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阴虎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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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愣愣地看了看面前模糊的人影用稚嫩的童音说出这句话，一时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倒在蓝忘机怀里，蓝忘机眼中的担忧也散去了不少。
阴虎符好奇地看着忘羡二人：“你们......为，为什么要笑......”
魏无羡勉强正了正神色，轻咳道：“没什么，对了，你是符灵么？”
阴虎符歪了歪头：“糊......糊灵是什么？”
蓝忘机道：“由灵气所化之物，你是否诞生于这块符中？”
阴虎符忽然皱眉道：“糊中，，，只有阴气和怨气，好冷......”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蹲下身死死抱住头，闷哼一声，本就模糊不清的身影越发摇曳。
见符灵似要消散，魏无羡慌忙扑上前握住阴虎符，试图给它注入灵力。蓝忘机担心魏无羡，便跟着他一起抓住了阴虎符。
然而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眼前的场景却是变了个样子。
魏无羡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而且身上有股灼烧感，还感到似乎有什么锤子一样的东西在身上敲击了几下，发出沉重的“铛铛”声。过了会，他好像被浸泡到了水里，发出“呲”的声音。至此，他的眼前终于清明了。
他看到面前有名男子，正兴奋地望着他。浓重的黑眼圈和发红的眼眶昭示着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男子捧着他，口中着魔一样不断喃喃：“终于铸好了，终于铸好了......孩子有救了，希望你的主人可以......”他诡异地停顿下才接着道，“善用你。”
魏无羡能感受到剑本身传来的欢快情绪。
他惊讶了：这是在共情？
刚刚蓝湛好像也抓住了阴虎符？他试探着在脑海中呼唤了一声：“蓝湛？”很快就得到了回答“我在。”
魏无羡道：“我们现在是在跟阴虎符共情？这是它初被打造出来的时候？一点怨气也没有。”
蓝忘机应了声：“嗯。”
场景再一次转换，铸剑的那名男子将剑用布包裹着，递给了一个身穿黑布麻衣带着面纱的中年人。中年男人接过剑，露出一角看了看，赞许道：“不愧是徐师傅，手艺就是好。”
被称作徐师傅的男子脸色不善，道：“我已经将你的阴铁打造成剑给你了，我的儿子在哪里？”
中年男人怪笑几声，将裹剑的布全都撕烂，指了指身后的某处：“在稻草堆后面，被麻绳捆着。”
徐师傅慌忙走过去，看着在稻草堆后面被五花大绑地捆着，心疼地过去给他松绑。他的儿子却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满脸惊恐地看着徐师傅身后。等徐师傅意识到并回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瞧见寒光一闪，头颅便被削了下来，死前双目中还满是惊愕。
突如其来的浓烈血腥感令魏无羡作呕。
血喷溅出来，沾了徐师傅儿子和中年男人一身。
徐师傅的儿子也不是孬种，见自己父亲被杀，猛地跳起来将中年男人撞开，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中年男人很快稳住了身形，提着剑朝徐师傅的儿子走去。
在剑劈落下来的前一刻，徐师傅儿子硬生生“呸”掉了被强塞进嘴里的脏布，对着中年男人大吼了一声：“畜生！”
鲜血溅在鞋上，中年男人浑不在意地在身前的尸体上蹭了蹭。看着手里没有沾上一丝血的剑，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刚被铸造出来，你恐怕也很渴望鲜血吧，你跟对了主人，我会带着你饮取更多血的；不用来杀人的剑，还算什么剑。”
魏无羡和蓝忘机能感到剑身传来的浓浓悲哀。
画面又是一转，依旧是那个中年男人，他手提着剑，身后还多了一帮人，一起在某处宅院里大肆屠杀。
此时剑身的煞气已经十分重了。
