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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艳夜 ...

  •   他从记事起,便首先记得这张脸了,他活了十五年,就看了这个人十五年。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日,即使他每年都有几个月不在他身边,只是不在这人身边时,他也对他日思夜念----

      就是看了十五年,想了十五年,到冬天来临的时候,他就十六岁了,他也看不够,念不够,想不够。

      他想他这一辈子都要沉沦于这人了,只是他心甘情愿的很。

      从前他一身病弱,除了这人对他兄长一般的宠爱一无所有,所有的心思都要藏着掖着,还要看着那些人对这人的觊觎,连他都没有碰过,就给那些腌臜的贱人碰了。

      可现在他可以看得明目张胆了,就算他执意要做什么,也可以无所顾忌······

      阿嗔你肯定还不知道,自你离开碧霄宫,我就将那些养在无情苑中的贱人都杀了,虽然那个花青跑了,但即使他未死,阿嗔,你也再不会与他相见了。

      因为,我只此一生,都会将你好好藏起来的。

      想到这里,他又笑了起来,伸手想要去触身边之人的面颊,只是一阵微风拂来,浓厚的白雾飘散了一些。

      风神携来的樱花扑扑簌簌地落了一池的温水,也有好些落在两人的身上发间,那些清浅的粉色浮在乳白色的水上,飘飘荡荡的,好像点点入水的胭脂,却未污天真。

      花见嗔睁开了眼睛。

      花云栖伸出去的手就微微一抬,顺势摘了他发上的几瓣樱花,濡湿了的发丝贴有几缕贴在胸前,他又伸手轻轻地捋顺了。

      花见嗔睁开眼,就见花云栖有些怔怔地看他,他就也有些愣怔,又见他发上肩上,都是樱花花瓣,正伸手想要去拂。

      这下意识的动作本是十分自然的,因为他做了十五年的兄长,对这个生来体弱的弟弟也宠爱了十五年,即使他知道了,他们并无半点血缘关系,即使他是他的母亲早就算计好的傀儡,药人,还是死士?

      真不知道该用哪一个词,才能形容他自己,可是即使这样,他也十分乐意在知道真相以后还一直将兄弟做下去,只是,有人显然不这么想······

      他淡然地收回了手。

      可是花云栖在那只手落回以前就抓住了,抓住就没有再放开过,那只手本是凉的,现下因着温泉的缘故泛上一层温,只是这温实在浮于表面。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僵:“我帮你擦一擦这头发,等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就该是用药的时间了。”

      花见嗔也没有忸怩,只是点了点头。

      花云栖很想将花见嗔抱到床榻之上,他现在还是个少年,身形比花见嗔更为纤细,但那折花功的内力已用的十分熟稔了,只是花见嗔拒绝,才只能扶着他。

      ······

      这漫漫一片连绵竹舍内有床有榻,各样物什一应俱全。

      花云栖扶花见嗔到了床上,自己也滚了上去,花见嗔神色到是肃然,半点没有旖旎之色,不过他那张脸那具身子生得实在太昳丽动人了些,只是让人在床榻上看见他,就已经是万分的旖旎春光了。

      泡了温泉的身体比平常莹润柔软几分,即使没有抹药膏,那手指扣入关窍的动作也顺畅了些,那粒药丸缓缓地推入······

      这样的动作这样的情态,还有这样的姿势,花云栖实在是心旌摇曳,面红耳热,花见嗔神色冷淡,一声未吭,他自己倒像是受了什么一般,鬓边渗出些汗来,咬了咬唇。

      “阿嗔。”他一手撑在花见嗔颈侧,不知怎么想的,见着身下双眸紧闭的人,唤了出声,见不理他,又叠着唤了几声。

      花见嗔被他搅得烦了,两人昨夜虽已经形同约好,暂时井水不犯河水,但还是睁了眼睛,看了他一眼。

      花见嗔若不睁眼看他还好,这一睁眼,花云栖便觉得是被这双浓丽绯艳的眼睛含嗔带怨地横了一眼,心弦都被重重地一拨。

      那些强撑的理智一瞬间溃不成军。

      花云栖原本是心荡神驰,此刻就再也忍受不住了。

      本还隔着空隙的身体严严实实地压了下去,俯身去吻花见嗔的唇,却被几次躲过,都落在他霜雪似的面颊上,青烟似的头发上,鼻翼间都是幽兰香气,这香气被温泉水一蒸,也像是谷中被滋润的百花一般,更为馥郁勾人了起来。

      花见嗔心里一惊,剧烈地挣动起来。

      花云栖也有些糊涂了,竟然一把抓住花见嗔的手腕,扯了原本束床帏的烟色带子,将那雪色的腕子缚住,然后压在床头。

      少年本是情热,他年纪轻轻,眼下又气血丰盈,昨夜本是强忍,现下根本难以自抑。

      花见嗔只觉得难堪,他突然不再挣扎了,闭了闭眼,有些涩然地说道:“说过不急于一时。”

      “阿嗔,我,我不想再忍了。”眼中都是漫上来的热气,那热意熏得他神思一晃,摇了摇头,挥去层层漫上来的热意,那些燥热袭得他神志都有些昏昏。

      “说过日久天长,让我慢慢接受你。”

      “阿嗔·····”他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刻也只能先咬牙,只是唤出这一声来的时候,就有些莫名的委屈了。

      “如果你要的只是肉、体之欢,不过是如此,我也别无他法,只能忍受着,当你的禁、脔。”

      花见嗔说完了,又勾起一个笑来,他本是及其昳丽的容色,这一笑就真的是摄人魂魄了,只是这笑里,实在不容人看错的,是浓浓的讽刺之意。

      花云栖已觉得心口一冷。

      又听这人道:
      “原来你要的,不过就是这具皮囊!”

      “阿嗔!”

      其实自多年前,花云栖情窦初开,便已发觉自己早就是痴痴恋他了,加之他一直知晓花见嗔与他并无血缘关系,心中的情愫便生长的愈发恣意,以致一发不可收拾,第一次梦、遗就是梦见了他在花团锦簇的衾被之间······第一次自、渎,也是因着与花见嗔同寝之后情难自抑。

      他今晚真的有些难以忍耐,也不想忍耐了。

      他想与花见嗔长相厮守,耳鬓厮磨,总逃不过这一关,只是花见嗔一直在躲避,他知道,本也想依着他,再等一些时日,但他总是觉得,不管自己如何顺遂他的心意,他恐怕也不会真正喜欢上自己----并非兄弟的那种喜欢。

      “我会很小心,不会,不会弄痛你的。”

      “如果你执意······”花见嗔说这句话的时候,手紧紧抓着花云栖的脊背,却是心中一痛,顷刻寒凉入骨,喉中突然涌上一股腥甜。

      花云栖还要再去啄吻他的唇,却被那溢出唇畔的嫣红扰碎了眸光。

      一个激灵,犹如寒冬腊月里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那冷水里还带着冰渣,什么少年情热,什么情难自抑,刹那间连一点火星都不剩了。

      “鬼医!”花云栖慌乱地披束了件衣服,就急忙去唤门口的两个守卫:“赶紧把鬼医召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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