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歪道》浪风逐流

4、初遇

　　“蚩无忧那小子，怎么那么厉害，我练了那么久都还打不过，难道我真是脑袋有问题？”盘龙十四还沉浸在当时的打斗中，一下没注意脚下被碎石绊了个狗吃屎。
　　“唉哟，疼死我了，怎么出师不利连石头都欺负我。”他摸了摸下巴，又摸了摸脸，“还好没有破相，不然我的绝世俊颜可就在这里结束了，以后还怎么出去混呀！”他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后山。
　　这后山是十四在独自玩耍时辟得的清净之所。作为古国王子的童年，孤单而又寂寞，根本就不可能有独处的时间，走在哪里都有人随着跟着，特别是那些旁支，想方设法都要暗杀自己。听古叔他们谈话，父亲去年遭到的暗杀就达到了十几次，还好父王自己有点本事，不然早就给人弄死了。自从自己开始习武之后，那些人就不敢明目张胆地刺杀自己了，即使是独自习武，怕是也有父亲的贴身护卫随时跟随着吧。想到这里，他用眼角瞥了瞥，走到一处水流处便纵身跃下，随着流水摆脱了那些人。
　　等到上岸的时候早已不知道游了多久，古国的后山实在是太大。据说这里常有小妖小魔出没，虽是妖魔，但是还未处于作乱的地步，只是心智初开，颇为调皮。
　　天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今天真是撞大运了，我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躲雨吧，这肚子又饿，顺便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一路搜寻，还真让他寻得了一处洞壑。刚准备进去，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串出来一团影子，把他生生吓了一跳。
　　“是谁！谁在作怪？！”
　　没有回应。
　　“赶快出来，不然我就要放大招了！”
　　还是没有回应。
　　十四寻得一处锋利的石翘割破了手，攥紧拳头将血集在掌心。
　　面前黑影又是一闪，十四赶紧把血洒出去，只听见一声“啊！”的尖叫声，随后传来了小女孩的哭声。
　　“你到底是人是鬼？是妖还是魔？我...我可告诉你...我不怕你....我我我的血可以驱除妖魔的！”
　　哭得更厉害了。
　　十四慢慢的走上前去，只见一个穿着粉蓝色裙子的小女孩，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脸蛋微微透着淡红，正在用双手使劲揉搓着眼角，泪水顺着手背哗哗的流个不停。”
　　原来是个小女孩啊，真是。十四慌乱地上前，“好了，小妹妹你是哪里来的，怎么会在这深山野林中？”
　　还是哭。
　　十四一头黑线，见她越哭越起劲，终是忍不住好言向哄。
　　“好了，小妹妹，我不是故意的，我带你去捉鱼好吗，这里小溪的小鱼可好吃了！”
　　快速止住了哭声，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小女孩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自己高兴地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真好生讨喜。
　　十四见她可爱，忍不住用带血的手捏了下她的脸蛋，只听见“嗞”的一声，小女孩的脸开始冒烟了。
　　又是一阵哭嚎。
　　“你是妖魔啊？”只有妖魔才会对自己的血有所反应，看来传说盘古血脉有驱魔的效果是真的。
　　还在哭。
　　“算了，她只是个小孩子，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这样想着，便起了身，用另一只手牵起了小女孩。“走，哥哥带你去捉鱼。”
　　小女孩甩开了他的收，倔强地说：“我不要你牵，你是坏人！”
　　十四只觉得好笑，问道：“你家人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女孩警惕地看了看自己，又瞧了瞧外面，好一番挣扎。
　　“算了，我就问问，你不愿意说，我可不勉强，只是这里不安全，你还是跟着我吧，看你还是初开心智的小妖，就不要乱跑了，不然给人杀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小女孩咬着嘴唇，歪着脑袋想了下，可能觉得自己不是坏人，便开口道：“我告诉你，但是你要带我去抓鱼，还要多抓几条。”
　　十四笑了起来，“好的，好的，我带你多抓几条，你告诉我。”
　　“阿嬷被人打伤了，在另一个洞壑里，我们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她流了好多血，我想跟她弄点吃的。”说到伤心处，又哭了起来。
　　“好了，你别哭了，我随你去看看。”十四准备去牵她，岂料一手落空，知她顾忌，便道，“你不用担心，我这只手没有割破，你没事的。”
　　见小女孩战战兢兢的上前，还是不敢靠近他，他笑了笑，站定在小女孩面前，背朝着他蹲了下去，“来吧，我背你，你抓住我不就可以了？”
　　看到小女孩的阿嬷是在更远处的洞壑，放下手中捕捞的鱼，小女孩急急向一个卧倒在地的人影奔去。
