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2 隆冬之寒》Edgereal

6、06-团聚与离别

　　“你看到想什么？”赛拉问。
　　“烤架，帐篷。”基恩描述着乌鸦看到的景象。
　　“那是高原人的营地吗？”莱迪娅问。
　　“我想是，但营地没有人，其他的，我看不清楚，黑羽毛似乎不愿意在那停留，或者没有什么值得它关注的，”基恩继续描述着，“我们把猛犸象留在森林外面吧，我们慢慢潜行，避免被伏击。”
　　“好，我会随时侦测其他生物。”赛拉说。
　　三人压低身体走近森林，一路上行动缓慢。但这一路诡异的平静，森林中没有其他生命的迹象。腐烂的树叶覆盖了营地的大半，有些地方结起了蛛网，有些虫子困死在网中，却不见蜘蛛。
　　“别担心，我们会找到他们的——”赛拉安慰道。
　　咒逐者忽然示意大家隐蔽，禁声，他倾听着森林里的动静，森林深处传来踩踏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他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赛拉使用吸血鬼视野观察，又使用亡灵侦测，这些生物动作僵硬，成半包围形状向营地走来。
　　“行尸，三十个左右。”赛拉低声说道。
　　基恩立刻拉起莱迪娅，潜入阴影，赛拉化作蝙蝠，隐藏起来，他们快速绕到了包围圈的侧面，观察着这群怪物。
　　怪物向营地集中，然后缓慢散开，四下搜索，其中一个向三人隐藏的方向走来。
　　阴影中，莱迪娅看到基恩的脸突然惨白，随后听到他的低语，“桑奇叔叔——”
　　“基恩！我们快要暴露了！”莱迪娅低声而急促的在基恩耳边说着，试图唤回基恩的注意力。
　　无奈之下，蝙蝠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他用血牙刺向基恩的脖子，疼痛下基恩的注意力被拉回了现实，但为时已晚，他没能继续潜伏，三人暴露在几个行尸的视野下。
　　几个远处的行尸纷纷举起弓箭，近处的则拿出武器，攻向三人。
　　基恩企图再次帮助同伴潜入阴影，但是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你们先走！我拖住他们！”说完，赛拉用火舌引燃了地面的树叶，然后升起魔法护盾，佯攻，吸引行尸的注意。
　　莱迪娅拽着基恩向森林外跑去，用盾牌挡住身后飞来的箭矢，然后连续吹了两声号角，“来吧！大家伙们，帮帮忙！”
　　行尸们虽然数量占优，但速度并不快，他们只能做短距离的跨步。行尸逐渐围向赛拉，并射出箭矢，箭矢经过魔法护盾，力量被削弱，更无法伤到身穿特制护甲的赛拉。一些手持近战武器的行尸不紧不慢的走向了赛拉的退路。
　　基恩刚才无心战斗，但他马上强迫自己面对现实，行尸想围住赛拉，而年轻的吸血鬼一旦被围住，蝙蝠形态是救不了她的，于是拉住了莱迪娅，两人又杀了回去。
　　身后传来猛犸象的长鸣，三只猛犸象排成一队赶了过来。即使密林也无法阻止猛犸象的步伐，而当前的森林并不茂密。接近行尸的包围圈后，猛犸象冲向不同方向，行尸或是被撞飞或是被踩踏，包围瞬间粉碎，局势彻底的逆转。
　　桑奇的腿已经被猛犸象踩断了，可现在的他没有疼痛，没有恐惧，仍然爬向三人。
　　基恩握着战斧一步一步倒退着，显得十分无助。
　　赛拉拉住莱迪娅，安静的退到一旁。
　　基恩的耳旁再次回荡起咒语，这次他听得很清楚，那声音属于他自己，“解脱”。终于，由指尖引导的闪电射出，将眼前的残躯化成灰烬。
　　莱迪娅和赛拉去检查这些尸体，有几个来自山谷，莱迪娅认得他们，其余的是高原人，其中包括部分从金色水车征召的居民。
　　“大多数居民已经在这了，韦恩、伊万，那个征召他们的士官杰斯特也在这。”赛拉来到基恩身边，坐了下来。
　　莱迪娅走向猛犸象，把一些收集的武器绑在象牙上。想到自己昔日的朋友在死后成为了别人的傀儡，雷迪亚愤怒之余也有些许恐惧，她回到两人身边，“如果某一天我死了，帮忙把我烧掉，别让我被别人利用，如果知道我的尸体伤害曾经的朋友，即使我在英灵殿痛饮美酒也不会安心。”
　　基恩意识到，现在他真的没有亲人了，他把刻有死亡人名的箭矢丢进火堆，拿起几只箭矢和匕首，拼命地想着该由谁来为这些人的死负责。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调查一下这一切了，无论为了谁。”赛拉说。
　　“那么我们从哪开始？尸体没有给我们提供什么线索。”莱迪娅把剑插在地上。
　　“平原——”基恩勉强挤出一句。
　　“是的——平原——”赛拉说。

