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城》玄家少堂

29、第29章青梅不竹马8

　　菊序伊始，齐一菲也正式开始了她的大学时光。早在进入这个世界时，齐一菲就知道这不是个短期的任务，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却没想到转机可以那么快就到来。

　　姜恒在重阳节空降到齐一菲的学校时，齐一菲正在网球房里消磨时光。

　　双脚开立，上身微微前倾，右手握柄，左手扶拍，就在对面那个小小的网球飞面而来的时候，花御汇报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齐一菲倒吸一口，重心前移，手里球拍也向前挥去，网球险险的擦网而过。

　　向着对面打了个停止的手势，齐一菲擦着汗向休息室走去。

　　齐一菲有些无奈，“先生，下次发声时真得不能提前提醒一下吗？”

　　“那怎么提醒，电击一下？”

　　齐一菲……

　　“算了，早晚习惯了。先生刚刚说什么，姜恒到南充了？”

　　“嗯，还有一个好消息，他在半路上遇到安怡了哟，现在两个人正在上次那个咖啡厅里聊天呢。”

　　齐一菲换好衣服，拿起手机一看，十多个未接电话，有姜恒的，也有安怡的。点开短信，是姜恒发来的，说在咖啡厅等她。

　　最近姜恒的信息有点多，有发来的南华景区的照片，有学校迎新的晚会，有社团活动的趣事，有上课遇到的见闻。生活的点点滴滴，他像汇报工作一样，事无巨细地讲给齐一菲听。

　　而齐一菲每一次都是耐心地听着，看着，或者随手回复一句，然后又换来更多的信息。

　　但是，姜恒，明明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齐一菲没有急着去见姜恒，坐在休息室里随意翻看着以前姜恒发来的信息。直到花御说安怡已经离开了，直到手机再一次响起铃声。

　　“喂，姜恒吗？”

　　“唐燃，你在哪里，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姜恒的声音有些急切。

　　“哦，不好意思啊，我在体育馆，一直在打球，刚看到你的信息。你来南充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呢？”

　　“……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但是……算了，已经不是惊喜了，还在体育馆吗？我去找你。”

　　“我去找你吧，在咖啡厅别动。”

　　姜恒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有些无奈地笑笑。他每一次给唐燃打电话，都被匆匆挂掉，久而久之，那种不舒服也就越来越淡了，习惯真的很可怕。

　　齐一菲到达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有不少人三三两两的坐在咖啡厅里。温柔的小提琴曲萦绕着整个大厅，环境安静祥和。

　　姜恒穿着一件蓝白格子衬衫，整个人显得干净透彻。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块黑色电子表，黑白分明，更衬得那双手如玉般好看。

　　“嘿，等好久了吧。”齐一菲此刻已经把马尾放下来了，柔软的长发披在肩头，将一侧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一枚银白色的耳钉。简单的牛仔外套，非常普通的学生打扮，但纵使这样，唐燃走在校园里还是有不小的回头率的。

　　姜恒笑着摇摇头，“还好，本想给你个惊喜的，可是没想到网球对你的吸引力这么大。”

　　“一杯意式浓缩，谢谢。”齐一菲对着服务生点了下头，又看向姜恒，半开玩笑道，“不是加入到学校的骑行队了吗？怎么没见你晒黑半点。”

　　“嗯，可能怎么晒都晒不黑吧，看上去是不是没有那么强壮？”

　　“噗嗤”齐一菲有些好笑，“要那么强壮干什么，你是骑行，要的是速度。这次来，不会是骑着来的吧？”

　　姜恒也笑，齐一菲的态度让他放松许多，摇摇头，墨色的双眸也染了笑意，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没有，坐飞机过来的，很早就买了打折的机票，计划了好久了。”

　　“恩？来做什么？”

　　姜恒伸手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推给齐一菲。

　　“唐燃，生日快乐。”

　　齐一菲有些愣住了，姜恒从未给她过过生日。唐燃生在九月里，九九重阳节，虽是个遍插茱萸的日子，但是唐燃的奶奶却不愿意在那一天给她过生日，怕她挡了老祖宗的福气，也折了唐燃自己的福气。唐燃爸妈也没办法，久而久之，唐燃就说自己是九月初一的生日。

　　“怎么想起来给我过生日了，今年的都过去好久了。”齐一菲拿起盒子打开，是个漂亮的镶钻银镯子，“很漂亮，谢谢！”

　　“我父母去世那年，你送了我一件生日礼物，是条褐色的围巾，围上它的感觉很温暖，我一直想也要给你过一次生日，过一次真正的生日。”姜恒的声音低低的，性感又磁性。

　　“你小时候常常偷偷抱怨不能在真正的生日那天过生日，还说你才是唐家最大的福气，老祖宗什么的比不上你半分。”姜恒边说边想到了什么，笑着道，“我那时就想，真是心比天还高的姑娘。”

