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一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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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微风拂过树的枝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月光透过树枝间的缝隙流淌下来，斑驳的树影映在了寒室的窗子上。
姑苏蓝氏的家主，蓝曦臣蓝涣正以姑苏蓝氏的标准睡姿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原本挂在兰陵金氏前任家主，敛芳尊金光瑶寝殿中的“四季图”现在却挂在了寒室之中。
蓝曦臣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只是躺在床上。蓝曦臣的目光有些空洞，人与曾经比起来也憔悴了不少。
自观音庙一役之后，蓝曦臣便是这个样子了。把自己关在寒室，对外声称闭关。实际却是因为现在的蓝曦臣，实在不适合出现在人前。不时的神情恍惚都是寻常，有时魂不守舍，甚至连夜猎的地点都记不清楚，哪里还有曾经温文尔雅、风光霁月的泽芜君的半分模样？先前有一个蓝忘机，现在是蓝曦臣，蓝家的长辈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是之前，蓝曦臣自己却是不明白的，不明白自己对这个义弟，究竟是抱有怎样的感情。直到今日……
今日一早，刚过卯时，蓝忘机就来到了寒室，与蓝曦臣谈心。
“兄长……我。”蓝忘机站在寒室门前，正要表明来意，门内就传来了蓝曦臣的声音。
“忘机，是叔父叫你来的吧。”
“是……”
“我这样，倒是让你和叔父费心了。以前是我找你谈心的，却不曾想，如今却是需要你来劝我……”蓝曦臣苦笑道。“算了，进来说吧。”蓝曦臣这才把门打开。
蓝忘机走进了寒室。寒室的布局和以前一样，完全没有变化，只是没有了以往的整洁，总显得有些凌乱。用来练习书画的桌子上，堆满了不知道写了些什么的纸张，桌子附近的地面上，也铺了一地的纸。桌角的香炉中，安神香的香气盖过了原有的檀香，静静的在寒室中弥漫。
蓝曦臣走到桌边，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纸张，回头却看见注视着香炉，若有所思的蓝忘机。
蓝曦臣笑道“让忘机见笑了，我近日精神不佳，便将檀香换成了这安神香，却还是有些效果的。”那笑中却多了几分惨淡，还有一丝无奈。
蓝忘机没说什么，不着痕迹的继续环顾四周，却看见了那“四季图”和一个不太应该出现在寒室的东西，一张琴桌。蓝曦臣并不是琴修。
“兄长，赤峰尊和敛芳尊谁……谁更能在兄长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忽然，蓝忘机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蓝曦臣微微一愣，沉默片刻道“自然……是同样的位置。”
“……兄长可否了解赤峰尊。”
“自是了解的，大哥他为人正直，惜才爱才，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而且受霸下的影响，有时脾气十分暴躁，与阿瑶……与敛芳尊的相处，也并不愉快。但作为一宗之主，大哥却也是十分称职的。”
“那……敛芳尊又如何。”
“阿瑶他……”明明已经说过恩断义绝，可这么多年以来的称呼，却是很难改掉的。而且，想起金光瑶，就会想起在观音庙，金光瑶被朔月一剑穿心时，难以置信的神情，和那句句泣血、字字诛心的话……
“蓝曦臣……我这一生撒谎无数害人无数如你所言，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
“……可我独独从没有想过要害你！”
蓝曦臣的神情一阵恍惚，似乎陷入了他不愿再想起的梦魇。那一句“独独从没有想过要害你”仿佛一句咒语，不断回想在蓝曦臣耳边。可若是让蓝曦臣一直沉湎于过去的种种，那么今天来劝蓝曦臣的目的，怕是达不到了。
不得已，蓝忘机才出声，将蓝曦臣的思绪唤回。
“兄长……”
蓝曦臣回过神，对蓝忘机抱歉的笑了笑道“抱歉忘机，是我失态了。”
“无碍。”
“我曾经了解的阿瑶自是极好的。细致入微，善解人意，体恤下属，永远都是极好的脾气，面上也总是带着几分笑意。做事极有分寸。对待金凌，也是丝毫不比江宗主差的……”
一个时辰后蓝忘机走出了寒室。
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
“兄长……当真是十分在意敛芳尊。应当……是心悦他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蓝曦臣才意识到，金光瑶在他心中，已经占据了大半的位置。刚刚与忘机交谈，只是回忆过去种种事情，就足以影响他的心绪……
可是有什么用？人已经不在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一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