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暗之皮相》咸番茄

17、再次相见

　　疯姑娘还没有离开，她固执地站在那里一遍一遍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

　　久久无人回应，她慌张又迷茫地听着四周回荡的自己的呼喊。终于还是在一片死寂中，步履蹒跚地往前走去。

　　只是，不过走了几步便摔倒在地上。

　　“施主，可无恙？”

　　她抬起眼，一只手出现在她面前——掌心向上，手背下沉弯成弧面。

　　“施主，能站起来吗？”那人接着问，声音中不见一丝不耐烦。

　　疯姑娘仰起头，望进一双沉静如海的眼睛，自己不堪的容貌在那片汪洋里面竟然……没有那么让人无法忍受。

　　悟善在疯姑娘抬头时，看清了她的长相。

　　那对夫妇没有说错，她确实长相丑陋。歪嘴小眼，脸颊处不见一丝气色，有的只是密密麻麻的痣斑。

　　可这不过一副皮囊。在悟善眼中，疯姑娘与那些青楼的花魁们并无二样。

　　疯姑娘愣愣地握住悟善的手站起来，什么话也不说。

　　还未等悟善问些什么，一枚暗器突从暗处射出擦着疯姑娘额前飞过。

　　“谁！”悟善将疯姑娘往身后拉去。只是还未见人影，一股力量迫使悟善松开手，和疯姑娘分开。

　　悟善踉跄两步站稳脚跟后，一名手拿武器的紫衣女子正攻击着疯姑娘。

　　疯姑娘吓得瘫坐在地上，她神情惊恐，双手撑在地上不停往后退。

　　“叶寒！住手！”

　　悟善一把拽住女子，女子转过头，面罩上的双眼冷漠且疏远。

　　“放手，和尚。”

　　疯姑娘见女子被拦住，尖叫着爬起身想要逃之夭夭。

　　女子见状挣开悟善的手，飞身上前，直接掐住疯姑娘脖子。

　　“叶寒，你这是何意！”悟善追上质问着。

　　女子拉下面罩，果然就是叶寒。她冷笑一声，“几日不见，和尚果然还是如此缠人！”

　　“贫僧不知叶施主所指为何？”

　　“天真！”

　　叶寒松开疯姑娘的喉咙，擒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前推，“你看清楚，悟善，看清楚这人的模样，为这样的人你也要施舍你的善心吗？”

　　“‘这样的人’是指什么？贫僧倒想问你，为什么平白无故地伤害这位施主！”

　　“平白无故？”叶寒眼中的冷意更甚，“你看她这副恶毒的模样，她能做出什么好事吗？”

　　悟善脸色沉下来，“贫僧从不知道你也会以貌取人。”

　　叶寒眼中有什么闪过，但她仍嘲讽地说：“就当我是这样好了。现在，别来碍事！”

　　两人互不退让，只在一霎那，不远处的住民就看到铺天卷地的金色光芒以及时不时闪过的紫色刀光。

　　叶寒与悟善两人一招一式毫不退让，同时却又低声交谈着。

　　“你为何帮她？”

　　“你又因何杀她？”

　　“悟善，你难道看不出，那人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那她是什么样？”

　　“……”

　　叶寒沉默了。悟善以为她不会再开口，准备停止毫无意义的争斗，叶寒又突然凑到他耳边问：

　　“大师见她这般容貌，就不曾有过一丝嫌恶？”

　　这纯粹是无稽之谈！

　　悟善差点怒斥出声，他甚至认为叶寒是在故意羞辱他。

　　可她又偏偏问得这样严厉正经，仿佛真的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悟善心中莫名焦躁，叶寒莫名含糊闪躲的态度以及她问那句话时语气中带的不知名的小心翼翼都让他没来由的不安。

　　他一把捉住叶寒的手腕，沉着脸说：“姑娘心中竟是这样看待贫僧！”

　　叶寒面无波澜，她细细看去悟善脸上所有的神态情绪。最后，她露出一个浅淡到几乎看不出的微笑，“悟善，你真的不曾让我失望。”

　　下一瞬，她就抽出手，转向疯姑娘。

　　疯姑娘吓得浑身抽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叶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今日暂留你一命，希望你能懂得这种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