　　“阿嬷阿嬷你醒醒，我给你带吃的来了，阿嬷阿嬷。”只见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倒在血泊之中，腹部一处巨大的创口正在往外汨汨流着鲜血。盘龙十四凑上前去，只见老者突然醒来，一掌凌厉的挥砍便向自己打来。盘龙十四下意识地后退，巧妙地躲过了这一掌，掌风打在后面的石头，石头瞬间碎裂。
　　“好厉害的功法。”十四心里暗暗赞叹，若不是自己机灵，自己今天怕是要在这里交代了，这样一想，不仅怒火中烧。
　　“休要伤我家小姐。”
　　“死老太婆，你究竟讲不讲道理，要不是我，你的小姐只怕暴尸荒野了。”
　　老者看着小女孩被血烫过的疤正在快速恢复，以为盘龙十四对女孩动手，正欲再次出手，却被小女孩拦下。
　　“阿嬷，是他帮了我，而且还带我去捉鱼了，你看！”说着欣喜地抓过一条大鱼。
　　“那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你出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为什么跟他一起脸上就有疤了，还有，手上也有！”
　　小女孩把手腕朝袖子里缩了缩，“阿嬷，我捉鱼不小心刮到石壁上了，不小心弄的，真的。”
　　十四见小女孩没有说出实情，不由得心下生出些许慰藉，这个忙，算没白帮。
　　“你呢，臭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盘古氏族的地盘，难道你是？”老者护着小女孩，警觉地盯着他。
　　“哎，老嬷嬷，说来伤心，我本是类人镇的一名习武弟子，随师傅来古国看望多年的好友，突然遭到盘古一族的挑衅，为了避免追击，不得已逃到这里。”盘龙十四暗暗咂舌，自己骗起人来的本事几乎连自己都要信。
　　“哼，那些古国的人还是这个德性！狗改不了吃屎！”盘龙十四正欲狡辩，突然看见小女孩朝自己摇头示意，猛地回过神来，嘿，差点又要交代在这里了。
　　“老婆婆，你们又是为什么到此，为何你身负重伤？”
　　见老者仍未打消对自己的疑虑，于是说道，“我手无缚鸡之力，婆婆若想弄死我，简直易如反掌，有什么麻烦事，不如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上忙呢！”盘龙十四心里琢磨着，若真是妖魔，得赶紧想办法回去报信了。
　　“小姐家逢巨变，老身作为小姐贴身奴仆，受家主之命，带小姐外出避难，怎料贼人追来，又遭古国追兵，一时疏忽不敌，才身负重伤，寻地此地暂时休息。但是被发现肯定也是迟早的事情。小子，看你面善，又不像是个坏人，且随我来，有你好处。”
　　十四装成一副猥琐的样子靠近老者，被老者拍了一掌。“休要做得这种动作，老身知道你是良善之人，才托付此事予你，若你圆满完成此事，老身将终生铭记你的恩德。”
　　“说吧，婆婆。”十四正色道。
　　“我知我命不久矣，待会我会现身把追兵引开，你且带着我家小姐快速逃跑，记得千万不要回头，小姐心肠软，老身怕她受不住。”蓦了，擦了擦眼角，“小姐自出生都未曾离开过我，她父母在这次巨变中双双惨死，老身若保不住这最后的血脉岂不是愧对家主！”
　　“好了婆婆我知道了。”
　　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不远处便传来了零碎的脚步声，老者腾的站起来，对着十四说道，“记得我说的，老身不甚感激。”说着拖着伤重的身子向自己微微鞠了一躬，便快速闪出山洞。
　　十四抱起熟睡的小女孩，迅速头也不回地走掉。
　　小女孩醒来的时候，正看着十四倚着树，歪着脑袋看着自己，回头发现阿嬷不见，撇了撇嘴，快要哭出来了。
　　“喂，别哭了，你阿嬷不会回来了，她把你托付给了我，你想去哪？”
　　“阿嬷~我要阿嬷~我要阿爸阿妈，呜呜。”
　　十四见她又哭了，笑着跳到她的面前，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好看的竹蜻蜓。
　　“你看！”竹蜻蜓和着微风轻轻摇曳，融着十四灿烂的笑容，深深印在她的心里。
　　“无月，我叫南门无月。”
　　“啊，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盘龙十四！”
　　“那么，无月，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我要去玄国找舅舅。”无月握紧了拳头，“我要跟阿嬷、跟爹爹娘亲报仇！”
　　“那里啊，我~”
　　“十四哥哥不用担心，你把我送至古国边界便会有人来接应我了”，说罢从衣服内侧口袋掏出一个小小的口哨，“我吹一下，舅舅的人就会来了。”
　　“那好吧，在古国之内，还没有人会为难你。”
　　“十四哥哥是古国人对吗？”
　　“这个嘛，嘿嘿，被你发现了。”十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刚才还是谢谢你了，不然你婆婆早就把我杀了。”
　　“十四哥哥应该还是贵族吧？”
　　“这个你也知道？”
　　“听爹爹说过，古族血脉纯正人的血可驱魔。”
　　十四吸了一口气，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女孩，“你懂的还真不少，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南门无月啊！”一个狡黠的微笑。
　　“哈哈哈哈”，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落日的余晖将身影拉得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