　　有了猛犸象的帮助，三人顺利地渡过了莎朗河的急流，踏入赫伦德平原。几天以来三人都很少说话，莱迪娅反复打磨着她的长剑，基恩不时拿起箭矢和匕首，赛拉只能整理她的草药。
　　在一片稀疏的针叶林外，他们停下了来。
　　“这里视野开阔，我们应该不会被伏击。”莱迪娅说。
　　莱迪娅卸下猛犸象的负重，让它们自由活动。基恩生起营火，从猛犸象的大背包里取出食物，帮伙伴们准备晚餐。赛拉试图配置一种药剂，能缓解两个同伴的不快。
　　“你们觉得哪种人最有可能参与这件事？”赛拉最先打开话题，“我最先怀疑的是城里的领主，普通居民人无法做到这些。”
　　“没错，还要像霜火一样，懂得法术，又有一定权势，当然有没有权势，我们不确定。”莱迪娅说。
　　“有没有可能是地下组织？”基恩声音有些嘶哑，抬头看了看两人。
　　“有可能，酒馆、市场、宫廷他们无所不在。这场阴谋的最终目的，我们还无从得知，但如果山谷和高原爆发战争，受益人应该是在平原的某个人。”赛拉说。
　　“这么说，战争不远了。”莱迪娅说。
　　赛拉点点头。
　　“莱迪娅，你得回到山谷。”基恩突然说。
　　“什么？我以为我们——是一个集体。”莱迪娅有些失落，她更希望与同伴在一起。
　　赛拉与基恩此刻的想法一致，“我们当然是，莱迪娅。基恩不是要赶你走，而是要你把我们关于这场阴谋的猜测告诉温妮，让她想办法控制局面，避免与高原的战争。你是我们珍贵的朋友，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们都不想你离开。”
　　“我明白了，”莱迪娅点点头，“我明早就动身。”

　　次日清晨三人一起收拾行装。
　　“你们确定不要留下一只猛犸象当坐骑吗？”莱迪娅收拾好行装后问赛拉。
　　“不，莱迪娅，我们有两个人，而且我们都有办法规避危险，猛犸象跟着你会让你更安全。”说完赛拉递给莱迪娅一些药水，“希望你不会用到这些。”
　　基恩清了清嗓子，“有了猛犸象的保护，不会有人与你正面冲突，你要当心的是偷袭、埋伏，夜晚、森林、山脊、逆光，这些是伏击的最佳条件，睡觉前务必在周围放下陷阱，你带上这个，路上或许用得着。”他把万色叶交给莱迪娅。
　　“我会加倍小心的，我身上还有这个，”莱迪娅拿出龙晶，“应该不怕遇到法师。”
　　基恩唤来了黑羽毛，放在了莱迪娅的肩头，“它会让我了解一些你的情况，在你安全回到山谷前，我不会唤回它。”
　　“我记得，基恩，如果它短促的叫就是有危险，如果它啄我就说明很危险。噢，我不会忘记给它喂食的。”莱迪娅笑看着黑羽毛。
　　“Err——”
　　三个伙伴抱在了一起，基恩把莱迪娅托上象背，与赛拉一起目送莱迪娅离开，随后二人
　　踏上了前往平原的旅程。

　　基恩没有喝下赛拉临时调配的鼓舞药水，而是不时去翻看写在衣服里的咒语，回忆自己引导闪电的过程。
　　赛拉享受着漫步在大平原上的感觉，这里地势开阔、平坦，虽然没有猛犸象代步，但如果暂时抛开现实，这体验令人心旷神怡。
　　两人走到河流的平缓处取水，赛拉捧起河水清洗着面部，基恩试着用弓箭猎捕鲑鱼，尝试了两次都没有命中，箭矢顺着河水飘走。
　　“抓不到鱼也没关系，我们还有不少补给，”赛拉将水袋灌满，“打猎从来都不容易，印象中，我们大多数猎物是靠陷阱抓到的。”
　　“是的，陷阱需要至少一晚才能发挥作用，”基恩看着飘走的箭矢没有追赶过去，愣在原地想着什么，过了一会，他看向赛拉，“赛拉，船？我们能造吗？”
　　“哇哦，我怎么没想到呢，可是，造一艘船并不容易，需要在船坞里完成。不过，”赛拉把手臂伸进河水，“这里比高原、山谷都暖和，只要你不介意打湿自己，我们或许可以找一些木头绑在一起，然后坐在上面，让河水带着我们穿越平原。”
　　基恩试着理解赛拉的想法，在地面上画着草图，“是这样吗？就像屋顶？”
　　“是的！”赛拉短短一笑。
　　基恩拿起战斧朝树林走去，赛拉拿出匕首收集藤蔓。
　　日落时分，两人在河边生起篝火，赛拉取出困在鱼笼里的鲑鱼，基恩把最后一根藤曼捆在了木筏上。
　　“这会比步行快得多，据莱迪娅说，我们只需顺流而下，找到牧人之桥，那是莎朗河上的地标，然后沿着道路走，直到看到另一条平原上的河流——塔莉亚河，就能看到城市，”赛拉给鲑鱼撒上一些菌类粉末增香，“那这次我们要扮演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桥？”
　　“牧人之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