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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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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翎……给我生个孩子吧。”
一片模糊间只看见男人在她身上起伏，大滴的汗水落到她的肌肤上，她的手拂过他的肩胛骨，发出低低的啜泣声。
北歧蓦地惊醒，愣神了好一会儿，之前只是恍恍惚惚地听见声音或是闪过一些残缺的图像，像今晚这样较为完整的片段是第一次遇见。
她起身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云中鹤那一脚实在踢得凶狠。
“老大，洪禹辰已经送过去了，会长让你换个地方藏身，妖管局要查过来了。”黄鼠狼发来一条消息。
她起身将屋内的痕迹一一清除干净，快速将行李打包，自窗户一跃而下。一路上经过隐匿的地点她便换一次装，出小区门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一个高中男生的样子。
转移藏匿地点对她来说已是家常便饭，算起来她已经被各路人马追杀三十多年了，她是谁，从哪里来，似乎都不重要了，除了偶尔的头痛，一切过得还算顺遂。
10分钟后，云中鹤便带着人到了。
“队长，我们先派人进去？”青阳试探性地问道。
“把楼下和空中封锁。”云中鹤直接拿过他手里的枪，对准大门就是一枪，一阵烟雾中，大门轰然倒塌。
“保护队长！”
云中鹤嫌恶地将手下一推，抬脚就往屋内走去。
屋内充斥着一股清洗干净的味道，云中鹤意识到北歧又一次逃跑了，他走到窗前，手指抚上了窗棂，借着灯光，一个极浅的鞋印留在了上面。
他将手指放到鼻下嗅了嗅，眼里泛出诡异的金色光芒。
既然抓不到北歧，那便等她自投罗网。
露天屏幕上放着同一会会长沐非止的采访画面，“同一会坚持的宗旨是万物平等，天下大同，不论是小型动物或是大型动物，都应和平共处，当然，我们也追求人妖平等和致力于推进人妖恋的合法化，众所周知，妖界繁衍极为困难，但是如果和人类结合，便可利用他们的繁殖能力来保持妖界的生育率。”
“那沐会长，我们都知道您不仅和南风局长是师兄弟关系，他还娶了您的姐姐沐非欢，南风局长对于人妖恋是极为反对的，不知您二人是否会因此产生冲突？”
“我和南风局长一直都有着友好的交谈……”
北歧压了压帽子离开了广场，沐非止这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虚伪政客面目她见多了，装得一副清高样子，背地里派给她的脏活从来都没少过。
“老大，下个任务会长说要你和二队合作。”耳塞里传来黄鼠狼的声音。
北歧停住了脚步，“我说了不和别人合作。”
“额，要不老大你去找找会长？”
“不了，把我和二队一起派出去，只怕是大事。到时候我和你单线联系，二队要是出了问题，让他们的队长提头来见我。”
“好嘞~”
夜晚，顶楼，无风。
“狙击手已就位。”
“南风已入场。”
“目标脱离狙击范围，请求近身支援。”
南翎混迹在服务员中，黄鼠狼在给她交代室内情况，“狙击手无法完成任务，一会儿你出来他会掩护你。云中鹤被南风派去人界处理其他事情了，南风身边只有北极银狐的白骐瑞能打得过你，二队会引开他。南风局长的碗碟里有强力抑制妖力的涂液，你进去后可以一举将他击杀。”
妖管局的安检极为严格，北歧只好完全伪装成服务员，一个工具也没带进去。
一切都按照计划中进行，菜上到一半，二队的人迅速和妖管局纠缠起来，成功引开白骐瑞。北歧和其他人一起抱着头蹲在地下尖叫，手指却慢慢移向摔碎的碗碟碎片。
然后，在周围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已跃至南风身后，狠狠地将碎片朝他脖颈扎了下去。正在她打算横拉喉管时，本该被抑制妖力的南风突然将她重重反摔在桌上，北歧意识到她此时根本不是南风对手，在南风欺身而上掐住她脖子时，对准他喉咙猛烈一踢，南风被迫松手，那一瞬间北歧冲破窗户逃了出去。
却没想她冲出去的一瞬间，本该支援她的狙击手却对她扣动了扳机，北歧在空中一翻躲开了子弹。
她迅速从空中俯冲到地面，借着树木的掩护奔走在道路间，她打碎一辆车的车窗便冲进去发动引擎，妖管局的警车紧跟其后。
子弹从她的耳边呼啸而过，她将方向盘往树林里一转，弃车逃跑，车撞在树上燃起熊熊大火。
