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歪道》浪风逐流

9、入世

　　“我从小在古国长大，还真从未听说有关‘盘古斧’的事情。”十四若有所思地说，“以前也从未看父王或任何一位长辈使用过。”再看看自己手中这柄锋利的斧子，自从饮了自己的血后斧头完全变了个样子，斧面也微微地泛着金黄的光泽。
　　“嘿，恐怕你们家的宝贝不是崆峒印，而是这个吧！”孰湖恍然大悟道。
　　“不可能，大家都知道崆峒印是召唤神帝的宝贝，盘古斧恐怕是没有几个人听说过。”十四仔细端详着斧子，每多看一眼，内心的欢喜就多一分。
　　“傻小子，可乐呵了吧，得了这么件宝贝。”孰湖见他终于有了点笑容，便打趣他，“走吧，这里肯定是没有东西了，只是他们连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寻到给烧了，你们古国怕是有内应啊！”
　　“你说什么！不可能！”十四条件反射似地说不，但是转念想了想古德，想了想长老会，如今古国落得国破族灭的下场，族内有内奸肯定是坐实了的，只不过自己内心还是不愿承认罢了。
　　“这办事的家伙也太粗心了，为什么没有发现这分叉路和低矮的楼宇？”十四将自己的疑惑说给了孰湖，孰湖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唯一合理的解释却找不到支撑的理由。
　　“我想是故意留给你的。”孰湖不确定地说。
　　“怎么可能？他们杀了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留下一堆宝贝。”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嗖”地一下从他们身边飞快地窜了出去。
　　“谁？”十四见有人潜伏，飞也似的追着那人而去。
　　“哎我说你别急啊。”孰湖追在十四身后焦急地说。
　　只是追了一会儿，那个身影便消失不见了，十四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追丢了，这人……怎……怎么，这么厉害。”
　　“才这么一会儿你就受不了了？”
　　“那个人，太……太厉害了，怎么跑得这么快。”
　　“那是人家无心应战，他的身手就算是放在你们古国，也是中等偏上的。还好人家对你没有杀意，不然我来晚了，就要跟你收尸了。”
　　“啊？他有这么厉害？”
　　“废话，他轻而易举地就甩掉了你，你说他厉不厉害，至少比你厉害，你不也说他太厉害了？”孰湖白了十四一眼，“走吧，该是时候见见这个世界了。”
　　“离开之前，我们能不能回到家里看一看。”十四黯然地说。
　　待他们再次返回古国城殿的时候，远远看见有三五个人围拢在一起。
　　“慢着，别过去。”孰湖一把按住十四，环顾了下四周，两人寻得一处隐秘的位置躲起来。
　　“无忧，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才出去了几天时间，古国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远处依稀可辨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只见他们围着殿外走了几圈，待离得十四他们近了，才看见他们穿的是古国的服饰。
　　“还是没见一个活口！”不知道从哪里又来了两个人，“国王和王后、都不知道去向，宫殿也被毁了。”
　　“无忧师兄，是谁下如此毒手，屠我古国竟不留一个活口。”还是刚才的那名女弟子。
　　这名被人唤作无忧的男子，正是在比武擂台上轻松击败十四的古国弟子。蚩无忧为盘古一族与类人镇所生的子女，因其类人镇的母亲早逝，便随了父亲在古国生活，因其天资聪颖，修习功法勤奋刻苦，才十四五岁就已是所有古国弟子同龄人中的翘楚了，加上为人沉稳温和，颇有些领导力，身边也聚集了一批追随者。
　　“谁？给我出来！”蚩无忧一声厉喝，拔出手中的剑便指向十四他们的藏身之处。
　　“是我们。”十四和孰湖走上前来。
　　“少主人！”蚩无忧身边的那些人一看见十四，便下意识地作了一个揖。虽然十四没什么本事，但是毕竟是古国的王子，该遵守的礼仪还是必须得遵守的。
　　“算了吧，阿若，照这么看，古国都已经被灭族了，我们还叫他什么少主人，背后的大树一倒，他连我们还不如呢。”人群中一名男子讥讽地说。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了那名男子的脸上。“这一巴掌是为死去的族人打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那名叫阿若的女子气愤得浑身颤抖。
　　“阿若你这个贱女人！”那名男子捂着脸，正欲发作，“退下吧，荣平，现在正是大家同仇敌忾的时候。”蚩无忧轻描淡写地说，平淡的语气透露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男子捂着脸不甘地退下，狠狠地剜了十四和阿若一眼。
