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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开学第一周就在季思承的忙碌和瞌睡中结束了,他去金融学院上课的第一天,同谢轩不同,他坐在了最后一排,眼前大都是些生面孔,除开谢轩的那三个舍友,他是一个都不认识。
      起先第一节课,季思承忙着找教室花了点时间,迟到了几分钟,等赵波看到他时,他早就规规矩矩跟另一个转专业的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老师说了些什么。
      来之前赵波他们仨还跟谢轩打包票保证要罩着季思承的,这一转眼,就食言了。
      于是第二天,他们三个早早去了教室占了了个位,只等季思承一到,便冲上去,把他拐到他们身边去了。
      季思承突然被这三个人簇拥着,整个人一副还在状况外的样子,他实在不知道只跟他有一面之缘的三个人怎对自己那么热情,要是硬说,他们顶多也是有一个共同认识的人而已,也犯不着那么熟。
      “可能他们就是自来熟的性格吧。”季思承想道。
      不过也多亏了他们,开学第一周,他在课上没有什么独在异乡的感觉,他之前还在论坛上听说,转专业的都很难融入班级,总会跟其他人格格不入,现在看来,他融入的还行。
      他当初选择金融完全是因为他觉得金融和计算机专业的知识完全不沾边,现在听来,课的确是不沾边的,但依旧无聊,好的老师讲的激情四射,他也能被感染感染,懒的老师,照本宣科,他依旧瞌睡连连,但总体来说,比他学计算机的时候轻松许多。
      比如他现在上的这节课,老师虽然对着PPT念,但他也没有睡着,依旧硬撑着听课,要是再计院,他估计早就呼呼大睡了。
      他突然想起开学第一周去蹭的那节课,也是一节念PPT的课,他也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等他醒来,下课铃已经打了一遍又一遍,他在老师杀人似的目光中跟着谢轩和一直偷笑的于佳雪离开了教室。
      之后于佳雪还经常拿这事跟他开玩笑,据说,那堂课老师就黏在他的一方小讲台,使出浑身解数想叫醒他,最后还是徒劳无用,也难怪下课后会拿那种眼神看他。
      不过,谢轩自始至终都没说些什么,跟于佳雪疯狂嘲笑他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看人家,看看,于佳雪太聒噪了!
      就季思承走神这点时间,老师的PPT已经翻过去了好几页,季思承看了看内容,得,彻底看不懂了。
      他坐的位置不太靠前,还能玩玩手机,想到这,他掏出手机划开屏幕,刚巧几分钟前王雨辰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其中有几条还是于佳雪借着王雨辰的手机发来的。
      说起来,他跟于佳雪那么熟其实还要归功于王雨辰,大一的时候他和王雨辰都是他们学院青年志愿者协会的一员,当年开学表演的时候,每个组织出一个节目,他和王雨辰跟另外几个人演了个小品,之后就熟起来了,再之后,季思承认识了王雨辰的舍友于佳雪,三个人成了朋友。
      如今,王雨辰已经是院青协的干事之一,而他因为转专业退了部。
      这次王雨辰是想让他去当个顶替的,下周他们市有个小型的博览会,需要志愿者,每个学院都要出两三个人,这次轮到王雨辰带队,但据她自己所说她当天“另有安排”,所以想让季思承代她去一下,季思承看了看日历,再看看备忘录,那个时候他没课,出去透透气也行,便应了下来。
      季思承撇撇嘴,用食指敲击手机的侧边,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王雨辰的心思:“所以,你其实是要和冰雹她们逛街吧。”
      王雨辰:“呃……咳,这不是因为我们混合宿舍,大家课不一样总是聚不到一起嘛,这次难得大家都有空,所以,呃……”
      “我就知道……”季思承心里想到,摇了摇头,搁下手机继续听课。
      活动当天,他时隔几个月再次来到实验楼下,以一个外院人的身份,感觉还有些微妙。
