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江湖 ...
-
青年虽是暗香萦怀,但见如此,也是一时面上微恼,才是初见,怎么如此盛情,正想制住美人动作,直到·····
“你·····混账。”
低低暗呵一声,他要再不知道这美人想干什么,他就枉为男人了。
此刻也意识到了美人的不对劲,但他也仅以为他是中了春、药,一时间心念电转,居然想到原来景歌年纪虽幼,心思到如此阴沉,竟用药物控制他人。
花见嗔到是稍稍清醒过来了,可即使他清醒过来,也不可能停下动作,见身下的人挣扎的厉害,就以暴制暴,心想这清倌怎么还会功夫?
要不是他的内力恢复了三层,恐怕也不是此人的对手。
花见嗔一手掐住这人脖颈,一手将他一双手腕握紧压在床头,就要去脱他的衣服。
那外衣方才经他下意识乱扯,已是凌乱不堪,可这人还是挣扎的厉害,而且现在他神志稍回,见那外袍上暗绣的竟然是祥云团龙,那腰间玉佩雕镂的也是凤凰。
心下大惊,再一想此人方才话语,如今在凤阙城,小王爷的哥哥,就只有一个人了。
当今的皇帝。
真是平地惊雷,想到此处,他一下子便松了掐在这人脖颈上的手,那白皙如玉的脖颈上已是斑斑红痕了。
“混账,焉得如此放肆!”青年也是怒了,朝外头朗声道:“还不救驾!”
“主子!”
那些原本退到屋外的侍卫立刻冲进门来,却见床帐深垂,一时不知该进该退。
青年脖颈生疼,正想命人将这大逆不道之人拿下,却听这人婉然道:
“还请阁下,救救我,我身中奇毒,不得已才需要与男子····当然这毒并不会影响旁人,我也并不想,强迫阁下,如果阁下愿意救我,或者阁下的一名手下,或者这座府邸的仆从,能否赏给我一夜,或者,帮我带一位清倌过来,以解我身上的毒。”
最后一个,可能确实来不及了,此刻他体内寒气满溢,体内痛及,比尖锐的冰锥扎一下下他心口还要疼痛难忍,可他还是忍着,因为还要保持清醒。
忍得他眼中凝起盈盈水色,好像雾气聚在眼睫上,一眨眼,水汽就像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一般滴落下来,正好滴落在青年的脸颊上。
好像清晨荷花上的露水落在了他的掌心。
不知怎地,青年恍然一怔,怒意顿消。
花见嗔心里清楚的很,就算他此刻能霸王硬上弓,他也不该冒这个险,因为他若如此,便是与朝廷为敌,与天下之主为敌了,他不过一介江湖人士,草莽之人,孰轻孰重,尚还分得清楚。
“那我要你在下。”
青年面上胭然之色未退,挣脱开被缚住的双手,一把抱住身上这人仿佛一折就要断的劲瘦细腰,此时此景,暖帐春情,这人身上氤氲的冷香,几乎令他意乱情迷。
“不成,我所中的奇毒,若是做为承受一方,必定是要让我寒毒攻心而亡的。”
“你····”
“阁下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身上已是寒及痛及,他此刻说话都是十分吃力了,也几乎忍耐不住,紧咬着唇,轻皱了眉头,却不知自己这一副模样落在别人眼里,是如何动人心魄,摄人心魂。
······
事后想想,青年也真是被迷了心志,神魂颠倒了,所谓妖孽惑人,鬼迷心窍,可不就是如此。
那时自己竟然荒唐地道:“今日我救你一命,要你以身相许,而且以后,你要在下。”
说罢扬声对着自己的那些侍卫道:“统统退到十丈开外,不许任何人进来!”
花见嗔既已得了他的应允,还管之后如何?
他此刻想得不过是,要说庙堂江湖,因缘际会,流云聚散,一人垂拱高堂,一人曳乎涂泥,他二人以后根本就不会再见,于是心急去解他的衣物,却不想青年的手,也伸到了他的腰间····
花见嗔恼道:“别脱。”在床上做这等事情之时,他可从来没有脱光衣服的习惯。
“不脱了怎么行。”可那只做乱的手根本没有一毫停顿,亵衣被解开以后,露出大片莹雪一般的肌肤,一时春光乍泄,风月无边。
花见嗔虽蹙眉,倒也不再多言,只因他现在已经是运起功法,无法忍耐,而且动作一如往常,十分粗鲁。
一时间惹得青年怒从心起,低声大骂:“混账东西,你到底会不会!”