　　“小时候的话就你还记得。”齐一菲假装抱怨，但是忍不住上翘的嘴角，心里的甜蜜却是如何也否认不了的，那是唐燃本身的情绪，齐一菲没有强行压制。

　　“说我心比天高，也不知道是谁，话不投机半句多，整天冷着脸噎人。不过看你现在，变化可真大。”

　　姜恒笑笑没说话，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他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是看着李蒙三两句就把她逗得哈哈大笑时，或许是看着季荃捧着一本书和她在蔷薇架下讨论得热火朝天时，也或许小叔叔风趣盎然地解说而她歪着头听得认真时。

　　不断模仿那个能占据她视线的人，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眼眸深处的疲惫。

　　“哦！唐燃，唐燃在那里！”

　　突然，门口一阵喧哗，只见门口出现一个铺着雪白桌布的推车，推车上是三层奶油蛋糕，每一层蛋糕上都铺满了鲜红的玫瑰花瓣。

　　“你准备的？”齐一菲惊奇地看向姜恒，这实在超乎她对姜恒的认知了。

　　然而目光尽头，是姜恒吃惊的双眸和僵硬的嘴角。

　　“哈哈，菲菲，生日快乐！看爷准备的怎么样？有没有偶像剧的感觉？”

　　齐一菲皱着眉头看着白色西装的侍者推着蛋糕车走到跟前，在蛋糕旁边，还放了一大束玫瑰花。红红白白，别有一番风味。

　　“先生，你怎么能……”齐一菲此刻真得是咬牙切齿了。

　　“哼，爷怎么了？爷问你，姜恒如果在今夜表白，你应是不应？”

　　“我……”

　　齐一菲怔住，看向姜恒。他已经恢复了平静的面容，仿佛刚才谈笑风生的不是他。刚才还灿若星光的眸子又成了一片暗色。

　　所以，他今天是准备表白的吗？如果真得表白，她该怎么回，才不会伤到这个内敛的只知道暗恋的少年？

　　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她应或者不应，都在伤他。

　　“唐燃同学，神秘男神在本店为你定制了超豪华生日蛋糕，希望他的女神越来越漂亮。快快收下吧，祝你生日快乐!”

　　“哇，收下，收下，太浪漫了！”

　　“谁啊，神秘男神是谁？不会是建筑学院的陈学长吧。”

　　“咦，她身边的男生是谁啊，比陈学长还好看那么一点呢。”

　　“你什么眼神，他怎么能和陈学长比。”

　　一阵阵的窃窃私语传来，齐一菲扫了一眼周围，议论声低下去了几分。

　　齐一菲抿抿嘴，还好花御有分寸，如果再爆出神秘男神是他这个优秀企业家，那她以后的生活绝对多姿多彩。

　　“好啊，我收下了。不过，我不爱甜食，麻烦你把东西分一下吧。凡是今晚在咖啡厅的，算是麻烦大家一起和我过个生日了，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分享呢？”前一句是讲给那个白衣侍者的，后一句是讲给大厅里的其他人的。

　　“愿意倒是愿意，可是能不能告诉我们是哪位男神啊!”有大胆的学姐起哄叫到，脸上写满了八卦。

　　“各位同学就不要为难唐燃同学了，神秘男神一直在默默关心唐燃同学，唐燃同学也不知道他的，等时机到了，他一定会现身的。”白衣侍者巧笑嫣然，一番话说得人心痒痒的，但又不好意思继续追问。

　　唐燃的大名第二天便登上了校内各大论坛的头条。而众人口中议论纷纷的齐一菲，一大早却已经在机场了，看着又恢复到少言寡语的姜恒，齐一菲心里很不是滋味。

　　“真的不多待一天吗？可以去看看你叔叔。”

　　“不用。”或许觉得自己的回复太冷漠，姜恒敛了眸色，又添了一句，“谢谢你来送我。”

　　“该是我谢谢你，这么远来为我过生日。我……”

　　“我一直以为，只有我知道九月一号不是你真正的生日。原来，并不是秘密。”姜恒看向远方，巨大的航站楼建设的像两只展翅翱翔的翅膀，威武庄严，压得他心里难受。

　　“姜恒……”齐一菲搓了搓双手，不小心碰到手上的银镯子，在秋天的早晨更显寒凉了一些。

　　“姜恒，还记得我说过吗，我们会遇到更多的人，结交更多的朋友，你也是。所以……”

　　“嗯，我知道。”姜恒已经比齐一菲高出了一个头，两人站在一起，姜恒是要低头俯视着她的。远远看去，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秋风扬起，姜恒看着齐一菲被吹起的头发，眼神微暗，这让他想起在小杨山的那天。也是这样的一头秀发，打在他脸旁，让他心尖发痒，痒到她骗了他他都不想生气了。多想冲她发脾气，多想大声质问她为什么感受不到他的情意，多想抓住那双手永远不放开，可是他还是克制住了，他告诉自己时机未到。可是现在……

　　“其实……那天……我有些后悔。”姜恒低低的声音齐一菲从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