北歧冲到林中的一颗树前，打碎了树干，从其中掏出了早已备好的武器，对着身后扔了一个炸弹。
“老大，二队有问题！”黄鼠狼的声音响了起来。
北歧把耳麦摘了，这个时候谁都不能相信，哪怕黄鼠狼可靠，也不能保证他俩的电路没被监听。
她疾速奔跑在树林里。突然正前方有人对她扣动了扳机。
那是本该在人界执行任务的云中鹤。
原来这根本就是为了抓她设下的一个圈套，二队早就被买通了。
“等你很久了，北歧。”云中鹤冷冷地说道。
北歧深呼吸了一口气，从树干后面朝着云中鹤的方向连射几枪。她正打算从另一个方向逃走，面前突然出现云中鹤的身形，北歧瞳孔一缩躲开他的一击，从他腋下穿到他身后，翻转爬上他的背，双脚绕到他脑后交叉收紧，与此同时她的手腕处射出铁丝，狠狠地勾住了云中鹤的脖子。
感受到北歧想要勒死他的意图，云中鹤往后重重一撞，北歧的脊背撞上树干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手上的力气却未减半分。云中鹤见此将上身往下一翻，将她甩了出去。被甩到地上的一刹那，北歧迅速翻身，对准云中鹤就是一枪，云中鹤慌忙往树后一躲，北歧抓紧这个间隙飞出树林。
妖管局的人很快跟了上来，云中鹤的眼里泛出金色的光芒，他拿起妖管局的枪，对准夜空中那个飞翔的身影扣动了扳机。
北歧正打算闪开，却发现这个装有毒药的子弹带有追踪功能，她躲避不及被射中，从空中翻了下去。
一声闷响，她重重落在了地上。
她用力地将肩上的箭镞拔了下来，毒药已经注射进去了，意识在渐渐散去，北歧朝着自己的肩膀就是一刀，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她狠厉地回头望了一眼，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
鲜血留了一路，云中鹤看着被拔下的针管冷冷一笑。
你跑不了多远了。
云中鹤张开翅膀，冲上天空，一声鹰唳响彻云霄。
北歧艰难地往外跑着，突然面前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她的心顿时一凉，云中鹤看到她了。
云中鹤掐着她的脖子撞上了树，另一只手抓住她抓着匕首的手。
“我说过我会抓到你的。”他勾起嘴角，眼底却一片森凉。
北歧死死地盯着他，似要将他千刀万剐。
看着北歧眼里的不甘和恨意，云中鹤满意地笑了。他的手往上一移，不顾北歧的挣扎摘下了她的面具。
却在下一秒，如遭雷击。
“阿翎——”他喃喃地念道。
“谁他m是你的阿翎！”趁着云中鹤惊讶的当口，北歧拿着匕首的手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胸口，云中鹤捂住伤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将她踢到在地，迅速往外奔去。
“阿翎！”
肩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再这样下去没被妖管局找到也把血流干了，北歧找到一个暂时安身的地方，她撕下一块衣服卷了卷，塞在了口中，再点燃一根树枝，往伤口上用力一按。
冷汗不断地流下，伤口被火灼烧后迅速止住了血，巨大的痛苦给北歧带来了新一轮的清醒。
这下想晕都晕不了了，北歧想着，身体因疼痛剧烈地颤抖。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虚弱地爬起来，远处是妖界的贫民窟，三教九流混迹其中，倒是能掩盖住她的气味。
她起身艰难地往里面挪去。
云中鹤捂住伤口望向北歧逃走的方向，他仍不敢相信北歧是南翎。蝙蝠一族势弱，南翎不可能有当杀手的资质，她也绝不会，杀他。
他找了南翎40年，却没想到再相见的时候会在这种场景，她眼里的冷漠和杀意刺得他心里一痛，40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翎，北歧，由南到北，误入歧途么？
沐非止，你真是取得一手好名字。
苏时望着眼前一身鲜血的女子，害怕地将弟弟往身后藏了藏。
“把你弟弟绑起来。”北歧坐在椅子上，一支枪对准他们二人，苏时慌忙照做。
“过来。”北歧说道。
苏时慢慢地走过去，突然手上被扣上一个定时炸弹，把她吓了一跳。
北歧闭了闭眼睛，缓解了一下肩上的伤痛，她递给她一叠现金，“去给我买二硫基丙醇，不准去药店。在这个地方，我想你找的到药贩子。给你20分钟，回不来，我就把你和你弟弟一起杀掉。”