　　十四向阿若点了点头，算是表达自己的谢意。一旁的孰湖将这一切看到眼里，只是皱了皱眉头便恢复了神色。
　　“敢问这位是？”蚩无忧笑了笑对着孰湖说道。不知怎的，这笑容让孰湖感到浑身不自在。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回来的刚好，古国是被玄国灭的。”十四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向大家解释了一番，隐去了自己在洞壑救人和宝书阁的经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宝书阁的存在，十四想了想还是决定谨慎为先。
　　“原来国王和王后都……。”惊闻噩耗，大家都低着头沉默良久。
　　“该死的古德！该死的长老会，都是一群软骨头！”不知是谁大骂了一声。大家听到纷纷附和起来，“对，我们要报仇。”
　　“靠我们几个人，怎么复仇。”不知道是谁小声嘟囔了一句，“荣平，你要是怕死就回到类人镇你爹那里去，你爹位高权重，说不定还可以保你当个大官呢。”阿若冷冷地睨着荣平，脸上写满了不屑。
　　十四看了看这幸存下来的七八个人，不忍他们继续送死，思忖片刻说道：“这样吧，我和大家一起好生安葬这些牺牲的弟子，至于今后大家去向何处，十四不敢再作阻拦，古国走到如今地步，实在对不住大家的信任。”直到话说完，十四哽咽数次。
　　“那就这样吧。”蚩无忧神色凝重地说，“先让死去的同僚入土为安吧。”
　　十四又在古国停留了几日，在众人的齐心合力下，算是勉强将惨烈的现场收拾干净了。打扫期间十四怎么也寻不到孰湖，待到打扫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正好”出现，问及他这几日所去何处，孰湖也只是以见不得血腥为由搪塞过去，十四不好多问也就此作罢。
　　“那我们就此别过。”蚩无忧带着几个古国弟子在清理完现场后就离开了古国，荣平在打扫的最后一天就被类人镇位高权重的父亲派人接走了，只有阿若和另外一名不知道姓名的古国弟子留了下来。
　　“阿若姐，你有什么打算吗？”十四看着阿若，在所有的女弟子中，阿若天资聪颖、勤奋刻苦,为人又正直善良、嫉恶如仇，只是出生有点不好，让她表面虽赢得尊重，暗地却备受歧视。
　　“我知道就算跟着蚩无忧他们那伙人赢得表面尊重，但是背地里他也还是瞧不起我。我何必自取其辱呢。倒是少主，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去游历一番，打听打听崆峒印的消息，待我强大了，一定要寻得机会为族人报仇！”十四想了想，对阿若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在自己备受打压歧视的时候，阿若非但没有落井下石，还暗中照拂了很多。
　　“少主倒是直言，我和阿志目前暂时没有地方可以去，不如我们跟着你，也算是有个照应。”阿若知他方才未道出崆峒印的事情是顾及蚩无忧在场，当下也不再遮遮掩掩，表明了和十四一起去游历的想法。
　　“阿若姐，你也不要再叫我少主了，古国都没了，少主人这个称谓就让它过去吧，更何况，你之前帮我那么多，我一直把你当作姐姐看的，你是知道的。”
　　“那好吧，既然你把我当作姐姐，那我以后也唤你十四吧。”
　　“哎，姐姐。不过这位是？”十四瞧着阿若身边这位叫唤作阿志的少年，年龄较自己大不了多少，性子却是异常安静沉着，不苟言笑。
　　“他叫常志，唤他阿志就行了。阿志和我一样，都是妖人和人类所出，也是受尽了冷暖。”
　　“阿若姐在外出将我从妖人手里救出，见我底子还行，愿不愿意习武，我想变得强大，我想杀尽妖人，所以在随阿若姐回古国修习功法。”阿志严肃地说道。
　　“哎，你看人家的资质多好，再看看你，恐怕练一辈子也达不到人家那个高度。”孰湖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到时候可别拖后腿。”孰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一棵大树上，一只脚悬在空中，止不住的晃悠着。
　　“这位是？”阿若瞧了瞧树上的俊美男子，倒也不像是个坏人，可惜嘴巴实在太损。
　　“哦，不用理他，他就是个妖怪。”十四看也不看树上的人，冲着阿若就是一个微笑。
　　“美丽的姑娘你好，我叫舒虎，”孰湖正欲伸出自己的手，却被十四一把拍掉，“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们先下山去吧，今后的每一天大家都会很精彩的。”
　　日暮西沉，继族变后，十四第一次感到如此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