      他一贯喜欢提前,毕竟早到总比迟到好,他等了一会,现任的青协主席谭旻也出现在了实验楼下,他身后还跟着一辆大巴车,看样子应该是他租的,季思承记得,他大一的时候,谭旻还是干事之一,那个时候他们关系还不错,谭旻这个人很有组织领导能力,性格也平和,所以人缘好的没话说。
      他跑过去主动跟谭旻打了个招呼,顺便帮王雨辰扯了个谎:“王雨辰她今天有点不太舒服,呃,去医院了,所以,我是替她来的。”
      谭旻点点头,拍了拍季思承的肩膀,说道:“没事,她跟我提过,你在也很好,对了,王雨辰她病的严不严重?需不需要我之后组织部里的人去看看她?你跟她说生病了好好休息就行,我们院加上我们去的也就四个人,还有一个学弟一个学妹,我们负责带他们就好,也不是很忙。”
      季思承听谭旻这话,莫名心虚,他双手垂在身侧,手指间不断的打架,他错开谭旻的目光说道:“呃,王雨辰就是轻微的感冒发烧,去个医院拿点药打个针应该就没事了。”
      谭旻:“那就好,因为其他学院青协和校青协的集合地点都在这里,我先去跟他们联系联系,如果学弟和学妹来了,你记得招呼一下。”
      季思承应下,目送谭旻离开,自己则站在显眼的地方等人,王雨辰之前给他看过这两个学弟学妹的照片,他应该能认得出来。
      这一届的新生还算守时,不像他们那一届,做什么事情都拖拖拉拉,一个集会能晚上个十五二十分钟,他这俩学弟学妹卡点到,季思承感觉很是欣慰,他跟他们解释完情况后,便带着他们去找谭旻。
      这时正是早上八点的光景,朝阳刚刚淡去,空气中还浸着早秋的点点凉意,季思承裹了裹身上的风衣,现在大巴车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谭旻是个矮个子,混在人群中他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反倒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一眼就见着了。
      不过也难怪,谢轩一米八五的个子无论是放哪,都十分惹眼,更何况人家一个大帅哥,难免会惹得小学妹们多看几眼,比如,他身边的这个小学妹。
      他记得她好像叫宋萍诗。
      他见人家这心思,计上心来,他大手一挥,语气中带着些得意:“你们的谭学长我等会再联系他,走,我现在带你们看帅哥去!”
      说罢,他加快步伐,但脚下却不出任何声音,立志给谢轩来个猝不及防。

      “嘿,谢轩!”季思承七拐八拐走到谢轩背后,拿捏了力道拍上谢轩的肩膀。
      谢轩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抖了一抖,他惊魂未定地侧过身,半瞪着眼,染了些愠怒,但在看到季思承后,眼中的一点惊惧和火气一下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懵懂。
      “季思承?”谢轩问道。
      “对啊,是我,抱歉啊,吓到你了。”季思承语气轻松,听不出半点歉意,反倒对于他吓到谢轩这件事,还有点愉悦。
      谢轩含笑,无奈道:“是啊,你吓到我了。”
      季思承眨眨眼:“我道歉了啊。”
      谢轩对于季思承的胡搅蛮缠不可置否,还不等他问明季思承的来意,便听他滔滔不绝地在向身边的那两个人推销自己,仿佛他谢轩就是季思承家的。
      谢轩目光锁在季思承身上,看着他神采飞扬,淡淡和另两人打了声招呼。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你难道是校青协的?”季思承问道。
      谢轩道:“嗯,我是校青协的干事,你呢?”
      季思承摊手,向天翻了个白眼:“我是替王雨辰来的,她啊,逛街去了。”
      谢轩:“你不愿意来?”他语气淡淡,听起来虽只是简单的询问,但眼波转冷,不似之前温暖。
      季思承笑道:“哪啊,其实我也算捡了她的便宜,我本来就想来的,正好王雨辰不来,我替她的同时让她欠我个人情,正好可以趁机讹她们一比。”
      季思承想了想,又道:“你可别告诉她们我是自愿的啊,她们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之前本来还有安排,只是无奈与她们的请求,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了,知道了吗?”