炼狱一般的场景，四周火光冲天，听到的只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和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声。中年男人拿着剑一次又一次戳，对，是戳着眼前那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尸身，他享受着屠杀的快感。
魏无羡眼前血红一片，模糊不清，耳边其他声音都听不到了，唯一能听见的只有剑身没入尸身的“噗呲”声。他只感觉自身四周阴气缭绕。
蓝忘机焦灼的声音将他从脑中的臆想里拉了出来：“魏婴！醒醒！”
魏无羡一个激灵，有些心虚道：“蓝湛，我没事。”
中年男人感到腿好像被什么东西抱住了，他停下动作，低下头看见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女娃。
女娃的声音非常虚弱，嗓子好像已经哭哑了，从她的口型才能勉强看出她想说的话：“不许你欺负我爹爹！”
中年男人没有丝毫心软地将剑捅进了女娃的身体，感受着女娃在自己脚下慢慢没了生息，他一脸嫌恶地将女娃踢远。
魏无羡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如果可以，他完全不介意让走尸将中年男人活活咬死，并感受下万鬼噬心永不得超生之苦。不仅仅是他自己，剑身也在愤怒，如若可以，它必定早将中年男人反噬千百遍了。
又是一个场景，面前的也算是个“老熟兽”屠戮玄武。
屠戮玄武周身血流成河，几边都是修士惊恐的惨叫，口中还叼着不知道是谁的一条腿。它将嘴里的食物吞咽下肚，看向手持着剑正在残杀同胞开路的中年男人，几步追了上去。
中年男人惊慌不已，拿剑挡了几下发现没用便在人群中四下窜逃。屠戮玄武猫捉老鼠一样逗了他一阵，等着肚子里的食物消化的差不多了，终于不耐烦地一口咬下中年男人的半身。
“啊啊啊啊——”一样的屠杀场面，一样的惨叫，只不过是这次惨叫的对象变成了他而已。
剑身发出欢快的情绪，没有放过这次大好时机，趁着中年男人虚弱的时候让他体会了一次万鬼噬心的快感。
剑混着“食物们”被带了回去，它在屠戮玄武的龟壳内部逐渐生锈，从一把绝世好剑变得锈迹斑驳也不过只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它很冷，孤单寂寞，还每日每夜被剑中的怨气摧残着，腐蚀着，魏无羡却从它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情绪——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魏无羡看到了自己。他看见自己和蓝湛一起合力杀死了屠戮玄武；看见自己握住了这柄锈剑感受到剑身的怨气；看见自己后来重回这儿将锈剑打造成了阴虎符。
在被重新铸成兵器时，魏无羡感受到了锈剑一丝微弱的期望。它想着，又被人发现了，又被人锻造成兵器了，这次，它或许能用在正道上呢。虽然，它知道自己怨气极重，注定只能是一件邪物。
然后，它便被用来灭温了。这本是一件好事，万民歌颂的好事。可它不知道啊，它不懂啊。它只看见自己又被用来杀人了，杀了好多好多人。它彻底失望了。
而不夜天那天，更是让它心灰意冷。
后来，发现自己一半被毁掉后，它竟然久违地感到欣喜了。它发现自己怨气倒退，能力削弱，欣喜不减反增。它想让自己尽快被毁掉，这样就不用每天承受着那些本不该属于它的怨气了。它整日整夜期盼着，期盼着自己能早日被毁。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夷陵老祖受厉鬼反噬身死道消，无数人为了争夺它而送命，它身上的怨气又加重了。
于是，它索性什么也不管了。看着金光瑶不知用何种办法得到了他；看着薛洋费尽心思制造出了它的“另一半”，让各大家族暗流汹涌；看着金光瑶让莫玄羽献舍魏无羡......
终于，它看到自己和金光瑶聂明玦被一起封进了棺材。
那是它一生中最后一次情感波动，不是感慨不是惆怅，不是悲伤不是欣喜，有的只是不甘罢了。不甘刚被铸造出没多久就沾上铸剑师及其血亲的血，不甘被那恶人拿到，不甘染上那些不应属于它的罪孽......
若有来世，它下辈子一定还要当块铁，惩奸除恶万人颂扬那种还是免了，会有人争抢，它只要能当块“好”铁就够了。哦，对了，能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就更好了，有时候无知者说不定才是最幸福的一个。阴虎符这么想着。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阴虎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