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味的你》叶上姝

70、七十杯奶茶

　　李燃立刻换了个自认为深沉又不失帅气的表情，“嗨叶老师。”。
　　叶喻走到吧台边，瞥了他一眼。
　　“你来喝奶茶吗？”李燃立刻挤到他旁边问，“喝什么？”
　　叶喻其实没准备喝什么，就是从门外看到李燃在这儿，不知怎么就走进来了。
　　“嗯……就牛奶吧。”
　　“犹豫半天就点个牛奶？”李燃把奶茶单拉过来看了一阵，指着那一条“香飘×里”，“喝这个，我亲尝过味道，绝对好喝。”
　　“……”真的吗。
　　黎洋扯了邵一一下。
　　邵一扭过头看他，凑近了小声问，“怎么了？”
　　“要不你把那什么香飘一里两里的换掉吧，太low了，我觉得卖不出去。”
　　邵一笑了，“也还好，卖还是卖的出去的。”
　　“啧，”黎洋摇头，“要是我肯定不会买这种名字的奶茶。”
　　邵一拍拍他的头笑了笑。
　　黎洋往旁边躲了一下，倒不是别的，就是叶老师在这儿，当着老师的面儿和男朋友……打情骂俏？什么的，有点儿……不太好。
　　李燃还在推荐他的香飘十里。
　　叶喻无奈地抬头对邵一说了声，“那就这个吧，香飘十里。”
　　李燃满意地勾唇笑了。
　　黎洋跟叶喻打了个招呼，“叶老师。”
　　“嗯。”叶喻点点头，对他假期为何不在家却要在一个奶茶店里写作业没有表现出任何疑惑，更没有问。
　　黎洋心中感叹，这会儿要是老肖，肯定就要问他了。
　　还是叶老师好，善解人意。
　　也不知道李燃那个货哪点儿被这么好的叶老师看上了。
　　黎洋不清楚李燃和叶喻是什么情况，但感觉他俩之间的气氛和以前不一样了。
　　“黎洋。”叶喻等着奶茶的期间正好想起来数学竞赛的事，“那个竞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黎洋默了默，他压根儿忘了竞赛的事儿。
　　“五月中旬就要开始了，早点做好准备。”叶喻叮嘱他。
　　黎洋点点头。
　　叶喻又说，“到时候会去新海市的第一中学参赛，时间上记得要安排好。”
　　黎洋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邵一一眼，邵一像是有感应一般，回头对他笑了笑。
　　“……知道了。”

　　等叶喻和李燃都离开后，黎洋才开口，“那个……”
　　“嗯？”
　　黎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听到新海市这三个字他就立刻想到了邵一，和他的妈妈。
　　新海市精神病院。
　　这几个字让他觉得有点儿难受。
　　“怎么了？”邵一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笑了笑，“没事儿，别想太多。”
　　黎洋胡乱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把笔杵在作业上愣着。
　　脑子里想的东西挺多，但具体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过了好半天，黎洋才深沉地叹了口气。
　　邵一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嘴角，“年轻人别叹气。”
　　黎洋偏头飞快地在他手上咬了一下。
　　然后低头做作业。
　　邵一被他气乐了，薅了一把小孩儿的头发，然后就坐在旁边看小男朋友写作业。
　　目光从笔尖移到眉间，就移不开了。
　　黎洋忍了半天，终于没忍住，伸手捂住邵一的眼睛，“别他妈看了！”
　　邵一笑出声。
　　黎洋觉得这样做题效率还是太低。
　　毕竟总有个吸引他的人在旁边晃悠。
　　啧。
　　“对了，一哥，我一直没问过你，”黎洋写完作业，瘫在椅子上伸懒腰。
　　“你这个店，为什么要叫未知？”黎洋笑，“我们学校好多人都说你这个店名和别的妖艳贱货都不一样，简直是清流。”
　　邵一也笑了，“别的妖艳贱货？”
　　“啊，比如这条街拐角另一家奶茶店，名字叫‘张三疯奶茶店’，还有旁边几家的那什么‘火爆鸡排’、‘好吃面馆’……还没我取的好听。”取名废黎某大言不惭完了之后又问，“所以‘未知’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意义吗？”
　　邵一看着他，几秒后开始笑，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乐。
　　黎洋一脸莫名其妙，“……邵老板，你是不是忘吃药了？”
　　好不容易止住笑，邵一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
　　黎洋：“？”
　　邵一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不过是为了吸引顾客。”
　　“嗯？”黎洋没听懂。
　　“就像你说的，和别的妖艳贱货都不一样，显得贼酷。”
　　黎洋和他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才明白邵一在说什么东西，他看着邵一，真心实意感叹了一句，“我刚刚是不是不应该夸你的？”
　　想了想，他自己也没忍住乐了，“哎，你真是……俗的很别致啊？”
　　“为了赚钱嘛。”邵一抱住他说，“开店就是为了赚钱，店名能吸引顾客就行了。”
　　“好吧。”黎洋看着他乐，“不过你说出来就一点都不酷了。”
　　邵一把脑袋搁在他肩上，悠悠叹了口气，“在你面前不需要酷。”
　　“一哥，”黎洋拿脑袋轻轻撞了撞他，说的很真诚，“虽然这个店名的由来一点都不炫酷，但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酷哥。”
　　邵一笑了笑，“那是你没见过我以前落魄的样子，就打工那会儿。”
　　黎洋顿了顿，抱着他脑袋“吧唧”亲了一口，“我一哥是谁啊，就算落魄，也是特别帅特别酷特别厉害的，和别人都不一样。”
　　邵一看着他笑，“您这彩虹屁真不像个学霸吹出来的啊？”
　　“怎么，”黎洋啧了一声，“还要我四个字四个字的夸你么？”
　　邵一笑了笑，还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一声。
　　【你的燃燃】啧啧啧，终于还是对高中生下手了啊。
　　邵一看了一眼，没理。
　　是啊，他的小朋友确实还很小啊。
　　黎洋看着他，“怎么了？”
　　“没怎么，”邵一捏了捏他的耳垂，“快长大吧。”