      谢轩轻笑一声,眼中的冷意烟消云散,笑及眼底,看得他们身边的那个学妹晃了个神。
      季思承也被谢轩晃了几眼,心中不由得暗叹:“上天真是不公,个子高,长得帅,还给不给我这样的人活路?”
      他调转视线,自己还有点沉浸在谢轩的“美色”中出来,他神色有点飘忽,说道:“我先去找我学长了,回见。”
      说罢便领着另两个人,接着在人群中搜寻谭旻。
      谢轩站在原地,目送季思承的身影自进及远,直到身边的人喊了他几声,他才将视线收回。
      到底是谭旻找的车,到底是计院的,他果然还是为自己学院的学生着想的,到排车上的座次时,他刻意将他们院的几个人和校青协安排成前后排——像谢轩这么个养眼的人物当然是要他们院近水楼台才好啊。
      谭旻是个健谈的人,一路上有他在,根本不会冷场,季思承大多时间都是在听他们打打闹闹,谢轩经常会被拿来开玩笑,他始终一副铁打的笑脸,丝毫不生气,只是有时候会刻意淡出众人的话题,和季思承两个人聊聊天。
      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一个小时过得也算挺快。

      虽然是小型博览会,但怎么说也是个国际性的活动,到场的国家不多,但每个国家的展位很大,展位中有介绍当地风情的一些特色手工,更多的是当地的一些特色物件,衣食住行应有尽有,季思承他们到的时候,还没正式开馆,他只窥见博览会的一角,不过也被震撼到了。
      那里都是些他从未见过的布景,和一些奇特的花花草草,有些展板的工作人员已经到场,虽都是黄种人,但一看就知道是外国的,这让季思承也挺新鲜。
      他们匆匆套上志愿者的蓝背心,几人一组站在会展的各个角落,负责维持人群秩序,至于那些展板,他们也只有远远地干看的份。
      这天,持续一周的连绵雨天终于放晴,清晨积攒下来的点冷气也在阳光的照射下消失殆尽,虽然已经入秋,秋老虎却迟迟不愿离去,紫外线依旧灼人,谭旻和季思承领着部里的另两个人还没站到中午吃饭,便感觉自己脸上的皮肤烫得过分——应该是晒伤了。
      季思承扭头,谢轩他们负责的地方离自己不太远,不愧是校青协的,装备带的齐全,一柄大伞自他们身边张开,他们人多,可以轮班,在伞下的几个人负责给其他地点的志愿者送水,像他现在手里拿的一瓶矿泉水就是他们校青协的一个小学妹送来的,谢轩则和他们一样,顶着个大太阳,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指着那几个既定的路线,他的脸同样被晒得通红,跟早上比,黑了不少,与他们不同的是,谢轩从开始工作到现在,滴水未沾。
      季思承看在眼里,他扭头,正好见他身边的那个叫宋萍诗的学妹已经被太阳晒得摇摇晃晃,一张巴掌大的脸红的吓人,但嘴唇却苍白如纸。
      他趁工作的空档走上前,拿起宋萍诗手中的水,拧开瓶盖递到她眼前,另一只手支在宋萍诗的上方,帮她挡下了些许阳光,他关切道:“快喝点水,看你的样子还是休息休息比较好,你现在先去那边校青协的伞底下歇歇,这里有我们三个大男生,应付的过来,”季思承像想起了什么,拿下巴点了点谢轩的方向,又拿来了一瓶水接着道:“你过去以后,把这瓶水给谢轩学长吧,他也被晒得不轻。”
      季思承声音在男生中本就不算是低沉,他说起话来,语气温温,反倒有种安人心魂的力量。
      宋萍诗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晕了。
      季思承说罢喊来谭旻让他去其他地方叫来个女生,让她搀着宋萍诗,把她带过去,行至路中宋萍诗扭过头,季思承站在阳光下依旧望着她们的方向,见宋萍诗回头,他笑着冲她招了招手,看口型好像在说:“快去吧。”
      她点点头,走进伞下休息。

      已近中午,展馆里的人都陆陆续续离场,他们也总算能歇歇了,季思承瘫在谭旻不知道从哪拿来的靠背椅上,单手遮着眼睛,另一只手跟脱臼了一样,耷拉在身侧,他现在除了休息,什么也不想做。
      “还好这次来的不是王雨辰,要不然她现在估计已经累晕过去了。”季思承庆幸地想道。
      突然他感觉到原本灼人的光线一下子按了下来,他拿开手,只见谢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边,拿着一把纯蓝色的伞,将他们与外界的阳光隔绝开来。
