，她不想自己成为一个自怨自艾的人，更不想把方明南当做一个垃圾桶，什么负能量的东西都往他身上倒。

　　“明南，我想自己静静。”

　　褚潋越发颓靡的样子何尝不是在扎方明南的心，他是要陪她走一生的人，他想保护她照顾她，可现在他被她拒之门外，没有缘由。

　　方明南：“褚潋，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说会话、吃顿饭了？难道你独自静静的时间还不够吗？你要冷战，你好歹说一下理由，前阵子我们不是都在商量结婚的事吗？我真是想不明白，到底怎么了让你这么排斥我？你知道你这样做我心里有多难受，又有多担心你吗？”

　　这样炽热浓烈的情感并没有让褚潋放松，反倒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明南，是我不对，但你再多给我点时间，让我理清楚好吗？”

　　再颓靡的褚潋也有着与以往相同的强势和不容拒绝，方明南心口苦闷，将车门关上，看着褚潋开着车离开他的视线。

　　放空了许久，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拿出手机放在耳边：“喂，妈……”

　　方明南静静听着自己母亲的话，听着听着便皱起眉头，语气委婉又包含拒绝之意，“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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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潋工作与私人感情都混乱不堪，褚潋越想越陷入泥沼不能自拔，挣扎着想要理智解决，下一秒陷得更深，一方面自我厌弃，一方面又极度不甘，可纵然是这个时候，季杨仍然跑到她面前给她添堵。

　　办公室外面那些细碎的八卦声音让她心烦，季杨偏偏还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看着她仿佛她才是罪魁祸首。

　　褚潋向来面冷心热，但是现在自己都冰火两重天了，再怎么包容也包容不下去了。

　　“季杨。”褚潋眼神冰凉，看着面前的人毫无温度。

　　季杨听着她喊他，隐约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颗心高高挂起，又有一丝凉意蔓延开来。

　　只听见褚潋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是，你说得对，你喜欢我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可是我又为什么要被迫接受你的喜欢呢？”

　　“潋姐，我……”

　　褚潋打断他：“你是不是又想说‘你只是喜欢我’？”

　　“你的喜欢，呵呵，”褚潋讽刺道：“你的喜欢就是让我在公司被人非仪、被人八卦！！”

　　季杨从来不知道被喜欢的人讨厌会如此难过，季杨无法忽视褚潋语气中浓浓的厌恶，只感觉从脚底泛起冰冷，直直地冻伤到胸腔处。

　　“潋姐……”季杨脸变得煞白，弱弱辩解：“潋姐，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喜欢你啊……”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褚潋心里的气都集中到了一处，让她郁闷难受，她怎么就跟他讲不明白呢？他怎么就一根筋钻进死胡同出不来了呢？！

　　“季杨，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就是不喜欢你，你懂吗？！”

　　明明清清楚楚的一字一句落在季杨耳朵里却混乱交织成一片，脑海里重重叠叠地回荡，季杨感觉到自己心里一直硬撑着不愿意承认的东西散落在他身体的每个角落，让他动弹不得。

　　他一直都清楚，他才是最没资格把喜欢挂在嘴边的人，他卑劣无耻，他就是想听别人将他和褚潋同时提起；听到方明南和褚潋有矛盾他忍不住的觉得高兴；哪怕褚潋偶尔兴起对他和对其他人一般普通的温柔，都会让他愉悦不已……如果他能早点遇见褚潋，他也不会做这种他自己都嫌弃的事。

　　可是他就是越不过褚潋给他设下的牢笼，褚潋什么都没做却能让他心甘情愿卸下自尊与傲气，让他甘愿沉沦。

　　哪怕抛弃原则，受人唾弃。

　　季杨心如擂鼓，嘴唇哆嗦地抖出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潋姐，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我没有想要逼迫你，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只要能够时常见到你，哪怕是……做情人我也愿意。”

　　这一段话如同炸弹一样炸得褚潋回不过神，她一是震动、二是震惊、三是混乱，她想不明白一面之缘怎么会让一个人这么执着、这么不知下限！

　　还没等她想清楚，门外就是一阵桌掀椅覆的声音。

　　褚潋急忙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刚走到门口，陶然就冲了进来。

　　她在两人身上晃了一圈，迟疑道：“潋姐……你们……”

　　褚潋无心解释，问道：“刚刚怎么了？外面出什么事了？”

　　直觉告诉褚潋，不是什么好事。

　　“刚刚方总来找您，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就怒气冲冲地踢翻了办公椅，黑着脸走了。”说完，陶然又往季杨那边瞟了几眼。

　　还好季杨背对着她，不然她一定会看见季杨脸上的狼狈之色。

　　褚潋看着陶然一脸八卦，一个头两个大，她扶着额头问道：“方总有交代什么吗？”

　　陶然摇头：“方总没有说什么，但是方总的秘书跟我说，好像是方总要出差找你借实习生。”

　　“就是张絪，她刚请假回来，就想着去外面实践，方总刚好出差就让他带着了，估计是专门过来跟你说一声，怕你误会……”

　　陶然说到后面察觉有些不对，咳咳了两声以作掩饰。

　　褚潋顿时觉得头涨得慌，现在可不是怕她误会不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