····
却说另一边,风景歌被太后召见。
宫殿里帘幕深深,还有置于金盆内的冰块消暑,一切物事摆置雕金错银,描红叠翠,好不金碧辉煌,皇家气派。
珠帘之后,一身茜红色垂地锦袍,臂挽云霞般的轻纱,头插金步摇,额贴金钿,一双盈盈杏眼的美妇坐在榻上。
绣塌上有一方小几,上摆着一盘莲花银盘,那银雕的花瓣层层叠叠,上面都放着冰块,而在莲花盘的正中,则是一个个圆润饱满的荔枝。
一旁侍立的宫女轻摇罗扇。
“皇儿,过来坐,吃些荔枝,这是昨天才运过来的。”
风景歌走到那塌前,也在几案一旁坐下了。
“吃多些,等你回府的时候也带一些回去。”太后道。
“孩儿谢过母后。”
“真是有好些日子没看见我的歌儿了,好像又长高了些,你既已回了凤阙,怎么不来给哀家请安。”太后不动声色地道。
风景歌心里一动,回凤阙以来,便只顾着见嗔哥哥的事儿了,竟然连向母后请安都忘了。
他不慌不忙,略一思索,仰着脸天真地道:“母后莫怪,孩儿这一次去了一趟江南,倒是有幸得了一个驻颜的方子,母后不知,那给孩儿方子的妇人,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了,但仍是面若少女,真是稀奇,孩儿就想将这方子献给母后,急急回了凤阙,又怕这方子有什么不好,本是想先让太医们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妥,如果是好的,就让他们依照方子制几枚丸子出来,等孩儿入宫的时候,再献给母后,也可以让母后开心开心。”
“哦?所以皇儿这两天唤了那许多太医去,就是为了这驻颜丹?”
太后吃了一个荔枝,那十指上的丹蔻,也染了一些甜汁,太后挥了挥手,宫女便奉上铜盆盛的清水及帕子。
风景歌觉得今天母后急诏肯定有事,很可能就是为了见嗔哥哥,太后引而不发,不如他自己先挑出来说,掌握主动权。
“当然,孩儿请了太医,主要是为那个方子的事,还有么,顺便治一下我带回来的一个人,那个人啊,母后若是见了他,一定会喜欢他的,母后你不知道,上一回孩儿在临京,为了好玩,一人人偷溜出去,竟然遇见一群恶霸,他们见我年少就要欺辱于我,连孩儿的阿黄都被他们打死了,就是这人救了我,他武功高强,人品高义,救了我以后,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就走了,孩儿也不能白受人恩惠是不是,一直想寻见他报答一二,没想到老天有眼,等孩儿到了锦城游玩的时候,竟然再次见了他,不过那时候他被山匪所伤,而且伤得很重,还中了毒,民间那些庸医竟然都治不好,孩儿为了报恩,就一路把他带了回来。”
小王爷扯起谎来,真是连眼睛都不眨的。
把路上遇见的事娓娓道来,一时委屈连连,一时睁大双目,一时又笑逐颜开,好不生动。
当然,他虽然谎话连篇,但大体发生的事都是一一对应的上的。
比如阿黄确实死了,而且没有下人看见是怎么死的,又比如确实是在锦城遇见受了伤的见嗔哥哥,他也不敢扯谎扯的太离谱,毕竟太后肯定在他身边安了人的。
没想到这一回太后没有像往常一样,为他绘声绘色的话语所展颜,反而语不惊人死不休:“皇儿,哀家听说你要娶一个男人为妻?难道就是他?”
风景歌一愣,这是哪个泼才传的话?怎么还就说成了这样····
立马表态,震惊得大睁眼睛,一边说着一边小嘴一瘪,竟是有些委屈:“真不知是哪个嚼舌根的在母后面前乱说,母后,孩儿年纪尚小,娶妻之事当然还等年岁稍长再说吧,而且婚姻大事,自然依赖母后做主,孩儿不敢妄自主张。”
太后心下怒气才是稍平,要知道初听这个消息时她可是震惊,太后其实也是爱子心切,所以才有此问。
“那江湖中人,毕竟出生草莽,来路不明,养在府中并不合适,你年纪尚幼,又自小养在深宫,得长辈疼宠,不知世事人心,若那人有心害你,趁机接近你,你可是毫无防范。”
小王爷睁着一双不谙世事的眼:“这个,母后爱孩儿,因此才如此提点孩儿,孩儿自然会谨遵教诲。”
太后心里的怒气更消,本也没把那江湖中人太当回事。
“母后本想替你寻一个配得上你贤王身份的名门淑女、相府千金,只是你年纪尚小,目前也暂无合适的人选,不过你也该是通人事的时候了,母后想赐你两个丫鬟,你看上母后身边哪一个丫头没有,年纪比你稍大些,也好服侍你,教你一些道理。”
“母后,”小王爷听到此处,却是嗔道,“孩儿还没有娶妻,不想这么早就有人拘着我,孩儿不要,孩儿不要。”
说着下得塌来,抱着太后膝头,还像一个幼童一般,很是娇憨。
太后笑骂:“谁说要拘着你了?”