苏时肩膀一缩，她怯怯地接过了这叠带血的现金，5分钟前这个女人突然破门而入，二话不说拿枪让他们闭嘴，她看着这个满身是伤的女人，心里不住的害怕。
手上绑着定时炸弹，苏时不得不照做，她敲开了一个药贩子的门，成功买到了北歧要的东西，临走的时候，药贩子突然在她脸上捏了一道，“小苏时越长越漂亮了啊~”
她吓得赶紧跑开，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北歧用苏时买回来的药暂时压制住毒性，她脱力地对苏时说道，“我马上就失去意识了，两个小时叫我，我醒不来的话，你也别想活了。”
梦很难受，有人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把她关在一个屋子多年，一开始她在里面挣扎，咆哮，一遍一遍地拿头撞着门，想要冲出去。渐渐地药效渐起，她蜷缩着身体，痛到双手在脖子上留下深深地抓痕，大脑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流逝，她哭着拿血在墙壁上写字，企图留下什么记忆，直到她看着满屋的血书，什么都想不起来。
见她的身体开始不住地痉挛，苏时慌忙把她摇醒，北歧缓缓地睁开眼，疲惫至极。
“我……我去给你倒杯水。”苏时说道，她起身走去了厨房。
突然有人从窗户翻了进来，他一把抱住苏时，捂住她的嘴巴，“小苏时，看来你家里藏了个人呐，我说你怎么会买这种药呢？”
水杯落到地上，苏时的眼泪断线般落了下来，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那人吻着她的脖子，紧紧地抓紧她颤抖的身体，“别指望她来救你了，她自己都活不下去，早就说让你跟了我，你不听，既然如此——”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把刀割断了他的喉咙，他的身体沉闷地倒在了地上，大片的鲜血喷洒出来。
苏时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败类。”北歧将刀一扔，靠在了墙上。
苏时捂着嘴，身体仍在发抖，“怎……怎么办……我们杀了人……”
“是我杀了人。”北歧瞟了一眼尸体，“你叫什么名字？”
“苏……苏时。”
“好，苏时，”北歧扔给她一瓶溶解尸体的药，这是她身上最后的东西了，“把它按1比50 的比例兑好，洒在他身上，记住，今晚你谁都没看见。”
苏时擦了擦眼泪，颤颤巍巍地拿起药瓶开始配药，其间手一滑差点把药打翻。
“你多大了？”身后响起北歧冷冽的声音。
“54岁，我弟弟36岁。”
“妖界80岁才成年，他还真是下得去手。”
提及这个，苏时的眼睛一瞬间又红了，“我是猫妖，父母都病逝了，打也打不过他们大型动物，只能任他们欺负了。”
很久都没有回应，苏时往后一看，北歧又晕过去了。
天亮的时候，黄鼠狼通过北歧留下的记号找了过来，他扶着北歧给她注射了解毒剂，又帮她处理了伤口，“二队被买通，险些把你折了，会长大怒，已经把相关人员处置了。”
北歧笑了，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那多谢会长了。”
估计沐非止现在忙着销毁证据，刺杀妖管局局长这么大的罪名，他可担不起。要不是她手上有一些自保的东西，沐非止只怕还会杀她灭口。
黄鼠狼正准备扶她离开，北歧叫住了他，她指了指苏时姐弟，“把他们带回去，好好安置。”
“老大，救人不是你风格啊？”
“他们看见我的脸了，救了我的命，也不能把他们杀了，干脆带回去盯着。”
“哦，好。”
技术科很快将血液分析出来，拿到结果的一刹那，那位员工瞳孔一缩，他片刻不敢停留，慌忙赶去云中鹤的办公室。
“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云中鹤看着手里的报告问道。
“事关北歧，责任重大，目前只有我看过。”员工的额上滑下一滴冷汗。
云中鹤起身走进了他，带着一身森凉的寒意。
员工的心跳突然加快，他突然有些后悔直接来找云中鹤。下一秒脖子一痛，云中鹤将注射器一按到底，“兹事体大，你就忘了吧，这份文件从现在开始升级为保密。”
员工晃了晃，眼睛渐渐由迷茫变得清明，“是。”
从此他对今天的记忆，只剩下一份保密文件，看什么听到什么，已经找不到半点记忆。
待他走后，云中鹤拿出打火机轻轻一按，火舌吞吐着文件，直至将“南翎”二字彻底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