　　“今天晚上我有个朋友过生日，你去吗？”李燃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替叶喻端着奶茶，一双眼睛笑眯眯的，一眨不眨盯着奶茶的主人看。
　　“你的朋友生日，我去干什么？”叶喻觉得奇怪，余光瞥到李燃拿着他喝过的奶茶毫无负担地吸了一口，他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陪我去呗。”李燃又吸了一口奶茶，觉得跟叶喻的口味比起来似乎太甜了，难怪只喝了一口。
　　李燃咬着吸管，继续吸溜吸溜。
　　“那个……我喝过的。”叶喻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
　　“嗯。”李燃咬着吸管点点头，勾着嘴角笑得痞坏痞坏的。
　　叶喻就不管他了。
　　“嗯？去不去啊？”李燃晃了晃奶茶杯，里面冰块儿撞出响声，“反正你晚自习没课，明天上午也没课……”
　　叶喻抽空瞟了他一眼，有点儿好笑地问，“你怎么知道？”
　　李燃意识到自己说漏嘴，顿了顿，嘟囔，“你什么我不知道啊。”
　　李燃打开了导航，“就这个地儿，走吧。”
　　叶喻没说话，却还是照着导航驾驶了，算是默认了。
　　李燃撑着下巴看着他笑。
　　这个所谓的生日宴会其实也就是一群富家子弟凑一块儿喝酒唱歌。
　　李燃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很热闹了。
　　“哟！”一个穿着正装，手里还捏着一杯红酒的男人看到了李燃，马上就挤过来，“燃少可算来了啊？”
　　李燃不咸不淡应了声，就拉着叶喻往里走了。
　　宴会主人是李燃的学长，李燃跟他打了个招呼后就拉着叶喻坐到了一边儿，没像从前一样坐在人群最中间。
　　他觉得他家叶老师大概会不习惯这种场合。
　　“喝这个？”李燃给叶喻倒了杯酒，“你试试，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
　　叶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好像……还行。”
　　李燃把一整瓶酒都拿过来，“那你就喝这个吧。”
　　“都拿过来别人不喝吗？”叶喻笑了笑，“我不多喝的。”
　　李燃摆摆手，“他们喝的酒劲儿都特别大，怕你喝不惯。这个酒我都还没见过，”他笑了笑，“看你喝得还行，今天也不能光坐着吧，就喝这个，度数应该不高。”
　　叶喻点点头。
　　后来李燃又被拉去唱了首歌，他无奈地坐上点歌台，挑了半天挑了一首《喜欢你》，在一大群人的起哄之中，他淡定地坐在那里没动，也不看歌词，拿着话筒对人群中的某个人唱着。
　　“喜欢你，那双眼迷人，笑声更动人，愿再可，轻抚你……”
　　李燃的粤语很标准，唱起这首歌又带着一种别样的深情。
　　旁边有很多杂乱的声音，但李燃的声音还是很清晰地传进了耳朵里。
　　还有心里。
　　包厢里的灯光被刻意调暗了，点歌机的光照着李燃，叶喻坐在沙发上，有些怔愣。
　　李燃唱完歌又被拉去敬酒被敬酒，等他坐回叶喻身边时已经有些醉了。
　　“叶老师。”他眯眼睛看这叶喻，“你醉了吗？”
　　叶喻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些醉的，这会儿他看到的李燃有些重影，听他说话也感觉声音有些飘。
　　但是李燃说过他喝的酒度数不高啊……
　　他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李燃，“……有点儿，有点儿晕。”
　　李燃自己也喝了不少，他揉了揉太阳穴，“那咱们先走吧？楼上他们开了房间，先去休息一会儿？”
　　“……嗯。”
　　叶喻缓缓坐了起来，李燃伸手拉了他一把，然后就一直拽着他的手没松。
　　叶喻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耳边是李燃和别人打招呼说要先走的话语，是嘈杂的音乐，是昏暗灯光下嬉笑怒骂。
　　这么吵，他却偏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