小王爷仰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胖脸,眨巴着清澈莹莹的一双眼睛:“比我年长,还是母后身边的人,母后肯定让她好好管着我,可能还让我背四书五经,学家国策略,也肯定不会让我出去玩乐,我才不依呢。”
“母后·····”
小王爷一番撒娇使性,太后真是一点怒气也没有了,无奈笑道:“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那此事过段时间再说吧,你也该通窍了。哎,现下时候不早了,已经到了晚膳时刻,你就留在这宫里陪哀家用了膳再走吧。”
小王爷不知为何觉出些不对劲,也不知道见嗔哥哥如何了,脱口而出:“皇兄呢?”
“大概是在处理紧急军务,就不叫他陪哀家用膳了。”
·····
那边厢小王爷一边陪着太后用饭,一边对着满桌珍馐毫无食欲,一门心思想着见嗔哥哥如何了……
而此时,贤王府内,已径一番巫山云雨,雨后方歇了。
可是青年一点快感也无,他此刻身上痛,心上更痛,痛的深深懊悔自己真是色授魂与,如此荒唐,美人竟然真的只是拿他练功,当他是个工具,一点温存也无。
“你的毒可是解了,那我们再来一次,说好的,这一次你在下。”
青年忍着身上酸痛,说罢扣住美人雪白莹润的肩,趁其不注意一把翻过,一个翻身压在他的身上,扬眉一笑:“你根本就不会,让我来好好教教你。”
说着还伸指探入美人口中,望着身下衣衫尽退、春色无边的美人,眸色幽幽,温柔又似诱哄地道:“舔。”
却被美人轻轻地咬住后,吐出口来,只听美人义正言辞地道:“阁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说罢推开青年,披上中衣,就要起身离去。
青年哭笑不得,又有些暗恼,一把抱住美人后腰:“不成,你是舒畅了,朕、我可还没有,而且你答应的,从今以后,你以身相许,而且为下。”
却听美人那琴铮凤吟,清渺如仙的声音道:“谢谢阁下助人为乐,阁下情深义重,只是今后你我江湖路远,就不要再相见了。”
说罢出手如电,疾迅点了青年身上数道大穴,以至青年大睁着眼睛,口难言语,忿忿然地动弹不得。
当然美人还是好心地为他穿上了全数的衣裳,连头上的金冠,也扶着他的身体,为他梳好发后,束上了。
青年眼睁睁倚在他的肩头,呼吸间皆是那人身上发间,蕴着体温,清幽淡雅,引人欲醉的香气,一时惶然,不知作何感想,只是稀奇的是,五味陈杂间,竟连一点怒意也升不起来。
而此刻花见嗔心中好不畅快,一直以来的郁郁被扫除一空,真像晴空万里,一碧如洗,因为,他竟然在方才,突破了折花功第八层。
此刻,那些失去的内力也如同潮水般回到了他的体内。
若不是在这方寸之间,他真想长啸一声,运起轻功在苍苍莽原上奔跑。
如今已是初探第九层无极归心的境地,这意味着他的武功臻至化境,更上一层,也意味着寒毒可控,他再也不用再与男人交、合了。
不知是因祸得福,还是皇帝果然金尊玉体,想到此处,不禁哑然失笑。
以指当梳梳着这人头发的时候,便不知不觉温柔极了。
他以为这凤国的皇帝不过恨他一场,只是两人浮萍聚散,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便也不能拿他奈何,却怎么也想不到,皇帝的一颗荒唐心,就此竟然失落在了他的身上。
等小王爷回府,侍卫觉出不对,大胆上前查探,发现皇帝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那时候烛泪红痕,床榻失温,花见嗔早就如霰雪琼花,不见踪影。
来于河海,归入江湖。
---------
《花卷.第一》完。
作者有话要说: 哇,怎么办,把皇帝写成傲娇受了,现在集齐了傲娇受皇帝忠犬受花青别扭受林千珏(脑洞大开:云栖可以是狠毒受,沈鱼可以是腹黑受,小王爷痴汉受)见嗔哥哥好攻,绝世美人渣诱攻,要不一直攻下去算了,各路小美人都撒娇卖萌撒泼打滚哭着喊着求欢·····
咳咳言归正传,这大概是见嗔哥哥的人生巅峰了,竟然攻了皇帝,然而人生就是一条抛物线,所谓盈满则亏,剥极而复,既然已经臻至巅峰,就要开始走下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