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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怜星楼 ...

  •   临京城,怜星阁。

      凤景王朝自开国帝君已绵延至第四代,因前两代君主与民休息休养生息之政策,到此朝除有西北一面草原铁骑时有侵扰之外,可谓海清河晏,物阜民丰。
      在物资繁茂的大环境下,贵族富商豢养美人的风气愈来愈盛,并且还被名流称为雅趣,若是后院里养着绝色美人,就如同园中栽植了名卉仙葩一般,是足以在同侪中炫耀的资本。
      而且,南风也并不罕见。
      毗邻都城凤阙的临京城,风月场中最有名的楚馆,苏昭公子是这里千金难求一见的花魁,许多皇亲贵胄、豪门公子也不舍得唐突的美人。
      可这花魁再金贵,此刻也不得不为一人卑躬屈膝,因为这花楼恰就是碧霄宫的产业。
      苏昭既能作为花魁,长相自然不俗,身量纤长,肌肤莹润,五官虽不是十分的精致,但胜在冶丽,举止之间,花态柳情,眉目中很有一股醉人的媚意。
      “主子·····”他面上嫣红,情态迷醉,紧咬着花瓣一般的红唇,伏在花见嗔的身上,动情地动作着,偶尔弯下 声子,脸颊擦过身侠之人的鬓角,极轻极轻地呢喃,情意缱绻,呵气如兰。
      轻得仿佛是花见嗔的幻觉一般。
      呼吸间都是他身上香甜的气息。
      这气息堪比催·情毒药。
      运功调息完毕,花见嗔抚上他的后颈,他的肌肤白嫩如同凝脂,堪比好女,感受着掌间那温润·滑·腻的触感,也许是室内的熏香中有催qing的成分,亦或是此刻的景致太过颓靡,花见嗔忍不住在他的颈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唔!”没想到苏昭竟然因这个动作泻了身,花见嗔的胸·膛及至小腹之上,好在花见嗔并未脱去衣物,到只是沾染了外衣。
      可恶!
      “属下知罪!”美人苏昭一霎时花容失色,仓皇间俯跪下身来,身体因恐惧微微颤抖,不住地告罪讨饶。
      花见嗔捏紧他的脖子,用力地几乎将之捏碎,深呼吸数次,才压抑下心中腾腾燃烧的怒火,压下欲要一掌拍死他的冲动,甩开他,冷冷道:“死罪可免。”
      苏昭捂着脖子,脸颊青白,不住地猛咳,每呼吸一下都像拉着一个破风箱,听了花见嗔的话,却是蓦地抬眸看花见嗔,眸中盈着水光,乌沉沉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那不知为何一瞬间的冷意,及至心底。
      只是花见嗔并未看见,只是看见了又如何,在他眼里,苏昭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花魁,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普通人,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只是世上的事,很多都是人未料以及。
      伸展手臂,由着苏昭为他换上外衣,望着铜镜中的那张脸,是一个模样英俊的普通人,虽然觉得触感诡异,但出门在外,也不得不戴一副人皮面具才行。

      “苏公子!苏公子!我知道你在,你不要不理我!”原以为今天是不会再来了,没想到这会儿这恼人的声音又在楼下响起,只听楼外那少年人清圆略带点软糯的声音继续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就行行好,再让本少爷看看你可好?”
      “他每天都来闹么?”这还是白昼,怜星阁并不迎客,可在这里短短三日,却碰见这人每日都来这阁外喧闹,有钱的金主,老鸨不舍得得罪了,只好请到阁中,引到花魁独居的小楼下,好茶好水地伺候着。
      不过花魁自是矜贵,见或不见,就不是老鸨的事了,只是若是想见就能见,花魁也就不值钱了。
      “回主子,确是如此,这人该如何处置,还请主子示下。”苏昭替花见嗔系好了衣带,他细白的手指轻轻柔柔,许是方才惊魂未定,脸色还有些苍白,如此柔媚地答。
      这样三番四次,这个少年人,花见嗔倒是想起来了,一月之前,在这城中与人有一场恶斗,彼时斗笠被人一剑劈碎,趁着黄昏的暗色,也没有戴上人皮面具,解决来人之后,却被这少年人无意间撞见了,不能灭口,只因这人身份实在特殊。
      花见嗔知自己容貌不俗,见少年呆滞模样,心中突地起了一点心思,被纠缠之下并未一言不说起身便走,而是谎称自己就是怜星阁的苏昭。
      小公子还是未知世事的少年人,生得比珠圆玉润多的不止一点,是一个欺男霸女的小胖子,平日里斗鸡走马,牵着黄犬带着一众护卫浩浩荡荡地上街。
      而且还有一个爱好,调戏美人。
      只是见着好看的人说上几句从那些狐朋狗友口中学来的,调戏人的新词新句后转瞬就将美人抛诸脑后,惹得那些美人羞愤不已,却也常常留下一些信以为真的可怜人儿枯等那锦衣的小公子来接走自己。
      只是花见嗔不知道的是,那天小公子心爱的阿黄跑到他杀人的小巷中,小公子便不顾一众家仆,追着爱犬到这巷子里要牵回他的阿黄,却见了这令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美人。
      在初夏的傍晚,蝉鸣未歇,凉风吹拂,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扑鼻而来,美人与他遥遥对视,美人的剑上还沾染着鲜血,从霜白的剑刃淌下,自剑尖滴落在地面的血洼之中。
      怎么会是花魁呢?小公子想,花魁不过也是人间的姿色,可这人却好像是千年的海棠花树所诞的花魅,只望了一眼,便将他的魂都吸走了。
      他遥遥地注视着玄衣的美人向着月亮的方向飞走了,便蹲下声子抱起心爱的阿黄的师体,“阿黄你不要伤心,”小公子望着天心如圆镜的皓月怔怔出神,嗫嚅着说:“海棠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等到那些仆从寻上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小公子虽然人完好无损,但魂却已经丢了。

      若花见嗔真是一个小倌,那就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这个额心一颗朱砂痣,圆脸圆眼一身锦衣的小胖子会是当朝皇帝的胞弟,凤笙王朝唯一的王爷,贤王凤景歌,毕竟,庙堂江湖,向来泾渭分明。
      “主子,那这人?”
      “拒了他就是了。”花见嗔无所谓地道。
      “诺。”苏昭弓身,收拾好自己后正要出门处理此事。
      细腻的青瓷杯盏在指尖转动,花见嗔却道:“慢着。”
      “主子有何吩咐?”苏昭有些诧异,他的主子对于这小少年好似尤其在意,不知为何,但面上不显分毫。他自然知道小少年便是贤王无疑了,只是碧霄宫于朝廷向来无涉。
      “这样有趣的小孩子,不如逗上一逗。”花见嗔想到那小胖子圆滚滚的形态,不禁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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