      “我借来的,既然是休息,就别再晒太阳了。”谢轩低头说道。
      季思承呵呵一笑,从口袋里翻出个白色的塑料瓶,递给谢轩:“我早上趁着闲下来的那点时间买的防晒霜,听那些买过的人说,这个效果很好,我试过了,感觉不错,给你,下午开工前涂涂。”
      谢轩愣了一下,笑着接过,同时在口袋里拿出了个金属的瓶子,学着季思承的口气说道:“我早上趁着有空的时间买下的修复喷雾,喷在晒伤的地方,听买过的人说,这个效果很好,我还没来的及用,给你现在就喷点。”
      原来他们还有这方面的默契,他给谢轩买防晒霜,谢轩给他买喷雾剂,季思承一时间觉得他俩格外的合拍。
      他伸手,准备接过谢轩的喷雾,无意中瞥到他的脸,红的都快要渗入皮肤了。
      原本还有点调侃的好心情,这下被去了不少。
      “那你呢?”季思承盯着谢轩的脸看了半天,远看还没发觉,这仔细一看,谢轩的脸还有点蜕皮的迹象。
      他只顾着别人,自己的脸就不是脸了?!
      季思承也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一股无名的火气。
      谢轩忙着解释,没有注意到季思承此时的变化,他依旧不怎么在意地说道:“我们部还有别人也买了,我用他的就行,你下午记得感觉晒伤了就喷喷,别拖着……”
      “否则就跟你一样蜕皮了,对不?”没等谢轩嘱咐完,季思承便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季思承原本的笑容褪下不少,虽不至于冷一张脸,但看的出来,他心情不太好,并且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说道:“谢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早上要不是我让我们部的宋萍诗给你送瓶水,你今早估计就渴过去了,谁信你下午会自己喷什么修复喷雾,这个你拿着,我自己再买一瓶。”说罢,季思承腾地站起来,那个卖喷雾的展馆他早上也打听到了,只是离他负责的地方有点远,所以没去,他小跑着过去,买了个同款回来跟谢轩买的放在一块,又递了瓶水给谢轩后,伸手随便拿了个喷雾给他,给的时候还不忘嘱咐谢轩按时喷。
      谢轩接过,指腹在瓶底摩挲了几下,对于季思承的所有嘱咐全都笑着应下。
      季思承看谢轩态度那么好,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中午休息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季思承和谢轩就近匆匆买了个盒饭,吃完又开始了新一轮工作。
      下午有些展区办起了文艺汇演,演出的节目都颇具当地风情,那些展台自然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季思承他们被临时派过去维持秩序,他趁机也偷瞄了几场,台上的人各色着装,挥舞着裙摆,跳着他从未见过的舞蹈,虽然离得远站的偏,得益于他的个子,和没有近视的眼睛,舞台上表演的一切尽收他的眼帘。
      看表演的时候,他不忘给谢轩录些小视频过去,让他也看看。
      于是,一整个下午,谢轩除了本职工作以外,其余时间都盯着手机,笑得灿烂。
      而季思承给他买的那两样东西,他只用了一次就被放到包里,其实防晒霜之类的,他来之前就在曲逸鑫那里借到了,只是早上忙没拿出来用,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为了不让季思承再操心,他按时防晒,修复,等晚上收工,季思承再见到谢轩的时候,除开变黑了点外,其他的没什么大问题。
      “原来,谢轩那么听话的吗?”季思承有点奇怪。
      他还以为谢轩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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